[靈魂交換/如果你都同我一樣想死] 自殺未遂。: 第十五章 — 折翼天使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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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唔要過離學生會室hea下？我翻開去果邊開會。』
長得非常高。
而且戴著黑色的帽子。
當刻，讓我聯想起夏謙。
『我專登離搵你。』
然後，突然變得軟弱...
突然變得消瘦。
『音音、阿鏡：
多謝你地照顧我，我知道我自殺好辜負你地，但對唔住，我真係已經生存唔到落去，亦搵唔到有咩方法可以感覺到幸福。
我好掛住佢。
我住緊院既時候，每日都起度扮一個正常人，令到d醫生同姑娘肯信我好翻，咁佢地至肯比我出離，我至可以出離搵到Gina。但當我見到佢拖住另一個男人既時候，我真係好傷心。我接受唔到同我一齊行到最後既果個人唔係佢。我已經好辛苦，所以即使我知道你地會唔開心，但係都請你地送我走啦。
我真係好多謝你地，起我最軟弱既時候聽我講野，幫左我好多。
你地拍既youtube好好睇，要繼續努力啊。』
遺書的每一字句，都能讓我崩潰。
『因為我知道...你唔係因為我開心至同我做朋友既人，你唔會鄙視我而家呢個樣。』
醫生已經宣佈了Victor的死亡...
但我還是不想相信。
假的吧？
假的對吧？
我想起了Victor在生前與我說過的每一首話。
還像是昨天聽的那樣。
他明明就有大好的前途。
明明就值得擁有更好的人。
卻在這裡止步了。
而且，我救不了他。
我應該要能救他才對的...
如果我再早幾天來找他。
如果我再早幾個小時來找他。
「...唔好再諗，呢d唔係你控制到既野。」身邊一個男生坐到了我右邊的椅子上，「而且，Victor都唔會想見到你咁樣。」
Victor...
很對不起......
是我來得太遲了。
「係我唔好。」我的眼神依然未能對焦，「如果早知道精神病院係一個比人訓練演技既地方，我唔會比佢入去。」
「當時我都有份比佢入院。」凌鏡唯嘆了口氣，「如果要咁講既話，我都係兇手。」
「...佢明明咁相信我。」我的情緒又開始激動了起來，「但係我辜負左佢既信任。」
旁觀者...
也是傷害者的一種。
而只集中在自己病楚，卻忘記了別人的痛苦的我...
是殺了人的兇手。
「我覺得，自己係殺人兇手啊。」我看著自己的雙手，「我由一開始，就已經咩都知道，但係都仲置身事外。」
當時...
我應該要更多關心他才對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
說不定，Victor就不用死去。
不用結束掉這個遊戲。
「我知啊。」凌鏡唯把雙肘壓在大腿上，彎下了腰，「我明。真係明。」
眼淚...不受控制地掉下來。
身體被罪疚感所包圍。
「我以前都曾經試過咁樣。」凌鏡唯的語氣非常猶豫，「我試過咁樣，殺死左一個中意自己既女仔。」
殺死了...？
我聽到凌鏡唯的話，出竅的意識開始回了來。
「我中學有個師妹，佢叫做思思。」凌鏡唯開始述說著，「佢箭術同埋音樂都好叻，成日代表學校射箭拎獎，鋼琴又係演奏級，起學校入面比好多人追。」
凌鏡唯的樣子，此刻看上去是那樣滄桑。
他的世界也好像...
不能被『救贖』的那樣。
「當時佢地有隊員起練習既時候傷左韌帶，我同音音見到就幫手起救護車離之前做急救工作，咁樣就識左佢。」凌鏡唯繼續憶述著，「之後越離越熟，佢仲教過音音彈琴。」
...教過心音彈琴。
而且，出現在凌鏡唯的合照中的那個女生。
叫做思思。
「直至佢生cancer為止。」
我聽了凌鏡唯的話，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他剛才。
說了什麼？
「果時係我仲起專科度做緊實習醫生既時候。」凌鏡唯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卻讓我覺得更為衝擊，「骨癌，起右手。」
骨癌...
在右手？
「一開始既時候，只係切除左腫塊。但係之後思思仲係keep住痛，我同senior就知道件事未解決。」凌鏡唯接了下去，「出報告既時候，至發現起切除腫塊之前，癌細胞已經開始轉移。如果唔截肢，就會有生命危險。」
...截肢？
對一個射箭與彈琴的人？
「當時思思好直接咁拒絕左。」凌鏡唯邊回想著邊說道，「我理解唔到佢果一種寧願痛寧願死都唔想截肢既諗法，於是到最後...」
...停了下來。
想必不是一件容易說出口的事情吧？
「我呃左佢。」
凌鏡唯不斷地深呼吸著，希望能壓住自己的情緒。
「我一早知佢中意我。」凌鏡唯皺著眉，「利用左佢呢種中意同埋信任，起半呃半氹之下，以為自己唔需要截肢既佢就咁入左手術室。」
...她最後。
還是截肢了。
「我當刻只係覺得，可以生存落離先係最重要，所以幫左佢選擇。」凌鏡唯開始哽咽了起來，「之後佢一直都好平靜，直至到佢出左院之後。」
...不要再壓住自己的情緒了。
你明知道，裝作平靜並不是一種對自己好的方法。
「佢起屋企燒炭...」雖然彎下了腰，但還能看到凌鏡唯擦淚的動作，「送入離醫院既時候，已經救唔翻。」
凌鏡唯，放棄了成為醫生的理由。
一直將人拒諸於千里之外的理由。
一直不與任何女生談戀愛的理由。
『不要信任我』...
就是因為這樣嗎？
利用了誰的愛慕...
辜負了誰的信任...
而間接讓人死去。
此刻的凌鏡唯，被黑暗所籠罩著。
就像是，自己也不打算把自己拉出來的那樣。
比起我現在的痛苦...
他一定更痛苦得多。
我什麼也做不了...
卻只能給他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