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交換/如果你都同我一樣想死] 自殺未遂。: 第十二章 — 蝶夢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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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我在哪裡？
跑完一天的行程，又開始分不清楚...
自己是否仍然存在。
尤其是被帶到這裡來，看到眼前的境象的時候。
更是分不清楚，眼前的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
眼前的人...
「音音。」
...熟悉的聲音。
真的嗎？
真的是你嗎？
如果我往前來的話...
你會消失嗎？
我很害怕...
害怕得不敢向前證實。
『心音。』
...韓語。
『很抱歉我什麼都做不到，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害怕。』
在我的腦海中，突然響起了某個聲音。
『但你要加油，我相信你。』
替金昭敏急救的那天，權主影在車廂內說過的話。
為什麼會突然響起這個聲音？
...對了。
我覺得，權主影是一個很『特別』的人。
那次是第一次。
有誰因為不能在身邊幫助我而對我道歉。
有誰對我說...
『要加油』，『相信我』。
深刻地...
烙在了腦海中。
向前走吧...？
即使只有兩步也好。
如果你也向我走來的話。
我便不會消失。
勇敢地踏出兩步...
被緊緊地抱住了。
原來是現實呢。
哥哥。
「好似已經差唔多有年幾兩年...」我也緩緩開了口，「冇比你咁樣攬過。」
「...係囉。」熟悉的聲音響起，「雖然而家你生得高左好多。」
...雖然有一刻有想要反駁的衝動。
「我好掛住你。」
我以為自己當真的面對這一刻時，會說不出話來。
或是哭泣，或是不斷道歉。
可是，當真的看到你的時候...
我卻只想告訴你，我好想你。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們才放開了彼此，坐到沙發上，互相依偎著。
「我睇左你既節目。」哥哥先開了口，「未做得幾好囉。」
「岩啊。」我也笑著認同道，「果然我都幾適合食呢行飯。」
「我都可能適合呢。」哥哥也跟著笑了，「世娜佢地開左個channel，d觀眾話想睇我拍片嫁。」
「可能一拍就知咩料，下次就唔叫你拍。」我反駁著假設道，「然後就會好多人unfollow。」
「咁嫁，世娜都叫我試嫁。」哥哥不滿地申冤著。
「你件衫都幾靚喎。」我摸了摸哥哥正穿著的衛衣，「邊個買嫁？」
「世娜。」哥哥直接地回答著，「生日禮物。」
...真好呢。
很幸福啊。
遲鈍的哥哥。
「你同世娜姐姐都過得幾好啊。」我調侃著道，「其實你對世娜姐姐有咩感覺？」
哥哥像是沒有想到我會問這個問題，表情非常驚慌，臉也紅了起來。
「幾好啊。」哥哥努力地想冷靜下來，「善良，細心，溫柔，又識煮野食，又謹慎，又關心人，係個好女仔。」
「咁不如...發展下？」我也逐漸進入正題。
「傻嫁咩？」哥哥立刻駁斥著，「識得果一陣。」
「都冇咩邊陣淨嫁啦喎。」我也沒有放棄的念頭，「得翻個零月咋，中意就追啦。」
「陣間追左仲尷尬。」哥哥的笑容也開始收起，「我唔想佢最後呢段時間既回憶係唔好既。」
「所以你更加應該追。」我順勢地說著，「咁樣佢至會有最好既回憶。」
哥哥的表情開始認真了起來，陷入到思緒當中。
「我冇信心可以同到任何女仔起埋一齊。」哥哥的語氣也一同低落了下來，「你明知道，我唔可以同到任何人拍拖。」
...來了。
終究都是因為這個原因。
「你英文名叫Solomon姐，唔洗做Solo man嫁喎。」我也苦笑了起來。
「都話唔好笑。」但卻很矛盾地跟著我露出了一個苦笑。
「其實件事都過左咁耐，你都已經因為呢件事而冇做醫生...」我不忍心地看著哥哥，「有冇諗過放過自己？」
「冇。」哥哥斬釘截鐵地回答道，「我唔會原諒自己。」
...這個表情與眼神。
與開始時有點不同呢。
「哥。」我靠在哥哥的肩膀上，「思思姐姐唔會想見到你咁樣。」
...我知道這個名字會讓哥哥難過。
可是沒有辦法。
因為如果要治療傷口，必須先檢查傷勢啊。
「不如比個機會世娜姐姐？佢由細到大都冇試過咁接近一個人，亦冇試過比屋企人愛。呢個係一個好好既機會，由佢去接收你當初冇比到你身邊既人既愛...」我說出最主要的句子，「同埋，比個機會你，試下放低一d陪唔到你去未來既野。」
「...你起邊度學翻離？」哥哥反問著我道。
「...上個月聽翻離。」我憶述著道，「人生好短暫，而緊握住唔可以陪伴自己繼續前進既野既人，係去唔到未來。要生存起過去，或者係珍惜剩低既時間，成就你希望可以成就既野，係你自己至可以決定。」
「睇離你身邊都有好好既人？」哥哥想了一下後，便回復了笑容，「咁你呢？可以打人未？」
「未啊，打唔到住。」我搖了搖頭，「你顧掂自己先啦。」
「如果唔確定係唔係岩既人既話，就試下由信任開始啦。」哥哥並沒有這麼容易地讓我轉移話題，「唔信任既話，落唔到下一步。」
「我都會有驚既時候嫁。」我再次苦笑了出來，「如果信任左之後至發現唔值得信任既話，我會崩潰。我身邊已經冇咩人淨。」
「想得到獎金，首先要落注。」哥哥摸了摸我的頭髮，「唔付出既話，唔會獲得你想要既野。」
付出...
我想得到的，是什麼？
「Sorry，我知對你離講，唔係容易既事。」哥哥的表情又再次黯淡了下來，「Sorry，係我救你唔到。」
...對了。
哥哥也知道吧？
病況...
「本身就冇邊個救唔到邊個。」我也微笑看著哥哥，「係我救唔到自己。」
哥哥看著我的表情，似乎更是痛苦。
「哥哥...」我也摸了摸哥哥的頭髮，「死左之後，我會有保險金，平分左三分，比爸爸媽咪同埋你，你拎住你果份，去做自己想做既野。」
很抱歉...
我並不想傷害你。
我也想一直在你的身邊。
可是，我已經做過決定了。
一個無法挽回的決定。
我不能再忍受那種生活。
「無論你最後係社工，係醫生，定係咩職業都好，我都會支持你。」我溫柔地摟了摟哥哥，「只要你開心，我亦會好似你咁開心。」
所以，不論是誰也好。
請你停止他的悲傷吧。
即使你要我付出多少也好。
我希望這個人，能成為比任何人都要更幸福的人。
「哥哥...」
如果這是最後一次，我可以看著你的臉，對你說話的話...
「我愛你。」
我希望讓你知道，你是值得被愛的人。
哥哥...
不要哭啊。
比起眼淚，我希望我與你之間的所有回憶...
都能讓你幸福。
「Sorry啊，哥哥，我陪唔到你行落去。」我也哽咽了起來，「未來既日子，即使冇左我，都要幸福咁過落去。」
我希望...
你比任何人都要更幸福。
再一次，被緊緊地抱住了。
第一次覺得，這個懷抱是如此溫暖。
讓我不想離開。
「仲有呢個。」我把小袋中的飾物盒拿出，把一隻手鐲拿了出來。
然後，把手鐲戴到哥哥的手腕上。
很好，尺寸剛剛好。
哥哥也察覺到了我的舉動，把我輕輕放開，看著手鐲。
「手鐲...？」哥哥看著自己手上玫瑰金色的手鐲，「點解？」
「為左令你記住我。」我微笑著把手鐲轉到刻了字的那一邊，「唔好唔見左我啊。」
『The only one. The only sound. 』
我與哥哥名字的來源...
「入面仲要有埋我地既名添？」哥哥擦了擦眼淚，「好靚。」
「你中意就好。」我看著哥哥的反應，更是放心了下來。
哥哥像是想起了什麼的那樣，從自己的背包中找出了一個飾物盒。
...玫瑰金色的手鐲。
「你話過你想要？」哥哥替我戴上手鐲，「世娜同我一齊揀嫁。」
『Always being Loved, Souffle』。
旁邊還有著心電圖形的紋路。
「要記得無論你去到邊...」哥哥的語氣相當真摯，「都會有人好愛你。」
...肉麻的哥哥呢。
「仲有，世娜叫我一定要話你知...」哥哥欲言又止，猶豫了好一陣子，「我愛你。」
我愣了一下，呆看著哥哥。
他是第一次...
這樣對我說。
看上去有點不好意思。
但這樣的笨掘，卻反而讓我由心微笑了。
「無論你做d咩，無論你起邊度，我都一樣愛你支持你。」哥哥避開了我的眼神，「所以咩都唔好擔心，去做你想做既野。」
...你都這樣說了。
我還有什麼好怕呢？
「多謝你，哥哥。」我真誠地微笑看著哥哥，「我都愛你。」
雖然是第一次這樣面對面對你說。
也可能是最後一次了。
可是，為了不讓自己後悔，我必須要讓你知道...
你也一樣，不論做什麼事情，不論在哪裡。
我都一樣愛你支持你。
時間關係，雖然很不捨...
但因為我有話必須要與世娜姐姐面對面談，所以還是要停下來了。
結束這個...讓我永遠不想離開的空間。
這回是哥哥到了隔壁房間，然後叫世娜姐姐過來。
剛才好像有很多事情，沒有告訴哥哥...
有點不足的感覺。
幸好，還剩下一個多月。
我還有機會，能遠距離關心這個人。
這個...
過了今天後，我不能再看見的人。
這是現實。
我已經走到這裡了。
已經挽回不了。
我的確...不能再看見我以前所珍重的人事物了。
敲門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