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交換/如果你都同我一樣想死] 自殺未遂。: 第二章 — 自殺未遂的世界 (3)
「我說我做不了啊。」我明確地反抗道,「請不要逼我。」
「給我好好地做啊。」劉夏謙嚴肅地要求道,「不試試看一定唱不了啊。」
「反正試了也唱不了的。」我完全沒有要退讓的意思。
「想死嗎?」劉夏謙斜視著我,像是要威脅我一般。
「是的。」
明明是經反射神經答出來的答案,但卻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說出這個答案來。
使得工作室內陷入一片死寂。
「...對不起。」現場的空氣好像都指向是我的錯誤似的,我唯有選擇道歉。
「我去一下洗手間。」劉夏謙把臉別過去,然後站了起來,向著工作室的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我說了讓他感到不舒服的事情了嗎?
與吳世娜...有關係嗎?
腦海中,突然想起了那個感到很好奇,但卻又沒有在車上問出來的問題。
吳世娜她,是怎樣死的?
我把焦點放在了桌上已經釘裝好的一疊紙上。
那是我從今天早上開始便已經一直被劉夏謙強迫要背好的歌詞。
是吳世娜新的主打曲的歌詞。
而後面的,似乎是吳世娜這張專輯中其他歌的歌詞。
對了,因為沒能專心聽,卻又要敷衍劉夏謙,所以我一直只是在聽主打歌的旋律,但都沒怎麼在意其他歌曲...
我往後翻了一頁,看著滿滿的歌詞。
因為受到的衝擊太大,而且不能憑一首歌證實自己的推測,所以我又往後翻了一頁,看另一首歌曲的歌詞。
然後,開始明白那個問題的答案。
吳世娜她...
是自殺而死的。
—『卡嚓』!
「咿啊—!」當我正想得入神時,開門的聲音使我嚇得尖叫了一下。
我往門一看,卻不是我所預想的劉夏謙的身影。
一個身高大約176公分、穿著運動服、戴著帽子的男生把門開了一半,與我對看著。
稍寬的下巴,眉呈微微的倒八字型,眼睛雖然不大,但雙眼皮很深,雙眼的下方也有著適當的臥蠶。
很面善,但說不出是誰。
「對不起,姐姐,嚇到你了嗎?」聲音雖然很低沈,但卻散發出一種溫柔的感覺。
「啊,不,沒關係...」我也立刻反應了過來。
「我是來找夏謙哥的。」男生依然維持著只有上半身在工作室內的狀態,「聽聖雨哥說,他回了公司,就想跟他打個招呼...」
「啊,他去洗手間了。」我盡可能裝作自然地回答道。
我與男生對視著,停下了對話,持續了幾秒的時間。
然後,我才在這尷尬的氣氛下覺醒起來。
「啊,進來等吧,不要忤在這裡。」我向男生邀請著道,「夏謙很快就會回來的。」
「是的。」男生也像是預想到了我會說剛才的話那樣,自然地進到工作室裡,並坐到我旁邊的電腦椅上。
男生坐下了之後,房間內又開始安靜了起來。
看來要捱到劉夏謙回來為止了。
「吃飯了嗎?」先從一般對話開始吧。
「沒關係的,我還不餓。」男生微笑著回答道,「姐姐呢?」
「啊,我還不餓...」我輕聲回答道,「大概等一下就會出去吃的。」
「這樣嗎...?」男生輕輕點了點頭,「可是,姐姐沒關係嗎?」
「我嗎?」我不解地看著男生。
「不是昨晚才出院的嗎?」男生擔心地看著我,「身體還好嗎?」
「啊,嗯...」都差點要忘記自己昨晚在醫院了,「沒關係了,現在很精神。」
「那就好了,姐姐要多休息點啊。」男生叮囑著道,「可是,姐姐怎麼會來這裡啊?」
男生的話一出,我又想起了剛才在這所公司碰到的人對我的反應。
雖然都是打招呼,但在打招呼前,他們看到我的樣子非常驚訝。
就像...我不能在這裡存在似的。
「怎麼了,我不能來這裡嗎?」我以開玩笑的語氣反問道。
「才不會啊,隔了這麼久在這裡看到姐姐,我很開心啊。」男生立刻解釋道,「只是,自從『那件事情』以後,姐姐就沒有來過了,所以才覺得訝異啊。」
『那件事情』...
果然,有什麼原因,讓吳世娜一直都沒有再來過這裡。
「對啊,話說已經都過...多久了?」我裝作不記得了的問道。
「差不多有半年了吧?」男生想了一會兒,「警方到現在都找不到什麼線索,也讓你們很擔心吧?」
...警方?
是牽涉到警察的事情嗎?
「主影啊。」劉夏謙的聲音在開門聲後響起,「你來了嗎?」
「是的,哥。」男生看到了劉夏謙,也馬上站了起來,「剛才聖雨哥說你來了,所以我就過來找你了。」
「吃飯了嗎?」劉夏謙走到男生的旁邊站著。
「沒關係的,現在還不餓。」男生微笑著回答道,「哥也還沒有吃嗎?」
「嗯,我也還不餓。」劉夏謙向著我這邊瞄了一眼,「在談什麼?看你們好像談得滿興起的。」
「啊,只是剛才來找哥的時候哥不在,所以世娜姐姐讓我坐著等一下了。」男生自然地回答著,「也沒說什麼,只是說了很久沒在公司見過姐姐而已。」
「這樣嗎...」劉夏謙移開了向著我的視線,像是在分析著什麼似的。
「可是,剛才聽泰勳哥他們說,你搬離了宿舍?」男生轉移了話題,「為什麼這麼突然啊?」
「那該死的泰勳...」劉夏謙不滿的輕聲唸道,「就只是突然想出去住一陣子而已,之後會住回宿舍的。」
「所以哥只住三個月嗎?」男生繼續追問道,「在哪裡住啊?」
「合井,跟你們宿舍很近。」劉夏謙微笑著回答道,「想要上去玩嗎?」
「是的,很想啊。」男生也跟著劉夏謙笑了。
「遲一點吧,現在才剛住進去,還有很多東西需要預備。」劉夏謙自然地回答道。
「是的。」男生也聽話地點了點頭,「可是,沒有什麼需要幫忙嗎?搬傢俱什麼的。」
「嗯,沒關係。」劉夏謙的笑容更是溫柔了,「不用擔心,真的要整理的話,花不出一天時間就可以了。」
「真的嗎?有什麼要幫忙的話就叫我吧。」男生主動邀請道,「哥你不是不知道的,我很閒啊。」
「不要說這種話啊。」劉夏謙輕輕拍打了男生的手臂一下,「機會是留給預備好的人的,現在這樣練習,等到機會來到的時候,就一下子展現實力,讓人知道你們可以做得多好啊。」
與劉夏謙同公司,卻又不同團體...
是已經出道的人嗎?還是練習生?
從他們聊天時的語氣與動作看來,這兩個人是滿熟的。
至少,我從昨天起便沒有看過劉夏謙這樣的表情。
不是強顏歡笑,也不是客氣的笑容。
而是看著熟悉的弟弟,既寵溺又放鬆的笑容與眼神。
『滋——』
電話因震動而傳來的聲音響起,讓本來正在聊天的兩人都朝我這個方向看來。
我立刻拿起在桌上的玫瑰金色手機,看著上方的來電顯示。
『凌心音』。
這是我與吳世娜的共識。
因為如果把我在香港的電話存成『吳世娜』的話,別的人看到可能會以為我瘋掉了...
所以,把吳世娜,也就是把我們互相的真正電話號,存成我們的本名。
可是,今早才在通訊軟件聯繫過,為什麼又要再致電?
「我出去接個電話。」我向二人輕輕交待道,便向著門口的方向走去,「你們先繼續聊著吧。」
臨離開房間前,我與劉夏謙對看了一眼。
看得出來,他對我的這個動作存有疑心。
顧不得了這麼多的我,還是把門關上,迅速地把電話接通。
「喂?」聽進去依然會讓人感到非常不習慣的聲音響起。
「喂?」我也回應著道,「是我。」
「看來你也知道我是誰了。」吳世娜迅速的繼續接道,「請問你在哪裡?」
「『New Style』。」我如實回答道,「劉夏謙的工作室前。」
「竟然...到了那個地方去嗎?」吳世娜像是在像著什麼似的,聲音變得認真起來,「請你去找一個確保沒有人聽見的地方,不要是後樓梯或是洗手間那種有回音的地方。」
「話雖如此,看來並不這麼容易找啊。」我連這一層有什麼房間都還沒有摸過仔細。
「下一層樓梯,右轉出去的角落,有一間小的練舞室。」吳世娜猶豫了幾秒後便開始指示著道,「那間練舞室是舊的,現在已經很少會有人用。你可以看看裡面有沒有人。」
「沒有閉路電視?」我一邊從後樓梯下去,一邊確認問道。
「是的,徹底地壞了。」吳世娜確認道。
「好像到了。」我看著眼前被關上的練舞室,嘗試把門扭開,「好像鎖了。」
「密碼『0324』,試試看。」
我按著吳世娜的指示,在門旁的密碼鍵逐一按進『0』、『3』、『2』、『4』。
『卡噠』—
門自然的開了,但我卻理解不了這種自然。
吳世娜並不是這間公司的人...
我突然想起剛才劉夏謙在帶我進升降機前的話。
『比起在自己的公司,世娜在我們公司的熟人還要多出很多。』
「能進去嗎?」吳世娜的聲音再次響起,把我從思緒中叫了回來。
「是的,能進去。」我把練舞室內的燈及抽氣扇開啟,並把門關上。
門傳來共有三個音階的電音,讓我知道門已經被再次鎖上了。
紅色的吸音棉,鏡中反射著不足六坪的房間。
還有,站在房間中間的我。
是惡習呢。
看見練舞鏡又自動走到中間了。
這個畫面非常熟悉。
熟悉得像是要與七年前的自己重疊上一樣。
最不熟悉的,竟然會是這個身體。
「......」我深呼吸了一下,試圖讓自己鎮靜下來,「現在能進正題了。」
「好的,我有幾個問題想向你確認,所以才打來的。」吳世娜也開始進入正題,「可是,把夏謙丟在工作室的話,他會擔心吧?」
「沒事的,他在跟師弟聊天。」而且他不會擔心我。
「好吧,那唯有快點搞清楚後掛線了。」吳世娜整理著道,「首先,請問夏謙他昨晚到現在為止有生過氣嗎?」
聽到了這番話,我突然想起劉夏謙昨晚那個無助的樣子。
雖然在發怒,甚至對著我發脾氣...
可是,卻感到他對吳世娜的不捨,以及對現實的憤怒。
「是的。」我如實地回答道,「昨晚發過很大的脾氣。」
「...他哭了嗎?」吳世娜繼續追問著。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地回答了,「是的。」
「...那就好了。」吳世娜的反應超出我的想像範圍外,「那麼,他今天還有生過氣嗎?」
「不,雖然還是很冷淡,但沒有生過氣了。」我回想了一下他今早對我的態度,「剛才跟師弟聊天聊得滿開心的。」
「好的,謝謝你。」吳世娜的語氣聽起來像是真心的為這個答案感到滿足,「他這個人沒有太大惡意,請你多點理解。」
「知道了。」我嘆了口氣,「反正也沒有別的人能信任了吧?」
「啊,其實可能還有一個的...」吳世娜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可是,現在就先這樣吧。」
「好的。」我配合地回答道,「所以...你是為了這個而致電的嗎?」
「因為短訊有可能會被竊看,所以這種話題用通話會比較好,請你多諒解。」吳世娜解釋著道,「還有另一個問題,是關於你本人的生活。」
關於我...本人的生活。
對了。
我是凌心音。
「因為我不知道應該要做什麼,所以才這樣的。」吳世娜繼續提問著,「你的日常生活是怎樣的?」
「...啊,我的日常生活嗎?」突然被這樣一問,讓我的思緒一時間亂了起來,需要作出整理,「首先,平常的話,要看看那天需不需要上學,課表都在手機裡能看得到。如果要上課的話,就會回大學去上課。大學就在一個叫『大學』的地鐵站外,進去了以後要乘車才能到達,至於哪個館要怎麼去,可以問哥哥,他也是中文大學的學生。而在不用上課與趕功課的日子,會經營網店,那個在電腦或是手機中開啟Instagram便已經能看到了。」
「網店嗎...?」吳世娜像是第一次聽見的那樣,「會賣什麼?」
「我在韓國與日本都有貨源,可以買到日韓流行的衣飾、零食、動漫或追星貨品等,這些都能賺到錢。」我盡可能簡單地說明著,「因為我沒有做兼職,所以都靠這些來賺零用錢。」
「除了這些之外呢?」吳世娜追問著道,「例如週末的時候?」
「啊,週末的時候嗎?」
我想起了自己在香港時的畫面,剛想回答的時候,畫面中的那個人卻又再次牽制著我的心情。
「我與哥哥以前都是急救隊的義工,雖然隨著長大已經越來越少,但有時會幫忙輪班。」我再次深呼吸著,希望能把自己的情緒壓回去,「有時如果第二天不用上學的話而又有什麼聚會的話,會根據自己的時間與經濟能力衡量去不去。凌晨時分跟著哥哥出去做服務,然後到天亮以後吃個早餐,再回家梳洗睡覺。」
「你一直都住在這邊嗎?」吳世娜疑問的聲音繼續傳來。
「大部分的時間。」我嘗試把答案縮短,以減少自己哽咽的聲音曝光於空氣中的機會,「因為爸媽不喜歡這樣,所以我每隔一段時間也會回家住幾天到幾個星期。」
這種畫面,這種思念。
萬一不停下來,便會一發不可收拾。
「雖然很抱歉,但我也有想要問的問題。」我試圖轉移話題,把如此下去會泛濫的心情停住。
「是的,請提問吧。」吳世娜也邀請著道。
「雖然可能會使你感到唐突...」我吞了吞口水,以作好心理準備。
「請問...你也是自殺死亡的嗎?」
問出來的瞬間,就連我自己也感到驚訝。
而電話對面的人看來並沒有想過我會問出這個問題,也在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是的。」
在過了一會兒後才聽到的答案,明明已經預想過,但聽入耳中,卻是如此的讓人感到驚訝。
大勢新人。
出道一年多,卻獲得了別人出道十年都未必能得到的成就及關注。
每個人都覺得是成功的人。
可是,她卻選擇自己結束自己的生命。
「可能你會感到很驚訝,或是不能想像我經歷了什麼事情。」吳世娜把我混亂的精神喚回,「但很抱歉,為了讓你在剩下的這三個月過得簡單一點,這些事還不是能告訴你的時候。」
「...你們就打算這樣繼續隱瞞著我到最後嗎?」我輕聲埋怨了一句,看著鏡中的身體,然後無奈地嘆了口氣,「罷了,反正要知道的很快就都會知道的。」
「謝謝你的見諒。」吳世娜仍然謙卑地回答道。
「對我輕鬆地說話也沒關係的。」本來要與自己的聲音通話已經感到很奇怪,加上這種客套的語氣,只會讓人更不安,「而且,我有另一個想要知道的問道。」
「說吧。」吳世娜看來很快便適應了不使用敬語的說話模式。
「為什麼...」我透過鏡子,與露出不安神情的自己對看著,「『吳世娜不應該出現在New Style』?」
看來又是另一個讓人感到為難的問題。
至少,吳世娜又沉默了幾秒的時間。
「好的,這個問題為止。」吳世娜預告著,像是害怕我再問下去的話會發現更多的事情似的,「從練習生時期,直至出道初期,我更New Style內不少藝人都滿熟,都是由夏謙逐一介紹,而且粉絲們也知道我們很熟。但在半年前,有人匿名地於網上發表了文章,而家也寄了威脅信予我和夏謙。內容是,『如果再繼續見下去的話,會殺掉的』。」
聽到這裡,再回想起剛剛進公司時,職員們的反應與表情。
不單單是向著我。
而且,是向著劉夏謙。
彷彿在警告著他『遠離我』一般。
「從那時開始,便與夏謙越走越遠了,我們彼此也是。」吳世娜憶述著道,「因為...不希望對方因為自己而收到傷害。」
因為不希望對方因為自己而收到傷害...
所以,必須要遠離對方。
甚至,就連短訊也因為害怕會被竊看而要避免。
就是因為一個威脅,以及公司不必要的惶恐。
「即使那樣,也是最值得信任的人嗎?」我不解地追問著道。
「嗯,即使那樣。」吳世娜有信心地回答道,「我與夏謙認識很久了,他絕對能信任。」
是嗎...
我現在只覺得這個人很討厭而已。
「回去吧,始終是溜進來的,不能留太久,被發現的話會給夏謙添麻煩的。」吳世娜提醒著道,「再聯系吧,沒有什麼敏感字眼的話應該是可以直接短訊的。」
「好的,知道了。」我也走到門旁,把燈與抽氣扇關掉,準備離開,「請放心吧,剩下來的這三個月內,我會盡力地以你的身份生活的。」
「啊,等一等。」吳世娜喝止了正打算掛線的我。
「是的。」這突如其來的一喚,讓我連手上的動作也停掉了,想要專心聽吳世娜的話。
「你...真的不用與你的哥哥通一下話嗎?」
空氣再次混入一片死寂,沒有一點雜音。
我眼前的燈鍵突然失了焦,視線也變得模糊起來。
「不用了,謝謝。」我已經按不住哽咽的腔調,只好任由它發肆於空氣當中,「再聯系吧,再見。」
明明已經掛了線,眼淚還是直線地向下掉。
最後還是忍不了嗎...
這種複雜的心情,夾雜著不安、恐懼、羞愧......
總捨而言,是未能足以面對的狀態。
我把眼淚擦掉,深呼吸了幾下。
然後,把練習生前的趟門打開。
『啊啊—!!』
尖叫聲再次向著同一個人發出。
剛才與劉夏謙聊得滿開心的那個男生,就站在趟門的外面,似乎恰巧想要進到門內。
只是,因為過於突然,所以讓我又再次嚇得尖叫了一下。
灰色運動服、紅色帽子。
雕刻般的雙眼皮、適當的臥蠶。
與剛才比較不同的,是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恐,像是沒有想到我會打開門一樣。
「...對不起,姐姐,嚇到你了嗎?」連台詞也與剛才一樣。
「啊,沒關係...」我也鎮定了下來,與眼前的人溝通著。
「姐姐...」男生的眼神飄到另一邊的樓梯,而不再與我對視,「快回去吧,被發現的話就會很麻煩的。」
他好像...故意逃避著我的眼神。
像是有什麼事情害怕被發現一般。
「嗯,知道了。」我盡力讓自己的語氣從剛才的通話回復平靜,跟著男生走出練舞室。
男生一路帶著我走回到剛才的工作室,路上我們一句話也沒有說過。
明明,剛才他進入工作室時,與身為吳世娜的我還能好好聊天的。
「到了。」男生的臉色依然黯淡,「姐姐快進去吧,夏謙哥會擔心的。」
他的臉色很不好。
剛才,劉夏謙對他說過什麼了嗎?
「等一下。」我反射性的拉住了正要轉身離開的男生,想要把他叫停。
他的手...在顫抖。
「抱歉。」我鬆開了拉住男生的手,「我只是看你臉色不太好,所以想問你有沒有關係而已。」
「...沒關係。」男生也轉過頭來,但依然逃避著我的眼神,「我沒關係的。」
尷尬的氣氛,再一次侵略了這個空間。
「白痴,你到哪裡去了?」工作室的門突然打開,劉夏謙的聲音也從我的後方傳來。
看到與我站在一起的男生,劉夏謙也像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一般,呆呆地看著我們。
「哥,我把姐姐帶回來了。」正當我與劉夏謙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的時候,男生便已經先開口了。
「啊,謝了。」劉夏謙也假裝鎮定的回答道。
「那麼,我就先回去練舞了。」男生自動請辭道,「明天見吧。」
「明天見。」劉夏謙揮手回應道,「短訊再聯絡吧。」
看著走遠了的男生,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便已經被劉夏謙拉了進工作室。
「剛才是誰打給你?」劉夏謙把門關上,立刻審問道。
「吳世娜。」我如實地回答道。
「...打給你做什麼?」劉夏謙也像是已經猜到了問題的答案一般。
「問關於我的日常生活。」我走到剛才自己坐下來的椅子前坐下,「畢竟她也要生活,用我的身份。」
「...喔。」劉夏謙無靈魂的回應了一下,然後便坐到我的旁邊,「闡述日常生活,所以哭了嗎?」
...他怎麼知道的?
很明顯嗎?
「...反正我只要能唱好的話,就可以了吧?」我選擇不回應劉夏謙的問題。
「嗯,但是前提是要能唱好。」劉夏謙也不為我轉移話題的反應感到意外。
我嘆了口氣,下定決心,拿起剛才被自己整理好在桌子上的歌詞。
然後,走到錄音器材的前方,把旁邊掛著的耳機戴好。
「請放音樂看看吧。」我對準眼前的麥克風,輕聲地要求道,「我會試著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