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地上的方格由一至九順序的排列,第四第五與及第七第八格以兩格並列的方式出現,無疑是一道典型的港式跳飛機格局;

方格與數字明顯地是在倉卒間利用白色粉筆畫成,感覺非常的粗糙。


「根據野史記載,羅馬兵會穿上沉重的盔甲,在這九格裡頭不斷的作出跳動訓練,從而鍛鍊平衡感及步法的運用。」
爺爺找來了兩個「背水一戰」用的背囊,自行把其中一個背囊背上,並打開了兩旁的水樽樽蓋。

「後來,羅馬兵的子女們依樣胡籚的作出模仿,在空閒時自行在地上畫上方格進行跳動遊戲。
在一傳十十傳百的影響底下,跳飛機這玩意亦因而散播到全世界。」





粗略講解跳飛機的背景後,他即席向我示範「跳飛機步法」起來。


右腳單腳腳尖貼地,左腳膝頭呈九十度的提起,連續地在頭三格作出了單腳跳。

在並列的第四第五格裡頭,他右腳選擇跳到第五格之上,左腳踏在第四格,側著身對著空氣作了一下揮拍動作。

模擬擊出球後,他用著單腳跳的方式跳到第六格之上,並在第七及第八格裡頭重覆的做出第四第五格的動作。






總體而言,一二三六九的單格就作出單腳跳的動作,而四五七八雙格則雙腳踏地,作出一下揮拍的動作。



「爺爺..羽毛球最基本的步法不是米字步法嗎?
為何突然間要...玩跳飛機呢?」
運用合併步及小踏步的技巧在我方場地中心上以米字型的散開走動,我們稱之為米字步法,深受各羽毛球選手採用。






「應對正規賽事的話,米字步法的確是非常的受用。
但在「背水一戰」層面上,跳飛機步法才是真正的王道。」
爺爺在四五六七八方格上不斷的遊走,詳細地向我解釋裡頭的意思。


背水一戰的其中一個重點,就是不能讓背囊上的水傾瀉出來。

米字步法當中涉及大量的合併步移動方式,一不留神的話水樽裡頭的水便會輕易的飛濺到地上。

若想同時間地活用米字步法及保持水樽的平衡,這便必須經歷一段非常漫長及艱苦訓練的洗禮才行,短短兩個月的暑假時間絕對並不足夠。


要在短時間內練成符合「背水一戰」要求的移動方式,跳飛機步法就是最好的選擇。

跳飛機步法的起始步是為單腳起跳,講求重心的平衡。




把自身起始距離與及羽毛球到達的位置幻想成為跳飛機裡頭的頭三格,以單腳跳的方式跳到目的地裡頭。

到達預想擊球位置後,隨即把現場視作為跳飛機裡頭的第四第五格,利用左腳踏地產生出來的力量作出擊球,免卻扭動腰部發力的必要,從而杜絕水樽傾瀉出來的可能性。



「把跳飛機的頭五格幻想成為在羽毛球場的移動方式嗎...?」
我右手托著下巴,低聲道。

「人體肌肉是有著記憶能力的。
若果你反覆練習單腳飛機跳動作的話,肌肉便會慢慢建立出條件反射系統,正式比賽的時候定必能大派用場!」
爺爺像跳跳虎似的在一二三格上遊走,一道遊刃有餘的模樣。

「現在你只需要專注在跳飛機的頭五格裡頭!
當你真正掌握到頭五格的步法後,我便會向你傳授更進階的六七八九步法。」






…..
普普通通的跳飛機而已,不用這麼認真的分成為基本和進階吧?


「爺爺,其實我想說....若果到時候我能夠成功召喚女祖先上身的話,跳飛機步法根本就是多餘的吧!」

較早前與爺爺對戰的時候,女祖先巧妙地操控著我的身體,在一滴水也沒有傾瀉出來的情況下,輕鬆自如的利用雙腿在球場上遊走。



「哈哈,乖孫,相信我,過份的依賴絕對是沒有任何益處的。
就算你真的能夠在暑假裡頭悟出烹調粟米的竅門,亦難保有一天女祖先會突然對粟米生厭,背棄你一走了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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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後每天的早上,我均會背上放有水樽的背囊,與爺爺一起進行跳飛機步法的訓練;
他負責拋羽毛球到第五格裡頭,而我則由第一格裡頭用著跳飛機步法到達第五格裡頭,揮動球拍打擊爺爺拋出的球。


「每當水樽有任何傾漏或者你打不中球的話,當場立刻做五下掌上壓!」
爺爺特意設立懲罰制度,迫使我更認真的投入在練習裡頭。


早上完成跳飛機步法訓練後,髮璇跟賽叔每天均會在中午時份過來一起進食午餐。





每一次我均會有意無意的向賽叔討教烤粟米的技巧,但他總是「笑騎騎」的把話題蒙混過去,不肯向我透露半句。

更甚的是,不知道是甚麼的原因,他再也不肯向我和爺爺分享他親手製作的孜然蒜蓉粟米起來。


吃過午飯後,賽叔均會下山到市中心購置日常用品,而髮璇則會逗留在後屋裡與鵝鴨們玩樂一段時間;

對於有人肯主動分擔照顧鵝鴨的工作,爺爺簡直就是求之不得,心裡感到萬分的高興。


下午時份,爺爺會跟我一起進行跑山的訓練,我倆二人全程均背上「背水一戰」用的背囊,藉此比試誰人的平衡力較為優勝。

敗方的那位,亦即是水樽水量較少的那一位,將要負責當日午飯的洗碗工作。
正因如此,每一天的午飯善後工作均是由我本人獨力承擔。


除了跑山外,爺爺亦為我安排了一系列的負重訓練,務求在短時間內增加我手腕及大腿間的肌肉數量,從而加強揮拍及扣殺球的威力。
完成他所要求的負重訓練後,我們便會重返回到跳飛機的訓練,一直持續到黃昏時分才會停止練習。


整套訓練模式裡頭並沒有任何實戰的練習,我亦因而曾經詢問過爺爺箇中的原因。
他的答覆是,在沒練成跳飛機基本步法之前,他是不會讓我進行任何實戰訓練的。


每天的晚上時份是我的自由活動時間,不需要進行任何的羽毛球訓練。
山中沒有太多娛樂的關係,我通常均會與爺爺下象棋,到山外看星星或者反覆閱讀薯仔作者的小說消磨時間。


日復一日,日子可以說是非常單調,又或者是非常的簡單。
練習了足足一星期有多,我始終還是沒法完全掌握到跳飛機步法的基本技巧,很多時候單腳跳跳到第三格的時候均會失去身體平衡,失足倒地。

平衡感是一種非常微妙的東西,必需依靠自己努力捉摸,旁人能夠實質幫助到的地方並不多;
爺爺除了在旁向我作出鼓勵之外,也就只有是默默地在我每一次跌倒後把我扶起來,給予我精神上的支持。


第八日的訓練裡頭,在我跌倒在地上第五十三次的時候,賽叔雙手一袋二袋的氣來氣喘走了過來。


「你們有沒有見過髮璇呢?
我較早前致電了她手提電話很多次,但她完全沒有接聽呢!」


「哈哈,阿賽,後生女不接聽電話只是雞毛蒜皮的事情而已,不用這麼慌張吧!

現在這個時間,她應該是在後屋裡頭與可愛的鵝鴨一起玩耍吧!」
爺爺傻笑了數下,揮手示意賽叔跟他一起前往後屋裡頭。


























「OH MY GOD!
高...高焦鴨,去了哪裡呀?」
爺爺的這一聲沉重哀呼,響徹著馬鞍山上的任何一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