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與惡,往往只是一念之差。
風騷與放蕩,永遠也是一詞之差。


雖然父親利用月球漫步這種不常規的「步法」前往球場後方,但其移動速度卻離奇的快,在球還遠在高處的時候,他整個人已抵達球場白線之後,抬著頭靜候羽毛球的來臨。

在正常的情況下,大多數選手在這個時候已經處於側身的狀態,待羽毛球到達適當的位置後,便利用手腕及腰部扭動所帶來的力量,把羽毛球打回到對方的場上。

然而,這一刻父親卻沒有任何側身的意圖,甚至連舉高球拍的動作也沒有做出來。






嗖!

羽毛球升到最高點後,嗖的一聲急墜了下來;

父親見狀後,依舊沒有舉高球拍,更反而把頭側起來,低著頭作出一個「沉思的大衛像」動作,裝作一個抑鬱小生的樣子,屈曲其沒有二頭肌的左手托著下巴。

「爸....你現在是在打羽毛球比賽呀!
不是藝術街頭表現呀! 米高積遜月球漫步耍帥已經算了,現在還要來個沉思的大衛像?





沒了...沒了...看來我真是信錯了你...
我早就應該跟著大隊選投白姬的,這次花家的絕學祕笈沒望了....」
看到父親在球場上作出一輪雜耍戲過後,我心裡生起一道絕望的感覺,完全對他失去信心。


啪!

正當我以為「二比零」已成定局的時候,父親突然緊握右手的球指,單憑其手腕之力作出反手抽撃。

在其心口面前的羽毛球「飽受」球拍的揮擊後,高速的平飛起來,直撞球網的白色位置; 不知道是僥幸還是在計算之中,球網大幅度吸收了羽毛球的衝擊力過後,羽毛球僅僅的距過球網之上,垂直無力的落在白姬的場地上。





看到此情此景後,我真的是無言了起來,第一次體驗得到張開大口但卻說不出話來的感覺。
在整個過程之中,父親依舊是擺著大衛沉思像的姿態,視線一直的看著地下,只憑個人的感覺對羽毛球的位置作出判斷,右手作出反手抽撃。

這究竟是輕視對手,還是盡領風騷,抑還是放蕩不羈呢?

這一刻,我真的只能在「無從判斷」的方格上打一個剔號起來。



在另一邊廂,當父親展開大衛沉思形態的時候,白姬其實一點也沒有作出鬆懈,異常的專注,警誡著父親的一舉一動。
父親右手作出反手抽擊的時候,她是完全能夠反應過來的,只可惜天意弄人,羽毛球撞向球網的白色位置,改變了其飛行航道,就算白姬整個人飛撲在地上也無法拯救這一下「貼網球」。


「蛇叔....這種違犯常理、不按章法的打羽毛球方法,就是父親被稱為放蕩行者的原因嗎?」




心情安定了下來後,我雙手抹過額頭上的冷汗,咽了一大口口水,向蛇叔作出詢問。

「唔,這只是算作是其中一個原因,最主要的原因你父親還沒有展露出來呢!」
蛇叔作出了一下輕笑,故弄玄虛的樣子向我賣關子。

吓? 竟然還有最主要的原因?

這樣「放蕩」的表現,還不足以稱為放蕩行者嗎?


「不過,你現在明白到為何白姬會選擇穿著長褲應戰吧!
要應對羽時這種亂來的打法的話,很多時候均要飛身作出撲救,這時候長褲就能發揮作用,減低雙腿受傷的機會。」
蛇叔指著趴在地上的白姬,回應我在比賽前所提出的問題。

「哦,原來如此.....





但就這個形勢來看,父親與白姬各俱一技之長,大家可謂是旗鼓相當呢!
為何你較早前會說白姬獲勝的機會比父親略為高一點呢?」
審視過二人的「技能」後,我認為父親和白姬這一場比試應該是五五之爭,二人各有同等的機會勝出這場比試。


「你父親這種隨心所想的打法,效果看似是非常的厲害,但實情是他自身本人也並不知道羽毛球最終會打向那一個方向的,一切也是靠著運氣而行。

實際的情況下,若果對手能夠抵擋其攻勢後,很多時候你父親也是無法接下其反撃的。」
蛇叔瞇著雙眼凝視著「羽時沉思石像」,道出這只是一種運氣流的打法,並非無法攻破。


「如此放蕩的打法,你父親頂多只會在比賽前期或與拋離對手分數很多的情況下才會使出。
在比賽的後期或落後的情況下,他就會沿用正規的打法,利用他引以自豪的得意技奪取分數。





然而,白姬的『死線女王』打法,卻先天性的剋制著羽時的得意技,所以在大後期的情況下,白姬將會佔盡優勢的。」
蛇叔表示父親只會在前期使出放蕩打法,後期會利用另一套得分的手段應戰。


「吓? 得意技? 父親還有甚麼的得意技呢?」
我烔烔有神的看著蛇叔,請求他不要再賣關子,爽快的說出真相。


「他的得意技在狀態好的階段時期,就連你爺爺羽丹也感到非常的困擾,直言表示束手無策呢!

那就是



































...」
在蛇叔將要說出關鍵詞的時候,身後的「抱怨阿姨」再次作出抱怨起來。

「阿叔,你可否找一刻閉一閉嘴呢?
我只是想安靜的觀看球賽而已,你不斷的嘮叨作出講解,瘋狂的預告之後將會所發生的事情。

你有否可曾顧及身旁的人的感受呢? 你這種自私的行為,跟在劇院裡不斷的向旁人作出劇透有分別嗎?」
「抱怨阿姨」的話剛完,大部份全在觀眾席的人仕亦隨即附和起來,四方八面同一時間的向蛇叔投射厭惡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