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就讀的茱莉中學採取長短週制度,星期六隔周上課;


這一個星期六的中午,我懷著比平日異常沈重的心情,戰戰競競的步進家裡。


「爸....」

我放下書包過後,便第一時間的跑進父親家中的「工作房」裡去;





父親此時正在全神貫注的拿著毛筆畫著山水畫,我生怕影響到他作畫的工序,頓時停止了說話起來。


「分仔,是不是有求於我呢?」

父親放下了手中的毛筆,正面對著我作出一下會心微笑。


「爸,我想跟你學打羽毛球!」





我低著頭,露出尷尬的神情,問出一道答案心知肚明的問題。


「理由?」

父親一瞬間的收起微笑,轉身背對著我,拿起毛筆點了幾下墨水繼續作畫。


唉...





其實我向父親提出這個要求的次數不下數十次,每一次他的回覆總是帶有否定的意昧,我心底裡是非常明白他在這方面有著明確的取態。

但這一次,我不得不「冒死」的再次嘗試拜託他,望他會傳授我打羽毛球的技巧。


若真的是不行的話,我亦唯有請求爺爺「出山」替我指點幾下;

這是我最後的一道救命草,如非必要的話我並不想請求於他。爺爺的年紀已經非常大,我並不太想勞煩他作太大的體力勞動。

 

「三個月後,學校會舉辨班際羽毛球比賽,今天我們班經過一輪抽籤底下挑選了我作為代表出賽。

本來這也是沒有甚麼大不了的,但是今天放學後.......






我心儀的對象走過去對我說加油作出鼓勵,更表明當天會前來觀看我的比賽。所以.....」

我鼓起勇氣向父親說出今天早上事情的經過,暗指並不想在當天比賽中出醜於她的面前。

 

「心儀的對象嗎? 她叫甚麼的名字呢?」

父親停下了作畫,背對著我,用著疑惑的語氣問。


「冬靈。」

我收起了不安的情緒,堅定的說出她的名字。





 

 


啪!

父親聽到這個名字後,全身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手中的毛筆啪的一聲跌在地上;

我記得父親曾經說過,畫筆對於畫家來說就像是戰士手中的劍一樣,在意義及各種層面上均非常重要,絕對不能隨意的從手中脫出跌在地上。


「呼...或許你的爺爺可能真是對的.....」





父親黯然的從地上拾起毛筆,輕聲的嘆了一口氣,並命我站在原地,自己一人的走到家中的電話旁。


過了數十秒左右,父親放下電話,右手手掌托著下巴並低著頭,心中若有所思似的走近過來。


「爸,你剛才致電了誰呢?」

對於父親這一連串的奇異舉動,我感到非常的漠然,完全搞不懂父親究竟在盤算著甚麼。


「那還用說的?

當然是替你取消接下來的三個月投資課程,為你接下來的三個月特訓作出準備啦!」





父親露出了一道冷笑,說出了一個想也沒有想過的答案出來。

 

「特訓? 爸爸你願意親身教導我打羽毛球嗎?」

我作出了梵高名畫的「吶喊」動作,高聲作出怪叫。

 

「分仔! 金錢隨時隨地也可以賺回來的,但愛情的話就真的是可遇不可求。

男人窮與否並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要型!


這三個月裡,我可是會非常嚴厲的,你要有心理準備才好呢!」

父親右手大力的拍打了膊頭幾下,點頭表示會親身指導我如何打羽毛球,在冬靈的面前盡展自己最「型」的一面。

 

「哇! 呼!」

我高興得整個人在地上不斷的跳動起來,心情興奮得難以用言語來作出形容。

 

「分仔! 你不要這麼的激動! 你這樣瘋狂的亂動,樓下的鄰居會投訴我們的。

你快去換一件出街用的便服,我們現在要去一趟茱莉大廈!」

父親制止了我的跳躍動作過後,一臉無奈的指著我的校服起來。

 

「茱莉大廈? 去那裡做甚麼呢?」

我一臉疑惑的問。

 

 

 

 

 

 

 

 

 

 

 

 

「當然是買球拍和羽毛球啦! 難道你想雙手「一梳蕉」這樣的出賽嗎?

茱莉大廈一樓有間叫『蛇降』的羽毛球用品店,那裡的老闆是我的老相識,應該會給我們一些折扣的。」

父親用著恥笑的語氣挖苦我過後,隨即仰頭一臉的沈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