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啦沙啦──!!!」雨勢更大,風也呼呼作響著。


腳稍為飄浮一點,也會被吹走一樣。


「啦‧‧‧啦啦‧‧‧喙‧‧‧啊啦啦~啦啦~啦~」十多名病童,一起哼著歌。


如同大合奏般,曼妙的歌聲在整層徊傳。






「嗄‧‧‧」白魂按一按眼睛,以為自己眼花:「點解咁多個佢‧‧‧‧‧‧」


「佢‧‧‧?!」


「白鯨‧‧‧周圍都係白鯨‧‧‧‧‧‧!」白魂望往病童站著的位置。






「‧‧‧」但在我眼中,都只是一群病童。


大概,白魂還在受白鯨意識的影響。


「佢哋‧‧‧全部都係‧‧‧‧‧‧病童嚟。」我跟他交代。






「咁我,點樣分‧‧‧邊個‧‧‧嗄‧‧‧係佢真身‧‧‧‧‧‧」白魂提出重要的問題。


話未說完,白鯨它們又再發動攻勢!



這次,白鯨彷彿能夠暗中命令它們,讓病童開始接近我倆。


而白魂面對近來的病童,則舉刀揮斬,又持刀格擋。


這些舉動在我眼中,都是對住空氣做出的無意義動作‧‧‧‧‧‧






病童一旦在他身邊輕快地掠過,白魂就以為是白鯨的進攻,而馬上閃躲。隨之,數十名病童不停地在他身邊圍繞著,白魂就花費更多的耐力去回避。


「白魂‧‧‧!佢哋只係病童!」我說。真正的白鯨,然而站在原地不動。


「我明啊‧‧‧‧‧‧!但係‧‧‧我控制唔到自己!我已經習慣咗實戰‧‧‧!面對敵人攻擊去避開‧‧‧‧‧‧已經係我潛意識嘅反應!!」白魂吃力地喊。


「嗄!」我也不管那麼多了,先幫白魂解決掉身邊的病童再算。


起腳一踢、舉傘一敲,兩名病童便雙雙擊退。






其餘的,繼續哼唱之餘更試圖躲開我的追擊。


就算我之後分別把數名病童趕走,甚至扭斷頸骨殺死後,那些病童依然源源不絕地從大樓的四方八面走出‧‧‧‧‧‧



這一切一切,就像場沒完沒了的惡夢。


「咁落去‧‧‧佢唔洗出手,我哋都會筋疲力盡或者精神衰弱咁死去‧‧‧‧‧‧」我盯住遠處一動不動的白鯨。


數量如此龐大的病童‧‧‧‧‧‧






加上剛才九樓所見的病翼,艾寶琳倖存區受到病翼襲擊的事,恐怕就是白鯨造成的。


它似乎‧‧‧‧‧‧擁有影響病者行動的能力。


至於為什麼把倖存區的小孩捉來,很明顯地,它是為了製造做出自己龐大的幻境。


所謂的「希望塔」,不過是一個使人絕望的真相!


「啊‧‧‧!!」突然,白魂狠狠地咬牙:「我隻腳‧‧‧又俾佢‧‧‧割到一刀‧‧‧‧‧‧」






我持續地為白魂掩護,擊退前來的病童:「你冇受傷啊‧‧‧!唔好諗咁多‧‧‧‧‧‧」


「白魂‧‧‧你答我一個重要嘅問題‧‧‧‧‧‧」殺害兒童的罪惡感,都幾乎在此戰中麻目了。



「咩啊!!」


「你見到佢哋嘅攻擊‧‧‧模式‧‧‧‧‧‧係點‧‧‧!?」


「好‧‧‧好有規律‧‧‧!!」白魂又毫無意義地翻滾回避:「每一招‧‧‧每一式,佢哋都識自動補位‧‧‧補刀‧‧‧嗄‧‧‧‧‧‧!總之‧‧‧佢哋思想好似一致咁‧‧‧‧‧‧!」


如果‧‧‧

病童的能力是把對方潛意識中,最畏懼或是最快樂的事物影像化出來。



那麼‧‧‧

白魂見到的敵人,進攻模式肯定不會是他所說的,富有規律和一致。


但是‧‧‧

單方面的意識影響,就能做到這一種情況了。


把大腦想像中,如何對付白魂的畫面注入病者的潛意識中‧‧‧‧‧‧


就如同‧‧‧

它要病翼把艾寶琳倖存區的小孩活捉回來一樣。



對‧‧‧沒一件事會是偶然的!


每個病童都是個體生命,不會影響到同類的彼此或有任何思維上的聯繫,我和白魂第一次帶艾匡經過寶康公園時,就驗證過。



但假如,背後有更強大的能力控制住病童它們,就有可能了。


「所以‧‧‧‧‧‧」我盯緊白鯨,並狂奔過去:「只要瓦解到主腦‧‧‧‧‧‧!」


一直沉默的白鯨,稍稍地望向我。


「嗄‧‧‧!」我向白鯨蓄力地擲出了雨傘。


「砰──」雨傘被他及時用劍面擋住。


「嗄‧‧‧啊!」白魂搖一搖頭,好像清醒不少:「我‧‧‧周圍嘅白鯨‧‧‧‧‧‧開始瓦解緊‧‧‧‧‧‧!」


沒錯了,


白鯨剛才一直以某種方式控制住病童的意念,讓它們產生一致的意識去影響白魂的腦部。


「白魂‧‧‧!!!!!」我用力地大喊。



「啊!!!!!!!!!」稍為看得明瞭真實的白魂,立即斬殺周遭的病童。


「嗚‧‧‧!!啊啊呀呀呀!!嘎‧‧‧嗄!啊啊啊啊!!!」病童們尖叫、逃跑。


白魂沒打算放過它們,全部不是腰斬就是斬首,都是一刀斃命:「啊‧‧‧啲死人幻覺又開始返嚟‧‧‧‧‧‧佢哋,又開始變番白鯨‧‧‧想攻擊我‧‧‧‧‧‧!」


頭腦簡單、精神力都極差的白魂,又開始受到幻覺的干擾。


為了幫助白魂,我只能衝前去與白鯨對決。


在跑入它的攻擊範圍後,我第一件做的事便是向後一躍,因為白鯨對我作出攻擊是必然的。


「呼──嘶呯!!!」它彎下腰,拔劍砍了個空!


如我所料,會第一時間作出攻擊。


我的第二步,便是向前衝刺撲到地上,撿回我那一把雨傘。


此時,白鯨的身體仍然在大劍砍空的僵直之中。


第三步,拾回武器的我,緊握傘子從後扣住他的胸膛!


一時之間,白鯨的動作被我鎖住了。



「白魂‧‧‧!機會‧‧‧‧‧‧」我雙臂顫得非常。


原本再受幻覺所困的白魂,又再看清周遭的病童。


這次,他以最快的速度將周圍的病童都一一斬殺!


「嗄‧‧‧‧‧‧我唔知你,唔知你‧‧‧點解‧‧‧‧‧‧會變到咁‧‧‧」我咬牙切齒,說:「不過‧‧‧你‧‧‧肯‧‧‧‧‧‧停手未!定係‧‧‧‧‧‧你已經變成一個‧‧‧完全唔識思考嘅病者‧‧‧!」


白鯨受我用力地緊扣,它掙扎期間更想‧‧‧‧‧‧


我腦海中,好像浮現出一些聲音。


一些,我無法聽懂的聲音。


「‧‧‧」繼而,一些瑣碎混亂的畫面,於我腦中閃現。


它們一閃即過,快得我不能認真去審視。


這些畫面,除了在我腦中不斷飛掠過之餘,我更可以肯定‧‧‧‧‧‧


都不是屬於我的回憶。


「啊‧‧‧‧‧‧」一股莫名其妙的痛楚,侵入我頭腦中:「啊‧‧‧!」



隨著我扣住白鯨的時間越長,那些不屬於我的回憶就越是清晰‧‧‧‧‧‧


病獵公會眾人聚首一堂的熱鬧畫面、


與病者交手對戰的激烈畫面、


每夜撰寫病者文章的寂靜畫面、


在聖堂天台觀看日落的美麗畫面、


那一些喜、怒、哀、樂,都彷彿進注到我身上,感覺都開始強烈起來。


去到後來同伴戰死的感覺、


看著自己一天一天逐漸變成怪物的感覺、


坐守於大樓中永遠孤獨的感覺、


但還有一股,由始至終‧‧‧‧‧‧


都十分強烈的意志。





守護艾寶琳。


強大得,讓人無法理解的意志。


這些瑣碎的記憶,就似是對我腦部進行清洗,讓我鬆開了手,狼瘡地退了幾步後跌倒,要重新拾回思緒。


「‧‧‧嗄」


白鯨回頭望我一眼,就舉起鯨牙大劍準備直砍到我的天靈蓋。


「啊!!!」我拼死地,用傘子橫舉格擋。


「咔──咔咔咔‧‧‧咔!」傘骨聽起來,要裂開的聲音。


抗力之際,我凝視住白鯨怪物般的臉孔‧‧‧‧‧‧


看見一道反光的痕跡,從眼角沉默地落下。



是淚。



「嘶──!」


只見,白魂一劍刺在白鯨的後腦上。


「嗄‧‧‧嗄‧‧‧嗄‧‧‧‧‧‧」白魂的喘氣聲猶在。


外面的風,捲進來了。


類似哀哭的聲音,亦從白鯨身上傳出‧‧‧‧‧‧!


使人腦部極痛的哀哭聲,彷彿能刺穿一切的魔音。


「係‧‧‧好‧‧‧‧‧‧好似‧‧‧!!」白魂也苦痛得收刀按頭,並退後:「鯨魚嘅叫聲‧‧‧‧‧‧!」


「係近乎嘯叫嘅聲音‧‧‧‧‧‧」


「不過我隻手都‧‧‧!返咗嚟!!」現在,白魂能夠雙手持刀了:「喺啱啱殺哂所有病童,一心想救你嗰陣,嗄‧‧‧」


被刺中致命一刀的白鯨沒有倒下,反而暴嘯出恐怖哀痛之聲。隨著白鯨哀哭聲之中的赫茲變高,那刺穿人耳直達腦部的魔聲亦讓我痛苦不已。


「啊!!!!!!!!」比起剛才各種傷害,這種無形且不能提防的聲音才是最恐怖。



彷彿,腦部受著千刀萬割一樣。


「呯──」最終,大樓外變成一片淡白銀藍的光芒,如同以光速穿梭銀河之中,看見周邊的事物都變成快速掠過的流星。


只有整層十樓的石灰地、混凝土沒有任何變更。


「搞‧‧‧咩‧‧‧!?」跟我一樣都七勞八傷的白魂,問。


「我諗‧‧‧」我對付過這麼多頭目,可以確切地說:「係最後一關‧‧‧‧‧‧」


「好啊‧‧‧!對付埋佢之後,再去見奎斯‧‧‧賴桑、犬京‧‧‧仲有阿達尼!」白魂說。


「應該冇咁易‧‧‧」


白鯨以拖行的方式,握住大劍而來‧‧‧‧‧‧


「呯呯呯呯呯呯──」鯨牙大劍在地上拖行時,更會拉出一條痕跡。


白鯨二話不說,對我們揮出沉重又強大的斬擊。



我們勉強回避,都依然被大刀砍落的餘震觸及到。


「嘶!嘶嘶嘶!!!」右手回復的白魂,猛對白鯨刺出快斬。


可是,這些傷害都酷似不太管用。


「咩話‧‧‧!?」白魂對它揮斬的速度,可以說是接近不破尚當時的程度:「完全插唔中!!?我嘅四寅斬‧‧‧‧‧‧」


原本意料之中,會把白鯨撕斬得四分五裂的白魂,此刻卻無一刀揮斬得到白鯨‧‧‧應該說,在我們眼中,每一刀都確實是命中它了。


但在現實世界之中,就不一定。


我相信大樓變成如同銀河鐵道的光景,肯定是因為我們身陷在強大無比的幻覺之中。


不過,白鯨沒有讓我們半秒時間去思考,就準備揮下第二刀。


「‧‧‧‧‧‧避開啊!白魂!!」面對一時愣然的他,我只能以飛撲的方式將他推走。


背上一陣納涼,我已經隱約知道‧‧‧‧‧‧自己受到白鯨的一斬。



「啊‧‧‧嗄‧‧‧‧‧‧」痛入骨髓。


「鳥‧‧‧鳥嘴兄‧‧‧!」白魂近距離凝視著我。


「我哋‧‧‧走唔出‧‧‧‧‧‧佢嘅幻‧‧‧境,」我忍住劇烈的痛,說出自己的最後推測:「喺呢到‧‧‧佢係近乎‧‧‧‧‧‧無敵‧‧‧嘅存在‧‧‧但係‧‧‧但係你‧‧‧‧‧‧可以破壞‧‧‧佢嘅世界‧‧‧」


「破‧‧‧壞!?」


「石柱‧‧‧」


「我斬唔爛!」白魂扶起我。


我以拐杖代步,腳步虛浮地跟白魂退後:「引佢‧‧‧!」


「我明你意思‧‧‧!同埋‧‧‧你做咩幫我擋一刀!!」


「你比我‧‧‧更有機會‧‧‧‧‧‧對付佢。」


「唔好講呢啲嘢‧‧‧都去到呢一步,我哋仲有分邊個咩!!?」白魂見我走太慢,索性背起了我:「要死‧‧‧都一齊死啊。」



「你‧‧‧咁樣‧‧‧‧‧‧承‧‧‧受得‧‧‧住?」我望著白魂。


「我哋由不良人識到依家‧‧‧‧‧‧」白魂咬牙切齒地說:「呢份友情再重‧‧‧我都背得起!」


緊接,白鯨調整了持劍的姿勢後,又再向我們拖劍衝刺‧‧‧‧‧‧


這次,我們重心不放在攻擊方面,而是去誘導白鯨把十樓一條又一條的石柱都斬毀。它身為病者,擁有比正常人強大的力量,那些早已因為下層的大戰,而產生出的結構問題石柱,經白鯨一斬,便俐落地碎裂掉。


維持白魂動力的,卻不知是什麼。


但他的執念,十分強大。


每一條石柱破裂,就如同一份絕望消逝。


經過多番的斬毀後,樓底終於激烈地震盪起來‧‧‧‧‧‧


「砰──砰──砰!」


如同電影的情節,天上石磚開始甩落、墜下。


灰塵瞬間佔據了整片地面‧‧‧‧‧‧


而我和白魂也彷彿完成使命,軟躺在地上,無法再郁動繃緊的腳‧‧‧‧‧‧


面對正在倒塌的天花及無懼的白鯨,會是我們人生最後的畫面‧‧‧‧‧‧?


「呯──!」世界如同天崩地裂一樣。



在十樓受到嚴重的物理破壞後,白鯨施放的幻覺也隨之消失了。



「真係‧‧‧充滿灰色嘅世界‧‧‧‧‧‧」躺在我旁邊的白魂,橫望周圍。



「我認命‧‧‧‧‧‧」我望著漆黑的天空,不斷降下的雨水:「嗄‧‧‧太難‧‧‧‧‧‧對付‧‧‧」


我又說:「呢招‧‧‧算同歸於盡‧‧‧?」



「呯──」正在前來的白鯨,意外地被整塊大瓦石擊中。


頸項以下的部位,都給瓦石強行壓住。


「嗄‧‧‧你見唔見到‧‧‧?」白魂問。


「係‧‧‧‧‧‧俾我哋‧‧‧間接整成嘅瓦塊壓中‧‧‧‧‧‧」我說。


「係個‧‧‧天,俾我哋嘅機會‧‧‧!」白魂強行郁動身體。


我也試圖控回,抖顫非常的全身:「未到最後‧‧‧‧‧‧都唔知結果,都仲有希望‧‧‧‧‧‧係唔係‧‧‧老賢。」我抬頭、仰天。


我們每走一步,都有如踏在千根針痛。


每一下呼吸,都有如吸著寒風入肚。


直至,我們距離白鯨只差幾步的時候,它突然奮力一起,整個人從瓦石中站起來了。


「‧‧‧‧‧‧」我和白魂都止住了步伐。


生存機率不高的情況下,我也無所顧忌了,索性把雨傘當作長矛擲出。



「呼──」這一擲,投得特別準。


因為我的出奇不意,白鯨的注意力一時間更放了在雨傘上。


它就如同一抹黑色的影子般,從白鯨一旁掠過到後方。


但誰也沒想到‧‧‧‧‧‧!


在白鯨被雨傘拉開注意力的瞬間,還未回得及頭,白魂已經說也不說,踏出一個滑步就揮出了刀,給予其頸項最後一擊。



「嘶──!」



「全場‧‧‧‧‧‧終於搵到個機會‧‧‧嗄‧‧‧嗄‧‧‧‧‧‧你嘅‧‧‧注意力分開,」白魂揮刀的架式,依然擺著:「同埋‧‧‧啲‧‧‧‧‧‧幻覺,都消失哂‧‧‧嗄‧‧‧」



「‧‧‧‧‧‧」


白鯨濺出一抹血,並把鯨牙大劍插入到地上。



有人說過,最強之間的對決,只是等待雙方在千百個激鬥之中,尋出一個破綻。


現在,我始明這句的意思‧‧‧


「完結‧‧‧嗄?嗄‧‧‧‧‧‧」我喘噓噓地,凝視著搖搖欲墜的白鯨。



在它傾倒的剎那,腦內又傳來不知名的刺耳聲音,入侵我的思緒般。


「啊‧‧‧」


「鳥嘴兄‧‧‧你點呀!」白魂走過來扶我。


「我個腦‧‧‧‧‧‧又有‧‧‧嗰啲聲音‧‧‧‧‧‧」


「你‧‧‧你流鼻血啊!」白魂激動地說。


「嗄‧‧‧啊‧‧‧我‧‧‧‧‧‧」混亂、暈眩,是我一切的感覺。


不單腦海的畫面開始閃爍出現,就連眼前的影像也是‧‧‧‧‧‧



漸漸地‧‧‧


白魂的聲音越來越模糊‧‧‧



而眼皮的沉重,也迫使我緩緩地合上。


然後世界變得,


漆黑一片。



「‧‧‧」


大概,渡過了好一段寂靜的黑暗。


「沙啦沙啦──呼呼──」狂風、暴雨交加的聲音出現在我的耳邊。


我才意識地醒起,慢慢地把眼睛打開。


這次,世界又變了樣。


我發現‧‧‧


自己身在一座山的沿崖邊上,轉頭望往山下的市區,能見到遠處的大本營‧‧‧‧‧‧


即是說,我身處於魔鬼山。


「總算入到嚟。」一把,陌生的聲音出現在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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