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中可見,鏡頭被安置在一把G36KV突擊步槍上,應該是針孔攝影機。並且從周遭的環境看來,這名負責記錄的飛虎隊成員還在裝甲車中,前往著目的地。


此時,另一把人聲出現:「記住任務目的,殲滅可疑生命體,拘捕余博士。」這是不破尚的聲音。


「明白!隊長!」眾隊員回答,包括錄影鏡頭的主人。


其後,類似指揮官的人,開始簡略地講述目標人物的資料:「趁仲有時間,就講多次。目標人物──余智海。年齡四十九,曾經喺Stanley Prusiner Laboratory同Stowers Institute for Medical Research入面做研究工作,可以稱得上病毒學權威。所以未入去之前,全部人都戴上防毒面具先。」






「明白!」


大概過多幾十分鐘後,裝甲車終於停駛了。整隊十多人的飛虎隊成員們,都手持步槍、衝鋒槍、霞彈槍等武器上山。


鏡頭無意地拍到山上望落去將軍澳下的畫面,和那如同餘燼的日落,美不勝收。






行了約二十分鐘,飛虎隊都終於鎖定了一個地點,一間林中別墅。旁邊沒有其餘的屋子,它是歐式的風格卻帶著死氣的陰沉,猶如古老的存在一早與這座森林同根共生。


細心一點,更可以發現在林中別墅附近的樹木,都盡是枯死。


在飛虎隊們快速分散好自己要攻進的位置後,他們就一起爆破攻堅,包括大門、窗戶、屋頂,都無孔不入,當然亦留有一隊成員在外面等待作為隨時後援。







而我們望著的畫面,則是一名跟隨不破尚由大門攻進的隊員。他們小心翼翼地注視前方,負責左右兩翼地則盯緊兩邊,防止突襲。


這陰沉的古宅別墅中,色系也是都灰灰暗暗的,漆黑的牆身讓人感受到異常的壓力。幽暗的燈光,使大家要四處提防。


大門入去走不到幾步,便是一條寬闊的樓梯通往二樓。就在不破尚一行人等踏上樓梯之際,不知二樓的走廊還是房間,傳來了頻頻的槍聲。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正常警方擊倒目標即可停槍,但聲音聽上去就是瘋狂連射。


與此同時,二樓走廊中亦跑出了兩隻怪物‧‧‧‧‧‧它們吐著腫滿的舌頭快速地爬行著。






是舌女。


「嘎‧‧‧嘰嘰嘎嘎嘎呀!嘿嘿‧‧‧!!」兩隻舌女分別從二樓飛撲,襲向樓梯下的不破尚部隊!


「啊‧‧‧!」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緊接的,是一陣的槍擊。

飛虎隊們向發狂大笑的舌女不停地開槍,子彈聲與笑聲在陰暗的古宅中揉合著,顯得詭異離奇,別墅外的後援也戰戰兢兢的。



經過一番連射,兩頭舌女都死翹翹地倒在地上‧‧‧‧‧‧






「嗄‧‧‧‧‧‧嗄‧‧‧隊長‧‧‧呢啲女人‧‧‧」一名隊員問。


「再見到格殺勿論。」不破尚冷冷地道。


記錄畫面鏡頭的人,也把畫面移向了兩名死去的舌女身上。它們披頭散髮、穿著髒兮兮且爛掉的衣服,吐著那條像是腫瘤的大舌頭,以獰笑的模樣死去。


「O my god‧‧‧‧‧‧」記錄畫面的隊員,小聲地說了一句。


接著,不破尚的帶領的六人小隊開始踏上二樓,與此同時古宅的各處,槍聲都逐漸消失,餘下的只有永無止盡的笑聲。






「隊長,我哋要撤退先?再叫總部支援。」手握霞彈槍的隊員,說。


走在前首的不破尚,說:「今次任務係秘密進行,唔可以有太大動作。」


「但係其他隊員‧‧‧‧‧‧」



「顧好自己,」不破尚只交代最後一句:「我帶嘅隊,有進無退。」






二樓陰沉的長廊十分窄狹,空間給予的壓迫感異常地大。



只是看影片的我,也些心驚膽戰。


「血‧‧‧?」手持衝鋒槍的隊員,發現前方走廊的轉角,流了血液過來:「點解冇隊員要求支援‧‧‧‧‧‧而且,後援都好似冇咩反應咁‧‧‧」


「太多嘢解釋唔到‧‧‧包括啱啱嗰兩個射極都唔死嘅癲婆‧‧‧‧‧‧」握著突擊步槍的高大隊員,說。



「噠‧‧‧噠‧‧‧噠‧‧‧噠‧‧‧噠‧‧‧」一下一下的腳步聲,從轉角位漸漸地傳出。


一對牽著手的雙胞胎女孩,正小聲地哼著歌的,從轉角位走出,凝望著不破尚的飛虎小隊。


「細路女‧‧‧?你哋點會喺到?」手持衝鋒槍步槍的隊員鬆了一口氣,想要靠近:「呢到好危險‧‧‧‧‧‧你哋唔好亂咁郁。」


「唔好過去。」不破尚說。


「隊長,佢哋只係‧‧‧‧‧‧」


「雙手放頭,伏低。」這次,不破尚對著兩名女孩說。


「啦~啦啦啦~喲啦啦~」小女孩們輕快地哼歌。



當時的人,不清楚對方是病童也是正常。


「‧‧‧‧‧‧」忽然,手持衝鋒槍的隊員踏步向前,也不跟身後的隊員交代一聲。


大家訝異,但也只道他是為了確認女孩們的身份。


「嘎嗄啊啊啊呀!!!!!」走到半路,走廊旁的房間衝了一隻病牙出來,對那名毫無反應的隊員狂啃!


飛虎隊員當然開火救援,可惜的是,病牙被射了持續十多秒才死去,那名遇襲的隊員也理所當然地喪生了。


「似乎係中咗幻覺。」觀看著影片的我推測。


「係‧‧‧?」少佐有疑惑。


「如果唔殺死病童,嚟脫嚟幻境,咁都幾難擺脫。」我繼續看下去。



「死咗一個‧‧‧‧‧‧」影片中,記錄一切畫面的隊員不禁置信地說:「隊長‧‧‧」


「我開始‧‧‧見到‧‧‧啲喪屍‧‧‧‧‧‧」、「點解周圍都開始流血咁‧‧‧‧‧‧」、「喂‧‧‧支援!回答‧‧‧回答!」



在隊員們對著周遭的景物感到訝異、精神開始錯亂之際,只有不破尚目光不移地盯著遠處兩名正在哭泣的女孩,即是病童。


「好似得不破尚一個冇事,」少佐說:「察覺到病童嘅異常。」


「唯一解釋到嘅,就係佢同我係相反。」我說起自己的經歷:「我對病童嘅歌聲係免疫‧‧‧而不破尚睇落‧‧‧‧‧‧係對病童嘅喊聲免疫。」


「‧‧‧咩意思。」少佐再問。


「佢內心,根本無任何令佢足以畏懼嘅事物。」


緊接下來,不破尚把槍管對準了其中一名病童,但依然可以看得出,他心中的不定和猶豫。


也是的,


在不知對方是怪物的情況下,


怎會對小孩下得了殺手。


突然,影片的主人貌似感到什麼畏懼的來襲,拋下隊伍且向後逃跑。



他狂奔的回到通往一樓的寬梯,那裡站住了三名飛虎隊員,他們都像是苟延殘喘,經歷了一番大戰。


「你係邊一隊‧‧‧‧‧‧!?」下面的三名飛虎隊,抬頭望著影片的主人:「出面‧‧‧別墅出面都似乎受襲‧‧‧‧‧‧唔好出去‧‧‧!」


可惜,我們記錄影片的主人公已經陷入病童的幻覺中,舉起自己的步槍向樓下的同袍,並大喊:「怪物!‧‧‧怪物!!全‧‧‧部‧‧‧全部伏低‧‧‧‧‧‧我數三聲!」


「喂‧‧‧!你‧‧‧你做咩啊‧‧‧!?」樓下的三人都驚愕起來。


「砰──噠噠噠噠噠噠噠!!!!!!」他對樓下三名同袍瘋狂開槍後,就繼續逃跑。


「‧‧‧病童有咁大影響力?」看過影片的少佐,不禁問。


「你要試下?我曾經因為佢,而暈迷咗一星期,不停咁重複自己嘅惡夢。」我指的,是男病童那一次。


最終,他慌忙地逃跑到一間睡房之中,並且躲到衣櫃之後。



期間,一直發出斷斷續續的槍聲、笑聲和人類的慘叫聲。


良久,約莫三十分鐘後,記錄者像是開始回復神魂:「點解‧‧‧我會自己一個喺到‧‧‧‧‧‧」他開始步出房間,小心翼翼地環視情況。


「咁多人死‧‧‧‧‧‧」記錄者對這一切感到驚愣。


「嗚‧‧‧‧‧‧嘰喙嘰嘿嘿。」一隻舞者倏地從後方出現,把記錄者一腳踢飛到前方六、七米之遠。


「啊呀──!」記錄者給踢飛到寬梯前。


他望著興趣地跳步過來的舞者,再望望距離不遠的古宅大門,只要行落樓梯,再多走幾步就能逃出這裡了。


「我條腰‧‧‧啊‧‧‧!!郁唔到‧‧‧‧‧‧」遺憾的是,他似乎動不了:「嗚‧‧‧啊‧‧‧」


「應該係俾舞者踢斷脊椎,依隻病者好大力。」我繼續為少佐分析。


就在舞者將至之前,大堂上有個垂死的飛虎隊員用生命最後一分的力氣,向二樓的舞者開槍,其注意力因此被吸引過去。


「嗄‧‧‧嘰!?」舞者轉頭,對樓下的他獰笑一聲,便一躍過去把他踩死。


「啊呀呀呀呀呀呀呀!!!!!」樓下發出了骨裂爆響的聲音。


記錄者驚惶失措地用力爬著,沿路滿佈自己隊員的屍體。即便是全港最精銳的部隊,面對資訊缺乏也只落得如此下場。


「‧‧‧仲有生還者。」在記錄者幾乎失去力氣的時候,有名同樣是飛虎隊一員的男人,發現了他的存在:「仲有氣息‧‧‧‧‧‧」


這個人‧‧‧


沒看錯的話,正是銘凱。


銘凱上前查看記錄者,並問「你支隊伍?!」從銘凱相對簡單的裝備看來,他原本的職位只是後援人員。


「‧‧‧啊‧‧‧嗄‧‧‧‧‧‧啊‧‧‧」記錄影片的主人,完全沒有回答的能力。


「睇落傷得幾重‧‧‧」銘凱托一托眼鏡、蹲下來,拿起記錄者的喉頭送話器及收音器:「仲有冇人‧‧‧仲有冇生還者‧‧‧聽到請答話‧‧‧」



大約幾秒之後,一把沉厚的聲音出現。


「你係邊隊。」是不破尚的聲音。


「我喺出面嘅後援,啱啱出面突然收唔到訊號‧‧‧之後有隻身高約三米嘅不明生物襲擊我哋,無論開幾槍都無用‧‧‧‧‧‧」


「後援部隊死淨幾多人。」不破尚問。


「唔清楚‧‧‧佢哋死嘅死、走嘅走,得我一個入咗嚟支援。」銘凱答。


「去大廳等。」不破尚下達命令。


收到指示後,銘凱便拿去原本記錄者的步槍作為防身武器,同時間,記錄者亦轉為由他來擔當了。


我想銘凱是後援人員的關係,對於古宅的地型有著一定了解,所以他沒有迷糊地亂闖,而是有著明確的目的地。



走過自己隊員的屍體,踏過病者的軀殼,中途更開槍射殺了一隻以血擦目的大眼,最終來到古宅的中心處──大廳。


那裡地方寬闊,只是格調依舊死氣沉沉,讓人雙肩莫名地背負起無型的壓力。


大廳有個電壁爐,入面全是灰燼。


牆上有幅大合照是一男一女的,女的在懷孕階段,旁邊的男人則滿懷高興地摸著她的肚子,是一張充滿幸福的照片,我猜正是別墅主人和他的夫人。


銘凱在沙發前戒備,如有突襲隨時蹲下。


「砰──」忽然!一道門破人強行地踢開。


不破尚以及幾名飛虎隊成員,都來到大廳了。


「你係嗰個後援人員?」一進來,不破尚就把目光放到銘凱身上。


「係。」銘凱答。


「點解唔走。」


「‧‧‧我仲要確保裡面嘅隊員安全。」銘凱再答。


不破尚沉默了幾秒,說:「跟實。」


「咁你都算有良心‧‧‧」一名脫下防毒面具的隊員,說:「我哋啱啱叫極增援都好似冇無應。」



「出面都發生咗問題,」銘凱憂慮地答:「你哋係唔同隊?」


「係,我哋全部都係屋企嘅生還者‧‧‧‧‧‧」另一名隊員答:「然後途中遇到不破尚隊長,營救咗我哋,集合哂所有人喺到。」


「我哋下一步,即刻撤離?」銘凱問。


「我諗冇咁簡單‧‧‧」飛虎隊員們望著周圍通往大廳的入口。


發現,病者們都開始走進來此處‧‧‧‧‧‧


「所有人預備。」不破尚把步槍設為連射。


他的說話一出,存活下來的飛虎隊成員都舉起自己的武器,準備迎戰。



「砰!」槍聲響起,亦示意戰鬥的開始。


眾人在槍林彈雨的情況下,大家互相救援、走位、補給、掩護,各有著崗位。



特別是不破尚那超群的反射神經,連換彈匣的速度也快得驚人。


病者再強,也不過是肉體之軀,加上飛虎隊的成員們經過血腥的洗禮後,似乎開始意會到某種病者的弱點,而針對其部位開槍。


「嗄‧‧‧喙喙喲呀呀!呀唚呀‧‧‧」最後一隻硬闖入來的病嘴也死去了。


不破尚帶領著的隊伍,以幾乎無損毫的情況下,把闖進來的病者們都成功殲滅。


這些畫面,都一一收錄在銘凱步槍上的鏡頭中。


「完‧‧‧完結‧‧‧?」一名隊員氣喘地問。


「嗄‧‧‧嗄‧‧‧」幾個隊員都垂下了槍管,一直以來的體力都差不多用盡。


「既然全屋搜過之後,都搵唔到目標人物嘅蹤影。」不破尚沒有提出離開,反而把大廳的地毯揭開了:「咁大概,就得番依個地方。」


大地毯一掀,一個隱形的密室通道口隨即顯露出來。


「呢到有個地下室?!」、「點發現到‧‧‧?」、「明明作戰地圖無標明有密室喺到‧‧‧」存活下來的飛虎隊員們,都感到訝異。


我相信,銘凱跟他們也是同樣想法。


「全方位攻堅情況下,喺不足三千呎建築面積嘅別墅入面,十五分鐘之內都搵唔到目標人物,我已經覺得奇怪。」不破尚盯著密室的入口,說:「然後行路,我都會特別用力。」


「你意思係‧‧‧」銘凱轉數很快,不用幾秒就想到:「你特登行路大力啲落地板上,去探查地底有冇空心嘅回音同質感,嚟調查地下室嘅存在?」


不破尚合眼、點頭示意銘凱的正確,然後以手勢示意一旁的隊員,把地下室的門拉開。


我不禁點點頭:「呢個就係‧‧‧不破尚佢叫生存落嚟嘅人去大廳等嘅原因。」



「由一開始,佢就想戰鬥到底,帶埋所有同伴。」少佐凝視著影片畫面,說。


「如果係你,你會點解。」我問坐在椅上的少佐。


「呢種情況‧‧‧‧‧‧」少佐深思幾秒後,答:「我會帶所有人撤退,留落去太危險。」


但那個男人,就是忤逆上天的修羅。


密室的門被拉開後,不破尚讓隊員先放催淚彈進去密室之中。


待白色的煙霧在內部擴散之後,小心地持槍進去,就連銘凱也跟了進去。


雖然鏡頭白茫茫的一片,但也讓人緊張起來。


因為在翠林村的時候,北賢就說過‧‧‧‧‧‧



不破尚是最接近真相的男人。


煙霧中,大家小心翼翼地前進‧‧‧‧‧‧



「你哋發現咗啊。」一把陌生的聲音,出現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密室中。


「立即舉起雙手,跪低投降!!!!!」飛虎隊員們立即向聲音的方向警告。


「咁大霧‧‧‧」這把陌生的聲音,續說:「你哋就睇得清,所有事與物?」


「立即投降!」飛虎隊員們因為煙霧的關係,不能看到對方有否依自己警告去做,只能不斷地大喊。


「你哋就好似一班無思考能力嘅機器,唔理對錯‧‧‧‧‧‧槍管對準他人先再講。」那名不明的男聲,繼續把話說下去:「但係從來唔知道,佢嘅威脅性係幾恐怖。但今日,你哋將會睇清。」


說畢,氣流之間,彷彿一瞬起了什麼變化。


原本擴散漫延著的煙霧,突然急速地朝一個方向收縮!


「依家,」那男聲的主人,是名年歲約四字尾的知性男人:「你哋睇得清?」


整間地下室的濃煙,都消失了‧‧‧


應該說,被吸收了。


飛虎隊眼前的陌生男人,跟大廳掛著的家庭照那男人的外貌相同。


我想,他就是屋主。


「啲煙‧‧‧」銘凱往地下室四處望去,但完全找不到像抽氣機之類的東西:「突然抽走哂‧‧‧」



這間密室,像是間典型的地下研究室。


不同的試管、釀造工具、浸在液體中的肉體、不明生物樣本、血跡斑斑的解剖檯、縱橫交錯的線路與佈塵的電腦,還有看似先進的專業器材。


「余智海博士,你已經被捕。」一名老練的飛虎隊員上前準備將他逮捕,並說出其罪行:「你喺靈實醫院進行非法人體實驗、疑似擴散危害生化病毒、仲有你嗰女失蹤都懷疑同你有關連,依家雙手立即放後。」


原來‧‧‧


這個坐在椅上的知性男人,就是他們要找的余智海博士。


余智海橫視飛虎隊成員,說:「你哋根本唔明‧‧‧」


「立即雙手放後!」


余智海博士沒有聽命之餘,更站起來,向前踏出一步。


「停低!」飛虎隊作最後一次警告。


博士沒有停命,繼續向前行著:「信我,你哋唔讓開‧‧‧會後悔。」



「噠──」終於,飛虎隊員用手槍開出一發子彈,打在博士的右腿上,借此讓他失去活動能力。


可是‧‧‧‧‧‧


余智海博士卻一副毫無損傷的樣子,去橫視著周遭的人:「就係咁?」


「捉住佢!」說畢,最近博士的飛虎隊員,打算上前將他按低拿下。


就當他走到博士後面,要把他壓下之際,密室中響起了一下槍聲。


「噠──」


大家也對第二下槍聲感到愕然,因為飛虎隊中,根本就沒有人開了槍。


「啊‧‧‧」那名打算壓低博士的飛虎隊員,卻發出痛楚的叫聲,慢慢退後幾步‧‧‧‧‧‧


驀地發現,他身上中了一槍。


直至那名飛虎隊員倒於地上後,大家才清楚看見余海智博士在那名飛虎隊員靠近時,用手指向他舉起了比槍的手勢。



「啊‧‧‧啊‧‧‧‧‧‧」那名中槍倒地的飛虎隊員有點驚恐,立即用衝鋒槍瞄準博士還擊:「係‧‧‧係佢‧‧‧!」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負傷的他,向博士連開數十多槍。


余智海博士不以為然,任由子彈打在身上。


「搵掩護!」不破尚好像了解到什麼,馬上命令隊員。


不出一秒,博士對眼前的飛虎隊成員伸出了手掌,子彈就彷彿從他掌心中不斷射出,回敬對方。


儘管意料得到,也是太遲。


有幾名隊員都因為掩護太慢,而身中見多槍。


情況一瞬間逆轉!


「到底發生咩事‧‧‧‧‧‧」及時躲好在一部機器後的銘凱,感到了焦慮。



「全部人,依家禁止開槍!」不破尚下令。


僵持的狀況很快就結束,飛虎隊的前線成員紛紛拋棄了槍備,轉為擲出震撼彈往博士那邊。


「呯──」震撼彈爆開,讓人短暫致盲的強光和震耳欲聾的聲響一瞬充斥於密室空間之中。


但過程之中,槍聲依然零聲地響起。


那博士就彷彿正把飛虎隊員逐個逐個去殺害一樣。


而受過專業訓練的部隊也不是吃素,他們很快就更換對策轉為持刀進攻,兩人合力地揮著軍刀往博士身上連砍數下。


被刀砍頸及腰的余智海博士沒有吟痛,皮膚也近乎沒有深層的損傷,被攻擊的身體位置內部只隱約地泛起了閃爍的紅光,就承受了一切物理的傷害。


博士右手比槍的手勢,指向舉刀砍他的飛虎隊員腹部上:「有冇絕望嘅感覺。」然後,又用左手按住另一名砍他的飛虎隊員的脖子上。


「呯!嘶──」槍聲與刀聲同時發出。


兩名上前的飛虎隊員,不消半秒就倒於地上。


一名腹部中槍,另一名則頸部出血,像是被什麼鋒利的東西砍到過一樣。


「我始終睇唔明⋯⋯」少佐重複看著,兩名飛虎隊員受到重創的那一段:「嗰博士做咗啲乜。」



「我估⋯係反射?或者吸收嘅能力。」我只是單從影片中下結論。


「但佢只係⋯⋯人類。」少佐道出重點。


身為人類,不該有這種違反物理的現象出現。


除了是病者賦予的能力外‧‧‧


我想不到任何的解釋。


「就算係Dr.D⋯至少都改變咗外貌,但依個余智海博士嘅外表,係一個確確實實嘅人類。」少佐續說。


我腦海中,突然閃過Dr.D在我身上強行注射不明藥劑的畫面。


他所說的藥劑功效,我至今還記著。


記憶、


意志、


外貌。


只是我沒去驗證,也沒興趣驗證就是。



我也無法想像,有天自己變成病者後會怎麼樣⋯⋯


至少,我還不想讓身邊的人知道。


「其實除咗Dr.D之外,我之前喺外面都見過另外兩個保留咗人類外貌嘅病者。」我說的北賢南愚,少佐可能並不認識。


就算認識,都沒機會發現他們刻意隱藏著的能力。


「咁即係⋯病者係有機會潛藏偽裝喺我哋人類嘅倖存區之中?」成為了領導的少佐,果然先為倖存區的人著想。


「嗯⋯有咁嘅可能。同埋係佢哋目的係乜,都完全搞唔清。」我說下去:「而且實力⋯唔係一般病者可以比擬。」


上次翠林村倖存區之中,我甚至被北賢饒了一命。


「我哋算唔算最早發現嘅人?」少佐抬起頭,問。



「應該唔算⋯⋯」對於不破尚的死,我還耿耿放懷:「只係冇人去阻止,或者⋯發現真相嘅人都已經「失蹤」。」


艾寶琳倖存區「病獵公會」的白鯨,都讓我很在意。


「呢個時代,仲會有幾多好似不破尚咁嘅人物存在⋯⋯」少佐語帶感慨,繼續播放影片。


就算是曾經的敵人,到這刻都有惜英雄,重英雄的感覺。


影片中,余智海博士依然毫髮無損。


更沒一個飛虎隊員敢上前,全都躲在掩護之後。


「你哋撤退。」不破尚,最終下達了這條命令。


接著,大家也慢慢地退到密室的入口⋯⋯


只有不破尚一個人,走到余智海博士面前阻擋他的離去。


「有意思⋯」余智海博士落寂、頹然的眼神中,掠過了一絲光。



「不破尚隊長⋯⋯」銘凱是最後一個站在密室出口的隊員:「要走都仲有機會⋯!我幫你拖延住先⋯」


「嗯。」不破尚把沉重的裝備脫下,捏一捏拳頭:「仲有能力走嘅人,都無資格走。」


「咁你又叫我哋撤⋯⋯」銘凱欲言又止。


「你哋留喺到,太阻住我。」


正當余智海博士開口:「你想赤手空⋯⋯」


「呯!」對方話未說完,不破尚已經用非肉眼所見的速度⋯⋯


往余智海博士鼻門出了刺拳!讓他鼻骨幾乎要彎掉似的。


從銘凱手上的針孔攝錄鏡頭可見,余智海博士咬牙忍痛,受到傷害的鼻門亦泛起了隱約的紅光,然後很快就消退。



余智海博士很快就回拳還擊,但被不破尚敏捷的步伐避開了。繼而,再向余智海博士施以重重的連環拳,身上受攻擊之處也持續泛起紅光。


最後更一躍跳起,使出轉身擺踢!


「呯噠——!」


剛才就一直前進的余智海博士,如今被不破尚踢飛再次回到密室的牆邊。


跟外面世界的距離,又變遠了。


「⋯你好清楚,我離開咗呢個密室之後⋯⋯會有咩後果?」余智海的面上依然沒有神采,就如同行屍走肉的人:「人類⋯好鐘意笑?我只係將歡笑⋯⋯傳俾所有人。」


進入完全戰鬥狀態的不破尚,沒有心神去回應:「⋯」只盯緊著余智海的每一個動作,防止他隨時還擊。



「你觀察力幾好⋯⋯」余智海擦擦滲血的嘴角,說:「選擇用拳頭對付我⋯傷害力冇子彈咁極端⋯⋯不過⋯我要殺你⋯方法都好多。」


「佢想⋯」銘凱似乎得知他的下一步行為。


余智海拾起了地上的手槍,不破尚亦第一時間去找掩護物。


「呯呯呯呯呯呯呯——!!」博士他握起手槍往自己身上猛射,待那些子彈都射入他的身體後,才緩緩地站起。


「你就算阻止到我出去,都阻止唔到笑聲傳播出去⋯⋯」余智海說到這裡,嘴角才泛起了苦笑:「知唔知點解⋯我要令所有人都識笑?因為我發現人類嘅笑容、笑聲、笑貌⋯都係一種無形嘅武器。佢可以令人開心⋯但原來都可以令人傷心⋯⋯絕望。」


身上吸收了一定子彈的余智海博士,慢慢地向不破尚所躲著的掩護物行去⋯⋯


「嘲笑、恥笑、譏笑,你哋全部人都用笑容害死咗我個女。」余智海博士握緊了拳頭,說:「今日⋯我就將呢種笑聲,歸還返俾你哋。」


我和少佐都看得入神,想看躲在掩護物之後的不破尚,會如何面對這困局。我們都看得明白,只要不破尚一隨意走出來,就會給博士的「能力」射死。



沒想到,竟銘凱卻掏出了一把戰術反光刀,擲向到余智海博士的臉頰上!


「噓——!」


「機會!」銘凱喊道。


刀子精準地插到余智海博士的臉頰上,不破尚趁這個短暫的空檔跑出,向余智海博士衝刺!一手將他的頭按住,再強行壓低到地上!


博士在跌倒的一息間,打算轉為向銘凱開槍,而舉起了手且作出比槍的手勢!不破尚瞬間洞悉到他的意圖,立馬用力捉住了博士的手,防止他把手指瞄向銘凱。


「⋯」余智海冷冷一笑,身體中泛紅的能量隨即經由不破尚捉住他的手,而一一傳到其身上。


不破尚堅定不移的瞳孔,此時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為強烈,像是承受著非人之痛。


「嘶──」不破尚身上忽然發出撕裂的聲音,身體濺了一抹血灑出來,像被長刀砍過一樣。



「我就係睇唔明呢到⋯」少佐聚精會神地說:「不破尚身體⋯點解會突然憑空出血,明明佢已經限制住敵人嘅動作,冇受到任何攻擊。」


「可能就正正係余智海嘅反射能力⋯⋯」我盡可能地分析著:「⋯佢喺啱啱不破尚捉住佢隻手個瞬間,轉移咗自己受過嘅傷害去不破尚到⋯⋯」


「即係不破尚,承受番啱啱自己對余智海造成嘅傷害⋯」


「可能⋯⋯」我說。


「咯喀──!」同一時間,余智海博士的手臂在強大的扭握之力下,變至甩骹。


「咳⋯」不破尚咳出了一大口的血,退到密室的牆身前背靠著。


余智海看起來是滿身俱傷,但行動卻一直自如:「嗄⋯」並對不破尚舉起手指,準備做出比槍的手勢。


銘凱可能知道下一秒會發生的事情,因此終於要上前支援,去把將要射殺不破尚的余智海一拳打走!


「噠!」他沒有不破尚的大力,但足以讓余智海狼瘡地移了幾步且瞄準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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