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回頭,


因為我知道聲音的主人,是誰。


「我已經搵到可疑人物。」她向對講機回報後,再對我說:「轉身。」


我望住腳下距離極遠的地面。






「另轉身。」她又說。


我稍稍回頭,用受傷的那邊臉望向了她。


「你‧‧‧」她的眼神充滿住期盼和擔憂。







「你係咪‧‧‧‧‧‧」她難以啟齒。


最後,她決定捉住我,並把我轉到她的面前。


「你‧‧‧係‧‧‧M‧‧‧?定係‧‧‧老師‧‧‧‧‧‧」瑜小六她,終於能真正地見到我了。






我用手掩嘴:「咳‧‧‧」這次,咯出血了。



我不會跟瑜小六說上一句話,也不打算相認。



因為結局注定要悲哀的話,那索性不要開始這場悲劇。


我面對任何人,都已經如此。






妳也不能例外。



游住繩子下去的時候,我在心中有問自己,


為什麼最愛大本營,卻不能留在大本營中。


因為,我已經進入了無間地獄。


很多事,都已經不能回頭。







脫離大本營後,我回到不良人據點中,望住鏡子,看著身穿黑袍的自己。


還有手上拿著的鳥嘴面具‧‧‧‧‧‧


我還是,


戴上去比較適合。







只要戴上後,我要做的事情,就不受束縛。


我應該理解到,從當上間諜的一刻起,就不會有好下場。



親手殺死天明的我,始終沒辦法抬起胸膛,去跟他們說話。

「不法者‧‧‧喺邊到冒出嚟組織。」我步出小學,往康城方向前進:「啱啱喺大本營又係咩事‧‧‧‧‧‧」



不管如何,找回少佐是當前所要。






沒了他的大本營,薪火是沒法相傳下去。


在我逃出大本營後,雨勢變得更為之大。


傾盤的大雨,使人前路也看不清。


一些混雜在雨滴之中的笑聲,讓人無法鬆懈過來。


「噓噓噓噓噓──」一群病翼從天空上快速掠過。


「嘎‧‧‧嘎‧‧‧唦‧‧‧‧‧‧嘿,嘿嘿嘿‧‧‧」面前通往海濱的路上,則有隻大眼在仰望上空,竊竊自笑。


我靜靜地從另一邊的路避過,我不想發生任何衝突,儘管大眼的危險性不高。


在這世界遊走接近一年的我,開始意識到,恐怖的不是病者本身,而是我們人類。


也許,是習慣了?還是我成長了。


如果我是一部小說的主角,那些與我經歷了這麼多事情的讀者,相信他們都感同身受。


對於逐漸放下病者的畏懼,就是接受了世界的殘酷


「呯呯呯格格──」前方傳來破壞的聲響。


穿越行人隧道後才得知,有數隻舞者在雨中跳舞。


雨水落下的聲音,成為它們起舞的原因。


病者猶如取代了人類的地位,我們成為了暗角、渠道過街的老鼠,而且難以改變。


有時候,我真的不明白。


為什麼這種令活人感染的病毒,會讓病者統一地露出詭異的笑容?是單純巧合,還是有什麼原因。



「睇嚟近海旁呢一帶‧‧‧幾少人出沒,病者似乎特別多。」我已經遇到不下六隻。


在我到達海旁唯一連接住康城海濱的橋時,我發現有一團屍堆被堆疊在橋中央。稍為有點常識的都清楚,那是病爪沉睡的地方。


大多是竊屍賊把收集回來的屍體,堆放在病爪身上,讓它們於裡中長眠。


實際原因不明,不過我印象之中,竊屍賊也是有小聰明的病者,雖然生命力低得可能踢一腳就死,但我覺得每件事背後都總有著原因。

打擾病爪不見得是一樣明智的事,所以我在旁邊小心翼翼地涼過,驀求不會把它驚動。



「咇咇‧‧‧吱‧‧‧咵啦啦‧‧‧唧‧‧‧」正至我經過到屍堆的後方,才留意到有隻竊屍賊正偷偷啃食著那些屍體。


我怔了怔,停止了移動。


嘴中滿是臭爛腐肉的它,弧陀矮小的身軀抖顫起來,比起我更為之畏懼。


那就對了,快逃跑吧。


「唹‧‧‧」竊屍賊的確開始逃跑了,不過是往那堆屍山上爬‧‧‧‧‧‧


我望住那些被它焦急地踩踏捉住的人類屍體,開始零散地逐一掉落,我就心知不妙,已經第一時間拔腳逃跑。


再過多幾秒,我的後方就忽然傳來更震撼的咆哮聲:「嗚吼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種聲音,嚇了我一跳,因為比起病爪淒慘哀哭,是更為之凌厲的怒吼。


「咔咔咔嗉嗉‧‧‧‧‧‧!!」那隻竊屍賊聲音更為畏懼。


我回頭一望,驚見屍堆之中站著一隻四米高左右的不明怪物‧‧‧‧‧‧


和我印象中的病爪‧‧‧



有點出入。


它依然是失去雙眼,披著凌亂的散髮,但是相對於病爪更有著壯巨恐怖的肉體,手上的尖爪全都崩裂,變得凹凸不平。


應該說,眼前的巨型怪物,更像是病爪的進化‧‧‧‧‧‧


它一手就握緊了竊屍賊弱小的身軀,然後憤怒地擲到海上,繼而把視線轉移到我身上。


「‧‧‧」我心下默然。


「嗚啊啊啊啊啊啊呀呀呀!!!!!」它衝向了我。


那迫力極為驚人,這種衝擊似乎承受一下,如同給高速行駛的大型貨車撞到無異。


馬上發足狂奔的我,已經沒有對付它的念頭。


它的每一下踏步都傳來很大的響聲,讓我再次感受到被追殺的恐怖感覺。


「呯呯呯!!!!!!」衝力十足的它,把橋上的欄杆瞬間摧毀。


經過完橋後,要通往康城還得先走過一段2KM左右的行人單車徑,那條路幾乎全直,要從它手上脫身,基本是沒可能。


 我先順住路勢,跑落一條長斜坡。


以全身肉體作為武器的它,猶如同一頭狂牛對我發怒狂衝,窮追不捨。


這次面對斜坡的路段,它能以更快的腳步對我衝撞,我只得跑到一半從旁邊的欄杆,跳落到下方的平路上。


而它,則毫無懸念地向前衝撞!


在這段長長的直路上,我無疑地清楚,終歸要把它清除。


「嗚‧‧‧嗚嗚‧‧‧嗚嗚嗚嗚‧‧‧」它無目標的,四處慢步移動。


從欄杆跳到下面路面的我,則思考著,大概有了個答案。


它的確沒有視力,應該只能依賴聽覺。


面對這樣的情況,我把握多了幾分,開始以極微細的步伐往康城前進。


事實證明,我的決定是正確。


但假如哪天,除了這隻怪物之外,還有其他的病者靠近,我應該沒可能再慢慢潛行了。


我先順住路勢,跑落一條長斜坡。


以全身肉體作為武器的它,猶如同一頭狂牛對我發怒狂衝,窮追不捨。


這次面對斜坡的路段,它能以更快的腳步對我衝撞,我只得跑到一半從旁邊的欄杆,跳落到下方的平路上。


而它,則毫無懸念地向前衝撞!


在這段長長的直路上,我無疑地清楚,終歸要把它清除。


「嗚‧‧‧嗚嗚‧‧‧嗚嗚嗚嗚‧‧‧」它無目標的,四處慢步移動。


從欄杆跳到下面路面的我,則思考著,大概有了個答案。


它的確沒有視力,應該只能依賴聽覺。


面對這樣的情況,我把握多了幾分,開始以極微細的步伐往康城前進。


事實證明,我的決定是正確。


但假如哪天,除了這隻怪物之外,還有其他的病者靠近,我應該沒可能再慢慢潛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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