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咁講都冇錯嘅~」王達尼同意。


「咁你哋兩個,點解會走嚟寶琳倖存區嘅?」瓦禮又問。


「因為我係個商人,遊走各地就好閒嘅~」


「我係‧‧‧」我說不下去。






「佢鐘意周圍去,好似你啲女人想去旅行咁姐~」王達尼代我答。


「唔‧‧‧」我點頭。


「不過,你諗住點返去?真係仲著住呢件死人袍同面具?」王達尼帶點暗示地說:「你知你呢個look‧‧‧‧‧‧會嚇親人架啦。」






「唔知,或者我喺門口望下就算。」我隨口答。


「你痴線嘅,咁辛苦帶緊你返去,你喺門口望下就算?」


「所以‧‧‧‧‧‧你哋想變裝?」瓦禮加插一把口。






「唔係我,佢姐~」王達尼說。


「你‧‧‧有辦法?」我望住瓦禮。


瓦禮她舉一舉起自己握住的手提行理箱,說:「我帶咗好多衫褲裙之類嘅嘢,都幫到你嘅。」

「啱啊,係時候要執一執個樣架~」王達尼打量著我,說:「頭髮留咁長,你估係女人咩~」



「係囉,你都長過我。」瓦禮也認同。


「唔‧‧‧」我心下默然:「一陣有冇得通去佛教志蓮小學先。」






「有~想點?」


「我想探下人。」


「人‧‧‧嗰到仲有人咩?」王達尼幾秒後才會意:「喔‧‧‧我明。」


由於我的私人要求,我們先從佛教志蓮小學的污渠爬出。


爬出污渠後,原本因為臭味而渾身不適的我,頓時清新了幾分。






「颼飀──簌簌──」寧靜的校園,連風聲也格外大。


幾月沒到,有如隔別十年。


這裡回復了校園本來的面目,那時候的屍體、武器、刑具,都通通不見了。


只餘下一片荒涼的感覺。


「大本營嘅人‧‧‧」我望住其中一幅潔白的牆壁,問:「執哂手尾?」







「嗯~同埋不良人啲物資,應該夠大本營至少用一年。」王達尼與我目光一致:「呢幅牆有乜特別?」


「冇‧‧‧」我到那幅牆的前,然後躬一躬身。


「雖然不良人同大本營係敵對關係,不過‧‧‧‧‧‧少佐同你一樣,喺呢到對住同一幅牆躬身。」王達尼淡然地問:「點啊~真係冇特別?」


「瓦禮,係唔係可以幫我變一變裝?」我轉移這個黯然的話題。


「係,你準備好?」






「你咁靚,打扮方面都只可以信你一個。」我答。


於是,我們三人去了就近的洗手間,開始對住鏡子為我剪髮。


「瓦禮,得閒都幫我執一執。」王達尼站在一旁觀看。


瓦禮一邊剪髮,一邊閒聊:「哈哈,阿尼,我覺得呢個不修邊幅嘅樣幾型啊,有啲似梁朝偉嘅味道,好有佬味。」


抱住雙手的王達尼,無奈一笑:「果然,只要個底本身夠好,都唔洗太執。」


「呢啲與生俱來嘅風格係扮唔到。」瓦禮淺淺而笑。



「咁呢條友似邊個‧‧‧‧‧‧?」王達尼盯住鏡子中的我。


髮碎一下一下的在我眼前落下:「‧‧‧‧‧‧」


「似‧‧‧呃‧‧‧‧‧‧蔡一智?」瓦禮笑著說。


聽到這句的王達尼,禁不住大聲放笑:「哇哈哈哈哈哈‧‧‧頂,啱啱你講完之後我望住塊鏡,真係有一秒見到佢同蔡一智個樣max埋。」


「哈,不過我只係講笑。」瓦禮認真地,打量著我:「其實‧‧‧‧‧‧幾似《無間雙龍》入面嘅小栗旬。」


「咩‧‧‧咩嚟?食得嘅‧‧‧小粟子?」王達尼不明白。


「少少陰沉‧‧‧好似令人難以靠近,但又帶住相當認真嘅眼神。」瓦禮拍一拍我的膊:「就係你。」


「‧‧‧」我望住鏡中的自己。


「你打算留中長髮俾佢?」王達尼見瓦禮收起剪刀了。


「係,一個人要留住某啲嘢,都總有佢嘅原因。」瓦禮望住門外透射進來的暮光,說:「有人鐘意行走喺陽光之下,亦有人‧‧‧係鐘意行走喺黑暗底下,不過我相信,陽光同黑暗都總有相交嘅一日,兩者交織出嘅‧‧‧‧‧‧就係所謂嘅黎明。」


「大功告成?」王達尼似懂非懂的點頭。



「換埋件黑袍就得。」她說。


當然,瓦禮沒有把自己的女性衣服讓給我穿,因為我袍內本來就穿住件長袖襯衫。


面具的話,理所當然地需要脫下。


我把它們都暫時存放在這間學校中,待有天需要,再回來穿。


「繼續出發?」王達尼問。


我點頭。


之後,我們又使用地下污渠,穿梭到大本營據點底下,爬出來後正正是王達尼以前經常待的小型垃圾場。


「終於都返嚟。」王達尼猶如回到家中,輕鬆地吹起口哨。


而我,則像瓦禮般陌生,望住周遭的一切。


很熟識,但又很陌生。


「喂~」王達尼望住我,說:「應該唔洗我帶路啦。」



我點頭,就走到去大本營的廣場中。


昔日被Dr.D巨大化所破壞的D橦醫療大樓,已經用棚架搭建固定好,沒了倒塌的危機。


至於廣場上的兩邊,依然有不少人在擺地攤。


那些小朋友都坐了在C橦大樓的地下展覽中心,接受著生活技能的教學。


而抬起頭來,更可以見到不少的人在大樓的梯間、走廊移動,大樓的牆壁則掛放住各種勵志的標語海報。


見到這一幕,我心中多少都充斥住感動。


在大本營垂死的邊緣間,我們的力挽狂瀾,起了作用。


我亦能像個普通人般,光明地走在路上。


「咳‧‧‧咳‧‧‧‧‧‧」我掩住口,繼續於周圍遊走。


如少佐所言,大本營已經一洗頹氣。



從前不好言笑的人們,現在面上都添上一份笑容。


一個沉重與頹然的地方,變得綻放住活力。


我看,先去圖書館找少佐吧,跟他交代一聲我來了也好。


「好,各位小朋友,今日就講哈利波特嘅故事啦。」似曾相識的聲音,在圖書館出現。


得悉聲音方向的我,見到聲音的主人是誰了──阿玲。


沒想到,她還帶著那些孤兒。


接著,我往從前老賢的房間前進,那一間是領導人的辦公室。


沿途中,經過圖書館玻璃房的我,又遇到幾個熟人。


還有那個木訥的賴三老師,他正教著其他人一些野外求生技能。


「喀喀──」我敲門。



看來沒有人在。


「少佐唔喺到,大本營暫時由我代理。」又一把相熟的女聲,於我身後出現:「你搵佢有事?」


我轉頭望去,是以前C橦那個生活王──愛紗。


「你‧‧‧係代理?」


「嗯,如果你係行政、資源方面有疑問,都可以同我講。」愛紗認不出我很正常,因為她頭一次見我的真面目:「如果係想加入搜索隊、申請外出嗰方面嘅事,你要去搵大舊。」


沒想到,這個小女生居然成為了大本營的代理。

也好,她生活方面幾乎十項全能,這麼聰明的女生,應該不成問題。


「少佐佢去咗邊?」


「我都唔太清楚‧‧‧佢只係交低代理嗰位俾我,暫時要我同大舊幫手睇住大本營,你或者去問下大舊?」捧著一大疊數薄的愛紗,說。


大舊‧‧‧


我想,他不是在活動室教導學生防衛術,就是在健身室操練。


接下來,我又去到大本營的活動室。



裡面有幾十個青年人正在接受著防身術的訓練,不出所料,大舊正擔當著他們的導師。


「揮拳、急退!箭步上前,再連打三下!!雙手舉起格擋!!!」大舊的教學,依舊充滿熱情。


站在活動室外面觀看的我,頓時回憶四起,一時間也忘了自己要來做什麼。


「大舊Sir‧‧‧出面好似有人搵你?」一名學生留意到我站在外面。


「係咩?」大舊望了望外面的我,再對學生們說:「你哋繼續訓練啊!唔好偷懶。」


說畢,他就用毛巾抹一抹臉上的汗,然後開門出來:「係,你搵我?」


「我想問你‧‧‧知唔知少佐喺邊。」我壓下了腔子。


「佢有啲事暫時離開咗。」大舊疑惑地望住我,說:「你‧‧‧係邊個搵佢?」


「唔該。」我轉身、離去。


「唔‧‧‧洗‧‧‧‧‧‧」大舊他用住極度疑惑的目光,打量住我。


少佐會去了哪裡?作為領導人的他,應該會有交代過。



是晚,在王達尼的邀請下,我和瓦禮一起到了愛紗的宿舍用餐。聽說王達尼說,回來大本營以後,愛紗往往會做一頓豐盛的晚餐給他享用,這次也不例外。


只是,這次加上了我和瓦禮。


「咦‧‧‧係你?」愛紗認得出,我是今早找少佐的那個人:「原來你係阿尼朋友啊。」


「嗯啊~你哋見過對方?」王達尼坐到宿舍的沙發上。


「今朝見過。」我答。


「你叫瓦禮啊可?」做了一碟碟小菜的愛紗,愉快地笑著:「隨便食啊,聽阿尼講你想搬嚟大本營住?你聽日可以去七樓圖書館同我申請搞一啲手續。」


「好,唔該你啊。」瓦禮她禮貌地點頭。


「少佐係大本營嘅領導人,又會唔喺到。」我扮成無心裝載地說。


吃著燻魚排的王達尼,問:「少佐唔喺到?」


「係啊,唔知點解‧‧‧‧‧‧佢幾日前交低咗職權俾我同大舊之後,就自己一個唔知去咗邊。」愛紗說。


「咩都唔留唔講,就咁出咗去‧‧‧‧‧‧都幾危險。」我說。


「‧‧‧都有留嘅,留低咗一份文件喺圖書館個辦公室。」愛紗說下去:「不過佢叮囑我同大舊,如果佢一星期之內未返嚟,先可以打開。」


「介唔介意俾我睇下係咩嚟~」王達尼揚起邪惡的嘴角。


「當然唔得啦!呢啲大本營機密,點可以周圍俾人睇,特別係你呢啲死黑商。」愛紗抗拒地說。


「咁我唔喺到嗰陣~大本營有冇發生啲咩大事?」王達尼轉問。



「有嘅‧‧‧」愛紗有點失落,說:「最近,大本營嘅人外出失蹤率提升咗。」


「咩意思?」


「即係‧‧‧啲人有去無回。」愛紗的一句,使歡樂的聚餐氣氛沉重下來:「所以你見到大本營周圍都貼住尋人啟示。」


「咁‧‧‧恐怖?」王達尼吞一吞喉:「俾病者襲擊啊?」


「唔似,因為就算俾病者襲擊都會變成病者,然後喺附近徘徊。」愛紗說出理據:「但係,嗰啲人直頭係人間蒸發咁,唔見咗。」


「係惡意倖存者做嘅事?」我說。


「有機會‧‧‧」愛紗點頭。


愛紗見氣氛下降了,便轉移話題:「咁阿尼,今次你喺艾寶琳倖存區又有咩經歷啊?又呃咗幾多人錢啊?」


「冇喎~」王達尼攤手,說:「只不過搞掂咗一個叫「病者平權組織」嘅嘢,然後解救咗好多人~仲入咗皇宮接受皇室待遇。」


「你吹水啊~?」愛紗說。


「信不信由你~」王達尼苦笑:「你跟我去咪知。」


「唔啦,我先唔會陪你行污渠,咁唔衛生~」愛紗說。


當晚,聚餐結束後,我繼續在大本營的四周逛逛,果見貼住了很多尋人啟示。



「夜晚十二點囉,唔好周圍行囉~」一名報鐘的大本營居民,邊敲鐘邊說:「一陣失蹤咗,就返唔到嚟囉。」


「失蹤?」我望住他。


「最近大本營好多人喺出面失蹤啊~所以夜晚就乖乖地訓覺啦。」他答完,就繼續報鐘。


之後,漫無目的逛著的我,又在四樓遇到一個因為天色太暗,而不敢獨自回去宿舍的小孩。


「哥哥‧‧‧可唔可以帶我返去圖書館?」他問。


「你咁夜仲喺到?」我問。


「因‧‧‧因為我今日唔想上堂,嚟咗呢到偷懶訓覺,一訓醒個天已經咁暗啦‧‧‧」那男小孩說。


「好,跟住我。」我為他帶路。


「我好驚啊‧‧‧‧‧‧」他拉住我的衣袖,跟緊著我。


「驚咩?」


「好驚失蹤‧‧‧老師話‧‧‧唔可以自己一個亂走。」


看來最近的失蹤事件,都使得大本營人心惶惶。


把害怕的小男孩送回圖書館後,我那後天的探員觸角又彷彿引導著我,直覺告訴我,少佐驀然的離去,並不簡單。



於是,我先去了他以前住的宿舍一敞。


我開了開門,被鎖了。


為了開鎖,我特意在半夜找來王達尼。像他這樣的爆竊專家,不費吹灰之力,便用一條幼幼的鐵絲把門扭開了。


「呵欠~計你錢啊,咁夜仲叫我起身‧‧‧‧‧‧」他一面疲倦地說。


「借埋嚟用。」我拿走他手上的鐵絲。


「唉~得啦得啦,聽日見。」說畢,他就回去休息了。


少佐的房間,跟以前沒多大分別。


在他的唱機上,放住了一隻唱片。


好奇的我,按下了「播放」,一首經典的歌曲隨即徐徐地於宿舍中環徊‧‧‧‧‧‧


朋友我當你一秒朋友 朋友我當你一世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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