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港》: 132

如今我的口袋已經有一百三十五塊艾幣，原來成為一個不法商人，錢的確比想像中易賺。


不過，距離我的目標還遠遠不夠‧‧‧‧‧‧


我看這星期就避避風頭好了，整天在倖存區遊走行動，終會惹到人注意。


「呯」





就在我販光病者照片打算離開小學的時候，我不小心與一個全身黑色衣著的人碰了下肩。


其沉默寡言和不形於色的外表，令人感覺難以接近。


看起來沒什麼特別，卻滿身散發著紅色的危險氣息。






「‧‧‧」碰肩後，我們都稍為轉頭望了對方一眼，就繼續走自己的路。


離開這橦建築之後，我回到老闆的「寶琳柒拾」，像說故事的無聊跟他說起今天的經過，待我說到今天去了梁潔華小學時，老闆他愣了一愣。


「你今日去咗個到‧‧‧？」老闆再問一次。


「係。」我如實地答。






「下次冇咩事‧‧‧你就唔好再去。」


「有咩特別。」


「個到‧‧‧算係一個好特別嘅地方，我哋一般人都稱為「詭區」。」老闆把原因說下去：「個到充斥住大量呢個倖存區嘅邊緣人士，例如信邪教嘅狂熱份子、餓到人類屍體都肯食嘅露宿者、可能會周圍縱火嘅精神病、去到最危險嘅殺手都有，算係寶琳倖存區嘅黑暗面。」


「皇政府居然仲肯留佢哋。」我說。


「其實個到只係皇政府求其搵個地方俾呢啲潛在嘅危險人士聚埋一齊，入面幾乎係不管地帶‧‧‧‧‧‧」老闆搖搖頭：「嗰到都係黑鼠商團同不法者活躍嘅地方。」






「黑鼠商團你講過，咁不法者又係‧‧‧‧‧‧？」


「關於佢哋‧‧‧我唔太清楚，你可能要問第二個。」老闆笑住給我一個建議，說：「呵～不過既然你真係咁鐘意走私販賣呢啲嘢，你大可以去加入「黑鼠商團」。」


我緩緩地搖頭，說：「我唔想再為任何一個人賣命。」


「隨你便～不過你驚你有危險就係。」彷似深諳世道的老闆，說：「話哂，你呢家嘅行為係搶緊人飯碗。」


「身處喺逆境，就係要咁‧‧‧‧‧‧管佢有冇規矩。」






「相比起我～日日坐喺到等運到，你行動力又真係幾高～」老闆說。


「白魂同艾匡呢幾日點？」我轉移話題。


「幾好啊～雖然一個係o靚妹，一個係大叔，但係兩個都幾夾，成日傾計成日笑。」整天在他們身邊的老闆說。


「或者係因為白魂‧‧‧本身都係個思考唔太複雜嘅人。」我望住店中的他們：「所以冇咁多顧慮。」


「你呢？你仲有咩好顧慮。」老闆望住我。






「我‧‧‧？」我低頭望桌，閉上眼皮。


「你慢慢諗啦，哈哈哈。」


想好了，


就去吃上層的拉麵吧。


今天要吃什麼獎勵自己，應該是我要顧慮的事情。

那晚，我真的走去吃拉麵了。


是位於我們上一層的店鋪，這個倖存區值一讚的地方在於食物夠多元化，從廉價的油炸麥皮蟲至到昂貴的懷石料理都應有盡有。


至於質素如何，我無法一一鑑定。


例如我排了二十分鐘隊才進入到的拉麵專門店「和風」，味道就不俗。用上了日本的拉麵條，湯雖然較為清淡，但也喝得出味精的味道。


這年頭，吃進口中的東西能有味道，已經很了不起。


要知道，有味道的食物都不能保持得長久。


「唔‧‧‧」吃完拉麵，我喝口熱茶。


我猜，杯子中的茶葉也是重用了好幾百次，而且茶葉只有丁點那麼多，完全喝不出茶味‧‧‧‧‧‧


不過整體上來說，是勝過大本營的乾麵包。



「‧‧‧」忽然，我感覺到背後有個人拍了我的膊一下。


我轉頭望過去，那人已經離開了。


只遺下，一張紙條在地上。

我撿起紙條來看，上面寫住「夜晚１１點，「詭區」４０６號室──黑鼠商團首領」。


雖然我滿腦子疑問，但無疑地‧‧‧‧‧‧我被黑鼠商團注意了。


他們是一直跟蹤我到拉麵店這裡嗎‧‧‧？


原本我有想過不去赴約，但我想今天不去的話，以後若在路上進行走私，無故被人殺死的話肯定死得不明不白，所以我有必要去一次。


我如紙上所言，在夜晚的十一時正到達了深森恐怖的「詭區」。


入面如老闆所說，沒一個人正常，都酷似是社會的邊緣人士。


「４０６號室，依到‧‧‧？」我望住課室裡頭，像個貨倉擺住各種大型貨物。


「喀──」我敲門。


「唔洗入去，我喺到。」我身後傳來一把熟識的聲音。


我轉身望住那背靠矮牆，滿頭用黑布包紮得像恐怖份子的男人。他見我目光向住他後，慢慢地拆下了自己的黑布，外貌亦都漸漸地顯露在我面前‧‧‧‧‧‧


「王‧‧‧達尼？」眼前的人，正正是他。


「如果我係敵人，你背脊已經中咗一槍。」頭髮依舊凌亂個性的王達尼，認真地凝視住我。


「你就係嗰個黑鼠集團嘅‧‧‧‧‧‧」



「首領。」他時常在大本營開玩笑、說屁話的模樣，在這裡都消失不見。


「‧‧‧所以，你期待我會有乜反應。」我望住他。


內心，其實有點激動。


很難想像到，能再次見到大本營的人。


而且‧‧‧還是半個跟我出生入死過的人。


「應該係我問你。」他反問。


開心？


「以前我就諗緊，你係咪下緊一盤好大嘅棋。」王達尼繞著我而行，說：「身為老賢最忠心嘅部下，點會去投靠不良人‧‧‧‧‧‧直至不良人被摧毀，我多少都有啲頭緒‧‧‧背後嘅真正藍圖。」


「‧‧‧」


「你嘅身份，係雙面間諜‧‧‧‧‧‧我估得有冇錯。」


我深呼吸，良久才答：「一半一半，你都呃到唔少人。」


王達尼淺淺揚起嘴角，說：「辛苦你～要陪大本營仲有不良人去演呢場戲。」說畢，他給了我一根煙。


「你點遇到我。」我也靠到矮牆前，把面具卸下咬住根煙。


「我不嬲寶琳同將軍澳兩邊走‧‧‧‧‧‧」王達尼也咬起根煙，為自己點火抽著。


「黑鼠商團‧‧‧‧‧‧」我轉頭望向王達尼，說：「你嘅組織？」


「嗯，專門喺各個倖存區做走私販賣生意嘅商團。」王達尼答。


「喔‧‧‧」


「你呢？點解唔返去大本營。」王達尼呼出一口煙，說：「不良人完結，理應好多人要迎接你呢位背後嘅大英雄‧‧‧‧‧‧」


「大本營唔可以只係靠我，」我望住地板，說：「我已經功成身退‧‧‧。」


「所以，真相會永遠掩蓋？」


「係，必須掩體。」我點頭，說：「我嚟呢到‧‧‧就係為咗過新生活。」


「新生活‧‧‧‧‧‧」王達尼說下去：「由你入「詭區」賣嘢個陣，我先發現你喺到。」


「仲一直跟蹤我到拉麵店。」我替他說。


「見返老朋友，去飲一杯先。」王達尼拍拍我的膊，說：「我請～」


「你不如幫我點著枝煙先‧‧‧‧‧‧」沒有火機的我，已經咬住這根煙數分鐘了。


「咁俾返嚟，」王達尼一手搶回我嘴中的煙，說：「諗諗下覺得又請你飲酒又請你食煙好唔著數‧‧‧‧‧‧」



王達尼帶我去的酒吧，是一間坐落於寶林邨名為「YAG」的地鋪。我頭一次踏入倖存區偏西的寶林邨，這裡比我過往遊走的商業區不同，比較平民化。


周邊民宅的每家每戶都亮著隱約的火光，小朋友和老人會到樓下遊玩歡聚，加上如同燈籠的吊飾掛在半空，一種不明的溫馨感漸漸流入到心頭。


「呢到都唔少人。」我望往從前十分冷清的街道，如今都車水馬龍。


「時代唔同。」王達尼帶我入到一間偏僻的小酒吧。


「叮嚀嚀‧‧‧」把門推開後，微弱的鈴鐺聲便響起了。


小酒吧入面只坐著六、七人，全部都是男人，有個小提燈掛在枝柱上，以黃淡淡的火光照亮住店內。


「嚟兩杯黑啤。」王達尼帶我坐到酒吧檯前的高椅上。


「你成日嚟？」我問。


「係～呢間酒吧，男人可以打八折。」


「感覺同你喺大本營個陣，仲好似上一秒嘅事。」我回想起遙遠的過去，至少也有大半年了。


「人永遠要前進，時代先唔會淘汰我哋。」


「睇得出‧‧‧‧‧‧你仲前進得好緊要。」我打量住王達尼雙眸，再望回前方，說：「講俾我聽～關於黑鼠商團，到底係咩一回事。」


店子中，有位老人正演奏著輕快的爵士樂。


「就係一班由我聚集而成嘅走私部隊。」王達尼謝過帶來黑啤的酒保，先喝了一小口：「佢哋都有商業頭腦、分析才能、走向預測嘅本領，最重要都係有興趣賺錢，你唔好諗到係一班好好打嘅人先得。嘿‧‧‧‧‧‧！我哋只係一班為咗錢而好似老鼠咁，喺黑暗嘅渠道到處走嘅非法商人。」


「即係，一啲殺傷力都冇？」我望住王達尼。


「老鼠被迫到入盡頭，都會反咬對方一口。」王達尼淡淡地帶過，並吸了口煙：「我哋嘅殺害力就係「錢」。」


「我最想問你‧‧‧‧‧‧」我望住眼前高深莫測的王達尼，說：「你點樣由大本營嚟到寶琳倖存區？照計，你應該都唔係第一次咁做。」


「老鼠最鐘意行邊？」王達尼揚起壞人的笑容。


「下水道‧‧‧？」


「條路我研探咗好耐，仲特登去渠務處搵埋下水道城市圖則嚟對照‧‧‧‧‧‧大概用咗我三個月時間？我先可以搵出呢條獨一無二可以自由通往兩個世界嘅地下通道。」


我苦笑：「原來你咁厲害。」我喝口黑啤，想起自己冒死過來的情況。


「不過啊～你唔洗打我呢條路嘅注意。」王達尼淺淺地笑起來，望住玻璃杯中的酒：「呢條路，係我嘅財產。」


想必要探出這條究極的黃金道路，肯定要花費不少的精神。除了因為下水道幽暗非常之外，要在這般臭、窄狹、衛生惡劣、焗熱的地方研究，一定要需要強大的精神、方向感和韌力。


「我冇諗過返去。」我答。


王達尼點點頭，轉問我的事：「其實我好想知，你嚟咗寶琳倖存區之後又做咗啲乜？」


然後，我便把王達尼當做一個酒友，把自己在寶琳倖存區做的事都一一告知他。


直至酒也喝完了，故事就剛好說完。


「原來你都洞悉到周圍嘅商機‧‧‧不過，我下次就建議你唔好再同個班信仰病者嘅人行咁埋，就算係買賣關係，應該講‧‧‧‧‧‧索性唔好接近「詭區」。」


「搶到你生意？」


「唔係，個班人係潛在痴線佬‧‧‧突然斬死你都唔出奇，而且皇政府一向都打壓緊信奉病者嘅人，萬一燒到你身邊就唔好。」王達尼總結下來，說：「簡單嚟講，就係風險高，回報低。」


「咁你喺「詭區」出現嘅目的又係？」我反問。


「我嘅黑鼠商團要溝通無可能喺外面，因為係實施「貨幣制度」，所以皇政府一旦發現走私嘅人，就會好嚴苛處理，唔會輕易放過‧‧‧‧‧‧」王達尼向我說明那一區的作用：「而「詭區」，正正係因為常人唔會過去，所以會舉報你嘅人自然少好多，話雖世界上無絕對安全嘅地方。」


「再嚟多杯吧，你應該唔會咁小家。」好處永遠不嫌少。


「見你秘密拯救咗成個大本營‧‧‧‧‧‧今日就算。」王達尼舉起手，對酒保點單：「一碟香炸麥皮蟲同兩杯小麥酒。」


「Ok～！」酒保回應。


「蟲‧‧‧？」我有點疑惑。


「哈哈哈‧‧‧‧‧‧唔洗驚，呢區倖存區有人係專門養殖呢啲蟲，提供俾我哋食，至少俾街出面搵到嘅乾淨。」


「希望真係好食。」我也希望，自己接受得到吧。


「麥皮蟲容易繁殖、成長速度快，可以作為食糧，真係低成本高收入嘅產業，如果唔係有人已經做緊，或者我都會經營下。」王達尼嘆氣。


不久，香炸麥皮蟲已經上檯了。


香味被我想像中的要誘人，酷似炸蒜爆香配落薯條的味道，不同的是口感香脆的，作為亂世中的小食是十分夠格。


「除咗個樣之外‧‧‧‧‧‧」我閉住眼，點頭享受：「係幾好食。」


王達尼哼笑一聲，說：「有啲嘢就係要先試過先知好味。」


吃完油脆的炸物再配上小麥酒，彷彿天作之盒的絕配套餐。


「話時話，之後你打算點？」王達尼突然問。


「之後‧‧‧‧‧‧都應該係繼續咁樣經商落去。」


「終於唔再對付病者？」王達尼笑了笑，說：「浪費咗你嘅才華。」


「我就好似一個跑酷選手咁，明知繼續跑落去自己都總有一日會跌傷出意外‧‧‧‧‧‧」我打個比喻，讓他更易明：「所以唔想自己受傷嘅最好方法就係停跑。」


「不過老實講，你咁樣走私會好辛苦，呢一行好需要人脈同情報。」王達尼說下去：「就例如每一區倖存者嘅特性、法規、物價，唔好清楚嘅話好容易招惹危險。」


「事實上，人為咗生存就要招惹危險，係咪好諷刺。」我苦苦一笑。


有時候，也是身不由己。


「不如咁，你加入我「黑鼠商團」‧‧‧‧‧‧」王達尼認真地盯住我，說：「我哋好缺一個對病者有全面認知嘅人。」


「我？你哋做走私，關病者乜事。」


「其實，我哋去某啲倖存區走私貨品個陣‧‧‧‧‧‧係好危險，因為點都要行街路，點都會遇到病者並唔係條條水道，都通羅馬。」


「我喺到諗緊‧‧‧‧‧‧」我打量住王達尼，說：「呢個，會唔會先係你請我飲酒聚舊嘅真正目的。」


「呢個係其次，見番舊相識已經好開心。」王達尼淡然地說：「你可以拒絕我。」


我思考了一陣，說：「等我送埋艾匡走先再決定。」


「寶琳公主～？好，等你。」王達尼點頭，高喊：「老闆，呢Round全場我請客！」


「Wo～～～！！！！！！」雖然酒吧只有十餘人，但眾人都發出了熱烈的聲音感謝王達尼。


「你今晚埋單大概幾多錢？」我問。


「我諗，一千幾艾幣左右？」王達尼完全沒有肉赤的表情。


「你走私咁耐，應該賺唔少？」


「我艾幣數字‧‧‧‧‧‧」王達尼舉起食指，想了想：「至少已經上萬位數。」


「仲咁辛苦為乜。」


「錢唔會嫌多，而且依家世界千變萬化，太享受就留意唔到周圍嘅情況。」


「其實你都已經唔洗返大本營‧‧‧‧‧‧」以王達尼在寶琳倖存區的財力。


「點都要，我想見‧‧‧‧‧‧愛紗。」


「Aisa？」這個原因我倒是想不到：「呢個其實係日本名嚟。」


「係啊，愛紗係半個日本人。」王達尼淺澀一笑，說：「我就係鐘意佢想見佢，所以先一直返大本營。」


「‧‧‧‧‧‧」


「或者你可能唔明，不過有啲嘢啊‧‧‧‧‧‧係幾多錢都買唔到。」王達尼說得很帥氣。


「所以，」我問出重點：「佢接受咗你未？」


「呃‧‧‧呢層‧‧‧」王達尼說出真相：「咳‧‧‧‧‧‧我仲努力緊。」


「唔‧‧‧」我喝口酒。


「但係作為一個男人，喺你最失敗最頹廢個陣‧‧‧有個女人出現喺你面前，仲幫咗你好多，你就永遠都唔會忘記佢。」王達尼說。


「喔‧‧‧你哋初初相遇嘅故事。」我搖搖頭，也不自覺一笑：「明明係計數好精嘅人，就係輸俾一個「情」字。」


「你呢，你好似無乜愛情線咁‧‧‧‧‧‧」王達尼搭住我的肩，說：「少佐就擺明同夏晴一齊、嗰個乜鬼阿玲咁感情用事肯定唔啱你、你成日偏心個位學生瑜小六都應該同你相差七、八歲，突然間覺得‧‧‧‧‧‧喺你身邊遊走嘅，都好似係男人。」


說到這裡，我倆不禁心中一寒。


說笑的，我沒有伴侶也可以，我性格就是個很怪的人。


「太注重情情塔塔，就會忽略身邊嘅美好。」我說。


酒氣三分濃，大家也不自覺說起感情事來。


「假如將你嘅故事寫成書肯定好差‧‧‧‧‧‧」王達尼酒意滿滿，哈哈大笑著：「全部主要角色都係男人嚟嘅！」


「‧‧‧女人，如果真係有需要，都只要一個就夠。」微醉的我答。


在腹中的酒氣通通昇華後，原本演奏住輕快爵士樂的老人停了下來，轉為彈奏起柔情慢慢的歌曲，正好附合了現場的氣氛。


「洗唔洗介紹個俾你‧‧‧‧‧‧嘿嘿，係我黑鼠商團嘅成員嚟。」王達尼有點狡猾地笑道。


「講個名嚟聽聽先‧‧‧個名好聽再算。」我開始胡言亂語了。


「叫小老鼠寶拉！」王達尼說。


「好怪‧‧‧嘅名。」


「小老鼠只係佢代號，寶拉先係佢本名。」王達尼指住自己，說：「就好似我咁‧‧‧‧‧‧我都被稱為「黑鼠」。」


「代號‧‧‧？」


「我哋走私冇可能叫同伴真名‧‧‧咁樣太危險，都會用代號嚟稱呼對方。」


我點頭，拍拍他的膊：「今日都飲夠。」



「嗯‧‧‧差唔多。」說畢，王達尼馬上付錢離開：「唔好喺到酒醉暈低‧‧‧‧‧‧如果唔係會好慘。」

「‧‧‧」


離開的時候，王達尼把門推開了：「咦‧‧‧‧‧‧塊招牌調轉咗‧‧‧」然後，他把原本為「YAG」的牌子，轉為正面的「GAY」。


GAY吧‧‧‧‧‧‧



「喂‧‧‧做咩突然行咁快，等埋我‧‧‧‧‧‧」王達尼向急步離開的我招手。


今天的聚舊，就暫且結束了。


王達尼讓我下星期才決定，是否加入「黑鼠商團」助他們一臂之力。我個人是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一切都要在艾匡被送回到國王手上再決定。


幾天後‧‧‧‧‧‧


「喂，鳥嘴兄‧‧‧醒啦。」白魂拍醒我，他第一次比我早起身。


不經不覺，我們已經在老闆的「寶琳柒拾」中寄宿了一個星期。


「今日要送艾匡走啦‧‧‧‧‧‧」白魂捉緊我的膊。


「嗯‧‧‧」我答。


終於來到這天了，國王出行的日子。


這一天，國王會在倖存區遊走一周，身邊都有住極多守衛。


老闆說，國王的存在純粹是一個精神的象徵，多少都會讓人感覺到依賴，且忘記自己是倖存者的身份。


一大早步出商場，就已經感覺到與平時不同的氣氛。


在倖存區居住的人都紛紛走到街道上的兩邊，等候著國王的到來，他們臉上沒有喜悅或痛恨的表情，反倒只是一張來看熱鬧的嘴臉。


儘管如此，街上還是水洩不通，必須穿越人群才行。


「艾匡，你準備好未？」我問。


「唔‧‧‧」艾匡點頭：「多謝你哋‧‧‧呢段時間一直保護我，雖然我唔知你哋到底係咩樣‧‧‧‧‧‧」


「哈哈哈哈，艾匡小妹妹！準備返去迎接你嘅富貴生活啦，呢段日子有冇好唔慣啊。」白魂笑著問。


「唔洗俾人困喺嗰個郁都郁唔到嘅棺材‧‧‧我已經，我已經覺得好好‧‧‧」艾匡說。


相比起一般的小孩子，其實她落難時沒有大吵大鬧已經很好，是個很成熟的小女生。


「果然係公主，有咁上下教養。」我微笑。


中午時分，陽光格外普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