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港》: 87

同時地，Dr.D也把其中一枝病者血液針筒，對住了我的頸部。


只要他刺進去，我就注定要成為病者了。


Dr.D一隻手拉開我嘴上的膠紙，瘋癲地笑著：「哈‧‧‧哈哈哈嘰嘰嘿嘿哈‧‧‧！！M！快啲同佢分享下你嘅喜悅‧‧‧即將‧‧‧‧‧‧即將進化為更高級生命體嘅喜悅。」


「老賢‧‧‧」多天沒說話的我，聲音有點沙有點啞，亦有點沉：「走‧‧‧」






這是我，


唯一要說的事。


「M，唔會有事。」老賢堅定而溫柔的眼神，令我安心下來。






「老賢‧‧‧‧‧‧我就知你會嚟阻住我阻住我！！！」Dr.D剛才的喜悅消退，突然焦怒起來：「你明唔明我做緊幾偉大嘅事呀！！！！！」


「我唔明，Dr.D。但你肯返轉頭，仲有頭救。」老賢情緒或語氣都不為所動，平靜地說：「只要你‧‧‧‧‧‧」


「你唔明啊啊！總係搵人監視住我‧‧‧嘿，你認為我唔知？」似乎Dr.D早已對老賢恨之入骨，開始精神發狂：「今日全部都死‧‧‧只有更高級俾我挑選過嘅人先可以留低！！！！！！！！」






「砰！砰！砰！」老賢趁Dr.D分心地發狂之際，向他連開三槍！


胸、腹、頸側都各中了槍的Dr.D向後貼牆，並把原先打算注射入我身體的病者血液，插入到自己身上。


「喀！」老賢想要對Dr.D再開幾槍，立即置他於死地‧‧‧‧‧‧可是子彈用光了。


中槍垂死的Dr.D趁自己還有一分力氣，掩住傷口的血，走去把另外兩枝病者血針筒拿上手中，想要把其中一枝注射到我的體內。


在我的眼球凝視住針筒正刺向我的一剎，突然一個身影擋了在我面前。






「老賢‧‧‧‧‧‧」我不敢相信，他擋了在我面前。


「‧‧‧」老賢替我，擋了這一針。


原本已經死意已決的我‧‧‧身軀開始震顫著、眼睛不敢置信地漸漸睜大、腦中全是老賢那臉上‧‧‧‧‧‧


依舊溫柔的雙眼。


「啊‧‧‧！！仲有馬姑娘‧‧‧‧‧‧」全身開始冒出紅點的Dr.D握住最後一枝病者血液針筒，趁在外面中槍的馬姑娘斷氣之前要注射到他的身上。







房間中，只餘下我和老賢。


「老‧‧‧賢‧‧‧‧‧‧！」無論是喉嚨、全身的肉身或是體內的靈魂，我都徹底地震顫、崩潰了。


「M‧‧‧」老賢趁自己理智還清醒之前，解開著綁住我的繩子：「你要生存落去‧‧‧」


「點‧‧‧點解‧‧‧‧‧‧」我只能悲憤地望住老賢。


「你要好好守護住大本營‧‧‧你比起我，更有能力‧‧‧」當所繩子解開後，老賢身體已經隱約地冒出紅點：「去保護呢一切‧‧‧‧‧‧」






我解脫後，馬上扶住開始無力站立的老賢。


「守護住‧‧‧希望‧‧‧我知道‧‧‧‧‧‧我冇睇錯人‧‧‧」老賢凝視住我的雙眼。


「我哋一齊出去‧‧‧我唔會有事‧‧‧‧‧‧」我扶住老賢走出房間，望見Dr.D和馬姑娘都已經渾身紅點，並且一臉詭笑的步出屋子，走到走廊外的欄杆上站立。


「‧‧‧‧‧‧」我望住他們二人背影，他們兩個亦轉身面向了我。


風雲色變，天空的狂風開始怒嘯，陰沉的曇天又再泛現。風勢大得，大門也搖搖作響，風聲四起‧‧‧‧‧‧






馬姑娘在我面前開始異變，全身紅點之餘，膚肌變得灰白，雙手手和雙腳開始扭曲伸長，並且‧‧‧舌頭開始變得極為腫脹，深黑的眼窩極為恐怖，變成一隻比一般舌女要手腳舌頭也要長的病者‧‧‧‧‧‧


「喲嘎嘎嘎‧‧‧吱吱‧‧‧Dr.‧‧‧D‧‧‧我落‧‧‧‧‧‧去先‧‧‧嘿‧‧‧嘿嘿‧‧‧！！」手腳長得扭曲又怪異的馬姑娘，它捉住大樓外的支柱，便開始從六樓爬落地面。


全個大本營先是一陣沉默，應該說是嚇呆‧‧‧‧‧‧再後續數十秒才相繼發出嚇破膽的叫聲。


「哇呀呀呀呀啊啊啊啊啊啊！！！！！！！！！！」


「M‧‧‧‧‧‧」滿身紅點的Dr.D終於平靜下來，望住自己逐漸異變的身體與膚色，然後把身體慢慢仰後：「喺新世界等你。」


Dr.D就這般，在我面前消失。


數秒之後，就傳來了足以壓過一切風聲、人聲、及戰鬥聲的霸主吼叫──！


Dr.D異變後震撼的咆哮，於調景嶺區域迴盪！


=xx-large「嗷嗷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相比起見到馬姑娘時所大叫的聲音，人們見到Dr.D的叫聲更大十倍‧‧‧‧‧‧到底他異變成什麼了。




「M‧‧‧之後落嚟‧‧‧人類應該會先全力一致，對付佢哋兩個病者‧‧‧‧‧‧帶領佢哋。」老賢亦走到欄杆前，說：「而你，要殺咗我。」


「‧‧‧」我愣住、怔著搖頭：「無‧‧‧無可能‧‧‧我唔會咁做‧‧‧‧‧‧」



「係我變成病者之前‧‧‧‧‧‧」老賢善良地望住我雙目，說：「求你。」


我按忍住眼上的淚水：「我做唔出‧‧‧原諒我。」


「M，你要諗下大本營未來‧‧‧到對付完病者之後，不良人同大本營一定會再戰‧‧‧‧‧‧」老賢平和的語氣，已經看淡自己的死亡：「你殺咗我，不良人會對你高度信任，到時你可以幫大本營力挽狂瀾。」


「你要我親手熄滅一個希望‧‧‧‧‧‧」我望住老賢，陷入了矛盾：「然後‧‧‧再點燃另一個希望？」


「大本營總需要有個人去守護，」老賢緩緩地點頭：「你一定要係殺我嗰個人‧‧‧‧‧‧M。」


掩住眼睛的我，低著頭重新整理好思緒，慢慢地將自己的情感隱藏、把泛起的淚光都擦走，重新戴好鳥嘴面具凝視住眼前的老賢。



有些事情不是你選擇去做‧‧‧



而是你不得不做。





畢竟，「守護」這兩個字代表什麼？


「老‧‧‧老師‧‧‧？」瑜小六的聲音。


我往左面一望，發現江子千那隊「克里絲娜」菁英搜索隊，正恰巧經過六樓這裡。


而小六的背上，正帶住我的雨傘。


我整頓好思索後，望向小六她：「瑜小六，俾把遮我。」


「‧‧‧‧‧‧」小六猶豫著，不為所動。


「拎嚟。」我壓抑住自己震顫的喉嚨，保持冷硬的語氣。


「‧‧‧」瑜小六慢慢地踏出幾步向前，猶豫不決的把傘子給我。



我深一下呼吸，握起傘子、轉身往老賢腹上一刺！



老賢他向後倒下，從六樓上墜下到地面‧‧‧‧‧‧


這一瞬間，時間好像停滯了般。


我站前到欄杆前面，好讓不良人都認住我的樣子。


老賢到死前一刻，對我的目光也是保持住信任‧‧‧‧‧‧


在面具中，我只能黯然落淚。


在場中，正在不約而同地對付病者的大本營與不良人通通都望向我了，目光除了呆滯就是驚訝。


我不忍看到接下來的畫面，所以向後而行，退回到走廊入面。



「砰──」沉重的墮地聲。


我的心，亦跟著墮沉。


瑜小六不敢置信地望住我：「你‧‧‧」


「你對老賢‧‧‧‧‧‧！」江子千，及其剛到來的搜索隊也愣怔住了。


「小六！攻擊佢！！！」江子千大喊，小六則繼續呆住不懂反應。


我主動提起雨傘，用那勾柄的位置往瑜小六右膝一打使她蹲倒，再用雨傘打她的頭。


「‧‧‧」瑜小六按住臉頰，低住頭、沉下臉色：「老師‧‧‧」



「唔好再叫我老師。」



我轉身，逃離０４小隊的追捕。



你需要更憎恨我。


老賢的離去，讓戰況短暫停頓了好一陣子。


及後，好快又點到那混亂的場面，我見Dr.D變成了一隻體形極大，大約有三層樓高、身形肥壯、全身盡是腐爛、頭部披著散髮、輪廓厚脹的病者。


「‧‧‧」我壓根沒見過這一種病者。


「嗷吼吼吼吼吼吼吼！！！！！！」Dr.D他只要伸出一拳往三樓打，那一層就已經被毀了一大半。


我一邊逃避「克里絲娜」的追捕，一邊落到三樓查看對付病者的方法，他們總有個弱點吧‧‧‧‧‧‧


異變成加強版的舌女馬姑娘，她能夠像青蛙般把舌頭伸出極遠去舔住人拉回來殘殺，或者舌頭浮著口腔中的強酸快速地往別人頸上一劃，使人受到火燒的感覺。


至於Dr.D更是無解，有三層樓的高度使得大家只能針對他的腳部來攻擊，可惜看得出根本一點傷害也沒有。


「不‧‧‧不破尚大人！！！」混亂之中，剛才唯一配戴住手槍的不良人對住無線電大喊：「出現咗奇怪嘅病者啊啊！！！！好大隻呀‧‧‧！幾層樓咁高啊！出動你個部隊喇‧‧‧‧‧‧如果唔係‧‧‧我諗在場所有人都會死‧‧‧！」


那個不良人還未說完，馬姑娘已經有如獵豹般追住他，一邊凌裂地怪笑一邊伸出長瘦的手拉住他衣袖回來，再強行拉住獵物的手腳往外一扯！！！！！


「滋啪格──」腳腰分離，血肉四濺。


「喲哈哈哈～！！！！嘎嘎嘰嘰‧‧‧」馬姑娘把他分屍完畢後，把目光望向了三樓上的我。


她怪笑一聲後，便透過樓層的支柱靈活地爬上來，想要把我捕捉。


無奈之下，我只得逃跑。



往D橦三樓入面的看護室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