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boot】《誰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十個人?》: 第二章:飛天遁地,貪一刻的樂極忘形(一)
第二章
「飛天遁地,貪一刻的樂極忘形……」
回到那年。
燈紅酒綠的酒吧,往往是俊男美女獵艷的地方。
若夢年紀輕輕卻已經歷世故,她一個人坐在一角,淺淺品嚐著一杯雞尾酒。若夢一臉泰然,看著紅男綠女到處勾引、迷惑,但她卻只掛著一抹諱莫如深的微笑,一雙清如湖泊的眼睛看透世情,愛情的開始、結束、背叛、欺騙、出賣,盡收眼底。
在這污穢骯髒的地方裡,若夢俺如一個出塵仙女,清麗而脫俗。她深深明白到,愛情根本不可信,不論是在這裡,還是在教堂裡,都一樣。人人為情生為愛死,卻沒有壞人,只有可憐人。
「你講!你到底是不是跟她有一腿!」酒吧內忽然有一段小插曲,劇情萬變不離其宗,大約一個半帶酒意的醉娃指責自己的男朋友跟自己的好姐妹搞上來。
「別發瘋了,好嗎?」男的嘗試平息女友怒火,可是女友借醉發洩,根本不打算受控。然而被指作第三者的女人亦想奪回主權。
「你男友就是嫌棄你『波平如鏡』啊!你知錯了沒有?」第三者得意洋洋的說,更刻意挺直身軀,展示自己傲人的長處,想要情敵知難而退。
「淫婦!」醉娃憤怒的說。
「你還是回家多飲木瓜奶吧!」第三者步步進逼。
「你們都別吵了!」男的卻只能在一旁弱弱的勸交,現場一片混亂,更有人起哄。
「去死!」醉娃忽然隨手拿起一杯烈酒,就想潑向第三者!第三者卻眼明手快,一下子避開了,酒潑了個空。
醉娃不忿,因為剛剛的失敗令她恨意更濃,她隨手拿起一個酒杯就扔了出去!第三者又再次閃開了,可是這下子酒杯竟不偏不倚,朝若夢那邊飛去……
若夢一直未有留神,直至危機來臨,她才驚覺過來,可是已經太遲。正當若夢以為自己必中頭獎之際,一個高大的身影忽然閃身出現,讓酒杯狠狠撞上自己結實的胸膛,酒杯馬上碎開幾截。
旁人都鴉雀無聲,包括那三名鬧劇的主角,人人都注視著這個突然現身救美的英雄。
鬧劇就這樣告終,若夢與這個救她一命的英雄到了酒吧外面談天,順道感謝他挺身相救。兩人到了酒吧外的海邊,時已深夜人漸稀少。
「你痛不痛?」若夢一邊問,一邊替脫了上衣的男生療傷,她細心的為他紅腫的胸口貼上膠布。
「還可以喇,最重要妳沒有被她扔傷。」男生笑說,他露出小小虎牙,竟有一點可愛的孩子氣,與他黑實健壯的身軀剛好相反。
「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又不認識你。」若夢問。
「男子漢大丈夫,又怎能看著一個漂亮的人兒受傷也不挺身而出呢?妳說對不對?」男生笑道,若夢見到他像個大男孩一樣,也報以一笑。
「我叫劉子風,雲淡風輕的風,妳呢?」男生說。
「許若夢。」若夢簡潔的說。
「若花若夢那個若夢?這名字很有詩意!」子風欣賞的說,若夢未有多言,也只是淡淡一笑以作回應。
但這個笑容,已經深深烙在子風心中。
這晚以後,子風都很期待會再見到若夢,不知不覺,等待成為了他的習慣。無論他的朋友叫他去別處玩,他都會拒絕,因為他害怕就是這一晚會錯過了她。
每一晚,同一個位置,子風都會冀盼著見到若夢。不斷的失望,卻仍不斷的希冀。
終於,上天似乎聽到了子風的禱告,他又再在同一個位置,重遇了若夢。
「若夢!」子風見到她,馬上走過去若夢身邊。
「嗨,是你?」若夢卻未有特別的興奮,依然是那樣冷冷的,喜怒哀樂,不著痕跡。
「很久沒見了,怎麼不見了妳最近?」子風帶笑問。
「我很少會來飲東西。」若夢說。
「啊?那妳今天為什麼……」子風正想追問下去,若夢卻更早一步交出了答案。
「因為我又失戀了。」若夢的語氣很淡,完全看不出、聽不到有半點傷感,恍惚分手於她而言只是家常便飯,毫不重要一樣。
這下子更讓這個神秘的女子,更添色彩,也更令子風對她更有興趣。
「又失戀?妳常常談戀愛的嗎?怎麼妳好像……很平淡似的?」子風問。
「愛情從來都是合則來,不合則去,既然不合適,又何必留戀?」若夢說。
「那妳又為何開始?」子風反問。
「因為我想有人陪。」若夢幽幽的道,然後又呷了一口酒。
子風自知也不必追問下去,他微微一笑,也點了杯酒,陪著若夢靜靜的淺嚼。
周圍很吵,但兩人恍如置身世外桃源一樣,十分寧靜。在他們的世界裡,沒有其他人、沒有音樂、沒有霓虹燈光,只有他們兩人。
這種感覺,很舒服。
時空漸過,兩人慢慢步出酒吧,子風主動送若夢一段路,也是靜靜沒說話。
走到了若夢的家樓下,兩人終於停下來。
「雖然沒說話,但感覺還是很棒,謝謝妳,下次再見。」子風笑說,揮揮手轉身就走。
「劉子風。」想不到若夢居然叫住了他,子風聞聲立刻停下轉身。
「你今晚有空嗎?如果不介意,上來陪陪我?」若夢問。
畫面一轉,若夢和子風已赤身肉帛相擁於床上,兩人交纏激烈,子風粗壯的身軀壓在若夢身上有致出入,激烈的快感教若夢忘卻一切,雪白兩腿更繞著子風的腰桿,使得床上男人更加起勁。
雲雨過後,兩人躺於床上回味剛剛的溫存,若夢背對著子風,子風從後擁著若夢,享受著若夢那獨有迷人的髮香。
「為什麼……?」子風好奇,為什麼若夢那麼快就能放下前度,與他共赴巫山?如果她是個淫娃蕩婦也說得過去,但子風深信若夢絕非這麼一個人。
她,是個有故事的人。
「最重要的人,也可以在一瞬間中失去,有什麼是永恆不變?倒是性愛的快感,比起虛無的愛情更加實在。」若夢說。
這個女人,竟然比男人更加灑脫。到底她是經歷了什麼,才會變成這樣百毒不侵?這樣的女孩子,厲害得有點可怕。
不過,越是神秘、越是艱難,子風卻越想了解、越想馴服。
「為什麼不轉身看著我?為什麼不讓我看到妳的臉?」子風再問。
這次,若夢未有回話。而子風卻似能猜中她的心思,就算她武裝得如何堅固,說到底,她都只是一個女人。
「妳怕妳會動了真感情?」子風問,若夢依然不動如山,沒有答話。
子風嘴角一揚,擁得若夢更緊。
「不要緊,讓我陪著妳,以後我都會陪著妳。」
這個擁抱,這句說話,似乎動搖了一直固若金湯的冰山。
接下來的日子,兩人都有間斷相聚上床,說穿了其實只是性伴侶。每一次完事後,若夢都只會背對著子風,子風卻也從未有放棄,每次都會緊緊從後擁著若夢,陪她度過每個難熬的黑夜。
子風自己也說不清,也許初時的確因為男人本性,好色,樂於充當這個「性玩具」的角色,每次雲雨都不多話,這種有性無愛的感覺其實並不好受。有一刻他有想過,為什麼他要這麼辛苦,去討好一個這麼拒人於千里的女子?
但慢慢他發現,比起好色,他更想的是拯救這個女孩子。他每晚擁著她,都能從她孤苦的背影中感受到寂寞、孤獨。他能感覺到,她的世界,只有她自己一個,從沒有過一個人會肯踏入她的冰雪堡壘。
他好想可以為她的冰天雪地帶來半點陽光和溫暖,想為她帶來一點點的改變。
這種感情,大概也算是愛吧?
只是若夢的城門緊閉,要衝破也不是易事。
有一天,子風忽然相約若夢,卻不是在誰的家中見面,而是約了去別處。若夢到達了巴士站後,只見子風一身輕裝短褲,像是度假的造型。
「若夢。」子風燦笑,他的笑容永遠就像個太陽一樣耀眼。
「約我來這兒幹嘛?」若夢依然不帶半點感情。
「這兒不是目的地,那兒才是。」子風笑指一輛巴士,上面寫著「海洋公園」。
轉眼間兩人來到海洋公園門口,若夢雖然不解,但也的確有點好奇,想知道子風葫蘆裡賣什麼藥。
「你帶我來玩?你明知我不喜歡這些地方。」若夢說。
「不試過又怎知?妳先幫我保管著這個。」子風取出手機,並完全關掉,再將手機交給若夢保管。
「你在搞什麼?你不怕你女朋友找你嗎?」若夢驚訝的問。
「妳都要照做,快!別多問。」子風說,並伸手要若夢的手機。若夢被子風再三催逼,只好關上手機,交給子風保管。
「好,由這一刻開始二十四小時後,2012年6月9日,早上十二時十八分,至2012年6月10日的同樣時間,是屬於我劉子風,和妳許若夢,兩個人的一天,在這一天內,誰也不准打擾我們,就算家中失火都不管!」子風說。
「你……」若夢還未搞清楚發生什麼事,就被子風拉了入場遊玩。
公園裡人山人海,大家都掛著天真爛漫的微笑,在這裡沒有憂愁,沒有煩惱,只有快樂的時光。子風的大手緊緊牽著若夢,很有安全感、很舒服。
明明到處都是人,但若夢卻偏感覺進入了無人之境一樣,自由自在,無拘無束。過山車讓她一改平日冷艷的形象,令她扯盡嗓門瘋狂廝叫;摩天輪的壯麗景色,教她學會了欣賞世界之大;純潔的白海豚,也逗得若夢哈哈大笑。
不知為何,今天的果汁特別甜美,食物也份外可口。若夢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笑過了。
子風看著眼前麗人終於揚起嘴角,也教他暢快不已。
很快就夕陽西照,兩人乘坐纜車緩緩下山。車廂內,真是只有他們的二人世界。兩人靜靜凝望著大海美景,享受著這難能可貴的一刻。
「若夢,今天好開心,對不對?」子風問。
「嗯!好久沒有這樣笑過了。」若夢微笑道,冰山似乎也終於融化了。
看來,也是時機。
「妳笑得好美。」子風說。
「謝謝。」
「若夢,可不可以讓我以後都看著妳笑?」子風說,若夢的笑容忽然凝住了。
「我不是開玩笑,我知道妳不信任愛情。妳害怕孤獨,害怕重要的人離妳而去,所以妳寧願一直封閉妳自己。」子風說。
「我一直都有問自己,明知妳只當我是床伴,為什麼我還會想妳?我一直都想不出答案,直至最近我才想到,其實我最想的不是跟你上床,我最想的是可以拯救妳。」子風認真的說著並捉緊若夢一雙手,若夢雙眼泛起淚光,卻遲遲未有點頭。
雖然若夢未有說出口,但子風都知道若夢在顧慮什麼。
「嗯,我知道這也許不是一件對的事,但我需要妳和我一起面對,只要妳還在我身邊,我一定敢於面對所有難關,給我一點時間。」子風說道。
也許這個世界最壞罪名,叫太易動情。奈何世人偏偏喜歡這罪名。
若夢亦深知道,她和他就算愛得飛天遁地,也許到頭來只是貪一刻的樂極忘形。她和他就像快快樂樂同遊在異境,浪漫到一起惹絕症。
愛情真能分上對與錯?上帝既然創造出愛情,為何又要限制愛情?如果愛是錯的話,上帝為何又要引誘世人犯錯?
如果錯皆是上主的錯,那就不管它,平凡世人管不了大道理,那就任性錯一次吧!快樂地走一條錯的路,總好於痛苦地走一條對的路。
若夢輕點一下頭,子風立刻興奮擁緊若夢。在夕陽見證下,兩人送上了一生最深刻的吻。
這幅畫叫,抱著夢的男人,擁抱風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