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九日 星期二

 醒來的時候,天空還沒有完全亮起來。阿藍拿起櫃裡的日記,又一次重頭翻閱著。突然,一個念頭閃過他的腦海。

莫非跟這本日記的事情有關?因為把日記撕掉,所以對那些事完全沒有印象。

為甚麼我要撕下來呢?跟那個星期發生的事情有關?或者可能單單只是那個星期的某一天的事情?因為憤怒而撕走?還是有甚麼更想忘記的事情在那個星期裡發生了?

為甚麼我過了差不多十個月後的今天,才醒覺自己對這兩件事情沒有印象。中間的十個月裡,我仍然很清楚這兩件事嗎?我才剛撕走那版日記沒多久嗎?





而且,我沒印象的事,似乎都跟被撕走了的日記上提及的東西有關。

我還清楚記得跟家人朋友在一月慶祝生日時的情況。

但說起來,阿婷有來嗎?大哥有來嗎?怎麼這兩個人會如此模糊的?我卻清清楚楚的記得這兩個人的存在。

但怎麼一月之後的日記裡絲毫也沒有提及阿婷和大哥。

是日記隨著被我撕掉後,連原本記在上面的東西也刪走了?





即使仍然是很模糊的推論,但阿藍嘗試作一個總結:撕下來的日記跟我沒有印象的事情是有著很大關連的。

雖然這聽起來是很荒謬的事情,但從撕下來的那刻開始,內裡的事情都會消失了印象,而自己對當中的人那些回憶,也會停止在被撕下來那一天的記憶上。

阿藍拿起一張白紙,將自己目前的推論記下來,那麼就算日記有甚麼的異樣,也不會因此忘記自己暫時尚存的印象。

而且,他也將腦海裡尚存的記憶盡量寫下來,好使日後即使真的豪無印象,也能夠從中找點頭緒。「跟阿婷一月分了手,大哥也在一月到了英國。。。」 


<互聯網圖片> 





就連一些看起來理所當然的東西,阿藍也把它們寫在紙上:「阿智是我最好的朋友,從小二就認識;一家人通常也在星期天外出飲茶。。。」

阿藍越寫越覺得自己過態,好像把自己當作了癡呆者般看待,於是放下筆,也才發覺居然寫滿了一大版。

阿藍看著這張紙,心裡想著,這一刻我覺得理所當然,明天也會有這樣的感覺嗎?它們會有不是想當然的時候嗎?假如我連這些基本的都忘掉了,我會變成怎樣?

阿藍突然想到了測試心中疑惑的方法。

他想起了早幾天因為做學校的專題報告,跟其他的組員有些爭執,於是翻到了九月三十日的那一欄。

阿藍認為,要測試的話,最好還是找些影響性比較細的。這小小的不愉快事件正合他的心意。 

<互聯網圖片>





阿藍正想把九月三十日的這一欄撕下來。

不過在這之前,他認為有必要把這件事,先記在剛才的那張紙上,否則這個測試便完全沒有意思,因為忘記了的時候,就代表根本不曾對這件事有印象,又何以得知自己曾否發生過這件事呢?

然後,阿藍就小心翼翼地把這一欄撕下來。

可是,當他撕下來之後,他才醒覺到同時地把九月三十日的背面-十月三日的一欄同時撕下。

那天的日記寫著:「跟阿智到了附近的籃球場,兩兄弟拍檔的感覺很棒,而最棒的是,能夠大敗對手。。。」

阿藍看到這裡,不禁呆了一呆。

「難道這種勝利的感覺也會跟其他組員爭執的事情一起遺忘?」阿藍自言自語著。

「不過奇怪,我既然撕下了,為甚麼還會這麼清楚?」





而阿藍第一時間想起的,還是把十月三日的日記一拼抄寫下來。

然而,他心裡卻是這樣想著:看來甚麼神奇的日記完全是廢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