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一次和妳重來的機會》: 第二章

──第二章──
翌日，4B班班房。

「呀明你溫好晒六篇範文未呀？」問我這「高階」問題是我的鄰座任子晞。為何「高階」？因為答案永遠只有一個。

「梗係未啦！」我昨天都只不過打算仔細溫習六篇考核範文中的三篇，更何況昨天讓我遇到了她，所以一篇也沒有溫習到。只
好趁現在還有點時間，把課文內容速讀一次就算了。希望用我這幾分鐘的努力，能夠換取小測合格吧……

「第一二堂就係中文呀…唉…」子晞把眾人皆知的事實用感嘆的語氣讀出來。我在想，如果他去參加中文朗誦比賽的話，隨時比已為人師的梁逸峰同學更加厲害。





「溫書啦好嗎…」他連續不斷的慨嘆成為我耳邊的噪音，或許是他太煩了，於是忍不住口叫他閉嘴。

我拿起課本，務求以最短時間記住最多的課文內容。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我小聲地把課文唸出來，希望能快快把課文記下。

「各位同學早晨！」聽到這一句，我的心寒了一寒，意味着我的死期要到了。中文科何老師走入班房，放下教具，向大家打招呼。

「大家都記得今日有範文小測啦，咁大家準備好嘅話，我地就開始啦！」何老師拿起教師桌上的小測卷，打算派發給我們。





「俾我地溫多陣書啦！」子晞實行最後的爭扎，成功說服何老師，讓我們繼續溫習。

「唉，好啦好啦，你地溫多十五分鐘啦！」何老師嘆了一口氣，坐上椅子繼續工作。

「好野我地可以繼續溫書！」子晞十分高興，捉住我的肩膀歡呼道。

「溫書啦好嗎…」這時候我需要寧靜的環境供我溫習，不希望有任何人騷擾我。

我繼續唸出課文，希望以短時間彌補我昨天失去的時間。可惜，已經彌補不到了。





何老師把小測傳給同學，我把四版的小測翻了翻，望了望。媽的！這些題目我全部都不懂！用四個中文字形容就是功虧一簧！

沒辦法，只好硬着頭皮上了……

這個歷時四十五分鐘的小測，我用了十五分鐘就做完了，因為所有題目我都是亂做的。

我望望其他人努力做小測的樣子，再望望手上的手錶。還有半小時…我決定回味一下昨天的畫面。

我望她的第一秒，她只是個普通女生。

直到第二，第三秒，我望見的她，是個美麗的女生。

為甚麼呢？

明明她只是個平平無奇的女生，為何在我眼中她是個出眾的女生？我是不是喜歡上她了？但我好像沒有對她心動的感覺。





為甚麼呢？

那年，我找到答案，但已經太遲了。

「呀May，你係咪好鐘意「挽歌」架？」

「Ok啦，如果好聽嘅改歌咪會聽下咁囉…」

「如果「挽歌」作咗首情歌俾一個鐘意嘅女仔呢？」

「咁我會覺得好sweet！」

「原來係咁，咁你有冇睇過其他高登或者連登嘅故仔？」





「有呀！不過你無啦啦問咁多野唻做乜？」

「想了解妳多啲，同妳做個朋友啫…」

世界突然寂靜。

在黑暗的街道上，街燈照亮了我們。

這刻我望望錶，還有十五分鐘，時間能不能過得快點？

不過我希望在和妳相處的時候，時間能過得慢點。

因為我要做妳最好的朋友。

「嗱，記住啦喎，呢度係分開不足千秒幾分鐘 我卻會有點記掛你的節奏，你試下？」





我全程只是凝望着她，沒有把指法記下，或許是太累了，所以發了會白日夢吧…

「喂！我叫你試彈一次呀！你成棵樹定喺度做乜勁呀！」也許她是粗魯了一點，但我不介意。

我試彈一次，但指法全錯。

「喂！你想點呀！教完你又唔識！你係咪玩嘢呀依家！」

我不明白為何剛剛我的目光會凝視着她，明明我倆只是普通朋友的關係。

「Sor呀sor呀，妳再唻一次吖，我應該會學識架！」

「好啦好啦！你睇實啦下！」她重新彈一次，我也認真地望着。





到我試了……

「咁樣？」我全神貫注，試着模仿着她的指法，但好像不順利。

她捉着我的手……那種感覺…

「好啦…夠鐘啦，將份卷由後面傳上唻。」

媽的！時間為甚麼突然過得那麼快！

我把一份高材生的小測卷和一份亂做的小測卷疊起，然後傳出。

看來這次小測是沒有希望了，惟有下次再努力點吧…

「你覺得點呀！」子晞逼不及待地關心我剛才45分鐘的情況。

「咪又係咁……」我被何老師弄到一點心情也沒有，只好這樣回覆。

「我覺得唔係好難喎…」坐在我後面的高材生得意地說道。

別在我的傷口上灑鹽了好嗎？

「算吧啦你，不知幾難！」幸好子晞明白我的感受。

但他永遠不知道，當一個高材生在炫耀時，他能做的，只有安靜。

「吓，唔係喎，啲題目喺筆記都出現過喎……」

「冇可能囉！譯文題都冇！」

他倆的罵戰令整個課室雞犬不寧。

「一人少句啦好嗎？」我受不了他們，惟有選擇調停，他們也選擇安靜了下來。

剩下的時間我也選擇躺下，可能因為世俗太煩囂了，於是選擇靜靜吧。

「今日有咩功課要交呀…」突然想起昨天我沒有空閒時間做功課，惟有問問子晞了。

「你未做功課呀？」別再問廢話好嗎？

「未呀…」

「哦…咁我要唔要借功課你抄呀？」為何你一直把話題拉開？你能否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算了，反正怎麼問也問不到答案，我也不想回應他了，決定問後面的高材生。

「喂，呀聰，今日有咩功課要交？」

「中英數工作紙各一張。」

「Thanks」

不愧是高材生，回答問題也清脆利落。

「曉明，可唔可以幫我去簿架攞疊file上唻？」

正當我最需要出外走走的時候，何老師叫了我去拿東西，也是太巧合了。

我走出班房，望到前方有個女生跪在地上，於是立刻跑去看看究竟。

「原來係跌簿…」我也跪在地上，為她拿起跌下的簿。

「等我幫妳啦…」

「唔該你…」

等等！為何這般聲音如此熟悉？

我把跌在地下的簿拿起，放在女生的手上。

然後抬起頭來，望望那女生。

「係你！」我倆異口同聲地說道。

原來係呀May跌了一大疊簿。

「唔該晒你幫我呀！」

「舉手之勞啫，順手當係你教我鋼琴嘅學費啦！」我開玩笑地說道。

呀May把我手上的簿拿去，然後用腳大力地踢我的腳跟。

「幫嗰少少嘅忙想當係教你鋼琴嘅學費？諗都冇咁易呀！」

我笑了笑。

「好啦好啦，大不了幫多妳幾次。」

我願意以我的一生來回饋你的付出。

「幫我幾多次都冇用呀！白痴仔！」她用力踏我的腳。

「翻課室啦白紙！」

「死白痴仔。」

「傻白紙。」

「我喺A班呀！你有野想搵我就過唻啦！記得放學落唻上堂喎！」她已經把自己當成鋼琴老師了。

「好呀咁我走先啦！陣間見！」

我倆揮一揮手，然後就沿著各自的方向走去了。

能夠讓我碰見你，是一種緣份，還是一種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