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了,蠢女人,曬月亮沒有維他命D,對健康沒有幫助的。」沈夢生還是一貫冷冰冰,毫不浪漫。

「這是送給你的.......穎螢。」刑爆烈結結巴巴說道。



費家堡五樓,夜空上的源光愈發閃亮,距離源光炮發射不足七分鐘。

七分鐘後,大家就要完蛋了。





「一二三四五六,以為憑你地六個就可以對付老夫?」

莫迪沉聲冷喝,然後把視線移向魏獨。

「魏獨,你能夠企晌度,代表血眼已經玩完。一個二個,全部都喺廢物!」

魏獨瞇起眼,脅槍而立:「血眼爵士已經化成灰,你好快都會步佢後塵。喔,你落到黃泉記得搵血眼爵士報仇。你以為自己聰明嗎?佢一直都當你喺棄棋。」

「唔,你到底咩意思?」





龍天墳插話:「廢老,你以為自己聰明嗎? 人地由始至終都當你喺一步棄棋。仲有七分鐘,呃,喺六分三十秒,我地頭頂上方嘅源光炮就會發射。你喺藍月殺親仇人........所以,我會五分鐘內搞掂你.......」

眾人異口同聲道:「上!」

話音一落,文大春和宮本香織衝向莫迪的化身傀儡師。魏獨和龍天墳一左一右,攻向化身的主人,莫迪。

源力徹底爆發的瞬間,以命相搏的死戰立刻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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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源光炮發射,最後三分鐘。

刑爆烈,花柔生和畢穎螢裝成惡人,把城鎮大部份平民嚇走。他們想過苦心婆心的向這裡的平民勸說。可是,效果還不如刑爆烈當眾把教庭部隊射成蜜蜂窩,內臟和血肉橫飛。

人類,欺善怕惡。

這是狗改不了吃屎的劣根性。

這時,三人佇立在空曠無人的街道上,凝重地抬頭看著夜幕上明亮璀燦的源光。若不做些甚麼,恐怕幾分鐘後這裡會徹底廢墟吧?

「我地要離開嗎?」畢穎螢問。

花柔生聞言微微搖頭,卻沒有答腔,逕自掏出酒壺,灌了一口,然後遞給同樣跟自己一樣想法的刑爆烈。

刑爆烈接過酒壺,輕輕一嗅,由衷地讚嘆一句:「香!」





「我唔可以走。雖然大部份平民已經撤離到較遠地方,但若然唔阻擋源光炮直擊地面,餘波波及民眾,依然會造成大量傷亡。」

「我地要點做?」畢穎螢焦急地追問。

「放心,我唔會畀你有事。」花柔生和刑爆烈不約而同應道。

三人互望,同時一臉腼腆。當然了,他們都沒有想過這一句話的意義和情感一樣,對象卻是不同的人。

男歡女愛。

男歡男愛。

在死亡面前,哪管是怎麼樣的愛都絕是不可恥的事,不是嗎?





花柔生看著刑爆烈灌了一口百花香,那片強而有力的唇還剛好貼在自己掂過的樽口,不禁渾身一顫。這就是所謂的告別之吻吧?

「好酒。」

好酒嗎?是的,已經心滿意足了。

謝謝你,爆烈。

對不起,阿飛。

「交畀我,你地快啲撤退。我以藤蔓築起一個巨大保護盾,應該可以擋下部份炮光。」花柔生握緊手中的陶笛,上前說道。

怎料到,刑爆烈竟然立時反駁。

「你嘅實力擅長於控制,但論抵抗攻擊.......我我嚟吧。咩源光炮,我嘅箭會射爆佢。你用藤蔓將我升上半空,有幾高得幾高!」





「唔得!」

這次輪到花柔生和畢穎螢吐出同一句話,而後者日的叫聲更大。他們怎會不知道刑爆烈這個方法是自己作為賭注,乃九死一生之局呢?

「我地再諗其他方法!」不知怎地,一幻想到刑爆烈出事的畫面,畢穎螢便急得快要哭,淚水在眼眶中晃來晃去。

「無其他方法。」

「一定仲有!」畢穎螢真的哭出來,兩行眼淚不由自主地滑下來。

「已經無時間。作為男人,我絕對唔會畀你有事。」刑爆烈走到畢穎螢身前,乾咳兩聲,粗糙的手拭去她臉蛋上的淚水,然後怯怯生生的掏出一直放在身上的源石頸鏈,掛到畢穎螢頸上。

「你戴.....咳,𡃁......穎螢。」他結結巴巴的,儼如一個傻小子。





畢穎螢錯愕地抬頭看著刑爆烈,手摸著脖頸上的頸鏈,終於察覺到刑爆烈的心意,頓時哭得更厲害了。

「花柔生,拜託你,快升我上去。」刑爆烈認真摯誠的直視花柔生,不容拒絕。

花柔生嘆了一口氣:「嗯,小心。我輸喇,嘿。等一切完結之後,我要做伴娘。」

一條筋的刑爆烈哪裡聽得出花柔生話裡的奇怪意思,點頭一笑便隨著悠揚的笛聲,被地面升起的藤蔓緩緩升上高空..........

四十秒。

刑爆烈手臂浮現出神熾熱的赤色太陽刺青,執起神器射日狙魔弓,半跪在藤蔓築成的平台上,,呈拉弓射日之勢!

三十秒。

「射日狙魔,后羿遠古以此弓射下太陽,今次到我刑爆烈,轟轟烈烈射一次!」

二十秒。
源光閃耀,在刑爆烈眼中不斷放大。

十秒!

呼。

呼。

呼。

世界只剩下平緩有力的呼吸聲。

五秒!

「射日狙魔…….」


「滅-」

「日-」

「源-」

「箭!」

一秒!

夜幕上發出強光,一道赤色光箭穿破雲霧,對上從天而降的源光。恐怖如滅世的轟鳴隨之響起,讓下方的所有人無法睜開眼...........



另一邊廂,在城鎮不斷瞬移穿梭的沈夢生,耗了大半小時後,終於及時趕至費家堡的側翼塔下。

在這段路程中,透過不斷使用瞬移,他漸漸重新掌握久違的能力,傳送速度、穩定性和準確度大大增加,而且即使沒有量空尺,都能夠發揮出一定的實力。

一如龍天墳的情況,外物不是力量的真正來源,到了某一程度,這些外物卻成為束縛。只有理解這一點,才是真正開始。

沈夢生微微喘氣,暫時撇開沈震嶽的事情,抬頭看著綁在塔頂上方的倩影,樂若沫。

蠢女人,我來了。

這是甚麼一回事?夜幕閃煤刺眼的強光,而且光線愈來愈盛,隱若還散發出源力的氣息。想到這裡,一陣不祥的預感湧出沈夢生的心頭。

這時候,腳步聲傳進沈夢生的耳畔。他回頭一顧,赫然發現洪轟天、冷凝霜和姜橋三人並肩而至,三人臉上掛著凝重和焦急之色。

「嗄!沈夢生,三分鐘!嗄!呢到仲有三分鐘就會毀滅!」洪轟天喘著大氣,用力叫道。

「嗯?」

「喺教庭武器,源光炮。無時間再解釋,我地要立即撤退,愈遠愈好!」姜橋指著夜空中的光芒,急切道。

沈夢生一瞬間便明白他們的意思,看來這次事態極為嚴重,再不離開,大家都會被轟成飛灰。然而,他卻搖頭。

「蠢女人晌上面.......達叔有同行?」

「有。」冷凝霜旋即把掛在耳畔的通訊器拋給沈夢生。

沈夢生戴上通訊器:「達叔,我喺沈夢生,宜家晌側翼塔下。位置X26, Y 51。我要準確源光炮落點,時間,光束波及範圍,強度直徑,仲有源光炮發射到完結時間,我要所有資料。」

「喔,佢地終於搵到你嚕。小子?你該唔會.......」另一端的達叔回話。

「快。以我同你嘅智商,仲有50%機會。」

誠然,這是沈夢生絕無僅有的讚美。

「癲佬......一班癲佬,哈哈哈。好!」

接下來的一分鐘,達叔把一切有關資料口述給沈夢生,後者點頭,臉色也不禁凝重起來。

沈夢生將通訊器交到冷凝霜手上,然後趁他們三人不為意次際,一把抓住他們,將他們傳送到較遠的地方,自己則瞬移至塔頂。

樂若沫衣衫單薄,長時間缺水顯得格外柔弱,一副惹人憐惜的模樣。所幸的是,她看上去總沒有性命之虞。

「沈…..沈夢生?」

沈夢生望一望手錶,然後把樂若沫鬆綁:「蠢女人,我嚟喇。曬月光唔會有維他命D,呢少少常識你應該有吧?」

是的,任何的浪漫情景,落在沈夢生手上,都會搞砸。

「我等咗你好耐,嘻。你擔心我啊?」樂若沫甜笑,纖弱的身板搖搖晃晃。

「好耐?不過十幾個章節。」

「哼。」

沈夢生一邊說,一邊瞇起眼看著夜幕,暗自計算,同時雙手攤開,凝聚出一個充斥著源力氣息的紫色漩渦。

還有十五秒。

「如果我地一分鐘內會死,你仲有咩想做?」

「我已經滿足囉。」樂若沫伏在沈夢生的背上,蒼白的臉蛋露出一抹緋紅。

沈夢生一顫,說道:「蠢女人,真喺容影滿足。」

「不過,我地唔會咁快玩完.......」

此時,源光炮終於發射,儼如乘著滅世之力的光束衝破夜霧,垂直地射落他們的塔頂!

沈夢生雙手往上一托,紫色漩渦無限擴張,喉嚨間發出一聲沉喝。

「空間-逆!」

源光閃爍,掀起呼嘯的勁風,費家堡側翼的塔頂上磚瓦被掀飛,餘光把沈夢生和樂若沫的身影徹底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