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長篇】異能正傳《源界神話－異軍崛起》: Ch.27 圖窮匕現
「棄權？只有死亡才是絕對的棄權。」
＊
隨秦志醒華麗絕倫的絕殺過去，雙方在其後的回合中不斷奪取棋子，滅卻各式各樣的鬼。不知不覺，棋局已來到第二十五回合。
現在的比分，十八比十五，魏獨隊領先。
雖然如此，魏獨內心的不安感沒有因此而消減，反而愈發濃烈。這股惴惴不安的感覺並非因為現在佇立在一格外的控儡師，而是站在對邊控棋台上的莫展平。
那是僵硬而詭譎，裹著禍心的邪笑！
若借用陳研希的說法，莫展平就像一棵外表新鮮青翠的椰菜。
只要切開了，心卻是壞得發黑。
惡意如潮水一般襲來！
這時，莫展平操縱控儡師踏前一格，跟弱不禁風的無名火真正碰上！
控儡師毫無預兆的出手，十指上的幼絲像灰白的蜘蛛絲噴出，在空中舞動交織，不消一息便結出一個儼如蛋殼的大繭，把自身和魏獨的無名火罩在其中！
棋盤外的觀眾席上的眾人不禁被莫展平突如其來的舉動愣住，至於要塞中的來者更是呼聲連連。
此時，魏獨神色異常凝重，閉上雙目跟無名火產生共感，把精神全部投放在繭中的無名火中。
這傢伙果然有古怪，他心裡暗忖。
「阿魏無事吧？」洪轟天濃眉一皺。
冷凝霜杏目閃爍不定，瞥向控棋台上的魏獨，抿唇不語。
如果這是直接的打鬥，以魏獨的的功夫和層出不窮的手段，且不說勝負，要全身而退都算不上甚麼難事。
可是，魏獨的化身在莫展平的控儡師面前，顯然遠遠不夠看，特別是控儡師在之前秒殺鬼的詭異手段，實力有目共睹。
就在這時候，一把命令聲從冷凝霜背後傳來，三角錐形的尖刺同時貼在她的肌膚上！
這個人正是鳳威瓏的手下，刺王。
「起身，唔好反抗，除非你想馬上就死，嘿。」
冷凝霜吸一口氣，聽刺王的指示，平靜地站起來。
洪轟天等人把脅持冷凝霜的刺王緊緊包圍，氣氛隨這個意料之外的變故驟然變得緊繃。
高台上方，安倍兼直呷著茶，目光掃過觀眾席，臉上卻沒有意外的表情，仍舊風淡雲輕似的。
「師父，佢地......需要出手阻止，中止棋局嗎？」姜橋問。
觀眾席上的鳳威瓏察覺姜橋對安倍兼直交頭接耳，搶先一步飛上半空揚聲道：「安倍監督，規則無一項列明，參賽者唔可以有其他勝出競技嘅方法吧。」
「卑鄙。」文大春也按捺不住，冷聲喝道。
包括控棋台上的秦志醒和守夢在內，魏獨一伙的所有人牢牢看向安倍兼直，靜待他主持公道。
詎料，安倍兼直居然如此說道：「的確。手段雖然唔光彩.......不過你不無道理。本監督要感謝你為我帶來驚喜呢，，你地繼續繼續，咯咯。」
「監督英明，哈哈。」鳳威瓏笑道。
眾人驚詫，他們可猜不到安倍兼直這傢伙竟然袖手旁觀。他不是跟鳳威瓏不對頭嗎？
與此同時，魏獨對外間的事一無所知，與莫展平展開對話。
「嗤嗤。」莫展平陰冷的笑聲從控儡師的口中傳出，在繭內迴響，不再像那副人畜無害的戇笑。
「莫展平，呢個先喺你真面目，對吧 ？」
「真面目？莫展平........老夫確實姓莫，不過你都喺稱呼我本名吧。老夫姓莫，名迪。」
莫迪？！魏獨聽到這個名字，驀然想起龍天墳提過自己徒弟要找的仇人，湊巧也叫莫迪！
他所知道的是，莫迪十六年前本屬以鏡海和尚為首，十五區的革命派份子，把戰友獻給源奧教，賣友求榮之人。
眼前的背叛者不單是藍月的仇人，同時亦是鏡海和尚的敵人。
叛徒，莫迪！
「莫迪？你可有聽過鏡海和尚........鏡算軍神呢個男人？」魏獨不動聲色，平靜問道。
「哼！臭和尚，老夫何止聽過，我恨不得將他殺死！」
是他！魏獨聽到莫迪的語氣，終於確定心裡的猜測。
「果然喺你，當年就喺賣友求榮嘅背叛者，就喺你吧？莫迪。你困我而不攻，究竟有咩企圖？」
「喔？你原來認識老夫。賣友？你會將螻蟻視作朋友嗎？如果我早知道個臭和尚喺『監察者』，自然會更小心部處，將佢地一網打盡，至於你........」
「我唔會與你結黨，若然想叫我加入源奧教，你大可以死心。」魏獨語氣驟冷，把話說得斬釘截鐵。
「嗤。老夫唔需要你投誠........我想要嘅並非區區一個源奧教啊！晌你壞老夫好事之前，我必須將你除去。唉，小子，你身上有老夫喜歡嘅氣息啊，實在可惜啊。」
「你想我棄權？」
「棄權？小子，你將老夫諗得太簡單吧？只有真正嘅死亡，才算絕對嘅棄權啊！哈哈哈哈！」
「想殺我嗎？哼，就睇你有無呢個本事！」
魏獨催動源念，微弱的無名火登時像加炭搧風後的爐火，燒得稍為旺盛，總算有點睇頭了。
控儡師俯頭，無神的雙目骨碌碌地看著下方的無名火，冷笑一聲。
「就憑你呢縷火苗？小子，我勸你三思啊。嗤，嗰個叫冷凝霜嘅女人喺你嘅小情人吧？」
魏獨猛然一顫，一陣極度不安的感覺從腳尖湧上腦袋。他旋即睜開眼，把視線移向觀眾席上的冷凝霜。
目光才錯落在冷凝霜所處的位置上，赫然看見冷凝霜被刺王脅持，站在人群的中央。圍在四周的洪轟天等人跟刺王對峙，氣氛如箭在弦。
刺王掌心冒出一根鋒利的尖刺，抵在粉頸上，彷彿下一秒便要刺進去，取冷凝霜的性命！
莫迪的出手時間已過，接下來的是魏獨。
魏獨試圖抑壓快把腦袋燒成灰燼的怒火，額上的青筋卻是暴現，拳頭握得「喀啦」作響。
他再次閉上雙目，源壓直逼控儡師。然而，控儡師面對無名火的源壓，卻紋風不動，笑聲更是猙獰。
「小子，你知道老夫無騙你吧？你信唔信只要老夫一聲令下，你嘅小情人即時斃命？嗤。」
「你覺得用冷凝霜作為人質就可以威脅我嗎？我同佢不過喺普通朋友罷，你打錯算盤吧，卑鄙小人。」魏獨沉聲說道。
「原來喺咁嗎？」莫迪語氣失望地說下去：「既然如此，呢個女人留來都無用，老夫就送佢一程吧！」
魏獨的咆哮透過無名火，在繭內響起！
「你敢？！」
莫迪戲謔地後問：「你覺得老夫會唔敢嗎？你覺得你條命重要抑或你個小情人條命重要呢？」
「你－到－底－ 想－點！？你叫刺王收手，我就立即投降！」
「同老夫講價嗎？小子你難道仲天真到以為自己投降就可以了事？哈哈哈哈！哎，老夫差啲就忘記你有個稱號叫交易者。早前晌荒野存活戰中，你同源僕隊伍多次做交易，做好人放佢地自由吧？既然你咁喜歡交易，老夫就同你做一筆買賣。」
魏獨張開眼，目不斜視，死死盯住佇立在對邊的莫迪本人。
「用－你－嘅－命，換－佢－嘅－命。」莫迪這時終於露出本性，笑意陰森恐怖。
「白痴。我講過，我同佢只喺普通朋友。你覺得我會為一個朋友連命都唔要？你要殺就殺吧。再講，我點知你會唔會反口覆舌呢。」魏獨反問，面具下的雙唇卻在抖顫。
「好啊！小子，你千萬唔好後悔自己講嘅說話才好.........！」
「殺！！！！」莫迪揚手。
觀眾席上的冷凝霜輕閉雙眼，在心裡默念.......
是朋友嗎？
是朋友啊….....
還好，最後起碼還在大家面前應承認自己是朋友啊…….
已經足夠了........
然而，就在冷凝霜準備把頸湊向尖刺之際，尖叫聲與制止聲霍然在四周響起！！！
她微微張開眼，目光頃刻凝住，睚眦欲裂，雙腿無力的一跪，朝控棋台大叫！
「阿魏.......啊！！！！！！！！！！！！！」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腥紅的鮮血從控棋台上滑落。這條血河的盡頭正是魏獨的胸膛。魏獨口吐血沫，身體搖搖晃晃，手牢牢握住的銀桿鳳離槍染紅，槍尖從胸口進，貫穿心臟，然後從背後穿出來！
「我.......死.......」他把頭轉向冷凝霜的方向，聲音弱不可聞。
「砰」一聲，魏獨雙膝重種跪地，頭顱卻是不屈的高高昂起。雙手一動，把鳳離槍抽出撐在地面，鮮血如雨般噴濺。
一個祝鳳凰.......已經足夠。
不要再有人因為自己而死了........
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被葉秋殺死.......
這次則是自殺.......
或者是自己上一世欠了冷凝霜，對吧？不過，要還的，現在甚麼也該還清了吧.......
下一次？
也許，這次已經是最後了........
魏獨的黑眸漸漸回復正常，從渙散到徹底失去神采。陽光照在他的身上，把身影拉長，映在棋盤上顯然格外悲壯。
一如宋靈兒的預言，魏獨........死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