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蔣悅一死,蔣家不過是紙紮老虎。我要的是........聯-盟。」

身為競技旁證的姜橋跟參賽隊伍的酷刑魔大打出手,是要塞中的眾人猜不到的事。當激戰落幕,觀眾席上的拍賣會參加者不禁嘩然,場面熱鬧得很,混亂一直維持了一段時間才平息下來。

源門四傑的實力自然不容小覷,可是這群人怎也想不到,一直寂寂無聞的具象源族二少爺居然跟四傑的姜橋勢均力敵。有人跌破眼鏡,有人暗嘆具象源族的前家主陳定一隱忍多年,果然藏得夠深啊!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

對於這個平手的戰果,蔣家兩位少爺倒是笑呵呵,心裡樂得開花。作為精明的商人,他們故能洞悉先機,在姜橋快要趕至酷刑魔位置時,便開出一盤賭局,任由在場者自由參與,說是為大家助慶。





姜橋勝 1: 2
陳研希勝 1: 5.5 
平局 1: 30 

因為源門四傑名聲響亮,不消兩分鐘,押在大熱姜橋身上的賭注已達十三億。當然,想著趁機搏一把的人也大有人在,賭陳研希會勝出的也有接近五億。也許盤口開得奇怪,除了沈夢生本人押下一千萬外,倒沒有人相信會平局出現。

參加者不知道的是.......

「夢生大哥,你開完盤,自己落注,好似唔啱規矩啊。而且啊,」當時蔣滔如此嘀咕道。





「規矩好麻煩,我討厭規矩。放心,我計算好,你地一定有賺。」

「………」 媽啊,這算是怎樣的解釋!

樂若沫露出一抹笑容:「滔仔,如果沈夢生要輸死你地,就開大一啲啦。佢對你地好好啊,嘿嘿。」她對沈夢生問道:「喔,你賭成千萬源幣,有信心會平局嗎?」

「我話隨意賭,你信唔信?愚蠢。」

「哼。不過呢,都喺呢幾個月晌海盜身上搶返來嘅收獲,輸咗就罷。吖,當畀零用錢佢兩兄弟用囉,嘿嘿。」樂若沫發出銀鈴般的輕笑聲。





「嗯,送。」沈夢生難得地點頭同意。

這對在海上闖蕩數月,把海盜殺怕的男女互望一眼,不約而同瞥看被晾在一邊的蔣家兄弟,異口同聲教誨道:「人地送禮物畀你地,你地要講咩?」

「多謝,沈大哥樂大姐。」蔣海苦著臉,按下心不甘情不願的弟弟頭顱說道。

「多謝,嗚嗚。」守財奴蔣滔已經開始淚崩了。

他們兄弟二人心裡補充一句.......媽啊,真的天作之合的奇葩啊!我兩兄弟不答應你們,難道不怕像之前的海盜那樣,脫光光在大海玩疊羅漢嗎? 不過,他們只要想想而已,對這對幫忙找到毒醫回來的男女,他們早已心悅誠服。

無論如何,他們最後還是皆大歡喜收場。扣減沈夢生和樂若沫從中賺的三億源幣,蔣家兄弟不足半小時便賺個十億,總算是一個好開始了。

**

第二天黃昏,夕陽的殘光把天空燒得紫紫紅紅,山巒抹上一層暗紅如血的霧色,競賽島上充斥壓抑而血腥的氣息。





荒野存活戰距離完結剩下已不足二十小時,島上剩下二十八隊仍然活著。他們從不同方位趕往中央盤地,愈來愈接近終點。

目前為止,令牌數最多的是陳研希跟鳳威瓏的隊伍,各持三十個令牌。此外,參賽隊伍在沿途獲得各種不同的黑色卡片,暫時未知用途。

不過,領先的卻是腳程最快的步如飛三人。如無意外,他們只要再花半天便會抵達盤地,踏上十二柱的最高點,成為第一競技的贏家。

此時,魏獨三人坐在湖邊休息梳洗。經過兩天趕路,他們身上除了汗漬,就是鮮紅刺眼的血漬。雖然大家也掛彩,不過大部份血漬來自其他參賽隊伍。

「阿魏,你估我地今次會唔會第一吖嗱?不過你連番解放源僕,肯定已經得罪唔少勢力。」秦志醒笑道。

「盡人事吧。解救源僕不過交易,減少無謂嘅戰鬥。再者,佛家有云,種善因,得善果。至於得罪勢力?嘿,反正我同守夢都已經喺亡命之徒。倒喺你,大家都當你同我地一伙。」

秦志醒滿不在乎地應道:「哈哈哈,我都估到跟住你,就可以影到有趣嘅相片。你地唔洗擔心我。我本來就居無定所,無咁易捉到我。不過嘛,我已經等唔切返去要塞,影低啲富豪出糗嘅表情囉。」





這時守夢從石後出來,換好一套新束束的便裝,剛梳洗後的秀髮仍然沾著水珠。脫下眼鏡後的守夢,如撥開禾稈的明珠,娟秀可人。

她重新戴回眼鏡,對正在浸腳的魏獨正色說道:「即使得到第一名,我都唔會容許你交源界果畀陸大哥。陸大哥只要繼續做普通人就好。」

唉,這女人又來了。魏獨懶得多說,只是聳聳肩,敷衍地點頭就算。他一直想不透怎麼守夢如此反對陸思家成為源者。但從前者這樣奇怪的反應看來,不論這個「原因」是甚麼,相信都絕不簡單。 

魏獨把疑問擱到一邊,趕忙換過話題。 他從懷中掏出得來的黑色卡片,放在手上把玩研究。

「目前首要問題,並非名次同獎勵。我地要出風頭,用盡方法惹人注意,諗辦法接近商會盟主,蔣悅。我之前高調出手醫好受傷參賽者,相信競技完結後,好快會有人主動搵上門求醫。」

「蔣悅真喺有病?」秦志醒晃一晃腦袋,吃了一驚。

「已經知道喺咩病?」守夢忽然問道。 

「雙目無神而萎敗,脖頸隱浮淡紫筋紋,大概喺中某種慢性劇毒。望聞問切,之前因為距離太遠,未能確切斷症。」





魏獨微微點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他腦袋再次浮現出另一個世界的洪門家主蔣慕悅和那個不知去向的酒鬼師父,李晨依。

說起來,自己之前跟蔣姨所以有所交集,同樣因為被人下毒謀害,機緣巧合找到萬佛寺求醫。往事如煙,不知不覺已過了三個年頭。當年寺中學藝,有如嬰兒學步,膽粗粗的裝神醫的愣頭小子,今天不只武功大進,連醫術已略有所成,更打開另一道大門—丹道。

人有相似?真的是巧合嗎?蔣姨和那個恩怨不清的酒鬼師父過得還好嗎?一念及此,魏獨的眼眸流轉著懷緬之色,臉也不經意的柔和下來

「中毒......能夠避開耳目,毒害蔣悅。」守夢喃喃自語,將魏獨的話摘在筆記中,歉然問道:「你有把握?雖然我已經見識過你神奇嘅針術,但呢個喺我地混入罪惡之都嘅最好機會......」

「曾經有人教我,醫者一日未正式完成診治,都不可輕下判斷。不過,對神醫而言,世上從來無必死之症。」

當守夢柳眉舒展開來之際,遠處的林間忽然發出一聲「啪」的清脆斷樹枝聲。 

有人!三人不約而同把視線移向叢林。秦志醒舉起相機,伺機而動。守夢亦把筆記收進行囊中,眼鏡後的雙眸微微瞇起。





魏獨左手一吸,把銀棒握在手上,緩緩站起來。銀棒往下一揮,變成銀桿紅纓的長槍。

「邊個?」他揚聲問道。

從林間走出來的三人舉起雙手,表示沒有敵意。

走在前頭的是一個戇直的年長大叔,一頭白灰色旱髮,深皺紋,方形臉配上扁塌大鼻。簡單來說,就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樣。

他身後的兩個年輕同伴長相平平無奇,背住一般士兵用的佩刀,衣衫乾淨,看上去出奇的渾渾噩噩,不像經歷過甚麼戰鬥似的。 

「大叔,偷聽唔喺好習慣囉!」魏獨打量迎面而來,臉帶驚恐的大叔說道。 

「呃......後生仔,刀槍無眼呀!放低武器先......叔叔只喺路經此地,無心打擾你地,更無偷聽你地對話啊!」

「路過?」魏獨半信半疑的握住長槍。的確,這三個男的跟「參賽隊伍」這幾個字格格不入。

「叔叔真喺無講大話啊!」大叔見魏獨等人仍然處於戒備,連忙高呼喊冤。

魏獨聞言,回頭向秦志醒打一個眼色。秦志醒「哦」一聲,利索地對準大叔三人拍一張合照,然後低頭翻看。


「原來喺一個剛入化絲境嘅源者,兩個普通人,弱到爆嘅組合。阿魏,呢幾個人應該無危險。」秦志醒說道。

魏獨聽到秦志醒的分析,徐徐收起鳳離槍,示意大叔三人坐下休息。在他看來,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而且,伸手不打笑臉人,既然對方沒有敵意,自己也不好出手。

十分鐘後,大叔向魏獨看後介紹自己跟兩個愣頭愣腦的同伴。大叔叫莫展平,不是為富人辦事的源僕,同時也不是六大源族派出的族人。照莫展平所言,他是由遠方而來的小家族,三代做鋼材生意的,而他是定族中唯一一個源者。之前憑自己跟某個商會管事的交情,千辛萬苦才拿到拍賣會的邀請函。

莫展平說自己這趟來拍賣會,純粹就搏個機會,結識名流來拓闊人脈,推廣自己的業務。跟不少參賽隊伍一樣,他被安倍兼直的誘人獎金吸引才參加這場競技。

守夢三人對莫展平的解釋不可置否。不過,這裡出現的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原因和苦衷。人家怎樣說,就怎樣聽好了。

「莫大叔。你犀利啊,居然弱到咁都可以撐到兩日。你喺我地呢兩日見過最平凡嘅隊伍呢!」秦志醒笑道。

「哈哈。」莫展平搔一搔白髮,尷尬地戇笑道:「我好彩吧,兩日都無見過其他人,晌森林蕩失路,一出來就見到你地幾個。喔,剛才聽到你地話.......商會盟主中毒?!喺真唔喺呀!」

魏獨平靜地應道:「只喺臆測,莫大叔當從來無聽過就可以。」

「當然......大叔活咗大半世,當然知得愈多愈危險喇。」他頓了一頓,目光閃過一抹詭芒,一瞬即逝,沒有人察覺他的異樣。

「不過,魏哥仔,如果你可以救到商會盟主就威風囉。你有信心吧?」他如此問道。

魏獨直視莫展平雙眸,卻發現不了任何異樣。 後者的雙目沒有一絲情感波動,不像試探,或者純粹好奇心過盛罷了。他撇過頭:「只要見到蔣盟主,或者有辦法。」

「喺嗎?」莫展平嘴角微微上揚,準備站起來。

就在這時候,叢林中忽然傳出一陣腳步聲,把他們的對話打斷。

莫展平擰頭一瞥,赫然發現一行六人朝他們的方向走來,掃了莫展平一眼,然後在魏獨身前停步。他們六人,四男兩女,脖頸上同樣戴住源僕象徵的黑色鋼圈。

「交易者大人,方圓一公里無敵人。」他們臉上帶著敵意,從要塞的光幕只會以為他們圍堵魏獨等人,怎也想不出他們居然稱後者為大人。

這是守夢指示的,免得他們的原主人發現他們圖謀叛變的權宜之計。

「好。莫大叔,佢地喺我朋友,你唔介意吧?」

莫展平見狀,挑一挑眉,然後不好意思的站起來,向魏獨告別。

「後生仔,既然你朋友嚟到,我就唔阻你地。大叔腳程慢,先行一步喇。你地加油啊,終點見吧。」他說罷,便帶著兩名同伴離去。

魏獨點頭,淡然看著莫展平背影,再跟守夢互望一眼。顯然,他們對這個名為莫展平的大叔都不怎信任。雖然說不出問題究竟在哪裡,可是在言談之間,總覺得這三個人怪怪的。莫展平皮笑肉不笑,另外兩個隨行同伴則木無表情。

如果硬要找一個名詞形容來去匆匆的莫展平三人,就是被無形的線拉扯四肢,控制每一個動作的.......

扯線木偶!

**


在眾人把目光聚焦在競賽島上的走勢時,要塞某一個角落卻有人暗地密謀。

要塞側宮,費家的偏廳大門緊閉,長檯上的光學投影儀映射出兩個立體的中年人幻影,跟一個金色錦服,灰髮濃眉的男人會談。

這個已入花甲之年的男人姓費,單字魯。費魯雖然臉上老態畢現,可是身上散發著上位者的威勢。跟一般所說的廢老不同,這個男人在商會中位高權重,話語權只在蔣悅之下。

費魯此時坐在高背鑲鑽的皮椅子上,若有所思地晃動手中的紅酒杯。 

「費爺,蔣盟主今次搵外人干預拍賣會,計我話,實在不妥啊!」說話是的勾鼻男人,是丁家家主,也是商會聯盟的董事,丁利華。

「或者蔣盟主有苦衷吧?畢竟,坊間傳佢身染重病。再者,安倍兼直實力深不可測,連源帝都唔放在眼內。實在並非我地得夠力敵啊!唉,商會聯盟向來以蔣盟主馬首是瞻,何曾輪到我地反對呢?」

「哼,安倍兼直。我地有錢,搵一百個,一千個源僕高手,就唔信搞唔掂佢!如果蔣悅無父蔭,會有今日?」

「丁老弟,切莫衝動啊!」費魯語畢,呷一口紅酒,把視線移向一直默默不言的黃立軍,像等待他表發表意見。

黃立軍皮膚黝黑,看上去跟費魯年紀相約,雙目炯炯有神,可是沒有前者的老氣橫秋,較為內歛。他穿恤衫搭筆挺的黑西裝外套,領袋插著灰色色領巾。

他冷笑道:「嘿,丁家主。蔣盟主之前分紅嘅時候,邊個兩眼發光對盟主俯首稱臣呢?有人嘅臉皮啊,居然比黃某賣嘅避彈衣仲要厚啊!」

「你—!」丁利華忿然瞥向黃立軍,氣得語塞。

「所以,黃兄覺得大家要飲水思源囉?」

「飲水思源?如果要飲水思源,你地覺得黃某仲會聽你地嘅『大計』?」黃立軍戴回金絲鏡,托腮續道:「我無興趣理管你地同蔣悅嘅瓜葛。我向來只認錢,唔認人。邊個有能力幫我帶來收入,就喺話事人。如果蔣家今次最後能夠回本,我當然繼續以蔣家為首。不過,如果蔣家無力回天,有能者居之亦合理,對嗎?」

費魯愣一愣,點頭:「所言甚是。」

「我從來唔怕打仗。應該話,作為以軍火起家嘅商人,我一向最鐘意打仗。如果你地有需要,歡迎隨時搵黃某。好吧,我尚有瑣事要忙,恕黃某就此失陪。」

語畢,黃立軍的身影消失在偏廳中。丁利華冷哼一聲,費魯則默默無言,心裡暗自盤算著。

商會聯盟內並不像表面看上去一般和諧。如之前所說,沒有勢力能夠完全團結,愈是龐大的勢力,內裡愈是複雜。

蔣、費、丁、黃四家,以蔣家的蔣悅為首,佔股最多,擁有最高的決定權。他們四家再加上十數個沒有多大高語權的董事,共同支撐起整個商會聯盟。在蔣家之下,販賣源僕的費家則凹居第二,是聯盟的長期老二。

費魯,就正是這個憋屈多年的老二。

「費爺,黃家主好似無興趣推翻蔣家,正一牆頭草。計我話,與其繼續由蔣悅呢個女人做大家姐,倒不如由費爺接手仲好吧。」

「哈哈,丁老弟唔好亂講。我無意做盟主,不過如果可以令商會走得更遠,我卻之不恭。」


半小時後,會談隨丁利華的身影消失後結束。費魯微微瞇起眼,目光深邃狡黠,魚尾紋拉得更細長,臉頰兩旁的皺紋溝壑縱橫。他淺淺呷一口酒,放下酒杯,饒有趣味的把玩玉扳指。

「按剛才嘅對話,你覺得丁利華同黃立軍兩個家主會如何應對?」他忽然問道。

這時候,一把沉沉的濁咳聲從偏廳的角落霍然響起。

丁利華跟黃立軍兩人剛才也沒有發現,一個長得瘦弱矮小,神眼神閃縮如鼠的男人,一直藏在費魯的偏廳中,默默靜聽他們三人間的會談。這個男人撐著木杖,恭敬地站在原地,他一身聯盟的管事裝束,佝僂的身軀把他的外觀顯得更是鬼崇。

他掌手輕握手杖,平靜地分析道:「丁利華此人只喺莽夫,行事衝動,有欠周詳。不過,所謂,蠢人出手,丁利華行動正好為大人試水溫,既無需親自出面就打亂蔣家陣腳,又可以睇到蔣家如何反應,何樂而不為呢?」

費魯點頭同意,笑道:「無錯,一隻爛頭卒。」

「相比之下,黃立軍旗幟不定,為人比丁利華聰明得多,三言兩語就將自己置於中立位置,隔岸觀火,想不受牽連。雖然佢強調自己中立,不過呢個人曾經受蔣悅父親恩惠......若然大人同蔣悅最後撕破臉皮,恐怕佢亦未必會企晌大人你陣營呢,小心為妙。」

「嘿,我費魯果然無養錯人,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放你晌蔣家果然明智。」費魯讚賞道:「莫迪,我派你做嘅事無問題吧?」 

沒錯,費魯說出一個熟悉的名字,一個龍天墳徒弟,藍月熟悉無比的名字-莫迪!

「一切按計劃進行。只要不出意外,三個月內........蔣悅必死無疑。到時候除非仙人降世,否則蔣悅肯定回天乏術。」莫迪沙啞地應道。


魏獨跟龍天墳的想法沒錯,蔣悅的確是被暗下劇毒。而下毒之人正是莫迪。莫迪半年出賣藍月父母等反抗軍後,在費魯的安排下,改名換姓,藏身於商會聯盟的蔣家之中。十數年間,他由等級最低下的侍從,一步一步晉升為高級管事,負責管理膳食等事務。

費魯佈下這步暗棋多年,讓蔣家替自己把商會聯盟壯大,默默等待一個機會將整個商會聯盟落入囊中........

他一直隱忍,靜靜看著小雞成長。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這隻小雞長起來居然不是肥美的母雞,而成一隻連自己也難以掌控的大鷹。蔣家比費魯預期的強大,既得民心,身邊更有高手雲集,除了那個掌握高科技的神秘瘋子,還有跟源帝同樣可怕的源聖安倍兼直,一切都是費魯始料不及的。

他知道,現在就必須收成,不然就晚了。

因此,費魯才想起莫迪這隻棋子....... 

「不過….....」莫迪思索,欲言又止。

「不過?」費魯聽到莫迪的話,臉色立時冷下來,森寒續道:「今次機不可失,你應該好清楚吧?」

「大人稍安勿躁,我嘅『木偶』晌競賽島上遇到一個奇怪嘅年輕男子叫魏獨。此子同一般丹師唔同,以銀針行醫,十分詭異。而且,佢聲言有把握醫好蔣悅。如果畀佢能夠參加第三競技嘅神醫大賽,就大問題喇。大人盡管放心,佢絕對無辦法活著離開競賽島。」

「魏獨......針術?點解從來無聽過有呢個人?」費魯唸唸有詞。銀針行醫人?彷彿想起某個名字似的,說到嘴邊,卻又想不起來。

「不過,大人後而要多小心意獅王威可羅。獅王實力大概接近源聖,而且佢喺蔣悅嘅義兄,交情非淺。」

「威可羅,當年嘅源族天才。源聖?嘿,雙拳難敵四手,我自有對策,你無需理會。聽聞蔣家兩個廢柴居然請到毒醫.......莫迪,你確保無問題吧?」

「毒醫Q?恐怕蔣家兩位知道真相會絕望吧,哈哈哈哈哈!」莫迪陰冷戲謔的笑聲響徹整個偏廳,使費魯也不禁生出寒意。

「咳。我唔理會你用咩方法。總之我要盡快聽到蔣悅嘅死訊。蔣悅一死,蔣家潰不成軍,不過喺一隻紙紮老虎.......我要商-會-聯-盟。當我當上盟主之時,你將會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嘅首輔。」

「謝大人,請靜候佳音。莫迪先行告退。」莫迪俯下頭一揖。

費魯沒有看到的是,莫迪轉身後,濁目中的閃過一抹難以發現的詭芒,嘴角微微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