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5 塞特雙王

「我並非英雄,但人生有些事總不能逃,也絕不能退。」

「我很快,食得快、飲得快、跑得快。不過,我殺人更快。」



同步回顧眾人同一日的走向: 

魏獨:





混入聖家堂,發現第三十區少女失蹤事件源奧教理事皮爾士竟然有莫大關聯。及後與皮爾士展開惡戰,後來得孟婆及時出手解圍,與守夢及陸思家等人撤離。

龍天墳:

前往第九區的源奧教典禮中。亞瑟行刺失敗,同行所有少年少女被殺害,無一幸免。在千鈞一髮之際,龍天墳趕至,與主張「絕對正義」的源者鐵律使大戰,最後身受重傷,與亞瑟遁地而逃。 

宮本香織:

逃出劍神源族之時,被劍聖的弟子卡洛攔住,被逼展開戰鬥,王子中途參戰,與卡洛鬥得難分難解。在三人拼盡全力的一剎,劍聖宮本一刀齋出關,於眾人面前展現出恐怖實力,制止戰鬥。








非洲塞特族外。

一艘銀白色的戰艦泊在岸邊,艦身裝嵌一排粗如樹幹的炮管,艦頭豎著一根旗桿,六芒星之眼的旗幟被海風吹得霍霍作響。

此際,艦上無人。





為數六十人的源奧教執法隊已登岸,分成三排的矩陣。他們身穿光潔的白色制服,擦得反光的黑皮靴,手中各執長槍,步伐利落,神情極為肅穆,顯然受過專業訓練。 

兩個男人走在執法隊前面,左邊的中年肥豬男長一副大包臉,六四分界黑髮努力蓋住頭頂上的地中海,細眼配俗氣的單邊金絲鏡,扁鼻厚唇,雍腫的身體撐起源奧教的祭袍,看上去像一個白色大氣球。

位列源奧教十二理事之末,化獸流源者,邵大強。

世界上沒有人比邵大強更厭惡這個名字。因為他父母給他開了一個玩笑,起了一個白痴的中文名—邵強,讓他被同學朋友嘲笑排擠,像一隻人人喊打的甲甴過了半生。 

據說,邵強為了不再受人欺負,於是在名字加一個「大」字,聽上去比較威風。

無論如何,姑且稱這隻賤肉橫生的「小強」為邵大強就好,畢竟只是一個名字咯。

在邵大強身邊亦步亦趨的是一個目光閃縮的非洲年輕人。他比邵大強高出一個頭,身上穿著整白的恤衫西褲,與黑色膚色產生鮮明對比。

誰也不會想到,這個非洲男子正是塞特族老酋長的嫡孫,思達。





「理事大人,叢林後面就喺塞特部落。大人.......會守信吧?」思達偷瞄邵大強一眼,恭敬地問道。

邵大強冷哼一聲,不屑地應道:「哼,一個小部落嘅叛徒都敢同我討價還價,個個都睇我唔起。」

「不敢不敢。」思達聳聳肩,擺手說。

「如果唔喺因為有........本理事先唔會來呢種蠻荒之地。」

當思達聽到蠻荒這個字詞,神色一度黯然,然後拉一拉恤衫的衣領,目光再次堅定起來。

是的,現在唯有依附源奧教這種龐然大物,族人方能擺脫惡劣的生活環境,塞特族才可以壯大,甚至走得更遠。

 還信仰勇敢的強者?





今時今日,強者需要的不是勇氣,而是關係、勢力和財富。

那個食古不化的老古董錯了,錯得徹徹底底。我會用事實證明,

邵大強忽然頓足,低聲問道:「呢件事你無向其他人講?你確定你所提及發光嘅彩色水晶仲晌度?」

思達猛地點頭。

「無,大人放心,嗰啲閃令令嘅水晶肯定仲晌地洞入面。塞特族人一向對水晶鑽石之類嘅物件無興趣。大人......莫非啲水晶比鑽石更貴重?」

「呢一點你無須過問。你只要好好帶路,事成之後,我必有賞賜。你亦會成為救亡部落嘅英雄。」

「多謝大人!!」






嘿,土著就是土著,全都是一群白痴,居然坐擁金山而不自知。聽身邊這個年輕土著所描述,那些七彩水晶絕對是源晶礦!

甚麼比鑽石貴重的,區區鑽石在源晶礦面前算個屁!一顆掌心大小的源晶雖然只可以造出一千源幣,可是若然有一個源晶礦,最少也有三四千萬源幣啊!

不過,就是腦袋燒壞了,才會把源晶上繳教庭造幣。身為源者,邵大強很清楚未經加工的源幣有一個妙用,只要汲取其中的精純源力,對源者的力量有莫大幫助。至於加工過的源幣,效果明顯就差得遠了。 

源族源者會花幾倍源幣收購天然源晶,甚至傾家蕩產,讓族內的源者提升實力,不被其他勢力刷下去。

幾千萬?

不,最少也有一兩億吧。

一兩億可以做甚麼?源界果大概買不了,但至少可以買幾個源僕,又或者套現後在黑市偷偷購入一支軍隊.......

邵大強已不急待,滿腦子都是源晶出現在源寶拍賣會,眾人瘋狂競投的場景。





「無人可以再叫我小強,哈哈哈哈!」

想到這裡,邵大強的腳步愈來愈急,生怕這個天大的好處被人截足先登。

就在這時候,叢林突然發出沙沙聲響,隨之而來的是密集的腳步聲!

塞特族人紛紛從叢林中走出來,臉上塗上鮮紅的顏料,手執木矛,擋住邵大強和思達等人的去路!

為首的是塞特老酋長,頭戴羽毛頭飾,左前臂套上畫上部族標記的圓木盾,右手的木長矛「嚓」的一聲豎在泥地上。

塞特酋長目光掃過邵大強和其身後的執法隊,視線最後錯愕地落在離開部落的孫子思達身上。

「思達........」

一陣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塞特酋長不自覺把長矛握得更緊了!

「思達,你返來所謂何事?塞特族向來唔歡迎外人......侵略者。」



思達刻意迴避老酋長凌厲的目光,下意識縮了一下,以土著方言應道:「爺爺,今時已經唔同往日。我已經改變........大家都應該改變!只要將石洞之中嘅水晶獻畀我身邊呢位大人,塞特族先有出路。」

他見老酋長沒有反應,再出言勸說。

「難道爺爺你唔想睇到塞特族變得更強大嗎?機會就晌我地眼前!」

「我拒絕。即使洞穴嘅奇怪水晶對我族亳不重要,但亦不輪到一群入侵者略奪!我族戰士從來唔會向入侵者屈服,寧可掛屍荒野,絕不俯首稱臣。」老酋長沉聲應道。

「今日如果大人得唔到水晶,恐怕塞特族再不復存在。爺爺.......你考慮清楚,真喺要所有族人同你阿葬?!」

邵大強雖然聽不懂這兩爺孫的對話,可是從兩人的神情中,也大概猜出一二。 他瞇起細眼,金絲眼鏡的鏡片下的眼眸流轉著陰冷之色,嘴角微微一撇,發出不耐煩的哼聲。

過了一會,邵大強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急躁,揚手示意身後的執法隊上前,準備將擋住前路的土著轟殺。

執法隊整齊整踏前兩步,架起長槍指向土著,只待一聲令下便扣下板機。站在對面的塞特族土著一臉死志,舉起長矛,擺出衝刺的姿勢。劍拔弩張的氣氛緊繃,讓人難以喘氣。

「思達,個老鬼究竟想點?我無閒情睇你地兩個爭論。我畀多一分鐘你。我唔介意首先殺死呢群賤民,水晶最後一樣會落入我手中。我好心提醒你,成大事萬萬不可念親情。」

「只要個老鬼消失,族人自然會聽從你嘅指示,對吧?死一個老鬼,總好過所有族人一齊喪命。」

思達聽到邵大強的話,渾身一僵,雙手微顫,一副猶豫不決的模樣。

「我問你最後一次......讓路抑或.......死?」

「思達,塞特族自古信仰勇氣。因為只有勇往直前,才可以成為真正嘅強者。強者無須驍勇善戰-」

「夠喇!我已經聽夠......爺爺,只要你消失,塞特族先會踏出輝煌之路!」

話音一落,思達突然撲上前,左手從腰後掏出一柄尖錐,猛地一躍,朝老酋長的頸項狠狠插過去!老酋長一時反應不及,眼睜睜看著尖錐在在眼簾中變得愈來愈大,愈來愈近。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刑爆烈的暴怒的嗓音霍然響起!

「毀滅式-爆烈神箭!」

箭未出,聲先到!

這是刑爆烈的一貫作風,也只有他才會為了讓敵人發現而把招式預先大喊出來。

暗紅色的源箭從叢林「咻」地飛出,穿過人群的間隙,直接轟斷思達舉起尖錐的左手,被絞斷的手掌拋上半空,鮮血濺了一地!

源箭如刑爆烈的叫聲,彷彿帶著毀滅之力,轟掉思達左手後依然去勢不減,連續把一條直線的執法隊的身軀貫穿,強大的扭力將他們炸得四分五裂,當場殞命!

「啊啊啊!!!!!」思達捂住血流如注的斷腕,痛得臉容扭曲。

老酋長看著在泥地上滾來滾去的思達,心有餘悸。可是,他的濁目中沒有憤怒,只是難以言喻的悲痛與哀傷。

畢竟,沒有人能夠把自己的親人當作惡魔,即做他十惡不赦。

刑爆烈握著長弓,徐徐步出人群,將老酋長護在身後。他俯首凝視思達,腦海浮現一個昔日的畫面。

那是屬於另一個世界的回憶,屬於男子漢的約定。刑爆烈一直也沒有忘記,一直也沒有。

「烈哥,我將來一定會變到你咁強大,用雙手好好守護爺爺和族人。」

「嘿,我拭目以待。到時候,我地就可以來一場轟轟烈烈嘅戰鬥。」刑爆烈當時緩緩張開雙眼,五官如刀削的臉龐掛上一抹罕有的淡笑。

「一言為定,哈哈!」

在另一個世界中,思達這個年輕土著同樣存在。不過當年思達沒有筆挺的西裝,全身上下只有一條殘舊的襠布,肩上扛住打獵的長矛。

是的,那個思達只是一個落後部落,滿身髒兮兮的泥巴,不黯世情的土著。

不過,至少他有一雙率真的眼眸。

刑爆烈沉重地說道:「竟然會喺你。唔應該喺咁......你應該喺塞特族最勇猛嘅戰士.......唔應該喺咁。」

思達怨毒的目光在刑爆烈身上游走,卻是怒不敢言,躡手躡腳退回邵大強身旁,生怕這個突然出現的瘋子會出手殺死自己。

「廢物。」邵大強瞄了思達一眼,然後把視線投向準備再次拉弓的刑爆烈,心裡暗自盤算著。

這個男人剛才在說廣東話?照道理說,世界上只有兩種人會明目張膽用舊語說話。

莫非他是零區或源族的源者?

不,他看上去並不像。如果不是源族的人,那麼他肯定是.......

十五區的亂黨! 

一念及此,邵大強便

「閣下屬於邊一個族?抑或喺零區嘅大人?」

「兩樣都唔喺,我唔知你講咩,亦無興趣知。」刑爆烈冷聲應道。

聽到刑爆烈的答案,邵大強頓時放鬆下來,警剔的眼神徒然一轉,變得陰冷戲謔,發出古怪的乾笑聲。

「嘖嘖,既然你唔屬於以上兩者,即喺亂黨。」

「唔?亂黨?」刑爆烈愣一愣,旋即回過神,猜到邵大強的用意只為出手搬出藉口而已。

虛偽的小人。

「思達,你好呀!大費周章佈局引我前來。原來你地暗中勾結十五區亂黨,企圖謀反。單單一項謀反罪,足以滅你部落百次。嘿嘿!」

思達一臉徨恐,再顧不得斷手之痛,跪在地上叩頭求饒。

「大人!我無啊,連我都唔知會有......源晶嘅事千真萬確!」

「喔,千真萬確?好吧,我相信最後總會有人為我帶路。」

「土著部落勾結亂黨,企圖謀反。我以源奧教十二理事之名宣佈,將其即場擊斃。執法隊,留一個活口,其餘一律格殺!」

執法隊接到命令,立時擺起陣式,前排的半跪在地上,好讓後排的隊員得到更佳的視線,瞄準塞特族的戰士!

老酋長見狀,凝重地舉起長矛,矛尖直指執法隊!

「塞特族人,戰!」

一聲令下,兩旁的族人深吸一口氣,昂首吹響號角。密密麻麻的戰士如同草原上的猛獸一湧而上,一邊扯住喉嚨咆哮,一邊勇猛朝執法隊直進! 

「砰!」跑在最前排的塞特族戰士胸口中槍,往前一摔便倒地而亡!

槍聲如雨,塞特族戰士紛紛倒下,鮮血把泥地染紅,慘烈至極!

一個倒下,後面的補上!

他們儼如美式足球員,以身軀為後方的同伴殺出血路,拼命縮窄己方與執法隊的距離!

他們雙眼通紅,氣絕之前仍用盡最後一口氣,借倒地之勢擲出長矛。在這種不要命的進攻下,執法隊中也陸續出現死傷。

十碼! 

八碼!

六碼!

兩者的距離愈來愈近,踏著同伴屍體的塞特族戰士無不目露兇光,咧牙大叫。

溫熱的鮮血把他們的腳染紅,然後將他們變成擇人而噬的野獸。

他們沒有退路。

「砰!砰!砰!」又有另一個身型健碩的長髮戰士身中三槍,噴出一大口鮮血。

射中長髮戰士的執法隊隊員正要鬆一口氣之際,目光突然瞪得老大,難以置信地看向前方!

長髮戰士咬住牙關,長矛撐住搖搖欲墜的身體,俯腰單膝跪在地上成為身後戰友的踏板!

「嘎啊嘎啊嘎啊啊啊啊!」他瘋狂怒吼,口中的鮮血隨背上的重量增加而噴濺出來。

「天佑塞特族!」

長髮戰士身後的同伴一躍而起,終於突破防線,半空踩住執法隊隊員的雙肩,把他壓在地面。長矛貫穿咽喉,一扭,抽出時帶出一陣血霧!

更多的戰士躍上半空,跳進執法隊的槍陣中!

「該死!」 執法隊亂作一團,腹背受敵之下,連槍也不敢亂開。

此際,刑爆烈將老酋長護在身後,雙目閃出橘芒,手心旋即出現一支源力箭矢。他瞇起眼,將箭矢搭在長弓上,漠然地看向身前的邵大強和虛弱無力的思達。

老酋長看到族人一個個倒下,睚眦欲裂。當他正要衝出去突襲邵大強之時,卻被刑爆烈搶先一步抓住。

「塞特酋長,你唔喺佢對手,退後。」

不知怎地,他從這個頭髮稀疏的中年胖子身上感到一陣濃烈的危機感。跟當神偷的龍天墳不同的是,他這份觸覺從昔日跟野獸生死搏鬥而來。而作為一個出色的箭手或狙擊手,這是必備的條件。


「哼,小小源者,我唔理你喺唔喺來自十五區,膽敢壞我好事,總之今日你必死無疑。」

「我唔會畀塞特族嘅悲劇重演。」刑爆烈冷聲應道。

語畢,刑爆烈便旋即舉弓,神箭瞬發,瞄準邵大強的眉心射出去!正常而言,這個距離即使是源者也無法避過,腦袋鐵定直接被源力箭矢射得稀巴爛。


可是,這一記破風而至的神箭居然射空了!

「嘿嘿,實在太弱。就等你見識下踏入源嘅實力。」

刑爆烈目光一凝,盯著眼前的.......怪物!

這時候,邵大強把祭袍撕成碎片,身上的肥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收縮後,變得矯捷慓悍。

他頭頂的頭髮化作兩根幼長的觸角,高高豎立,噁心地一動一動,像在探測甚麼似的。臉上的細眼變成昆蟲的複眼,全身覆蓋著棕色的薄甲,腰側長出一雙正常大小的手,背後的薄甲微微張開,形成一雙薄得透光的翅。

蟑螂! 

他媽的人型蟑螂,名副其實的「小強」!

常言道:「不怕生壞命,最怕改壞名」。天底下有千萬昆蟲可以變,倒讓他變成自己這一生最討厭的噁心生物。

「小強?.....真喺慘。」刑爆烈茫然地說自問自答。

「笑我?!」聽到刑爆烈道出自己的痛處,邵大強怒不可遏,長倒刺的雙足一蹬,飛撲上前!

「受死!」他四手同時出揮拳,速度快得嚇人,拳影在刑爆烈面前閃過。

刑爆烈見狀立即推開老酋長,同時往右邊一彈,危危避開重拳,凌厲的拳風擦臉而過他臉上,隱隱發麻。

「咻!」

刑爆烈雙腳還未著地,身板猛地一扭,移向目不能及的盲點,拉弓射出一支快箭,箭尖往邵大強的太陽穴直飛! 

然而,當刑爆烈拉弓的瞬間,邵大強頭上的觸角突然一繃,複眼眨動一下,腰間的手頓時化拳為爪,在箭尖快到碰到頭顱時,準確無誤地抓住箭矢!

拳頭握緊箭矢,然後擺進嘴中啃咬。源力箭矢「嚓嚓」地化成橘色的光華,被吞得一乾二淨。

身體變化後的邵大強,除了得到蟑螂噁心到家的外表,更擁有探測危機、快速移動、甚至是吞食任何物件的能力。

蟑螂,能夠時速三英里,即使環境再惡劣也能生存,據說早就人類未出現的遠古時代已經存在。

如果某個牌子的啤酒是世界上最好的啤酒,那麼蟑螂絕對是世界上最難纏的生物。

刑爆烈看著邵大強把自己的箭矢吃得津津有味,不禁雞皮疙瘩,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雕蟲小技。即使喺小強,我都喺一隻初生源界境嘅小強。以為憑你一個化絲境源者就能夠對付?」

刑爆烈沒有答腔,一口氣幻出三支源力箭矢,再次搭弓拉弦,毫無預兆地射出! 

微卷的觸角再一次繃緊,邵大強爪影連動,將箭矢攔截下來。

「再來!」

源力箭矢一支一支的被邵大強抓在四手之中,有的叼在嘴中,咬成碎末。

「喺你!如果塞特族今日覆亡,你就喺罪人。」刑爆烈一邊拉弦,一邊對攤坐在腳邊的思達罵道。

「我—」思達想要反駁,可是才吐出一個字便語塞。

「你睇自己究竟做咗咩好事?!」

他目光呆濟地看向不遠處的戰場,族人的咆哮哭喊,不是長矛刺破敵人喉嚨,就是被子彈貫穿身軀。四處滿佈族人的屍駭,血流成河.......

這就是自己想要的結果? 

我成為了部落的英雄嗎?

就在這時,老酋長的吼叫聲從邵大強背後響起!

「嘎!死吧,魔鬼!」

老酋長乘邵大強與刑爆烈對陣,舉起長矛,從後偷襲,瞄準邵大強的背脊,出盡全力刺進去!

「咔嚓!」

長矛刺在邵大強的堅硬的背翅上,應聲斷成幾截,矛尖飛起,在空中翻了幾圈,然後跌在思達面前。

邵大強回頭一顧,戲謔一笑,複眼中反映出老酋長錯愕的臉龐。

「喔,你個死老鬼趕住死?」

他腳尖一挑,腰間的右手抓住斷掉的矛杆,狠狠貫穿老酋長的大腿上! 

同時,邵大強連住肩膀的左手一擒,牢牢掐住老酋長的頸項,扯到自己身前,觸角在後者臉上拂來拂去。

戰場上的塞特族戰士顧執法隊留意到這邊的變故,動作也不約而同放慢。

「射箭嘅,你對自己箭術好有信心吧。做咩停晒手?來!試一下,睇吓你嘅箭快,抑或我隻手快啊!哈哈哈!」

說到這裡,邵大強的手勒得更緊了。老酋長滿臉醬紅,猛地作無用的掙扎。

「放人!」刑爆烈握住長弓,臉沉如水,冷洌的目光流轉著猶豫之色。

「放人?世界一向由強者話事。邊個拳頭大,邊個就可以話事。事實喺,我拳頭比你多;拳頭比你大;拳頭亦比你嘅箭硬!一個小小源者同一班連槍都未識用嘅蠻夷敢同我叫板?」

「今日你地都要死!無你地,我一樣搵到自己想要嘅嘢。」

就在此時,思達突然站起來,獨臂拿著斷掉的矛尖,抵在喉結上。

「大人,求你放過佢。酋長如果死咗,塞特族就真正滅亡。」思達口吐源語。

「你威脅我?你呢個垃圾部落滅亡與我何干?臭罌出臭草,你果然都喺一隻養唔熟嘅狗。」

「塞特族唔喺垃圾!」思達聽到塞特族被侮辱,鼓起勇氣喝回去。

「塞特族滅亡的確同大人無關........不過,只有我同你手中嘅酋長兩個先知道水晶嘅真正位置,若無我地爺孫任何一人帶路,恐怕大人即使搵到水晶,都費時甚久.....」

邵大強聞言,瞇起眼打量思達與刑爆烈,心裡暗自權衡利害。

手中這個頑固老頭肯定不會為自己帶路。要是這個臨時變節的叛徒真的自殺,那麼,要得到源晶礦便麻煩得多。 

要是這段時間被其他人截足先登呢?

媽的,我可沒時間在這裡耗下去,邵大強暗罵。

到底殺還是不殺?不,是之後才殺。等源晶礦到手,再跟你地算清這筆帳!

在老酋長兩眼反白,快要失去意識之際,邵大強的手掌終於微微放鬆,身上的蟑螂薄甲悄然消失,變回一個。

「全部人停手。」邵大強朝剩下來的二十多個執法隊隊員命令道。

「停手。」刑爆烈見狀,立即揚手沉聲制止殺得眼紅的塞特族人。這時候,他彷彿取代了酋長的地位,而一眾族人也被他的氣勢所懾服,紛紛停手,湧到刑爆烈身後。

「我比多最後一次機會你,帶路。只要我搵到想要嘅嘢,可以不計前嫌,饒過你地一命,放大家一條生路。」

「多謝大人!」

「事不宜遲,出發吧。好好記住,如果畀我發現任何異樣,休怪我無情。」

邵大強幽冷地瞥刑爆烈一眼,掐住老酋長的脖子,領頭走進叢林。

刑爆烈目光掃過一臉感恩戴德的思達,不知笑他天真,還是罵他白痴才好。到這個關頭,難道還以為邵大強會放過自己嗎?才怪。

不過,礙於老酋長仍然在邵大強手上,刑爆烈不敢輕舉妄動,跟隨眾人走進叢林,出發前往源晶礦所在的地洞。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