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子夜: 十二

  這幾天我選擇放縱自己，嘉儀也會請假陪我，遊山玩水，漫無目的，隨心隨意。
 
我跟嘉儀的關係自那天後變得曖昧不明，與其說是摰友，或是偷情對象，不如說是各取所需，互相扶持的伙伴。
 
  而我開始能記得這幾天發生的事，我卻沒有顯露出來，嘉儀亦絲毫不覺。我知道在浴室發生的所有事情，知道她真心想幫我，但也只是因為寂寞而已。
 
  今天嘉儀要求一起去探晴雯，我也順著她意，帶她同行。雖說如此，內心還是有點惴惴不安，作賊心虛，終究在十多年的妻子面前與別的女人暗來明往，還是難以過去自己。
 
  又是一樣特別處理的手續，郭謙早已示下，那些獄警也見慣不慣。
 




  「你認識過一對兄妹嗎？」在我們進去之前，有個獄警問道。
 
  我想了一會，道：「不。」
 
  「奇怪。」獄警沉吟道。「早前郭謙帶了一對兄妹來探她。」
 
  「啊？」我奇怪道。「多少年紀的？」
 
  「很年輕的，大約二十出頭吧？」
 




「可是我和妻子都沒認識過甚麼兄妹。」
 
  「可能是我認錯了吧。」獄警道。
 
  一路進去，我都在思索那對兄妹的來歷，從小以來我都沒認識過甚麼兄妹，更遑論結婚以後，而晴雯有聯絡的朋友我都見過，若是不相熟的，應該不會知道她入獄。
 
  所以見到晴雯，待她與嘉儀打過招呼，我便問道：「聽說有對兄妹來探過你？」
 
  晴雯先是一怔，望了望嘉儀，然後淡然道：「那是郭謙的朋友，我們以前見過面。」
 




  又是郭謙！我跟嘉儀同時對望，聽到郭謙的名字，我心裡竟有些莫名的彷徨。我又道：「怎麼他的朋友會來探你？」
 
  「那是因為……」晴雯神色躊躇。「他們很關照耀和嵐，想了解一下情況而已。」
 
  「他們是誰？」我握緊拳頭道。
 
  「是…..我託郭謙找來的補習老師。」晴雯囁嚅道。
 
  「那你說了甚麼？」我緊張道。
 
  「都是我跟你說過的，我們因為耀嵐的學業而吵架……後來的我不想提起。」她的目光撇在一邊。
 
  「為甚麼我當初問你，你就是拖拖拉拉，兩個外人問起卻說出來？」我急躁不解，語氣竟有點嚴厲。
 
  晴雯愣了一愣，道：「怎麼說起？」




 
  「你不記得我第一次來探監時，你說過這事是我一手造成？但你直到第二次才說來，我卻根本不相信！我向來不會管他們的學業，怎會鬧得流血收場？」嘉儀拉了拉我的手，我卻毫不理會。
 
  「你……」晴雯想反駁，此時我卻情緒失控，連珠炮發的道：「還有郭謙，又是郭謙！出事後，是郭謙接應我，雖然我失了憶，但你以為我不知道他是你中學同學，還送你玫瑰，唱歌給你，光明正大追求過你？結婚以後還有這麼多糾纏，甚麼補習老師我都沒聽說過，究竟你有多少事瞞著我？」
 
  「夠了！」晴雯拍桌，臉色鐵青道。「你一來便問長問短，想怎麼樣？」
 
  「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難道身為耀嵐的父親，還有你的丈夫，我的家事卻要由你中學同學管了嗎？」我激動站了起來。
 
  片刻鴉雀無聲，沉默得就像我昏迷沉睡的時間，可怕莫測。只見晴雯低著頭，把電話蓋上，逕自回去。
 
  看著她的背影，我從憤怒恢復過來，卻是呆立當場。我從沒試過這般喝問晴雯，只是一個郭謙，令我一刻所有防線崩潰，把所有積憤抱怨發泄在晴雯身上。我一直自信能控制自己，絕不會因為耀嵐的學業而吵鬧，但看方才情況，我根本判若兩人，教我不得不懷疑晴雯是否在說真話，再者她沒理由騙我。我是不是有情緒病？這是因為出事後的抑鬱？還是在出事前已隱隱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