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年後的未來。

有鑑於上次的經驗,我明白首先要穿一套屬於這個時代的衣服。於是我便來到一棵大樹下。

當然啦,大樹下是沒有服裝店的,但我卻把上次穿過的衣服埋在附近,方便下次再來。挖掘了一會,我便成功找到衣服。

“唉...呢d咩衫黎架,五顏六色都有人敢著出街既。”我抱怨道

穿上彩色緊身衣後,我便起行到另一個目的地,夜店。





請別誤會,我並不是去飲酒作樂,而是去掙錢。在這個時代絕大部份的工作都由機器代勞,因此超過一半人的職業都是機器維修員,但由於須要一定技術程度,我是不可能勝任的。故此,我要掙錢的唯一方法,是用偷。

可是,另一個問題又出現,這個時代已經不再使用實體貨幣,因此不可能以傳統手段盜竊,於是,夜店便成了我的好去處。

現在的付款方式須要付款人的“財富卡”和指紋認證,所以光是盜取“財富卡”是沒用的,必須把整個人盜走。在夜店裡,每個人都喝到爛醉如泥,在這種情況下,要帶走整個人便方便得多。

“先生請問要飲d咩?”一個機械酒保問道

“唔洗住啦。”我回答道





找個位置坐定後,我便綜觀一下現場環境,迷幻的迪斯科燈高掛在上,強勁的音樂作背景襯托,格局大致與現世無異。空氣中瀰漫著瘋狂的氣息,有人跳舞,有人喝酒,獨自一人坐在角落的我無疑是格格不入。

此時,一個醉醺醺的女生走到我面前,只見她臉紅耳赤,步姿不穩,一把撲到我懷裡。

“黎!我..地再飲多杯!”她說道,口中吐出的酒氣十分噁心。

我一把奪去她手上的酒杯,一口氣把它喝光,然後順勢摟著她。只見她嘴角微微上揚,似是十分滿意我的舉動。我也報以一個笑容,一個邪魅的冷笑,她,就是我今晚的獵物。

“我地走。”我微笑道,接著便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她笑道:“好!我..地行!”笑容卻像一個瘋婦一般。

我帶她穿過人群,把我的獵物緊緊鎖在臂彎中。離開酒氣醺天的夜店,我把她帶到一條小巷中。

“哇...喺後巷...咁刺激!”她笑道

我冷笑一下,然後便把她推倒在地,說道:“我最憎你呢d女人。” 

說畢,我便開始在她身上搜索“財富卡”,而她卻依然懵然不知地傻笑。

“點解冇既。”我差不多把她全身上下都搜索過,依然不見“財富卡”的踪影。

“唔係食咋糊下嘛。”我自語道

豈料她卻突然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笑笑道:“你..你想搵d咩吖,我...咩都冇...架喎,唔信既,我除埋衫比你睇囉。”





心中突然泛起一絲蕩漾,畢竟我也是個血氣方剛的少年嘛。

“你..你行開。”我說道

為了不讓她繼續說話,我便托起她的下巴,說道:“你...快d講,你張卡喺邊到?”

她卻突然皺起眉頭,推開我的手,靠在我耳邊說道:“乜你咁惡架,嗱,一係..咁,你錫...我一啖我就同..你講。”

我只覺心跳突然加快,臉頰也有些發熱,說道“你...你痴線,唔好再喺到玩野,快d講你張卡喺邊,如果唔係你咪洗止意可以走!”

豈料她依舊微笑道:“你唔想我走...我咪唔走囉。”接著還把身子靠過來,我甚至能感受到她柔軟的身軀傳來的觸感。

我躊躇了一會,然後便把她推開。罷了罷了,再這樣下去我怕我不止想要她的指紋了。





於是我便轉身回到夜店尋找另一個獵物,心中已暗自決定不能再找個女的。

正當我打算踏進夜店時,一個女生筆直的站在我面前,怎麼又是女的啊!

只見那女生大約十六、七歲,外型尚且可愛甜美,但和巧兒姐姐比起來可就差得遠了。最讓人在意的是,她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完全猜不透她心中的想法。

“喂,你想點吖。”我問道

只見她一步步踏前,逼得我一步步退後。直把我逼到後巷的牆壁之後,她終於開口道:“你要既野喺到,使者。”接著便拿出一張“財富卡”,想必是剛才那個女生的。 

我微笑起來,說了一聲“多謝”,然後便打算取走那張“財富卡”。

她卻隨即把手收起,臉上依然沒有絲毫表情,說道:“使者,你想用佢黎做咩?”

“咩..使者吖,你快d比我啦!”我說道





“你唔知咩係使者?”她淡淡道:“仙女既門徒,就係使者。”

我心中泛起一陣波瀾,這話如雷轟般清晰,說道:“仙..仙女?”

我並不知道什麼仙女,什麼門徒,只是它讓我想起那支惡魔手槍,仙女座106左輪手槍。

“睇黎令狐使者你仲未有自覺,或者我講淺白d,四維既使者。”她說道

我頓時似被當頭棒喝,急喘的呼氣聲連自已也聽得見,說道:“你想講d咩?”

她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繼續道:“令狐使者你想用佢黎做咩?”她再次拿出那張“財富卡”。

我也沒有閒情逸致跟她糾纏,說道:“比我。”接著便從她手中搶去那張卡。





奇怪的是,她沒有什麼反應,只是靜靜地看著我接下來的舉動。

我搶回“財富卡”後便去抬起剛才那個女子,而她卻依然是不停胡言亂語。

“令狐使者你係咪想做賊?”那奇怪女生問道

“關你咩事吖,你咪去報警拉我囉!”說畢便帶著那女子離開夜店範圍。 

擺脫那女生後,我總算是鬆一口氣。

“唉...呢個年代唔止d衫奇怪,連d人都奇奇怪怪。”我自語道

“令狐使者你係咪講緊我?”身後傳來一把聲音

什麼鬼啊!她怎麼還跟著來。

“係吖,講緊你吖!你可唔可以唔好跟住黎吖。”我說道

“令狐使者點解要避開我,咁樣對我地都冇好處。”

“首先我冇避開你,我只係叫你唔好跟住我姐,仲有唔好再叫我咩使者,我有名你叫....唔係,算啦,我地就此別過,以後都唔會再見啦下,拜拜。”接著我便稍為加快腳步。

豈料她也緊隨其後,說道:“一定會再見。”

“肯定唔會再見。”

“好快就會再見。”

“呢一世都唔會再見吖!”

說完這句後,她便停下了腳步,而我也沒有理會,繼續前行。

總算沒有再跟來了吧。

鬆一口氣後,我便帶那醉娃到了附近的一間酒店,為什麼要去酒店呢?因為那間酒店的設施裡有“虛擬意識”的機器。 

進入酒店後,招待員便立刻走過來,說道:“先生,小姐,請問有咩可以幫到你地?”

我想了想,說道:“開...開間房比我地吖,唔該。”
除此之外,我真的想不到任何藉口。

那招待員奸笑一下,說道:“冇問題,請到呢邊登記。”

值得一提的是,招待員是活生生的人類,因為這個時代的人工智能還未發展到小月的程度,所以有些工種或事情還是須要人腦判斷。

我拖著那醉醺醺的女生走到櫃台前,招待員說道:“盛惠500蚊。”

糟了,我怎麼會有錢呢?接著我便轉頭看看旁邊那位姑娘。

“BB吖,我今日唔記得帶卡吖,你幫我比住先得唔得吖?”我嘗試盡量溫柔道

“好...好...冇問題!我張...卡..卡呢?”說著她便翻翻自己的口袋。

“你頭先比左我袋住吖嘛,你唔記得咩?”接著便把那張“財富卡”拿給她。

經過一輪簡單的認證程序,總算是完成付款。看著招待員那不屑的恥笑,心中實在感到萬分無奈,他肯定覺得我是個軟飯王吧...

“BB我地上去啦。”我微笑道

她點點頭,然後我們便乘電梯上樓去了。

上樓後,我四處張望一番,確定周圍並無他人,然後便帶她下樓去。沒記錯的話,“虛擬意識”機器應該是在地層游泳池附近。

“咦...我..地唔係入房咩BB,你做咩行嗰邊既。”她突然問道

我猶豫了一會,說道:“嗱,我地依家就去探險,據聞呢到既地層有好多鬼架!”

“吖!我好驚吖BB...”接著便把頭埋在我懷裡

我到底是在幹什麼啊!

我笑了笑,說道:“嗱,驚呢就唔好出聲喎,我會保護好你既。”

她點點頭,繼續埋頭在我懷裡。我心中暗自嘆氣,幸運的是,這方法果然奏效,她全程都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到達酒店底層,眼前是一個大型游泳池,池中有很多住客在嬉水,而且都用奇異的目光看著我們。我也只能尷尬地笑一下。

終於,我們到達“虛擬意識”機器前,然後我便拿出她的“財富卡”,完成自動化的指紋辨識程序。

過了片刻,機器啟動,保護罩被打開,裡面有一張半躺式的座椅。但現在有一個問題,我該怎麼安置那醉娃呢?

此時,我看到旁邊有張小梳化,於是便說道:“嗱,你訓住喺嗰到先,我好快就返黎下。”

接著便把她扶上梳化,她也就安靜地躺在上面了。

我大呼一口氣,總算是處理好一件麻煩事,現在起便要開始工作了。

我拿出巧兒姐姐的小盒子,然後把它打開,裡面正是她父母的結髮,他們曾經相識相知的證明。

我躺到座椅上,接著把結髮放進旁邊的凹位。保護罩關閉,機器內的燈光被調暗,眼皮逐漸沉重起來,意識慢慢被抽離。 


我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清澈明亮的藍天白雲。我用力撐起身子,手掌傳來柔軟的觸感,放眼望去,發覺這裡什麼也沒有,只有一片一望無際的草原。

“凌叔叔,凌姨姨!”我大喊道

沒有回應。

“佢地到底喺邊到?”我自語道

微風吹過臉頰,清涼的感覺十分舒適。地上的一塊草葉被吹起,我跟著它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它落在一個身影前。

“凌叔....姐姐?”

沒錯,眼前的正是我兒時玩伴,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凌巧兒。

“小羽。”她說道

“點解你會喺到既?”我問道

她沒有回答,只是慢慢靠近,每多走一步,臉上便多一分猙獰,直到只有一個身位距離。

她並不是我認識的凌巧兒。

“小羽,你仲記唔記得你當年做過d咩?”她淡淡道

“姐...姐姐,你做咩吖?”

“事到如今你就唔好再喺到扮野啦,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夜星村”一百六十四個枉死既亡魂都知!”她厲聲道:“就係你!令狐羽!當年就係你個魔鬼血洗我地夜星村!”她說道,沒有絲毫憐憫,只有純粹的邪惡。

滿載仇恨的雙目凝視著我,強烈的壓迫感使我喘不過氣來,清涼的空氣變得局促悶熱,彷彿彌漫著十三年前的血腥味。

我嘗試止住抖顫的雙手,但它卻不聽使喚,慢慢舉到我眼前,彷彿要提醒我它是如何沾滿鮮血。

“我...我...”我想解釋清楚,但卻說不出口,因為我無話可說。

他們的確是我親手所殺。

“令狐羽!”四周突然傳來聲音

我這才驚覺自己已經成為了人群的中心,一百六十四個冤魂的中心。

“令狐羽,枉我地對你咁好,點解要咁對我地!”

“你呢個魔鬼!魔鬼!”

“我要你血債血償!”

四周不斷傳來責罵聲,我的眼睛彷彿被染成一片血紅色,無數畫面閃過腦海。

凌巧兒一手把我抽起,力氣大得難以想像,淚珠如泉湧般流出,說道:“令狐羽你個賤人,你知唔知當年我見住你點樣一槍槍打落佢地到,佢地點樣一個個咁向你求 ,足足一百六十四槍吖!你一刻都冇諗過要收手吖!”

凌巧兒因悲憤而扭曲的面容是令狐羽難以想像的,可他已心如死灰,外界的一切都看不到,聽不見。

凌巧兒續道:“你知唔知,我過去睇佢地既時候,佢地仲未死架!但係你竟然完全唔理佢地,繼續開槍開槍開槍!”

說畢,她把我扔到地上,橫拳一揮,重重的打在我臉上。在這虛擬世界裡,這一拳如羽毛輕掃,完全沒有感覺,但卻把我打醒。

我掃視向我圍攏的人群,每一個都如野獸般猙獰,是我把他們的笑容和希望奪去,讓他們帶著怨恨離世。

我緩緩站起來,說道:“對唔住。”

“對唔住!?對唔住有用咩!”

“你個賤人,依家仲喺到講d風涼話!”

“你知唔知我地死得幾慘吖!”

這些聲音完全傳達了他們的想法,其實我並沒有奢望他們的原諒,只是想把心底的話說出來。

凌巧兒冷笑一下,說道:“對唔住,一句對唔住就可以了事啦咩!”

說畢便繼續揮拳,我的肉身雖然不痛不癢,但內心早已支離破碎,她說道:“你知唔知我當日喺每個人身上都抆左一條頭髮出黎,足足一百六十四條,為既就係保留一點條村曾經存在既證明,為既就係令自己唔好忘記對你既仇恨!”

直到此刻,我終於明白了,小盒子裡的根本不是什麼結髮,而是那些村民和凌巧兒的髮絲。

事到如今, 我已經無話可說, 我微笑一下, 說道:“係我既錯, 如果你地想要我填命, 悉隨尊便。 "

眾人頓時開始議論紛紛, 似是還有些猶豫。 此時, 凌巧兒突然大笑起來, 說道: “你好野吖令狐羽,到左依家仲喺到假惺惺,博同情,你一定係覺得喺呢個虛擬世界入面,我地奈你唔何啦,我講得正唔正確吖?"

我苦笑一下, 這話確實讓我心如刀割,說道: “估唔到原來你係咁睇我。"

豈料她卻笑得更加響亮,說道: “你真係好好戲,講得好感人吖,但係好可惜,喺十三年前我已經睇清你呢個人,你呃我唔到架啦。"

大概無論我說什麼她也會覺得是謊言...

既然如此,我寧願閉嘴不語,總比繼續被她猜疑來得好。

她續道: “我話比你知,喺呢到我的確奈你唔何,不過喺現實世界就唔同啦。"

我微笑不語,這裡可是二百年後的未來,難道你也可以穿越時空嗎? 姐姐。

話音未落,一陣暈眩感突然湧上頭顱,四肢變得軟弱無力。

“哈哈..."她大笑道: “點吖,係咪好辛苦,好無助吖。"

“你...你做左d咩?"我按著胸口, 強忍著往上湧的血液。

她的笑聲依然響徹整個虛擬世界, 說道: “乜你真係從來冇懷疑過個盒仔咩,入面除左頭髮,仲有致命既毒氣,方圓十里,無人可以生還。"

她蹲下來,托起我的下巴,說道: “你嗌啦,求救啦,喺呢個世界入面冇人可以傷害你,但同時都冇人可以救到你。"她續道: “你就慢慢喺絕望入面等死啦。"

我本想按下左手手帶上的''緊急按鈕'',但轉念一想,大概外面的人都已經因為吸入毒氣而昏倒了吧。

我放鬆身體躺臥在地,大笑起來,我並不害怕死亡,只是有件事覺得很可笑。

“你喺到笑咩。"她問道

“姐姐,你話我當年血洗夜星村,殺左一百六十四人,咁你呢,莫講話方圓十里,淨係我身處既酒店同埋附近既店舖,加埋都唔止呢個數啦。"我說道

她沉默了片刻,然後''哼''了一聲,說道: “如果唔係你當日種下惡因,就唔會得到今日既惡果,所以你記住,佢地係因你而死架。"

我冷笑一下,她到底是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橫蠻無理。

她的臉上呈現出歲月磨洗下的冷漠無情,想起來我的確沒有資格去責備她,因為一切都是我做成的。

我的性命,還給你們。

“Our Father, who art in heaven, Hallowed by thy Name....."她的聲音傳入耳中

眼前的景象變得越來越模糊,心臟開始停止跳動,血液彷彿已經變得冰冷,死亡終於找上我了嗎?









眼前出現一片光芒,刺眼得讓人睜不開眼,這裡是天堂嗎? 不,我這種人是不可能到天堂的。

白光逐漸退去,一陣刺鼻的氣味傳來。

“令狐使者。"一把女聲傳來

冷若冰霜,長相甜美,眉宇暑帶著一點孤傲。 她正是我今天見到的神秘女孩。

“你...點解喺到?”我用盡最後一口氣吐出這句話

她沒有回答,繼續把我從座椅扶起。

她的身體傳來淡淡幽香,彷彿有催眠作用,堅定的眼神卻讓人十分振奮。 她把我扶起然後摟著我,淡淡道: “你唔可以死住,我地行。"

毒素大概已經深入體內,四肢不能發力,因此我幾乎把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
,奇怪地,她完全沒有放慢腳步,彷彿有用不完的力氣。

我心裡滿肚子疑問,但礙於身體狀況,沒有一句能說出口。 一路上到處都是昏倒在地的人,就算沒倒下也是步履不穩,迷迷糊糊,雖然沒有一絲血跡,但不是已經堪比當年的血流成河了嗎,姐姐。

神秘女孩把我帶到附近的一個地方,我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因為我已經看不清周圍的環境,僅在迷糊間聽到少女說道: “放心,你唔會死。"簡單直接的一句,卻讓我感到無比安心。 於是我也不再強行拉住逐漸脫離的意識,任由它隨風而去。

過了不知多久,我總算恢復了意識,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少女的容貌。

“你醒啦?"她問道,但卻絲毫感覺不到半點關心之意

我''嗯''了一聲,發覺依然是頭痛欲裂,就像喝醉酒之後早上醒來的感覺。

“我已經幫你清除左體內既毒性,暫時都唔會有生命危險。"她說道

我沒有辦法回話,只是勉強點一點頭。

“呢種毒氣致命性極高,我從來都未見過,所以你最好都係去醫院檢查一下。"

我冷笑一下,反正我本來就打算要以死謝罪,死了更好,還檢查什麼。

神秘女孩凝視著我,冰冷而通透,彷彿能看穿我的內心,她說道: “如果你真係諗住以死謝罪,咁先係真正對佢地唔住。"

她續道: “當日到底發生咩事,點解你會殺哂d村民,唔通你就唔想查出真相咩? 只有令真相水落石出,佢地先真正可以安息。"

她說得對,只有把事件查個明白,才能讓他們沉冤得雪。 現在去尋死只會令事件不了了之,看來我只有苟且偷生多一段時間了。

我勉強地擠出一個微笑,表示認同她的想法。

她點點頭,說道: “你唔可以去呢到既醫院,所以,你返去啦,返去你既時代。"

她知道那麼多事情確實讓我感到十分驚訝,但現在不是尋根究底的時候。

我點點頭,然後揮手示意她走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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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間在一瞬間塌陷重組,世界變得面目全非,過去、現在、未來同時出現在我眼前,時空的結構表露無遺。我拖著沉重疲倦的身軀,遊走在時間線上,往後走了一會,終於找到現世的時間點。

我大吸一口氣,拍打一下臉頰,嘗試保持清醒,也許是毒性尚未除淨,我在踏進現世的瞬間便立即倒地。

眼前的景象十分模糊,只能勉強看出大致輪廓,空蕩蕩的房間,高掛著的小油燈,這裡大概便是我進行時間旅行的房間。

總算回來了吧。

不遠處傳來急速的腳步聲,由遠至近,逐漸逼近。

“羽哥哥!”耳邊傳來少女的聲音:“羽哥哥,你點吖?”

她邊說邊把我扶起,一站起來,只覺血氣上湧,一口鮮血吐在地上。接著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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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不知多久,我逐漸恢復意識,空氣傳來淡淡的醫藥氣味。我睜開眼睛,頭昏腦脹的感覺早已消失,但身體依然是使不出力來。

“羽哥哥,你醒啦。”小月說道

這不是廢話嗎,要是沒醒怎麼睜眼啊,死笨蛋。

我沒有回答她,只是給予一個揶揄的眼神。

“令狐先生。”另一處有一把聲音傳來

我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只見一個穿著白色袍的醫生正站在那裡。

他續道:“你依家仲有冇咩唔舒服?”

我搖搖頭,說道:“只係仲有d攰。”

醫生點點頭,說道:“咁你休息下先,我之後再同你解釋一下你既情況。”

“嗯,唔該醫生。”這話是出自小月的,她已經急不及待替我回答了

醫生微笑點頭,然後便轉身離開。待他走後,小月說道:“羽哥哥咁你休息下。”眼神中帶著一點憐惜,不禁讓我心中一暖。

“等陣。”我問道:“點解我會喺醫院既?”

她說道:“因為我見到你突然暈左,於是咪送你黎囉。”

“原來係咁。”我點點頭

“嗯,咁我出返去先啦。”說畢便轉身離去

我躺在床上,回想起發生的事,嘗試把它們串連起來,想了一會才發覺每當解開一個疑問,又會出現另一個疑問,想著想著便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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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醒後不夠一分鐘,醫生便把我叫到他的房間,連上廁所的時間也沒有。

一進去便見他正坐在位置上,愁眉苦臉,不知在思索什麼。

“醫生。”我說道

他如夢初醒般愣了一下,抬起頭來看見我,便說道:“你黎啦,坐啦。”臉上沒有半分笑容,語氣也十分嚴肅,完全不像一個醫生對待病人的態度。

待我坐定後,他便說道:“Um...”
幾次開口都是欲言又止,似是有難言之隱。

我疑惑道:“係咪有咩事?”

他尷尬一笑,說道:“好啦,咁我就唔轉彎抹角,關於你既情況,有一樣野令我好在意。”

我輕輕皺眉,擺出一副疑惑的表情。

“你...係咪天生係“右位心”既人?”語氣間表現出強烈的期待。

“右位心?即係點?”雖然已猜到大概意思,但亦不防確認一下。

“即係天生個心臟就生喺右邊。”他解釋道

我抓抓頭,說道:“右邊?點會吖。”

“咁就奇怪啦...”這句話細聲細氣,我也分不清是對我說的還是自言自語。

我心中泛起不祥預感,問道:“你..你想講咩吖?”

“其實係咁既,因為我地發現你...調轉左。”

“調轉左?咩意思?”我不太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他咳了咳,說道:“即係你既器官同正常人相反左,其實喺外國都曾經有過咁既案例,對生活基本上係冇影響,只係比較稀有。”

“但係...”我說道:“我肯定我出世既時候係...正常架喎,會無啦啦自己調轉左架咩?”我再也隱藏不住心中的震驚。

“當然唔會自己無啦啦調轉左,但係...你既情況...”只見他眉頭緊皺,想必是在思考各種可能性。

正當大家躊躇之際,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醫生,我想問下如果我中左一種毒性好強既致命毒氣,而毒性已經幾乎深入骨髓,咁仲有冇可能救得返。”

醫生笑了笑,說道:“如果真係你所講既致命毒氣,除非你可以喺體內破壞毒氣既分子結構,否則必死無疑。”

如果是這樣,那個女孩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去救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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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醫院後,我便和小月回到家中,感覺現在只有待在那堡壘要塞才是安全的。

接連發生的事件讓我疲倦不堪,身累,心更累,真想躺到床上大睡一覺,也好讓我脫離一下現實,但我知道現在不是逃避的時候。

“羽哥哥,我有件事想同你講。”小月說道

“嗯?”

“我懷疑巧兒姐姐...佢唔係咁簡單。”

雖然我也清楚這一點,但卻對她的話感到有點意外。

“點解咁講?”我問道

她猶豫了片刻,說道:“我播段片比你睇你就明,喺係Wilson既監視系統到影返黎。“

接著小月便把那片段放映給令狐羽。

“就係咁,所以羽哥哥你要小心d。”她說道,然後便把影像收起。

影片中姐姐的模樣確實讓我有點意外,但經過上次在虛擬世界的接觸,我也不至於感到十分驚奇。

讓我感興趣的反而是影片的內容,她竟然能把Wilson這號人物玩弄於股掌之中,證明她的身份地位殊不簡單。另外,那男人在割眼前唸的那段文字和姐姐在虛擬世界裡唸的,是同一段文字。

“小月,你幫我查下嗰段英文係咩意思。”我握緊拳頭,嘗試從眾多線索中理出一點頭緒。

不消幾秒,她便完成搜索並說道:“呢段係聖經既主禱文,係基督徒最熟悉既經文之一。”

難不成是類似邪教的東西?

“羽哥哥,你有咩諗法?”她問道

“冇,不過要去查。”

我不能讓姐姐沉淪下去,更何況,就算我不去理會,裝作若無其事,她也肯定會找上我,那倒不如趁她尚未知道我還活著,反客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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