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歐遊之旅既最後一站,係塔林(Tallinn),愛沙尼亞既首都,嗰度既旅遊氣息冇西歐般濃烈,就如之前去過既布魯日一樣,都係一個中世紀既童話小鎮。



美中不足既係,留喺塔林既第三日,腸胃突然出現問題,令我整天只能留喺Hostel蜷縮在床上,痛得連訓教都訓唔到。

然後,我突然收到Nick傳來既訊息,亦係呢一個幾禮拜以黎佢唯一一次搵我。我一直以為,我地早就曲終人散了。

我只係猶豫左一陣就打開WhatsApp,而佢傳來既只有一張圖片:






圖片中既地方係塔林既老城區。



Me:「你依家喺Tallinn?」


Nick:「係,我琴日喺嗰度見到一個幾似你既女仔。」






Me:「可能係我掛,我琴日都去左嗰度。」


Nick:「我本身都plan左黎呢度,以為你會去克羅地亞嗰邊添。」


Me:「唔夠時間去,我後日朝早就走喇。」






Nick:「呢度有個影相好靚既地方,叫Toompea Hill,你應該會好鍾意,走之前可以去下。」


Me:「我知啊,我聽日去。」


Nick:「我聽日都準備三點左右去,如果你肯既話,我想親自同你farewell。」


Me:「Okay. 」



短短數分鐘既對話就結束了,估唔到我地事到如今仲會「如常」地對話。
 
第二日起身,不適感已經冇咁強烈,睇著時間慢慢接近下午,或者與Nick作最後一次正式道別,也未必會像我想像中尷尬。






來到Toompea Hill,因為觀景臺既面積不大,遊客亦不太多,我只花數秒已經尋找到Nick既身影,原來佢早早就已經喺度等待我。


「你係咪唔舒服?面青口唇白咁。」


雖然我已經用淡妝掩蓋左我尚存既病容,但Nick一如既往地留意到我既面色有異樣,一眼就睇穿我。


「嗯…前兩日好似食錯野,今日好返好多喇,唔洗擔心。」


「係你成日都令人擔心。」






「你睇下我自己一個都未死得,就知我仲生存到啦。」我依舊擠出勉強的笑容。


「咁你下一站諗住去邊?」


「下一站..?係喎,唔記得同你講,我聽日其實係搭船去芬蘭,然後就喺嗰度搭飛機返香港。」


「咁快?我以為你起碼會去埋北歐先。」


「我屋企有事,要提早返去。」






「咁…我希望你順利準時上到機,唔洗再喺機場喊,我想幫你都無能為力。」Nck緩慢地說出每個字。


「嘻,我一定,一定,唔會再喺人地面前喊。」


觀景臺有一道印着英文句子既牆:


“The Times We Had.”


我們曾經在一起的時光。







呢度亦係我地旅程中最後一次相見既地方,現在看上去是多麼的諷刺。

我地曾經共同擁有過既時光,不論是美好的,揪心的,都已成過去式了。

我話,呢度既風景好靚,想留多一陣,而Nick最後選擇先行離開,冇留低同我一齊。



其實誰先離開,也沒有什麼分別,因為結果也只有一個,就是離別。


Nick臨行前說他三天後便要向北歐起程,而我只途徑芬蘭,便要回港了。


「雖然我最尾都係做唔到,但我希望,終有一日,有人會醫好你既失眠。」


這是Nick與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如果你睇緊既話,要讓你失望了,因為我仲未搵到一個可以醫好我失眠既人。

***

好多人都話,我同佢最後不能夠開花結果,只係因為我地喺錯的時間相遇。

但如果佢真係對的人,佢就自然會出現係對的時間。

If he/she was the right person, it would be the right time.

至少到呢刻,我都係堅持住呢個想法。

返到香港後,處理左繁雜既家事,我既生活亦都漸漸回到正軌,過去一個多月既「流浪生涯」就正式結束了。

我望住房間牆上面被我貼得滿滿既明信片,諗起我同Nick喺每個地方經歷過既事,遇過既人。

每張照片,都代表住一段屬於我地兩個既回憶,或者我只能靠住呢啲事物,一直活在過去裏。

我仍然要感謝Nick喺我最脆弱既時候出現過,但正如佢所講,我諗依家連我都唔知點樣再去鍾意一個人。

我記得Nick曾經冷不防卻認真地問過我,當我再次睇番啲相既時候,會唔會記起佢,依家答案應該很明顯吧。

唔知喺佢心目中,又有冇任何事物,會令佢記起我呢?


能被你最眷戀,恐怕要下世。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