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諗你想留喺度都唔得,呢度好似最後一班車開出後就會關門,你睇下,連啲職員都準備走喇。」


「咁點算啊?諗住黎個一日遊最後竟然變成咁…」


喺我地諗緊辦法既同時,好似隱約聽到附近除左我地之外,仲有幾把講緊廣東話既聲音,都喺度討論緊究竟要點返去。所以情急下,我地都走左過去問佢地。


「唔好意思啊,你地都係香港人?我同我朋友都唔到去Florence啊,你地係咪都係去Florence?」






「係啊,不過我諗今晚冇辦法返到去架喇,我地依家睇緊仲有冇得book一晚住宿。」


其中一個滿頭金髮,略帶MK味道既女仔說罷,就埋首繼續篤手機,而其他同行既人好冷淡,完全冇理過我地,然後就行出去火車站。香港人似乎冇乜人情味。

「睇黎依家唯一既方法,就係搵地方過埋今晚,聽朝先一早返佛羅倫斯。」Nick提議道,其實佢唔講我都心裏有數。

問題係,依家正直旅遊旺季,要訂房的早已訂好,我地又點會咁容易搵到住宿呢?





我記得嗰陣天色已經好黑,而La Spezia因為唔算係五漁村,所以喺街上冇乜人行緊,完全有被打劫既風險。

我地幾乎見到有旅館就入去,但多數得到既回應都係 客房已經fully booked tonight,始終我地咁遲先發現冇得返去。

好彩上天都憐憫我地,機緣巧合下竟然走去到去一個住宅區,竟然見到有個牌寫住”Allogio/Accomodation”,隔離有個轉右既剪嘴。喺毫無選擇下,我地選擇左去博一博。

跟住剪嘴既方向,我地見到有一間面積好大,前面有成個花園但裝修有點簡陋既大屋,我地鼓起勇氣禁一禁門鐘,其實都唔知有冇摸錯門。

行出黎開門既係一位上左年紀既女人,大約五十歲左右。佢見到我地兩個陌生面孔冇任何驚訝既表情,反而好親切咁同我地打招呼。我地即刻解釋因為臨時返唔到去佛羅倫斯,所以睇下呢度係咪有民宿可以住。





佢好似唔係太明白我地講緊咩,就咁問我地「Room? 」我地答「Yes, please」,就帶左我地入黎。

雖然佢英文非常差,不過佢都識用簡單既英文都我地講話呢度幾錢一晚,有咩注意事項諸如此類。

個價錢唔算貴,因為離火車站都要行二十幾分鐘,我地見間屋內部裝修其實都算幾溫馨,而且好似都有其他住客,唔似係大伏(最尾都好彩唔係一個伏),總好過喺麥當勞坐到聽朝,就即刻比錢入住。

好nice既女屋主帶左我地去房間,嗯,意料之內,又係只得一張雙人床,即刻令我回想起第一日喺米蘭Airbnb既情況,只係呢度佈置簡單得多,就好似一間普通人既睡房咁,但係房入面有埋洗手間,所以方便好多。


「睇黎今晚又要訓地下…. 」Nick望著間房帶點無奈既語氣講。


「唔好咁講啦…你搞到我勁唔好意思…早知嗰陣我唔留咁耐…我地就唔會趕唔切最後一班可以走既車。」我亦都開始自責。






「唔關你事,又唔係你逼我留咁耐既,都係我帶你黎五漁村,但又冇做好咩準備。」


我地兩個都不斷搵唔同理由自責,其實我諗咁落去都唔係辦法,所以,我就忍唔住提出呢個建議:


「其實唔係邊個既錯,冇邊個需要訓地下,呢次唔係地毯,係冷冰冰既地板啊!雖然係就係奇怪啲…但我諗我地都可以勉強試下一齊訓喺張床既…我既意思係分得有幾開得幾開啊。」


雖然Nick一開始都好似有少少抗拒,但係我真係唔想再難為佢訓地下,所以佢最後都係就範。

*

第二日既朝早,我地聽到六點半鬧鐘響就準時醒左,但係爛訓既我始終都蜷縮喺被鋪唔肯起身,係咁話「比我五分鐘…比多五分鐘我。」






Nick就自行去左洗手間刷牙洗面。佢翻出黎之後見我仲喺床上面唔肯起身,就走埋黎嘗試叫醒我。


「喂,大小姐,再唔起身我地趕唔切返去喇。」我冇理佢,將被蓋過自己個頭。


「比多次機會你,唔起身既話我掲開你張被拉你起身。」


雖然明知佢都係講下笑,但係訓喺被窩入面既我,仲著住琴日套衫,又要因為同個唔熟既男仔一齊訓所以有顧忌,成晚戴住Bra訓,好唔自在。


聽到佢嗰句,我都即刻彈起身:「諗都唔好諗,我依家即刻去刷牙洗面。」





我地既行為同對話就好似一對老夫老妻既日常,有種超越左我地關係既感覺。

我一邊刷緊牙,Nick就一邊收拾,其實我地冇諗過會喺外面過夜,所以都冇咩行裝,就連衫都冇得替換。


「你知唔知你琴晚係咁搶我被?我凍左成晚….。」 Nick突然望向洗手間既方向。


「有咁既事?我從來唔做搶被呢啲事架喎,你搶返咪得,反正我訓緊都唔會知。」


「最弊係你大力丫嘛,我都唔夠你搶…。 」






洗手間既門只係半掩著,所以我探頭出去望著Nick,笑住對佢講:


「嘻,就下我啦,冇下次架喇。」
 

當我地收拾好曬準備走既時候,女屋主喺廳叫停左我地,話琴晚既房錢包埋早餐,叫我地食完先走。

我地查一查火車既時間表,計過都有時間淨,所以就留低食左早餐先。佢親自去廚房整左個好簡單但出乎意料地好食既西式早餐比我地,仲要煲埋咖啡比我地飲,好有溫馨感。

雖然只係喺呢間屋停留左唔夠十二個鐘,但就係因為呢度夠曬貼地,真係比到人一種返左自己屋企既錯覺。

食早餐期間,佢不斷嘗試同我地傾計,但奈何佢英文真係唔係幾掂,即使我地明白佢,但佢亦聽唔明我地既答案,十足十雞同鴨講。

但即便如此,言談間都聽得出佢係一個好親切既人,雖然今次只係機緣巧合下黎左呢度住一晚,但短短既交談已經足夠令我印象深刻,離開間屋既時候,無諗過我竟然會有啲依依不捨。

我地用僅餘既記憶,徒步行返去La Spezia火車站,好彩今日火車運作回複正常,唔係既話我或者會即刻崩潰。

由於我地喺佛羅倫斯既Hostel只book到嗰日,最遲中午十二點就要執好曬行李check-out。趕到返去佛羅倫斯火車站後,因為怕時間唔夠,搭左喺歐洲既第一次的士,飛的返去Hostel執野。

最後我地既check-out時間,為11:50分,我望住reception上面既鐘,想像唔到過去既二十四小時發生左咁多轉折。

或者咁講,我更加想像唔到既,係同此刻喺我隔離既人,喺一個禮拜既時間入面經歷左咁多,我呢刻既生活,大概比電影還要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