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一直以來,我都當你們是我最親的人…嗯…這就是親人吧。」
「請你們原諒我。我對親人的概念非常模糊,小學的時候發生過一件事…」
那年浩宇的小學老師問他的親人是誰,浩宇不懂如何答,就被老師罵了一頓。
「我的父母在我大概五歲時離婚,五歲以前他們也經常吵架,家裡永無安寧的一天。而我,就做了出氣袋,那時媽媽在每次吵完架之後…」浩宇有一絲的哽咽。
「之後…」浩宇眼睛反出弱弱的光芒。
「然後就會打我,打得我全身是傷…」浩宇強忍著淚水,但是淚水仍是失控的流了下來。
浩宇失控的哭了起來,坐在他旁邊的俊德拍了他的背一下,以示同情。
我們默不作聲的等待著浩宇整理心情,和窗外惡劣的天氣形成強烈的對比。
「他們離婚之後,除了一間屋子和法定的每月生活費外,什麼也沒有留下。」




「還記得我說為何要選這所學校嗎?」浩宇問我。
「你說..」
「我說因為這學校的兄弟情十分濃厚。」浩宇沒有等我說出答案。
「我想在這學校,找回一些我失去的東西。」
「一直以來,我在遇見你們之前,都是一個子撐起生活,每次看著那僅僅夠用的生活費,都躊躇著要怎麼辦。每天清潔,做飯,洗晾衣服等,也要一手包辦。」
「所以我常常欠交功課,是有原因的。」浩宇在這催淚的關頭依然開了個冷笑話,我們當然也笑不出來。
「所以,那麼就是我最親的人了,我沒什麼請求,只是希望你們在未來,也要在我的身邊,我不再想再重新受傷了,那麼就是我的親人了。」
「這樣的父母,不要也罷!」守文憤怒的說。
「對,沒有了他們是你的福氣!」俊德說。
「對了,你經濟上還行嗎?我有一些儲備,可以先借你。」我問。




「不用了,我沒事,留著吧。」他答。
「你要是真沒事才好!」俊德說。
「對,往後你有什麼問題的話,儘管出聲,我們一定會幫助你的。」我說。
「一言為定!」
「好吧!啊,等我一下。」
浩宇從他的背包裡拿出幾罐啤酒,我們都嚇呆了。
「你知不知道帶這個後果可嚴重了?」守文說。
「若被小孩見到了…」俊德說
「哎呀,現在不是沒事嗎?來,一人一罐!」
我們結接過啤酒,「咔」一聲打開了啤酒,守文一開始有些抗拒,但後來也接受了。




「先說好了,我不會喝的。」守文說。
「沒所謂啦,來,我們為浩宇乾杯!」我舉起啤酒在纜車的中心。
縱使車外的天氣如何惡劣,如何冰冷,纜車內的四個人此刻只感受到陣陣的暖意,正滲透我們的心窩。
「我們來發個誓吧!」俊德說,
「發什麼誓?」我問。
「兄弟誓吧。」
「切,幼稚…但我喜歡!」我隨即站了起來,伸直拿著啤酒的手。
他們也跟著的舉起了啤酒,四個啤酒罐碰在一起。
「我,何楚軒!」
「郭俊德!」
「陳守文!」
「張浩宇!」
「今天結拜成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俊德高興的說。
「我才不要跟你同日死。」浩宇說。
「忘恩負義的小人!」俊德說。




此時,我們都笑得十分開心,一起高興的歡呼。想不到,一場現代版的桃園結義,會在那麼一個奇怪的地方,和在一個那麼惡劣的天氣裡發生。
「咔!」一聲把我們拉回到了現實。
我又再一次失了平衡,整個人向前拋了一下,頭部再次與扶手發生火星撞地球事件。
「幹!快坐下。」浩宇三人立刻回到座位上。只有守文一個扶起我。
「沒事吧?」守文幫我回到座位上。
「忘恩負義的小人們!」我看著浩宇和俊德說。
「還好說,你掉下來差點把我們害死呢!」浩宇說。
「不是說好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嗎?」我問。
「我才不要跟你同日死呢!」他們齊聲道。
「轟」一聲,纜車再次開動了,風勢也有減緩的跡象,大概是進入了風眼的位置吧。
此時我看著車外風景,看到了幾架直升機在纜車軌道上盤旋,幸好我們沒有人要上那架直升機。
纜車很快的到達了終點,來迎接我們的,是幾個消防員和海洋公園的工作人員。我們下車後,被一位工作人員攔住了。
「小朋友,這些是什麼?」一個工作人員指著我們手中的啤酒問。
我看著浩宇,說了聲「幹!」。
海旁。




「然後我們被抓到一個工作室被員工們質問,對吧。」浩宇說。
「你還好說,要不是因為你…」我說。
「我們最後沒事,那不就好了嗎?」他問。
「幸好他們以『不準帶外來食物進入園區』,而不是『未滿十八歲人士禁止購買酒精飲品』來質問我們,我們才因此沒事。」守文說。
「他說給我們一次機會而已。」俊德說。
「說起那次,真實懷念呢!讓我們再乾一次杯吧。」浩宇說。
「飲勝!」
我們每人也拿起酒罐,向那廣闊的海洋乾了一杯。
 
 
 
「最真的人,只會出現在生死邊緣上。」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