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真理雄及美穗「劫後重逢」之後,藤田著手為美穗製造一個臨時身分,以便出境前往加拿大去會見「東漢」先生。美穗就利用這一段時間將之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告訴真理雄。

「其實,在藥物開始注射入身體時,我大約只有大約五至六分鐘的清醒時間。在失去知覺之時,我感到不單是身體,還感到自己的靈魂不懂得動。那窒息的感覺十分可怕。」

真理雄細心聆聽。

「也許知道自己會死,所以在想:這也許是『死亡』吧。當我的意識逐漸回來,又一次見到那位北野醫生,以及意識自己在呼吸著...」

聽到這兒,真理雄感到稀奇。





「『意識自己在呼吸著』...」

「當時我也在想:他該不會也死了?為何他在這兒?之後我就發現被套上一個氧氣罩。那時才意識自己仍活著。」

真理雄在消化著美穗的說話。如果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他也不知道如何反應過來。

不過,他不得不佩服這一個叫東漢的人的膽識及實力:他可以說是將全世界都騙倒。而他所動用的人力及資源相當龐大 :不只是認識「有相關知識」的人,更要安排這些人進入一個連間諜不容易攻破的地方。

再者,這人又利用一些令人以為絕跡的方法--像用米紙這一個,就令真理雄留下深刻印象。囑咐他不要輕舉妄動也不無道理--有誰會想過他在死神眼底之下將美穗搶過來?





「我曾聽北野醫生說,那些麻醉藥有將我的神經損壞的可能。所以在我略為恢復體力,他天天都讓我在運動室舒展手腳,鍛鍊身體。雖然有一點像之前在監獄的生活,不過我也是因此才可以恢復活動能力。」

「真令我期望與這一個叫東漢的人見面。」

「咯咯!」

「請進!」

藤田推門而進。





「美穗,看來你的臉色不錯!」

他佻皮地望一望真理雄。

「真理雄,看來你終於回復成人!」

「一真!」真理雄既怒且喜站起來:「咱們何時起程?你的計劃如何?」

藤田從懷中掏出一本美國護照,交給真理雄。

「這本美國護照是我拉了不少關係才能得到。真本,來自三藩市。她原來的護照已按程序被取消。」

真理雄揭揭看:由美子.海倫.加藤,五十歲。

照片是之前美穗化成中年婦人的相片。





「邊防人員不會對這本護照有懷疑。」藤田繼續解釋:「美穗,如果沒有任何問題,咱們明天出發。明天我與真理雄一組,勇介則與你扮作兩母子過境。然後咱們在多倫多會合。」

「沒問題!」

「你與勇介是來自三藩市,去多倫多遊玩的母子。這只是臨時的身份。到了目的地,我的委託人會給你一個新身份。」

「袊子又如何?」

「她已經習慣我這一種工作模式。只要我每天發短訊給她報平安就可以。如果我五天沒有給她短訊,她知道要如何做。」藤田抿著嘴:「其實我已經向她解釋美穗的事。她聽完之後大吃一驚,說一定要你倆先去我們家吃飯。」

「啊?」真理雄吃驚。

「我已經告訴她暫時不行。待一切事情完結之後,我們一定要好好聚聚。」





「當然!」真理雄回道:「到時候,我預備拳套及擂台,咱們『練習』自由搏擊。」

「隨時奉陪!」

翌日早上,喬裝之後的美穗與扮作兒子的勇介駕駛一輪車子到三藩市,然後乘坐飛機前往多倫多。

至於真理雄及藤田:當美穗與勇介前往三藩市時,他們則在洛杉磯乘坐飛機前往多倫多的皮爾遜國際機場。

兩組人於多倫多市中心皇家約克酒店(Royal York Hotel)會合,在那兒小住一兩日。藤田取來一部房車,一行人向多倫多東北方向驅進。

在路上,美穗才將化妝卸下,回復自己原來的面貌。

最後,藤田駛進安大略省小鎮Tweed。車子在一個河畔住宅區中一間獨立平房前停下來。

一名日裔女子開門出來接待。





「優子嫂嫂!」勇介向女子揮著手。

美穗心裡一動——優子?不就是四年前在健次的墓前遇到,對自己小弟弟念念不忘的女子?

她轉身過去,見到優子向自己奔來。

優子二話不說擁抱著美穗。

「美穗姐姐!見到你真好!這四年以來,我十分擔心你!」

美穗可以說是受寵若驚——她只見過優子三次,但對方似乎將她當作親人。一時之間,美穗不知道如何回應。

不過,美穗在優子的擁抱之中感到對方的單純的關懷--除了本來是普通人的袊子之外,美穗大概沒有想到在她認識的人之中有如此的單純。





「優子,謝謝你!我沒事。」美穗安慰著。

擁抱過後,優子牽著美穗的手。

「來!有一個人十分想見你!」

真理雄會心一笑,與藤田及勇介一起拿行李進入。

在優子的引領之下,一行人進入客廳之中--那兒已經有一個人坐著。

「真理雄!美穗!」

真理雄見到那人的時候為之一怔--那正是「通王」鷹司哲。

「爸爸?」

真理雄與美穗瞬間提高警覺:真理雄踏前一步,擋在美穗之前。他將外套揭開及揚揚,然後舉起雙手來。

「我現在沒有武器在身--美穗也是!」

鷹司見真理雄做出只有對不信任的人才會做的動作大感驚訝:「你在幹甚麼?」

「我們不是說過見面時必須將武器放在一旁或証明自己身上沒有武器?」

「那是甚麼時候定出來的協定?我從來都不知道!」

「甚麼?」輪到真理雄及美穗驚訝。

「當年健仔入住精神病院,你強要他出院。我急起性子來,拔槍指著你...」

真理雄想繼續說下去,但他從鷹司的臉色察覺到對方對這一件事毫無印象,感到有一點不對勁。

「真理雄,你看!」美穗將手放在真理雄肩頭上,凑到他的耳旁輕語。

真理雄往下望——發現眼前的鷹司坐在輪椅上。

「你何時...」

「七年前,我被加西亞的人伏擊。之後就一直坐輪椅,不能再用腳步行。」

鷹司臉上的落漠是真實的——真理雄也在他的身上看到「身不從力,力不從心」的感慨。

「如果不是健仔撞個正著,將我救出。我恐怕已與他的父母,以及優子的爸爸在黃泉重聚。」

真理雄與美穗一臉不解,鷹司以一個老練的目光望著他們。

「看來,當年跟你對峙的,是加西亞派去假扮我的人——應該是一個南美藉日本人。」

「到底發生甚麼事?」

「也許,」鷹司語氣變得平和:「在你們或我向對方說些甚麼之前,你們先坐下來聽我說一些陳年往事。」

真理雄望一望美穗,美穗點點頭。他又望一望藤田。藤田也點點頭。

「我將行李拿上去房間吧!」勇介主動提議。

「好的。」優子點點頭:「真哥和美穗姐的是雙人客房。」

「明白明白!」

真理雄與美穗在藤田的陪同之下行去沙發坐下來。優子為他們奉上熱茶。

「在我年輕的時候,跟你倆現在一樣,都是不屬於任何政府或組織的獨立間諜。那時候,我的拍擋就是健仔的爸爸──人稱『北極熊』的土井淳一。另外,優子的爸爸,曾經是日本外交官的加賀祐太是淳一以前在海上自衛隊的手足,是我們的盟友...」

「祐太也是我的同母異父的哥哥。」藤田附註:「所以,我是優子的么叔。」

真理雄碌起眼兒──沒有想到玩世不恭的藤田已是人家的「長輩」。

「只是,么叔...一真哥不讓我們稱呼他做叔叔。」

「我只是比你們年長幾年而已,叫我『叔叔』...好有隔膜嘛!」

「...另一個盟友是身為加拿大情報人員的霧島俊。雖然我和淳一是那一種『有錢說駛得鬼推磨』的間諜,不過我們仍有自己的底線。」

真理雄兩人十分明白這一個──這也是之前對「鷹司」突然接受已知毒販委託,甚至與荷西.加西亞分屬好友感到十分驚訝的原因。

現在,真正的鷹司現身說法,將一個他們沒有想過的可能說出來。他們細想──這絕對不是沒有可能,並且是唯一的可能。

問題是:為何加西亞要如此做?

「...但凡涉及人口販賣及毒品,我們絕不會接受委託。可是,我倆的才能一直都被當時網絡略有規模的加西亞覬覦。他最初想重金禮聘我們。當然,我們拒絕他;可是他死心不息。同一時間,已有家室的淳一得知太太佳奈美懷有第二個孩子──那就是健仔,就決定退下來,與佳奈美過普通生活。

在收養美穗之前的兩年,我剛巧接到一個來自新加坡,行動細節在台北的委託。淳一決定跟我完成這一個任務就退出──我對此沒有異議。但是當時祐太和俊曾經警告我們,說加西亞要對付我們...如果當日是我先去新加坡,也許之後的事不會發生。

我們扮成遊客,在台北完成委託之後,淳一就先乘坐飛機前往新加坡將事情了結——我則有事情要到基隆市處理。佳奈美與只有三歲的大兒子由香港到新加坡與我們會合。萬想不到的是,新加坡海關分別在他們的行李之中搜出毒品──數量也不少。」

「甚麼?」真理雄聽到這兒,明白這等同將一隻腳踏進鬼門關。

「淳一前輩的兒子如何?」

「俊知道兩人出事,就立刻到新加坡,訛稱自己是孩子的叔叔,將他接去加拿大生活。

你倆應該想到結果是如何:兩人難逃厄運。法律竟成為毒販的殺人工具,真是諷刺!」

美穗以為自己被人以這一個「新奇」的方法陷入絕地;卻沒想過「前有來者」。

「...不過由於佳奈美懷孕,所以都會讓她將孩子生下來。我利用這一段時間去調查,希望能夠証明他們被插贓嫁禍,將他們救出來。可惜...在他們被處決之後幾年,我才查出台北的委託是加西亞所設的陷阱,目的是鏟除我們。可是誤中副車,連累本身不是間諜的嫂子。」

「所以我一出世,就註定跟死神搏鬥。」

有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徐徐步入客廳--他的衣著挺隨意:淺藍色牛仔褲,印花襯衫,另外將一件短袖裇衫當成外套穿著。

青澀的臉孔掛上一個淺淺的笑容,眼裡包含著真理雄與美穗熟悉的天真漫瀾及溫柔。

「我六年前說過:我一定會回來找你們。」青年歉意一笑:「雖然,這一個承諾,我遲了五年才可以履行。」

真理雄與美穗早已認出聲音--他們更莽衝衝地站起來,想看清楚青年的面目。

只是,他們仍需要一個証明。

青年好像知道兩人在想甚麼,於是他將左手的衣袖揭起來,讓他們看手臂上的「在烈焰中呼嘯的野狼」紋身。

「健仔!果然是你!」美穗撲過去擁抱五年前「死去」的健次。

「美穗姐姐,其實這不是我第一次見你!」

「我知道!那日在囚室中的獄警果然是你!」

健次點點頭:「一為在你身上貼上干擾電波的透明晶片,二為製作一個面具,好為我的協力者作準備。」

「於是,當日被火化的,是一具頂著美穗面孔的無名女性屍體。」真理雄作出如此結論。

「沒錯。是我哥哥——就是通王爸爸所說的『三歲大的兒子』——幫我預備。」

「而當日勇介在醫院將要殺死我的人幹掉之後與他一起處理屍體,以及用米紙寫信給我,叫我不要輕舉妄動的『東漢哥』也是你。」

「我特別拜託北野醫生塗了一層安眠藥,讓你好好睡一覺。」

「無怪乎!」

真理雄以手臂包著健次及美穗,悲喜交集--原本以為失去的最重要親人,現在就實實在在自己的身旁。

「健仔,你這可惡的小鬼,知不知道我倆為了你傷心了多少回?懊悔了多少回?」

「真哥,情非得意,我也不想如此做。可是,加西亞不斷派人針對我;我才借蘇黎世的任務製造意外,借死亡離開你們。」

「到底當日我們在那兒認屍的是那具屍體...」

「啊!」健次打斷真理雄的問題:「容我正式向你們介紹一個人。」

說罷,他伸出手來,向優子點點頭。優子含羞笑著起來,牽著健次的手。

「優子,我的未婚妻。」

真理雄和美穗聽到這一個都大吃一驚。

「甚麼?真的假的?」

見到真理雄及美穗目瞪口呆的樣子,優子噗通一笑。

「早已說過,這倆如果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一定會將下巴掉下來。」

「果然!」優子接著解釋道:「其實,我們早在蘇黎世,在我哥哥的見證之下在大教堂中行婚禮。不過在法律上,我們未是正式夫妻。」

「待我們跟加西亞的一切恩怨了結之後,我們才會去註冊。」

真理雄和美穗聽到健次兩人的說話,感到無奈。

「當日,你們當成健仔埋葬的,其實是我的哥哥智--就是當日在植物公園與我一起的男子。」

真理雄慨嘆:「患上末期肝癌的原來是他。難怪當日見到他,我覺得他臉色不好。」

「智哥就是覺得自己有『可以死』的本錢,所以他自動請纓當我的替身,製造有人死亡的真戲。」健次的語氣之中帶有哀傷。

大家再一次坐下來,健次神色凝重:「餘下的事,就由我來解釋。不過,真哥,美穗姐姐,有四件事,我先要鄭重向你們道歉。」

真理雄與美穗大感不解。

「第一件事,就是當年我襲擊美穗姐姐--其實我根本沒有患上甚麼精神病。」

「甚麼?」真理雄想彈起來。

「我某程度上是迫不得以。當我將通王爸爸安頓在這兒之後回到日本,加西亞派來負責掠奪我們網絡的影武者已經出現。當時,我不知道你們是朋友還是敵人...」

「健仔!」美穗驚呼:「你真是曾經懷疑我們?」

見到美穗的激動,健次更覺得內疚。

「當時,我見到假通王爸爸時,我真是不知道如何好...」

「真理雄,美穗,你們先冷靜一點。」藤田冷靜說:「在你們之前,加西亞已經吞併了幾個和你們一樣的獨立間諜組織。我的哥哥也是因此被加西亞的殺害。」

真理雄抿著嘴,將不解吞回肚裡。

「健仔,」真理雄思考著如何回應:「我大慨明白你的感受...也許,如果當日是我將爸爸救起,我也可能會有這一個思量。」

他望著滿是內疚的健次,接著道:「襲擊美穗只是令在組織之中的敵人真的認為你患上精神病。這一點,我不會怪責你。可是,當日我為了救美穗而跟你糾纏。當時我害怕我會用力過度而將你殺掉...」

健次抿著嘴:「即使被你殺掉,也沒所謂。」

美穗立刻揚手,搧健仔一巴掌。

「蠢材!」

被摑的健次呆了一呆,不知道如何回應。

「你當日襲擊我,我感到你有猶豫!」

「可是...我仍是擔心...」

「既然你之前說即使被真理雄殺死也不打緊。」美穗啐道:「為何你不認為我也可以如此做?」

「美穗姐...」健次語氣之中充滿歉疚。

「即使你有沒有患上精神病,我早已原諒你。」美穗將語氣放輕:「別放在心上。」

「因為涉及爸爸以及我的盟友及手下等性命。即使你們知道這件事以及不是他們的人,我也不想你們介入。後來,我發現你們非但不是他們的人,更知道他們也想將我們三個都想鏟除。不過,我們對他們仍有利用價值,所以未有立刻動手。但是,他們察覺我在背後的小動作。加上當時祐太叔叔剛剛被殺,我才逃入精神病院。」

「假馬克是第一個?」

「我忘了他們在馬克之前派了多少個刺客來對付我。」健次不當那是一回事:「二十多年,加西亞仍是覬覦著我們。知道爸爸是當日拒絕他的人之後,就起心鏟除他。我將爸爸救出來之後,他就將以前的事完完全全告訴我。我也在這時開始與我的親生哥哥相認及建立自己的網絡。」

「能夠將美穗從死亡的局面拉出來。健仔,你比我更強。淳一泉下有知,一定會感到安慰。」

「過獎!我只可以說我交上好運。」健次靦腆道:「第二件事,是我施行苦肉計,累你們受驚。」

「原來你沒有事先計劃這一個?」

健次點點頭:「加西亞第二次『誤中副車』――鎗傷已經易容的智哥。於是我立刻通知瞬叔叔...」

「是不是那一日與優子的立花先生?」美穗對見過及曾有交談的人都會在腦中留下印象。

「正是!他也是爸爸以前的好友。當他在法國外藉兵團時,是其中一個最頂尖的狙擊手――現在主要幫忙照顧爸爸。而第三件事也與他有關--就是當日在小東京鎗傷真哥。」

「這一個嘛...」

真理雄揚起左手起,對著健次臉門衝出一拳--當然沒有打在健次的臉上。

「算數吧!」真理雄壞笑。

「這一個...我可以作證。他的左右拳仍是十分有勁。」藤田附和道。

「你恢復過來,我總算放心。」健次吃吃笑著:「最後一件事,就是沒有及時將美穗姐姐拉出來,令你在死亡的陰影之下生活四年。」

美穗抿著嘴,望著歉疚的健次。本來想多搧這笨蛋弟弟一巴掌的她也將脾氣收起來。

她將雙手疊在胸前。

「即使你將我們兩個都打傷,我們仍要去與加西亞的人合作,仍會掉進陷阱中。好了。出事之後,你打算如何做?劫犯還是劫獄?」

「我真是曾經想過在法院劫犯。」健次用一個小孩子承認做錯事的口吻說:「不過爸爸和哥哥說這一個方法十分危險。」

「可是,我從來沒有想過你用一個更大膽的方法。」

「我這一個網絡好歹也經營了七八年。經此一役,我知道我可以對抗加西亞。」健次抓抓頭道:「其實我一早知道拖馬斯兄弟想反卡洛斯,不過真沒有想到他們竟在卡洛斯要將美穗姐姐殺掉時行動。」

這時候,勇介帶來一個也是大約三十多歲,樣貌與健次有點相似的俊男進入客廳。

「哥哥!」健次站起來,接著向真理雄兩人介紹:「這就是我的親生哥哥。」

「政夫.阿森.霧島。」霧島與真理雄兩人握手。

「啊!原來代號『雷朋』的加拿大情報人員就是你!」真理雄嘖嘖稱奇。

「真理雄兄過獎!」霧島謙虛一笑。

他揚揚一個公文封:「已經弄好。」

霧島打開公文封,逐一將文件拿出來。

「出生証明、社會保險卡、護照。」

美穗將文件拿來細閱:名字仍是「美穗」,姓氏是「霧島」,另外加上一個英文名「莎蓮娜」。

「至於安省的健保卡及駕駛執照,我明天與你一起,當作丟失證件去補領。」

「仍要打擾你...」美穗感到不好意思。

「你的出生証明上的父母名字,就是我的養父母名字--換言之,你是健仔的親姐姐,我的妹妹。哥哥陪妹妹去辦證件是應該的。」

「我在加拿大的正式身份是『霧島健』。」健次道:「我已經駭進那兩個系統,將你的檔案加進去。應該沒有問題。」

健次拍拍霧島的肩頭:「謝謝你,哥哥!」

「少意思!你又不讓我參與你的行動。我唯有做這些我還可以做的事。」霧島聳聳肩:「不過,我仍會收集有關加西亞的情報。你有需要,為兄一定二話不說來幫你!」

健次點點頭,然後轉去藤田。

「一真哥,這四年以來,你一直代我照顧真哥及美穗姐姐,我十分感謝你。你甚至超出我所委託的。」健次換上嚴肅的臉孔:「我最後一個委託,就是拜託你帶他倆去我在英屬處女島的別墅將他們安頓下來。在這之後,我與你再沒有任何關係。」

「你這樣說是甚麼意思?不讓我見優子?」藤田叫起來:「你們將阿智的死訊瞞了我半年!這筆帳你好歹也要跟我算清楚!」

「我不是這一個意思...」

「健次!」輪到真理雄發作:「你打算也將我和美穗排諸於外?」

「我不想你們再冒險。」

「我剛剛因為加西亞而失去未婚妻,也要跟他們算帳啊!」

美穗也加入:「健仔,你不想將有官職在身的政夫及一真拉落水,我是十分理解。但是,至少讓我和真理雄與你分擔--直到蘇黎世的意外之前,我們都是一直待你身旁的哥哥姐姐。」

優子也拉著健次的手臂。

「你這小鬼別告訴我,在你建立這網絡時沒有預留位置給我們。」

「那麼你們一直都想退下來。我不想你們重蹈我父母的覆轍。」

「即使退下來,我們也要幫助我們的笨蛋弟弟去鏟除我們的仇人。」

真理雄更湊在健次的跟前:「別少看我的能耐!」

「我從來沒有少看你的能耐。」健次聳聳肩:「這樣的話,你暫時要與美穗姐姐分開一會。」

「要將她的『骨灰』埋葬嘛!」真理雄爽快回道:「之後,我會到各地流浪,引開加西亞及假通王的視線。」

「正是這樣。」健次點著頭:「我今晚會安排機票,之後你要往哪兒,就隨你主意--不過別飄去地獄!」

「當然!」

「要你們又一次將退隱的事押後,我過意不去。」

「我可是你的哥哥,主要責任是保護你及美穗。」真理雄用力拍著健次的肩頭。

「能夠再一次與你們合作,我感到十分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