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監獄] 感受沙咀: 55.反抗

總主任巡視，有要求投訴舉手
Good afternoon sir
本應是循例的做戲， 本應是一個走程序式的假象禮節
誰知， 本應整齊劃一的列隊，竟然有一隻左手高舉，拳頭指向了藍天
就如一柄刺向不公的長矛，莊逆天舉爬了
無目睹這情況的我們，聽了回來的志豪徐徐說道那景象
「事情就係咁喇，我啱啱係大棚開完大諗住返黎，點知就殺到，跟住佢就舉爬，哇 ，朱sir立即黑撚曬面，屌，我地S仆街喇」
「唔撚係啊？ 阿叔我拎埋走期，臨走都仲要搞多我一鑊？ 屌佢老母無撚嘢阿？」

阿大立即發出不滿的怒氣




我則在旁表現出不可置信， 但心裡都足夠震撼了
好嘢好嘢！ 真係夠薑，我都唔知佢係傻呢，定係有勇無謀，雖然黃簿仔上確實有寫到話 ，犯人如有任何要求或者投訴，可以直接向巡視的懲教長官提出要求
但屌佢老母，一個正常人點會將呢啲說話當真㗎？ ！
上面夠有寫懲教唔會打人，傷害犯人身體啦， 咪又係日日找數
上面夠話若果表現良好可以提早出冊喇，咪又係一場搏表現，鬥擦鞋，靠阿sir照住既遊戲
點會， 真係會去挑戰呢啲假象㗎？
不過， 佢舉爬既事的確係千真萬確，張sir回來洗衣後都同我地講左講， 話我地S真係夠薑
唉你老母。。。 乜嘢不安，驚慌既情緒都無了
我地S直接跌入了絕望的谷底。 仆街呢鑊點收科啊
我們洗衣收工回去大棚後，果不其然，大棚的氣氛明顯變了， 多了一份平時左班唔會出現既認真同膽戰心驚，就連阿sir都係




不過奇怪的係，莊逆天仍然當乜事都無，繼續扮演住佢平時維持既傻仔款，攬住一個藍水桶然後呆企在A1門口旁邊的原地
WTF？ 條友居然仲未死？
定係朱sir未爆發啊？
我們洗衣回到隊伍後，朱sir由A1行了出來
不由分說，朱sir直接展開尖酸刻薄既語氣問道
「屌你老母你想點㗎？ 殺到舉手？ 你知唔知你頭先做既嘢代表啲咩啊？ 吓 ！？」

一句無比怒火的喝問，直接噴在逆天面上，老實講，我都係第一次見朱sir火到咁。
莊逆天微顯懼色，支支吾吾地回答。





「同...同sir報我真係覺得鼻哥窿好痛。。所以我。。」
「所以你咩啊？ 所以你就舉爬同總主任講話你鼻痛啊？ 屌你老母你之前無同其他阿sir報咩？ 有無報到阿！？」
「同sir報有.. 我有同君實sir同埋其他阿sir報過，但係無用。。。」佢繼續keep住那款閃閃縮縮的神情， 但說得卻是十分嚴重的指控
「咁你姐係話其他阿sir無做嘢啦？ 咁我呢 ？ 你舉爬之前有無同我講阿？ 吓？ 同我講左先啊嘛 ! 你黎左幾多日啊吓！ 仲未撚識牌頭！？ 」
「Sor..Sorry sir」逆天細細聲應著機，加上一款又好似唔關佢事既神態，屌如果我係阿sir，我實一巴車過去
啪  ！
哇屌， 誰不知朱sir真係一巴車左過去，簡直大快人心
「屌你老母講嘢大聲啲啦！睇吓你個仆街，到依家連講嘢都未識講嘢 ！ 舉爬！？ 係我既更到舉爬！？ 你知唔知你麻煩到幾多人阿！？ 我要寫幾多report啊吓？ ！ 舉爬！？ 」
朱sir一巴車左佢落地後， 立即搓出↓↙←↙→ + AB，一堆連環踢腿combo全中莊逆天身上
但這並不是雙方滿血，公平對打的拳皇，而是單方面虐打的沙咀online
可憐，啊唔係，係可恨的逆天被打趴在地上，不斷叫著sorry sir
但其餘的我們，只是充滿仇恨，冷眼的看著，如果牌頭允許的話，可能仲會有人喝彩吧
係咯， 做得出既，就預左要受喇，仲係到鬼死肉酸地求饒。收皮喇
只不過， 我又萌生了好奇，我好好奇逆天的這個舉動會令阿sir們做出什麼
出乎意料地，朱sir好快就停腳了， 這下的停腳十分不自然，俾我感覺就好似朱sir覺得逆天會報串埋比上級知，這裡的阿sir會打人般。




哈哈，但果然係我諗多左， 因為飯堂開飯的時間其實已經過左好耐，輝sir過了來提醒朱sir先去開飯
入了飯堂後，大家都不敢隨便犯錯，小心翼翼地進行每個動作，生怕自己的一個小錯，會扯起阿sir把火。
good evening sir thank you sir
我們坐下， 開始食飯，只不過凝重的氣氛，實在壓得人有啲踹不過氣，食都食得心慌
果然，又有事來了
「全部起立！ 手夾大脾眼望前！」

嚴肅又充滿威嚴的命令， 這是殺到的警號
然後，三位頭戴懲教黃邊帽，膊牌粒粒皆星的長官走入了飯堂
飯堂內的大翼sir亦不敢怠慢，操去了殺到的長官面前
「good evening sir ， YA，S，J，Recall，新人組，人數62，all correct sir！」
「高級監督, 監督, 總主任巡視 ! 有要求投訴舉手! 」
哇, 我心裡帶著微微的震撼, 和大棚一齊嗌出了good evening sir 的台詞
啲大佬居然出動曬了
我都係第一次見阿一阿二同總主任一齊殺到既場面, 真係好大陣象, 因為平日凈係得值日官或者總主任巡視的, 這平時再正常不過的走馬看花表演,居然會讓阿一阿二出馬, 所以實在少見




只不過, 我地都知道原因, 點解會咁
嗌完good evening sir後, 監督微微揚手,示意我們可以坐低, 於是大翼sir叫了我們坐低,對腳.
然後,

「邊個莊逆天啊? 」

監督開聲了, 一聲嚴肅的問, 立即讓其他阿sir大驚失色
「喂莊逆天 ! 監督問你嘢啊! 企起身答啦 !」

朱sir立即語帶催促說道
「Ye ,Yes sir」

於是, 整個飯堂內, 得莊逆天企了起身了
這嚴峻又帶著殺氣的場面, 只有他一人在對峙
「你係唔係話你鼻哥窿痛啊? 宜家醫院阿sir都係到, 行出黎比醫院阿sir檢查下喇」





平靜的說話, 居然由高級監督的口裡說出
我微微咂舌, 唔係應該當著我們的面行刑咩?
「Yes sir.」

於是莊逆天行了出去, 期間朱sir亦不斷在旁叫佢快啲, 生怕他會又做啲咩小動作
隨後,十分意外地, 莊逆天佢真係好平常地得到醫院阿sir既照料,俾左啲藥佢食.之後在各路阿sir的威逼和說辭下,逆天佢所謂的鼻哥窿痛被阿sir的一言一句, 說成了是一個輕微的感冒引致的.
「你有唔舒服既,就話左比當值既阿sir聽先阿嘛! 唔係隨隨便便就話有要求, 要投訴嫁, 清唔清楚啊莊逆天 !」
「你係感冒, 有少少發炎咋, 堅強啲得唔得啊!? 」
「咁你無事喇嘛 ?  下次真係一啲好影響你身體既嘢, 先好同巡視既長官報告啊, 知唔知啊?」

.

.





.
「Yes sir ..」
那麼,隨著監督的最後一句吊鬼, 這場隆重既殺到就暫告一段落.

簡單得令人不可置信，點解係呢個時候，啲上級長官既處理會咁正常既？

不過時間已晚, 我亦無瑕多諗

回到倉後, 莊逆天舉爬的事自然在倉內鬧得沸騰起來, A1的冷言冷語, 應該比平時罵得更多吧
不過我覺得無補於事,講黎都曬氣， 對於豁了出去的人來講,區區的閒言閒語，會在意嗎? 恨就恨在之前阿sir又落左Order話唔俾搞鳩佢, 所以宜家唯有俾阿sir去處理佢
只是右班知道了反應會係點呢? 君實sir知道左的話呢? 戈sir呢?
一諗到右班知道此事的反應後, 我們便不寒而慄
「哎...到底我上一世做左啲咩, 先會係呢個九唔搭八既地方撞到呢個傻閪嫁..早抖喇, 聽日君實sir返工, 又要準備跳啦.」

諸仔說罷便趴回床上
「唉...」

真係好無奈...明明唔關我事,明知會燒埋我地一份.. 但佢...
只是, 我開始隱約覺得, 莊逆天既存在, 或許會揭露些什麼..
最後，不論是反抗的人, 還是屈服的人
都在每晚睡下了
第二日, 早上, 出了大棚後, 逆天當然在朱sir的淫威之下,被耍得團團轉, 雖然琴日大佬啱啱巡完，打佢又唔可以過份, 但係折磨人的方法, 呢到大把.
於是整個早上, 莊逆天都被罰要踎低, 仲要係抱住個藍水桶踎低. 就連移動, 都要用躝既方式行
望到佢咁慘, 我都不禁心踩一句,

呵, 自己攞苦黎辛 ,你係舉爬就舉大啲啊嘛, 話呢到啲阿sir打人啊嘛.

只是, 我們害怕的moment 就到了.
就黎中午，朱sir故意提早帶我們食妹, 食完妹後回到大棚那邊等接更,然後擺出了一個公開處刑的陣勢, 佢將逆天的企位安排在大棚的面前, 然後就好似要發表偉論的博士一樣, 朱sir 對著逆天喝叫
「喂莊逆天  !  你講啊, 仲有啲咩嘢投訴要求, 你宜家好當住咁多同學既面前講出黎喇，有人答你又好, 鬧你又好, 都講得嫁, 你講既. 肯督既，阿sir我依家即刻幫你做野.」
哇, 咁大整蠱?
我們大棚全部心諗, 又玩邊出戲啊?
「講喇 ! 你好撚中意舉爬啊嘛 !  我知道一定有人平時鬧你,蝦你嫁, 宜家督埋佢出黎啦 !」

又係一句舞雷公聲量既喝罵, 震得我們心跳加速
我突然醒覺, 會否係朱sir無得拎逆天佢出氣, 所以先想藉啲意搵我地黎出氣呢?
幸好的是, 這場鬧劇瞬間被打斷了

「good afternoon sir !」
遠處的君實sir和子倫sir正在向我們走來
我們的心沉了沉
接更了
「誒~ 君實sir, 我俾人舉爬啊 !」

朱sir豪不客氣地大叫出自己的怨言
「噢 ~ 一早收到風啦 朱sir,  我地S閪啊嘛」
「Sorry sir !」聽到君實sir鬧我地, 我地立即應道
「哎, 麻撚煩到啊, 我返咁耐工, 都算係第一次俾啲學童舉爬, 好嘢好嘢, 我又唔使放假啦, 寫report都寫死我啦」
「Sorry sir !」
「誒, 無計啦, 鬼叫有人唔識做咩. 」君實sir不爽地說
「咁呢到啲嘢交俾君實sir你先啦, 我走先.」朱sir戴返帽後道
「無問題, 呢到我跟返喇」
於是我們一齊嗌了句good afternoon sir Thank you sir 送別朱sir
然後, 真正的後果要來了

「莊逆天, 過黎.」

一句冰冷的命令, 君實sir道
「Yes.Yes sir」
待逆天來到君實面前後, 君實sir隨即一手扯起了逆天的耳仔, 立即讓他痛到哇哇大叫, 並且不斷sorry sir 起來
「你係唔係好撚中意玩嘢啊! ? 啊 ! ?舉爬 !? 我屌你老母啊舉爬! ?」

君實sir對住佢被扯住的耳洞大叫, 仿佛想將這些怒氣直接灌入佢腦中
「Sor.Sorry sir, sorry sir .啊啊,sorry sir 」
「你係唔係以為我地無得郁你, 就無方法搞鳩你? 好,  你同我死去中間, 對住大棚企返好」

逆天擺脫了耳仔的痛苦後,依言照做
「我地S有人舉爬啊 ! 」

就好似公審一般, 判官的君實sir, 被告的逆天, 和死刑枱上的我們
「Sorry sir !」

唔關我地事嫁!
「你地好撚閪啊 !」
「Sorry sir !」

唔好啊..
「好啦, 由於呢位學童又玩搏衰, 我就唔講咁多啦.」

喂等等..真係唔好咁喇..

「 全部人兩聲踎低down, 兔仔跳, 龍頭鳳尾, 鳳尾龍頭, move」

一句巴撚到仆街既命令, 刺骨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屌
「Yes sir Thank you sir ! One Two !」
唉..

我們雙腳踎低
唉..

我們開始跟隨打數
唉..

一二三四

要來的, 始終避不了.
找吧.
找撚死我地吧



又一次大找，又一次折磨身體，考驗意志的懲罰
慣例地， 牌板阿壯叫出了的打數帶出強烈的，針對逆天既不滿
台下的我們， 亦都跟著打數痛苦地起跳
只是， 莊逆天則在君實sir的命令下，不用跳，反而係面對住我地，望住我地跳
於是個場面就變得十分之令人憤怒，博衰的人居然唔使做，仲要居高臨上地望住我地呢班被佢博衰的人
什麼詛咒加粗口，我地一邊跳一邊都應該在心裡面罵了他不少
只是這些一如既往地無用。 此刻感受到的，只有腳上那不斷疊加的痛
不過，這場大找的痛苦，不算是最痛苦的一次，但一定係令我心裡覺得最矛盾的一次
我在隊伍的最邊邊，一路用三年班的戰略性眼光觀察著君實sir

， 一路藉啲意點當幾下，費時又跳到斷腳
然後，我留意到了企係到既果個罪人的表情
出乎我意料地，佢竟然唔係平時的那幅扮曬嘢，面露唔在意表情的弱智樣，反而這刻既佢面色居然顯得特別難受，一副覺得好撚巴既樣
巴？ 你都唔使跳，你都覺得巴？
我頓時心生暴怒，厭惡地盯著前面的這個智障
「做乜撚嘢姐你，我都未撚想死喇，你依家擺副想死既表情出黎做乜？」
「舉爬？ 你鼻哥係唔係真係痛到忍唔到啊？ 傻撚左咩！」
只是我在心裡一邊鬧，另一邊則一直萌生著不安
這股不安很奇怪，不是針對著目前看到的現實, 而是一種更加發自內心的害怕.
不過腳下的痛，接踵而來，為了不令腦袋發熱，我只好咩都唔諗，專心找返呢條唔係我既數
好彩，無論係幾巴既大找, 都總會有找完既那刻
終於, 打數被君實sir叫停下了,心軟的君實sir提前放過了我們.
我們雖然已經被找得滿頭大汗, 但都好感激這提早結束的恩賜.
於是下午的節目照舊, 洗衣的洗衣, 大棚的大棚, 莊逆天佢自然係慘遭各種別緻形式的處罰.
於是, 這勞碌又累人的日頭, 終於去到夜晚
回到倉後, 久違地我覺得好累... 除了身體的無力, 心理上的那股不安感亦漸覺沉重
靜坐時, 我捱墻而坐, 想瞌睡一下,但又訓唔著
唔知點解,個心總覺得有些亂, 我心入面有啲嘢, 似乎被搞亂左
到底是什麼呢..?
巧的是, 我已經有了靜坐時思考的習慣
於是我開始分析起今日既事情
其實今日,係得逆天呢單嘢吧
老實講句，這次的事可以話係佢咎由自取，但阿sir們這種針對閪人既做法..........
好似佢話佢之前鼻哥窿痛，其實我真係有聽到佢有報過，但右班的阿sir們因為痛恨他，就連醫院阿sir都拋開了專業，派藥都故意難為他
這些我都看在眼內
所以亦難怪佢會逼住要舉爬吧? 如果個身體認真出事, 而又無得保障的話, 任誰都會拼一拼, 同阿sir講的吧?
只不過。。逆天因為閪, 沒有了同普通當值阿sir講的權利.
所以被逼住要舉爬, 對吧?
那麼問題又來了, 舉爬這個行為, 到底是對還是錯？
若然這個舉爬的動作，是犯人應有的權利的話，那為何這裡的阿sir又要如此對待舉爬的人？寫一些他們應份要寫的報告, 很難為嗎? 而實情上, 有個別幾個學童, 阿sir們的確無"照顧"好啊
雖然，我忍了這裡諸多的無謂牌頭，雖然，我忍了很多找過的數
但這個寫到明既權利，我們這些少年犯，真的不值得擁有嗎？
再加上，其實我由一開始都已經好不滿連坐式懲罰的不合理地方。

只不過同右班的阿sir們相處左咁耐，我真的不信右班的阿sir係一班蠻不講理的人
但點解，明明係逆天博衰，又要罰我地呢？

又點解，明明唔使跳既佢，會面露出這個難受。。甚至近乎痛苦的表情？
而且佢這個表情，佢果種難受，我好似都體驗過。。
胡思亂想的諗法, 開始在心裡打結.
一方面, 我知道這裡的牌頭不合理, 我都知道這裡的阿sir不全是壞人, 但為何, 不是壞人的阿sir,執行了不好的規矩後, 仲要扮好人地，有陣時對我地咁好呢..
甚至, 我已經開始覺得, 佢地大部分的確都係好人.每次的錯, 由始至終都係我地的錯, 千錯萬錯, 無論咩事都好, 都是我們學童惹出來的禍
但, 這真的是這樣嘛?
我合上眼, 腦海裡出現了逆天的那副難受面孔...
我在哪裡試過吧..? 佢既果副表情, 難受, 我有試過吧..?
啊.. 我醒起了
我的確有試過
在我上次激嬲左君實sir那次, 我同樣地, 看著洗衣的其他人俾我連累
我同樣地以一個逆天的視角, 望著他們因為我而找數
那時候的我, 感覺內疚, 慚愧, 心中的難受伴隨著這種於心不安的場景, 一直殘留在心
所以我到宜家都好小心, 唔好令自己搏衰到其他人, 因為這種心情, 會讓人自責到想死
啊對了
點解我咁遲先發覺到呢 !
原來, 我地一直被阿sir們利用了
這種連坐式的懲罰, 就是為了讓衰了的人產生內疚感, 從而加強記憶,下次唔會再犯
到最後達成既效果, 就係製造出了我這類"醒目"的人.
原來, 阿sir們一直都在利用我們這些人的人性..
.

.

現在我終於搞清楚自己點解不安了..
我的良心, 差啲就認同了阿sir他們的那套.
舉爬, 真的是一個正常的行為吧? 爭取自己犯人的權益, 有何錯?
雖然我們一早選擇了不和阿sir作對, 食他們那一套的牌頭, 忍受著他們那一套的不公
但係, 這不代表那些我們接受的, 都是對的
雖然在這裡, 沙咀的對與錯都係阿sir話事
面對阿sir的錯, 我只能答Yes sir
但係在心裡, 我絕對不能答Yes sir
我總算明白, 那股不安的騷動, 原來是我良心對我發出的警示.
不要認同他們的那套...打人, 點都唔啱.
行為上可以順著他們, 但唯獨這個內心, 這份良知的堅持, 我絕不退讓.
只是, 我能做的, 最多就是如此.

就是在良知的矛盾上企穩了陣腳.
但在沙咀的現實中, 我始終扮演著那些助紂為虐的人
做的是一套, 諗的又是一套
那天後, 我更加確定了自己有一張專為沙咀而畫成的面具
那個面具叫"摁住良心去做人"
繼續視而不見, 為了走期堅持下去吧..
嗯.....
時間去到後日, 戈sir返工後,  自然是狠狠地再搞了莊逆天一鑊, 聽聞係大棚既期間, 戈sir仲捉了逆天入廁所爆左佢一鑊, 而且自此之後, 他的手上永遠都跟了一個藍水桶
那晚, 是繼上次見board之後的第六日, 明天便是第七日, 換言之, 今晚有一場隆重的表現, 就係阿大阿希和子健的祭天,而且主持的嘉賓係戈sir和君實sir, 呢場戲,一定好睇,嘻嘻
又有花生食咯.
小二, 一碟上好的花生唔該 !
食完晚飯, 我地早已換好睡衣, 在A1室內圍墻而企, 集合起來
中間擺的白色膠枱變成了祭壇, 而身為祭品的三人自然係充滿不安, 開心, 和興奮.
「阿峰俾支MIC佢」
阿大接過了遞來的掃把後, 這刻的舞台, 是他的了
「好喇, 俾機會你講啦, 平時咁多聲氣, 宜家走期啦, 有啲咩嘢想講啊?」戈sir點起一支黑曼說道
「Sorry sir..嘻嘻...我真係唔太識講嘢.」阿大怕醜地說
「Thank you sir 唔該同學,  唔好呃人.」

阿希則在後面故意推了佢一把
「唔該同學, 唔好推我喇...嗯.....」

微微停頓後, 一個五隻一走期的學童, 要說出他的走期宣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