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監獄] 感受沙咀: 41.搏衰

嚇怕了
我們真的被嚇怕了
第一次見到戈sir如此大怒
我們就像被獅子盯上的兔仔一樣, 無法動彈
但心跳已經加速到極致
嘭.嘭.嘭.嘭.嘭.嘭
「打 !? 你地夠膽打!? 佢係閪啊! 咁點解唔早啲打 ! ? 我夠閪啦! 又唔見你地圍鳩我!?」

戈sir一聲憤怒既責問, 叫我們無所適從
「Sorry sir !」




「哈哈...我都唔知教你地咁耐, 到底教左啲乜 ! 全部咪撚食啊! 同我躝出去 ! 躝啊 !」
「Sorry sir !」

我們立即放棄了枱面上未食的綠豆粥, 行出了飯枱, 然後轉為躝既姿勢躝出飯堂外的空地
這時戈sir亦都行出來,而且叫了壯逆天企在我們隊伍前面
「人,我就幫你地拖左出黎啦, 打啊! 你地唔係好撚憎佢咩? 打啊! 出黎打柒佢啊 !  打啊! 」
「Sorry sir !」

無人敢行動, 因為這裡是沙咀
「又唔撚打 ! ?  我叫你地打啊 ! !」




「Sorry sir !」

我地都知, 戈sir嬲到了上心口
一句一句的氣話,加上青筋暴露的怒容,讓我們開始產生一種自責
一種仿佛自己令戈sir失望的自責
大棚一邊挨著戈sir的轟炸, 一邊踎著
我則望去出面果個仆街
佢始終都係果面難受扮委屈的模樣 只是這次佢更加皺起了眉頭,望向地面
望住佢咁既樣,我真係無名火起
我真的不能理解




明明單嘢係你搞出來,連累我地受罰的

但為何你個樣, 好似仲委屈過我地一般?
你係真係唔識睇人情世故呢? 定係故意這樣扮可憐,搏同情呢?
不過,我和大棚的其他人一樣, 更願意相信後者的理由
終於,戈sir駡夠了,

「散開 ! 全部兔仔跳開始 ! 跳 ! 跳撚到我話停為止 !」

佢一句簡單既懲罰命令, 告知我們地獄開始
聽完之後, 什麼心理準備都無用了
因為沒有指定組數的懲罰,才是最恐怖的
起碼都要跳到戈sir熄火為止, 才能停下
「Sorry sir !」
「跳啦 ! 等咩啊! 打數啦! 係唔係唔忿氣啊! ? 起身打埋我咯 !」




「Sorry sir !」
「跳 ! 」
「Yes sir ! .......」

於是, 我們真的變成了兔仔,好巴好巴既無期限兔仔跳,正式開始
有人可能已經唔記得左, 咩係兔仔跳,所以係呢到再講多次
所謂的兔仔跳,即是一個人踎低後,雙手叉腰,再跟隨打數踎住跳黎跳去
比如打數係
一,二,三,四

踎低既人就要隨著打數節奏, 前跳,後跳,左跳,右跳
二,二,三,四

前跳,後跳,左跳,右跳
如此類推




前後左右一個循環跳十次,為止一組(有興趣想知幾巴既朋友, 可以自己試試跳幾組 )
兔仔跳呢個懲罰動作,偶爾都會係平時步操做錯既時候,比阿sir突然罰做一兩組
一兩組的話,都還算頂得到
但如果好似依家咁,無限期地跳落去,就真係巴撚到仆街了.
因為個動作主要靠雙腿既小腿肌肉同腳踝支撐
每一下輕跳落地,小腿和大腿的肌肉都會互相夾緊,繼而腳踝受力
所以兔仔跳對雙腿的負荷和痛苦,簡直讓我飲泣吞聲.
因為體重比較重的我,雙腿的負荷比起其他人更加大,腳踝受的力,更加多
腳骨的悲鳴,肌肉擠壓的疼痛,在五組兔仔跳之後出現
「一,二,三,四」
「二,二,三,四」
.

.





.

每一聲的打數, 我都希望佢停下,每一下跳動,都讓我漸覺疼痛增加
真係好痛阿...好撚辛苦啊...
停啦...停啦！
啊！我...!
我雙腳極限已到,狼狽地跪在地上.
這個卑微但又停頓的動作,讓我頓時覺得舒服,不過很快,其他人便開始催促我, 叫我快啲繼續做,因為費事我引起戈sir注意,又搏衰一次
嗯...

我用眼神,話比佢地聽我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
我無得選...
於是我重新踎起身, 再次開始跳.
腳下的疼痛,繼續襲來




「六,二,三,四」
「七,二,三,四」

.

.

.

.

.

每一下打數,每一下痛苦,繼續讓我痛不欲生
小腿的痛楚已經充分話比我聽,再跳落去,我的雙腳就要不保了
我趁戈sir轉頭時,再次跪低
我真的好怕雙腳出事,
我最怕最怕,就係身體出事到無法繼續係沙咀正常“受訓”的地步
因為體弱多病的形象,不利於走期,而且戈sir不喜歡
但另一方面, 眼前既呢場行刑, 又逼住我要面對痛苦
「喂 ! 唔好停低啦! 傻左啊 ! 等陣又加罰啦! 」

身後的其他人道
「嗯...」

無辦法了, 頂硬上吧
逼住自己跳, 汗就繼續流
漸漸地, 我開始覺得左腳的腳踝痛得有些失去知覺
踎住黎跳既痛苦, 絲毫沒有減輕
縱使我不斷換腳, 轉移著重心, 但極限終究要到
我渾身大汗,
被壓抑住既呼吸
被擠壓住既雙腿
絕不舒服既姿勢
疼痛和氣餒,讓怒氣不斷增加
我的理智,開始被痛苦蓋過
我開始心諗 : 我點解要受呢啲嘢 !
明明係果個仆街唔啱 !
開頭搏衰一次佢都預左有人會搞鳩佢嫁啦 !
咁點解仲有膽, 有面去報串 !
點解佢明知報串之後都唔會好過, 佢都仲要做!
屌你老母 !
我望住前面個仆街莊逆天, 同我一樣,跳得無比辛苦
但這更加讓我火滾
單嘢明明係你搞出黎, 點解你既懲罰同我地一樣! ?
點解你既表情會同我一樣痛苦!
你個仆街應該要死啊  ! 累人累物 !
受到委屈, 不甘心, 被逼著要捱苦的無奈和憤怒..充斥住腦袋, 沖走了理智
那刻的我是多麼恨他, 憎他
點解, 世界上會有好似你咁既人?
點解, 仲要係呢到比我遇上你?
點解, 你明知自己連累左我地, 都可以一面無情,唔關你事,絲毫沒有愧疚地繼續搞大佢?
其實我一直都無乜話特別憎恨一個人, 討厭一個人
但係我印象中, 佢係我第一個恨不得佢立即死去的仆街
雙腳的痛楚, 腦海的憤怒,交替著掌控身體..
我痛到已經分不清面頰上的, 是汗水, 還是淚水
我只知道, 我好痛. 我辛苦.
明明我已經捱左咁耐, 點解仲會咁撚巴
明明我已經做好本分,點解仲可以燒埋我
明明..我明明先係最不應該的那個......嗚....

.

.

.

心中的壓抑, 無法發洩
痛苦的動作, 亦無得停低
我地繼續捱, 繼續忍,繼續奢望著戈sir放過我們的命令.
求下你, 嗌停好嗎...

.

.

.

我開始在心中自言自語.
我既腳踝好似好脆弱, 不如停啦?
我真係頂唔到了, 不如唔好跳住啦?
真係好撚痛啊, 停啦, 停啦 !
但
我仍然跟著大棚
前 ,後 , 左, 右
前 ,後 , 左, 右

.

.

.

雙腳的抖震, 開始不支的身體
我真的會出事吧?
開始
我好似聽到了某些骨頭裂開的聲音
今天天空既白雲,好近地面呢...

前 ,後 , 左, 右

一, 二, 三, 四

.

.

.

.
終於
不知是在心中呼天叫地了多少次後,
「全部停.」
「Yes sir !」
期待已久的叫停, 真的出現了
我忍著雙腳的震抖, 調整返個呼吸
「兩聲起立.」
「Yes sir Thank you sir  !」
「One Two ! 」
我們奮力一起

啊 .
站立呢個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姿勢, 原來是那麼舒服的
腰部, 大腿,小腿, 腳踝 ,四個部位的疼痛, 全部立即得以舒緩

我向天抬頭, 微微閉眼享受這一刻的放鬆
太好了.
終於捱過了






咦!?
我試著...將企係到既重心放在左腳上
瞬間一股由腳踝到小腿既劇痛傳上腦部
痛到我全身一震, 下意識再將重心移回右腳
我心中一沉,瞬間意識到發生咩事.....
我隻左腳.....

毫無疑問, 在我多番嘗試用左腳企之後, 腳下傳來的劇痛話比我聽
我左腳真係傷左
我唔知自己傷成點, 但疼痛的位置是來自左腳小腿. 我站的很彆扭
我想立即檢查傷勢, 立即報話自己傷左
但人在外, 身要正
而且氣氛才剛剛處罰完, 此時此刻, 實在不適合做多餘的求情動作
唯有, 忍
「全部過黎集隊 ! 唔好以為就咁完啊 !下半場先岩岩開始  」

下 !? 仲有下半場?
我忍住左腳的痛, 快速地拐下拐下走去隊伍集隊
然後在隊伍中,齊齊操去有蓋空地外
我忍著每下踏步時伸上來的腳痛, 還一邊天真地期望戈sir君實sir會發現我既不妥,然後放過我下半場
「squad halt !」

一下步操行進時做慣的煞停動作. 讓我痛得險些向左摔倒
這時,戈sir 終於留意到我既唔妥
「咩事啊肥仔? 傷左啊?」
「Yes sir !」

我大聲回應, 傳達我的確係傷左既事實
但可惜
「屌咁撚渣嫁  ! 」
「Sorry sir…...」

如傳聞一樣, 戈sir的確不喜歡學童有病痛
「咁就掌上壓龍頭鳳尾啦! 全部散開 ! 」
「Yes sir Thank you sir !」
「啦肥仔, 轉左掌上壓啦, 無嘢可以賴啦? 」
「Yes sir Thank you sir !」

我大聲回應,多謝戈sir呢份為我改變既"好意"
同時亦都可惜,呢下腳痛無幫到我免除下半場的痛苦
操完腳, 輪到手
龍頭鳳尾掌上壓既辛苦, 之前已經品嘗過一次
那時S有二十來人, 二十多組不間斷的掌上壓, 玩撚到手都散埋
今次一樣
每個人, 都係忍
忍唔到, 亦都要撐落去
撐唔到?
頂埋佢啦! 仲有幾組咋 !
不斷不斷地倒數, 不斷不斷地屌地
下半場的掌上壓, 就是那麼的枯燥和勞苦
雖然掌上壓動作的確係唔太需要用腳, 但屈腳既姿勢,偶爾都會扯到我小腿的劇痛
我開始發現自己左腳傷的似乎是小腿肌肉入面既果條筋
每下拉扯, 都痛得讓我打震
更恨的是, 我呢個痛, 竟然係比呢個仆街累的
公平咩?
我拼命撐起上身, 再曲腰屌落地面, 思考只剩下忍耐, 和拼命鼓勵自己的說話

不虧是”勞”教中心啊...
最後, 汗與痛混合的下午, 始終會捱過的
我仲記得那時戈sir叫停時既自己, 係幾咁開心同解脫
仿佛一世人的身體痛苦,一次過受曬一般
隨後派完水飲完後, 我們逐跟隨戈sir指示入了A1.
仍是照舊的倉內擺設, 但人已經累到不堪
「邊兩個打人嫁? 」

戈sir率先問道
「Yes sir ! 」

武傑和子藍立即精神一震,舉手應機
「死入黎 ! 好撚中意打啊嘛 ! 」

戈sir站在了A1 3室門外向著他們兩個叫吼
「Yes sir ! 」

他們堅強地起身,向著那邊走去
而我們都知, 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 他們兩個等等會遭遇什麼
其實我地心中極之不想他們兩個入去受罪
尤其係我, 我更加覺得佢地兩個錯唔曬.
打一個咁撚閪既人,需要理由咩?
但軍令如山, sir既命令就係一切, 我無勇氣舉手做嫁凉. 我亦都無見過沙咀會有人做嫁凉.
於是三人都入了房內, 一個阿sir , 兩個學童.
「其他人全部摁住耳仔唔好聽唔好望啊! 」
「Yes sir ! 」

大廳外的我們依言照做










但有用咩

碰!
一聲悶聲由3室傳來
這一聲,大概是踢了一腳吧


出色的4D環迴立體聲效,一向係沙咀戲院既特色
而且這間戲院永遠只會上映一套戲, 戲名叫"找數"
「Sor.Sorrysir ! 」
「你好撚好打啊嘛 ! 宜家打啊! 我宜家同你地兩個打啊! 打啊 !  ? 屌你老母還鳩我拖啊 !」
碰碰碰碰碰
「Sorry sir Sorry sir Sorry sir啊Sorry sir 嗚嗚.. 」
「打啊! 還鳩我拖啊! 打啊 ! 打啊 !  」
啪啪啪啪啪啪
「Sorrysir 啊呃  Sorrysir..」
「打啊! ! 」
「Sorrysir 啊呃 ..」
嘭嘭嘭
「打啊! 渣實個拳頭, 打落我到啊! 我知啊, 你地班仆街憎我好耐喇, 宜家俾機會你, 打啊! ! !」
「Sorrysir 呃咳..Sorry sir ...」
「打啊! 你地閪多啲啊 !」
「Sorry sir  ..呃..」
「你地閪多啲啊 ! 屌你老母繼續閪落去啊!」
「Sorry sir ! 」

.

.

.

.

.

戈sir打罵中滲透的恨鐵不成鋼情緒, 比以往的找數都來得更加重
內裡二人的叫痛聲, 哭聲, 和求饒聲,更加讓人感同身受,心痛得多
此時二年班的我,心裡正忐忑不安,難受得很
我雖然捂住了耳仔, 但捂唔住良心

旁邊室內的痛苦交響樂, 奏入了我既心, 責問著我的良心



良心問: 點解見到有人被人傷害, 你都唔去阻止?
我回答: 因為這裡是沙咀, 我地都係犯法的人,做錯事的人, 無資格憐憫



我騙著自己
催眠自己, 快啲無視呢一切...
逼真的音效, 讓空氣死寂...讓人動容, 抽泣
雖然這些場面早已是見怪不怪
但原來 , 我原來一直都未習慣這場面,
我一直都未慣....

唔好再打啦...戈sir


良久後
三室的三重奏, 終於停了
戈sir走出三室, 喘了口氣,
我們都留意到戈sir的眼角盈眶,憋紅的臉
唔使問, 頭先既果番"教導", 一定係七情上面
「我話比你地兩個聽啊! 」

戈sir最後一下動氣, 沖著三室指著道

「連佢都忍唔到 ! 你地出到去只會更加快衰返入黎 ! 唔好忍啊 ! 」
「Sorry sir !」

這刻, 我們一起回應了
其實戈sir的苦心, 誰不知
若然佢真的是不理我們, 當返工咁返沙咀,返懲教,
又點會咁落力, 打落我地身到,又點會下下都字字珠璣, 說出我們一個又一個的痛處
那刻我們都替戈sir心痛, 覺得激嬲左爸爸既自己, 真的很不對
戈sir點起了一支黑曼,
抬起頭, 走出了A1
只剩下, 唔知道自己係到做乜鳩既S
「good afternoon sir !」
君實sir入來了
佢行入了三室
「點嘛? 扮可憐啊 ? 喊喊喊, 終於知道喊了咩? 人都夠姜打, 你預左嫁啦 !」

輪到君實sir既責罵了
「Sorry sir ..」

兩下有氣無力的應聲傳出

「我唔同你地兩個講咁多, 今晚我親自招呼你地兩個. 起身啦! 整返好啲衫佢! 整完之後出去 !」
「Yes sir ..」
想不到, 連君實sir都有少少動氣了
而且這樣一來, 夜晚仲有一場找數要頂
他們兩個出來之後, 狼狽得很,除了衣衫有些被扯到移位外, 子藍下巴附近,更有一小塊不算明顯的淤青
不過我相信, 傷痕一定不止這些
就快到晚飯的時間, 我們都知道, 只要A1內的那個掛著的內線電話一響, 就可以去食飯
這時戈sir再次入來
「good afternoon sir !」
我們都觀察到, 戈sir的神情回復了正常,希望他的內心也是這樣吧
「全部兩聲踎低down」
戈sir語氣不再火爆, 似乎啱啱真的出完火了
但我則心諗
仲要踎低?
我隻腳...
「One Two !」

我跟隨打數,開始踎低
但果不其然, 我左腳真的不能再承受這苦痛
劇痛讓我一下跌坐在地上
「Sorry sir ...」

我立即慌了
因為我一直一直在做的事,就是遵從阿sir指令,阿sir講乜,我就做乜
但我宜家真係做唔到....我
而且戈sir又會覺得我渣, 我廢,更何況佢啱啱先找完人數, 屌屌屌, 試多次 !
我再次嘗試踎起身
啊
但隻腳真係唔得
我......
那刻既無奈和慌張, 讓人好無助
我心裡很渴望阿sir既體諒, 但我心裡更加清楚呢到係沙咀
「做咩啊? 傷到踎唔到啊?」

戈sir果然留意到了.
慘了, 要被罵了
「Sorry sir..」

我回應道..並且預備承受責罵
「咁全部坐低啦. 」
「Yes sir Thank you sir !」
咦 ! ?
竟然唔屌我?
我懷著驚喜, 與眾人一起坐下
有些人向我投來感激既眼神, 仿佛在多謝我的腳傷, 引發了戈sir的慈悲,可以讓我們有得坐
因為坐, 是我們現在最舒服的姿勢
戈sir重新點起了支黑曼,將辦公椅背向前,然後上身靠前坐在椅上, 望著我們吞雲吐氣
坐下的我們亦漸覺,氣氛開始溫和.
「嗯呵...我問你地一個問題啊, 你地覺得呢到巴唔巴?」
「........」

理所當然, 無人回應
但每個人心中的答案一定一樣
何止係巴, 簡直係巴撚到仆街
戈sir見我們沉默,似乎估到了我們的答案

「咁既然覺得呢到巴, 點解唔去順應呢到既環境?」
「Sorry sir..」

我地真係唔識答,唯有sorry sir住先
因為呢條問題真係有啲複雜, 其實大部分既人都有順應到個環境, 但係某啲人連累, 又點解要連坐式搞埋我地呢?
「其實我地阿sir都知道莊逆天佢係閪. 佢呢啲人, 只會一味逃避.但問題係,佢點閪法都好, 你都唔應該去打佢, 因為佢係唔識順應環境既果批人, 你地既身份,唔可以打佢.而且你地係比機會佢搞大件事, 你地兩個唔知道渣, 其實佢可以報警拉多次你地兩個, 告你地多一條褲嫁, 你地兩個二年班,做事都仲未知道後果, 呢幾個月, 白受嫁?」
「Sorry sir.」
我就心諗,
哇 , 原來係呢到打人仲可以報警?
「你地要知道, 佢閪係佢既事, 我地阿sir自然會招呼佢,唔使你地出手, 因為佢係果啲中意挑戰牌頭既人, 佢知道懲教既規矩, 想照住個規矩黎玩.但係佢真係天真, 你估上面既阿一阿二唔知我地咁樣教你地咩? 就係佢地話, 可以咁樣黎教, 我地先會咁樣教 !」
呵呵...

果然巡視都係呃人的
「唉..總之」

戈sir吐出最後一啖雲煙
「打人, 就係唔啱.」
「Sorry sir.」
「仲有啊 ,」

在旁的君實sir接著訓示
「莊逆天呢個閪人, 我地阿sir一定會搞鳩佢, 但你地一定唔可以掂佢, 因為你地同佢一樣, 都係受訓生, 你地打佢, 我地就一定要做野, 但我地搞佢就唔使, 所以唔好再比我見到有下次啊! 知唔知道 ?」
「Yes sir !」
「仲有你地兩個啊, 打又打左, 應又應左, 數就一定要找埋佢嫁啦.今晚預備啦.」

君實sir一面無情地對武傑,子藍說
「Yes sir !」
「唉...成班蠢人, 有咩好打姐.你地見唔到佢既時候, 我地一早搞左佢好多鑊啦.真係無用, 咁都忍唔撚到.」

戈sir屌了句
「同sir報...請問sir, 點解莊逆天佢堅持搞上訴既?.」

牌板阿峰,當眾問了條我都想知既問題
「佢想逃避啊嘛」

君實sir不介意答這條問題
「你諗下, 佢衰得咁ON9, 無錯, 話就話有機會比佢搏到上訴得直, 但果陣都差唔多係四五個月之後既事, 所以我有同佢講話, 你比心機係到捱到出冊, 分分鐘可能仲快過上訴.但佢唔聽, 仲一味係到要求要求, 搞到不知幾多阿sir頭痛啊」
哇, 佢真係...麻煩阿sir幫你做野, 簡直係沙咀大忌之一.
佢居然仲可以如此無恥, 繼續行使呢個毫無益處既權利
「加上佢又閪,又唔肯聽, 咪開始搞鳩佢咯, 睇下佢, 佢連值日官都夠膽去報, 你地點夠佢玩啊? 仲好意思打佢, 好彩佢未諗到報警咋..傻仔.」
「Sorry sir..」

武傑和子藍道
「不過, 我地一早知道佢諗咩啦, 一直上訴, 咪會多啲律師同警察搵佢咯, 咁咪多啲機會出去, 上庭, 取證, 過界咯, 咁咪會受少啲咯, 一味剩係識逃避, 簡直係垃圾. 屌..」
是啊..原來是這樣..
總算, 我知道了佢既生存方法了
嘟嘟嘟----嘟嘟嘟----
飯堂的"可以開飯啦" 來電已到
那天下午, 就這樣過渡了去夜晚
途中的步操因為君實sir的關係, 我得以跟著隊伍在後面步行, 不用步操
再次回到倉
換上睡衣
君實sir說好的下半場,要開始了
君實sir拎出那塊巨型木飯鏟

「兩個出黎啦, 邊個先?」
「Yes sir..」

武傑雖不情不願, 但都站上了前
我們圍著中間的處刑場
打就要認, 錯就要企定
二年班的我們深知此道理
「除鞋訓地, 抬高個腳, 打數大聲啲啊...」

君實sir一面無情的揮著木板試力,扇起陣陣風聲
「Yes sir..」

武傑擺好位後
接下來迎接的,便是擺位的喜悅了
大棚的我們, 全部靜下來

剩下的,只有動作
武傑的腳板高懸在半空
君實sir的木板亦開始在拉弓
一拉, 一揮
宛如死神的鐮刀
向武傑的腳板割下

嘭  ！
木板厚重的擊打音色,加上響到應一應既聲量,已經讓人聽了就會覺得震撼


武傑隨著這下打擊,全身震了震之後才勉強打數出thank you sir 1

見到佢咬緊牙關既樣, 震緊既腳掌

今次君實sir的板, 絕不好受

「做咩啊？一板都浪唔住啊？ 繼續.」

「Ye.Yes sir..」

武傑再次用手握住自己既膝蓋處,升起自己的小腿和腳掌

這次,武傑做好了心理準備,
佢決心一次過食曬之後啲板,唔縮唔避


空中的木板繼續快速擺動,無情地,不停地,揮下

嘭 ！

「Thank you sir 2 ！」
嘭 ！

「Thank you sir 3 ！」
嘭 ！

「Thank you sir Thank you sir  ！」
嘭 ！

「嗚Thank you sir 5 ！」
嘭 ！

「Thank you sir 6 ！」
嘭 ！

「嗚Thank you sir Thank you…..唔！」
嘭 ！

「Thank you ...」
嘭 ！

「啊..............」
嘭 ！

「Thank you sir 10…..嗚啊..」
武傑被找得打數都亂埋
我都係第一次見武傑浪唔到既板
連續十板的快車,聲聲入耳
想不到平時和善的君實sir,都會有如此震怒的一面,只是他的憤怒,藏在了板內
讓受到人的痛苦,見著的人難受
武傑繃緊的面終於可以放鬆返,佢將紅透既腳掌放在地上,單腳跪著
接下來,就係關鍵了
知唔知道有啲咩係巴過找一隻腳十板快車？
就係找埋第二隻腳
武傑亦害怕,但都無奈地繼續等待君實sir的下一步
是換腳？ 還是下一個？
「下一個 」
「Yes sir Thank you sir ！」

武傑和子藍一起回應
只是這刻兩人的心情,絕對是差天共地
一個係慶幸
一個係絕望
又一頓驚天動地既處刑
子藍都找完數之後,
我們便開始回去各自的倉內,準備開始靜坐
但這刻,武傑已經痛到行唔到了
取得君實sir同意後
我和諸仔上前,一人一邊比佢搭手上來,然後佢單腳跳下跳下咁,一齊上了樓梯
好不容易坐回床邊,靜坐就開始了
靜坐無幾耐,受了一日罪的武傑終於忍唔住



佢乸住著口面,一直按摩著左腳,開始坐立不安
「無嘢啊嘛？」

我不禁慰問了句,雖然我都找過唔小細數,但通常都係痛一陣就算
但眼前既武傑,左腳紅到成個紫薯咁,讓我望到都覺得這份痛絕對唔止一陣
「點會無嘢啊,我痛撚到仆街啊! 屌佢老母個莊逆天, 我出返去一定搵人打...」

武傑委屈又憤怒,說話中透著怒火
「係唔係嫁？ 係打既就幫手打埋我果份啦.我隻腳都賠埋比佢啦,屌佢老母」
「屌呢條友真係閪撚到,之後我一定會搞鳩佢,屌！」
之後既對話,無非都係一啲一齊屌柒莊逆天既圍爐取暖
但講下講下,我就發覺武傑既腳掌竟然腫漲左！
由紫薯變成發脹豬手,好不嚇人
「哇...你腫撚曬wor你.點搞啊?」
「有得點搞姐.總之就好撚痛啦.好似被火燒咁...屌...」
難怪佢一直都坐唔安樂,原來快車既後痛係咁撚巴.
火燒既痛,到底係點痛法？
但起碼呢種痛,讓硬漢武傑都頂唔住,拼命想搵方法舒緩腳下的火
佢抬起左腳掌,我望埋過去
原來佢腳板底下已經呈一片紫紅,而腳掌上則呈現紅腫色
簡直係觸目驚心
咩係切膚之痛,原來真係可以望到都痛
我皺起眉頭,這個大找的代價,未免太大了吧？
「唉..仲有啊..保安果邊既數我都未找,依家好似連洗衣都無得我做了...好撚灰,呢單嘢仲要搞撚大,我食硬檸檬.」
咩話？
洗衣都無得做？
哇.
我突然有股慶幸,好彩我無份打姐.
最後武傑用溼濕了的倉布放在腳下降溫,

冬天冰涼的水喉水,確實係降火既好方法
而我按了按自己左腳的小腿發痛位置
在多番測試伸腳同按捺後,我終於確認,原來真的是小腿內的那條筋拉傷左
換言之佢既一次報串,弄傷兩個人
呵呵
搞到我都想做一次衰人了
於是今次圍毆莊逆天的事件,就這樣慘烈結束
事後,武傑的確被踢出了洗衣,張sir亦沒有對武傑多說什麼要找埋數之類既說話,因為莊逆天的確係全民公敵
自此之後,我在洗衣的日子,身旁的燙位永遠都空了一個
每次覺得悶想回頭搵人吹水時,都再也不見武傑既身影,確實係寂寞不少
那麼唯有多些入士多房同諸仔餅,找找樂趣了
爾後農曆新年,就快到了
年尾的節目開始豐富起來
終於有外來團體入來搞EVENT,探訪我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