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監獄] 感受沙咀: 7. 過界

終於，我又再一次企係法庭到，同一個官，同一個格局，
但命運，我絕不想一樣
又係一堆官話既開場白,但我覺得決定判刑既重點應該係我既皇家狀同堆求情信
檢控既果邊所提出既point大致上係我DL落黎既cp有幾多,D相有幾嚴重之類.

講到我好似個變態,D相係我拍既緊,他們巴不得我就係個變態.
但問題係,個官似乎好同意 佢地所說的那套.

個官開始檢閱我係二倉入面拎既3份報告.
然後佢問檢控,呢D相既色情程度係幾多級? 收埋左幾耐? 我既背景有無犯罪記錄? ....全部都係D聽落會不利於我既問題.




而我既皇家狀亦開始幫我求情.

我仲讀緊書,白紙一張,唔算有為青年但都算品行良好,學校入面係乖仔一個,家庭環境和關係亦不是惡劣,等等等等....

現在呈上衡仔同他親友所收集既求情信,希望法官大人可以以此作為考慮之一,我都睇過衡仔寫既求情信,真誠得很.
最後希望法官大人念在我初犯,懇請法官大人可以輕判社會服務令和感化令,比一次機會我.
以上都係我既皇家狀求情既大致內容.
無錯,其實我一直想要既,都係一個機會.
那疊求情信呈上了法官的面前後,個法官檢閱了大概五分鐘.
係五分鐘.




我既4頁紙,加上我阿爸阿媽,學校社工,班主任,校長,甚至區議員都寫埋一份.
但都只係值五分鐘.
心中的失望感開始放大.
然後,個官同我講 :

"縱使我背景良好,心裡報告都無問題,但條法例係為左保障兒童,所以邢罰set得好重,而且亦沒有案例記錄,這類型既犯罪係會輕判到社會服務令和感化令."
"所以,衡仔,你有無野想講?"
果刻,我心入面既某種東西碎裂了.
我終於發現到.





原來他們的出發點不是在於我係唔係真係一個戀童犯,無諗過我只是個受害者,雖然我深明隨便下載既我都有錯.
但庭上既佢地,因為法例的條文,他們判刑的角度同考慮,係從個法律條文開始.

甚至係開庭前,律師其實已經同我打定輸數,係我,仍天真地抱住那股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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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狀問我
衡仔, 如果得DC 同RC比你選,你會選邊一邊?




DC就係沙咀,刑期係最短既果個,通常都係4-6個月就出得返黎,再守一年監管令就完.
RC就係勵志更新中心, 入去既時間同沙咀差唔多,但個監管令既時間就長好多.
監管令姐係出左黎後,要守宵禁之類既夜,如果犯左就要recall,要再被call返去捱.

我只想, 我好想盡快完左呢件事,如果係都要捱的話,就沙咀吧.
我同皇家狀講,如果真係去到呢一步,我選沙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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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衡仔,你有無野想講?"

我心裡震驚著 ,絕望著,

我真的不值得那個機會嗎? 我真的是個無藥可救的人嗎?

我全身發震,喉嚨好似被針塞住般,開唔到口.

我望住不遠的阿爸阿媽,我唔想同屋企分離.

我真的真的, 不值得那個機會嗎?





真的嗎?

全部人都等待我既回應,法庭的空氣開始沉默.

我實在講唔出口,因為心中既無力感,委屈,憤怒,傷感,早已交雜了一塊.

我唔覺得我講出黎野,可以改變那個高高在上的官的決定.

我死心地閉上眼,搖了搖頭.

我既皇家狀見狀,立即同法官講左我既意願,如果要判, 請考慮我當事人既意願,判我去沙咀吧.

本席宣判 ...............





之後既我腦袋一片空白.....

我回想起頭先阿媽佢想衝黎我身邊既身影.

我心中絞痛,眼眶泛淚,

因為呢種喊既日子

要延長了....

我坐係返壁屋既囚車上,不斷回想起法庭上既一切,一切.

一切都係咁荒唐,一切都係咁殘酷.

我唯一既希望都無埋,二倉既日子已經令人難受到嘔,我仲要選擇埋David口中既地獄.

我之後可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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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到壁屋後,換回來的囚衣,已經係沙咀既棕色冬季囚衣.

再也不是那個二倉的服飾,就連訓既地方都轉左去二倉既其他位置.

但即使心情如何,入返返去,你個心情都唔會影響到入面阿sir既做法.

只不過被判的我們,阿sir都開始對我地好啲.
「衡仔 」

鷲sir叫道
「Yes sir  」
「過黎啦,阿sir想同你傾下計」
我跟住鷲sir入左去二倉既大廳.
「入沙咀wor 」

鷲sir見到我換左沙咀既衫說道.
「Yes sir 」
「預備要捱了wor 」
「Yes sir」
「不過個結果,你一早知嫁啦」
「Yes...sir ???」

我點解會知?
「其實,呢幾年黎講,你都算係二倉無辜既果批 ,但無論結果點都好,入到邊到又好,捱左佢,出返去又係一條好漢」

鷲sir開始安慰我
「你係呢到既表現都唔差,幾乖既,遲D入去沙咀減埋個肚腩佢,出返去就變型男溝死女嫁啦?有無問題想問阿sir啊?」
「yes sir,同sir報....點解你好似知道個結果緊既?」
「傻仔黎既,你第一日同我報牌仔既時候,係拎D咩報告啊? 」
報告??

「同sir報, 心理,勞教,教導...」
「咁咪係咯,你拎D咩報告,個結果就係呢D報告選一個嫁啦」

......原來個結果係整定既
「過多幾日就過界嫁啦,呢幾日訓好D,操好D你過到去就會快D適應嫁啦 」

我聽得出鷲sir既關心
「Yes sir 」

我感激地回應
「重拾返個心情啦,半年好快過既.」
「多謝鷲sir..」我抹了抹眼淚,低谷時有人安慰真的係開心.
「嗯...識喊,姐係知驚,知錯..其實我地管你地班𡃁仔,,都唔想見到你地入黎,但既然都入左,就算入錯左,都當係一個鍛煉吧...衡仔,你會撐到既」
「Yes sir, 我唔會再入到黎嫁啦. 」
「哈哈,拿,你話嫁,如果你有第二打,再比我係到見到你,我找到你仆街嫁啦.」
「Yes sir !」
「啊屌你,頭先就喊喊口,宜家又笑得幾開心,過黎食隻雞翼先」
「啊唔好啊,sorry sir 」........
原來鷲sir,都有咁樣既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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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地返到要過界既倉後,倉內都是要入沙咀同RC既人
武傑同阿壯都被判了沙咀.
「哎,我地3個要一齊入去受啦.」
山猴則被判了去RC.
熄燈後,我搵返山猴傾計.
「其實,果晚你問我拎咩報告既時候,你係唔係一早知道左我會入去?」
山猴聽後,愕然了一下.
「...我唔講係費事你知道左胡思亂想自暴自棄....係呢到生活捱世界,有個希望仲好過無希望既......」
我聽了這個解釋,唔知係嬲定唔嬲山猴好,
因為我知道山猴的確係為我好.
我恨的,只有我曾經既天真.
「咁之後呢..?你宜家既希望又係咩?」

我含淚問.
「仲可以係咩?」

山猴反問
「係咩? 我地仲可以有咩希望?」
「出面.......無人會掛住你咩?」
出面..
外面既世界..

我諗起了我既屋企人,同係出面既朋友,時光.
「嗯. 有..」

我記起了這個希望,但十分遙遠.
「嗯. 我都有..」
那晚係我同山猴最後一起訓既一晚.
臨過界既兩日, 我地呢班要泊沙咀既人,就轉左去其他既雙人倉房到進行"隔渣"
夜晚入倉後, 我都係同阿壯一個倉
這時候,阿壯既監房幫會優勢終於有啲作用
因為夜晚幫手派包奶既B仔, 好似係阿壯既老表之一.
所以夜晚我同阿壯都可以食到兩份果醬多士..
然後個B仔仲要過左一張紙仔比佢,傳遞消息.
阿壯睇完個紙仔,然後丟落廁所沖走佢
入到夜晚, 佢老表仲過左一包蔥油餅比阿壯
阿壯就自然同同倉既我Share
「幾好食喎又」

那時食的蔥油餅,的確幾好食
「係呢! 食埋呢兩日, 我地兩個以後就無得食啦..」
「嗯...」
第二日.就黎要搭囚車過界.
我地這班沙咀軍被嗌出後,編了一隊,預備向車庫出發.
山猴仍然在我地後面既二倉隊伍內,

他們後日先過界.
「起步 quick march .」

我地向車庫方向操去.
係經過二倉隊伍既時候.

「衡仔,88啦.」
這句道別,道出了多少情感.....
我沒有回頭,上了囚車.
駛出了日常常見的街道,駛出了這個壁屋.
轉彎時,我又望到了壁屋門口既巨型banner.
那是一個蝴蝶.上面有一句話.

「給更生人士一個機會.」
哈哈...我在心裡苦笑.
機會?
我值得咩?
途中,架車又一次,經過左我屋企.
我望住屋企棟樓,明明這刻距離這麼近,
但我卻又要和家,拉開距離.
囚車不斷地向著沙咀趕路,而我既人生亦已經不再普通.
我已經係一個監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