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意大利,我和她已經完全是熱戀中情侶的狀態,只要沒有認識的人在,我們便完全旁若無人地戀愛著,深情地看著對方,說情話,牽手,挽手,擁抱,親吻……
 
  我們很有默契地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在意大利的工作,得到了一天空閒時間。她說想去西西里。
 
  那個西西里的美麗傳說的西西里。
 
  西西里的美麗傳說的女主角是一個美麗少婦,是全鎮的性幻想對象,她因為太美,被其他女人陷害排斥,最後更淪落到要用身體換取食物,卻沒有一個男人拯救她……
 
  「點解d男人總係咁衰?總係咁自私,因為自己一己私慾推完人地落地獄之後,又冷眼旁觀?佢地乜野都冇損失,但個女主角就慘啦。雖然最後佢老公比番幸福佢,但有時傷害呢d野,傷害左就係傷害左。」她看著海,一邊喃喃自語著。
 


  她的說話就像利刃一樣插進我的心坎裡。
 
  我也是那些自私男人裡的一員。
 
  我何嘗不是因為自私而喜歡上她?
 
  我明明不能給她幸福,但我卻……
 
  我從後面抱住她,她扭著轉過身來,環上了我的頸項,親吻了我。
 


  從和我開始戀愛直到我們結束,她一直都是此矛盾。
 
  我不知道其他婚外戀的情侶是否如此。每一次我們約會,她總會輕描淡寫地提及我的家庭,我的老婆,我的女兒。起初我因為對她的過去還存在著一份震撼(雖然這份震撼和痛心沒有減退過,但一開始時總是最強烈),所以她無論說什麼我都不會反對。但久而久之,每次她勾起我的罪惡感時,我便開始覺得反感,我不明白她為什麼能夠如此冷靜,這事實一直刺痛我,照理應該也會刺痛著她自己啊?為什麼她要一直提著?
 
  回到香港後,我們在人前仍然有如往昔,但放工後,我和她都會拖延到其他人離開,然後便開始在辦公室裡擁吻;一星期裡,我會和她約會兩次。平常我也常常約客戶或供應商晚上吃飯,所以我要找這種借口實在容易,只是我夜歸的次數,由一星期兩次變成四次而已。
 
  她不會容許我徹夜不歸,而當然,她自己也一定要回家去,不能讓她的爸爸擔心。
 
  我們會到離公司和我家及她家很遠的地方約會。我們做一切情侶會做的事,睇戲吃飯行街,很偶爾地會去酒店,肉帛相見卻始終不結合,用手替對方解決。
 


  那天,她套弄著我的分身,一邊說,「係喎,我尋日見到套BB衫好得意,我影低左,一間比你睇下?好岩Natalie B。」
 
  我心裡閃過了一陣刺痛的罪惡感,進而居然變為厭惡感。
 
  「呂詩瑋,我想講好耐。妳可唔可以唔好再0係我地兩個人既時候提起呢樣野?」
 
  「點解?」她沒有停手。
 
  「點解?妳唔覺得好傷害我地之間既感情咩?」
 
  「李書賢,我地之間既感情,你明明知道係消耗品。我唔覺得傷害呢段感情,係一個問題。」她還在套弄著,一邊冷靜地說,「唔係咩?你明知道,我地無未來。」她一邊說著,加速了動作。
 
  我好無奈,莫名地有股怒氣,身體卻不聽話地愈來愈接近高潮。
 
  「由一開始我地已經係錯既。0係一段錯既愛情裡面,你叫我唔好傷害呢段愛情?本來呢段愛情就係傷害。我只係唔想我地陷得太深,最後甩唔到身,仲會傷害到其他人。」


 
  然後,我射了。她用紙巾接著,仔細地包好滿載我精液的厚厚的一疊紙巾。
 
  「你可以愛我愛到離婚,但我地都唔會好結果。就算我地因為你離婚而光明正大咁一齊,你永遠都係拋妻棄子既人渣,我永遠都係拆散人家庭既淫婦。你會冇哂愛你既屋企人,我都係。我自問承受唔起,我都唔想你去承受。但係,我又好想同你一齊……所以,我地只可以維持而家咁樣。」她有點凄然地笑了笑,「李書賢,你話係咪?」
 
  我無言以對,只能彎下腰吻她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