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閱版」男人都愛住家飯 實體書已登陸各大書局: 第二味 豆腐火腩飯 2.4◎火候和耐性
男人都愛住家飯
第二味 豆腐火腩飯
2.4◎火候和耐性
柏宇的學生一般也是在職人士,他們大多是有想學的曲目才會想到這裡學琴,學生們絕大部分也未曾學過鋼琴,要教導這種學生最大的難處,是既要給他們有進展的感覺,同時又要讓他們有能實踐的基本功。
不是傳統學派的柏宇反而在這方面處理得很好。
不要被等級規限,學習那首樂曲該要的技術,把不必要的高等技術編輯,著重大細聲表現的感情符號。
這種方法,他同樣應用在跟老伯學習不同樂器之上,過去他集中在演唱,只去雕琢自己的歌唱技巧,但和老伯的合奏後,他想要認識更多樂器。
「樂器是聲線,沒有必然要用那聲線去唱一首歌的理由,只要配合得宜,出來的就是好音樂。」這是老伯給柏宇打開的一扇門。
他想起在榮式住家飯中腦海浮現過夏威夷結他的聲音,於是他就跟老伯學,他記得有像風鈴的聲音,於是他向老伯請教單排鈴鼓。
這琴行就像一個少林寺,老先生有如習百家武藝於一身的方丈,幸好這方丈為人不小器。
無論是等待下一個學生的時間,還是下班未關門的時間,柏宇也在學習,他終於明白阿楚帶他來面試的原因。
夢想是不被規限的,只要你願意追尋,願意張開你的手,願意踏上無盡的旅途。
然後他的手機響起收到訊息的聲音,停止了一個月busking,在快要兩個月的今天,他的樂隊群組,響起了不甘的聲音。
⋯⋯⋯⋯
榮式住家飯內,四個懷著同一個夢想的少年,四個差點放棄夢想的少年再次聚頭。
波屎露出滿意的微笑,他相信這四個少年不是鹹魚,而是想振翅高飛的雛鳥,他按捺著想展翅的衝動,因為他身旁的阿楚拿著菜刀。
「吃甚麼?」阿雅再次木無表情地問。
「豆腐火腩飯!」四人異口同聲地說。
阿雅露出難過的表情望向阿楚,阿楚擺了個抱歉的姿勢,然後阿雅自動自覺走到燒味餐廳購買優質的燒腩。
「你覺不覺得那女生很無禮貌?」結他手阿占說。
「覺,但她很漂亮……」鍵琴手阿樂上次光臨時也有留意阿雅。
「對呀!完全是我喜歡的類型!」鼓手阿新激動地說。
「她和你女友完全是兩個類型囉 !」其餘三人同時說出。
「阿雅……漂亮。」鄰桌的老伯竪起拇指說。
男人,都愛談論女生。
「柏宇,上次……對不起。」阿新主動道歉。
「傻啦,我也有不對。」柏宇知道男人不願低頭,但兄弟之間不存在隔夜仇。
「我也是,說你只做兼職,我無考慮到你一定也被家人責備著。」阿占也一樣,知道坦誠相待是男人交友的唯一條件。
特別是年輕時。
「現在我也有工作了,在琴行教琴……那裡是一個寶地來的!找一晚你們也一起上來!那裡有個隱世高人!」柏宇知道他的樂隊能更上一層樓。
只要放開埋怨,接受世界的大,張開雙眼去看,會發現我們一定能做得更好。
說著笑著,阿雅回來了,四人的眼睛跟著她的身影去到廚房。
「真的很漂亮……」柏宇說。
「其實我是馬尾控。」阿占說。
「你猜她有沒有男朋友?」阿樂說。
「我願意為她和女友分手……」阿新說。
「少年們,你們四個也會失戀的。」招福說,不,是把招福放在臉前面的波屎說。
「嘩!」注意力都放在阿雅上的少年們被波屎和招福嚇了一跳。
「想追求阿雅,你們就沒機會的了,但只要你們四人聚頭,夢想一定有機會達成!展翅吧少年!」波屎遠離阿楚菜刀的劍圍,成功擺出他按捺著的姿勢。
⋯⋯⋯⋯
這次阿楚為他們準備的豆腐火腩飯加入了他們沒有要求的元素。
她把豆腐煎得金黃之後,把葱花和蒜再炒香,加入火腩和豆腐後炒至受熱再加入調味。
然後她檢查沙煲中的白米是否已經充分膨脹,再把火腩和豆腐放到沙煲中。
阿楚蓋上煲蓋以中火加熱,直至水分都蒸發,米飯已經煮熟,這道豆腐火腩煲仔飯就大功告成。
「久等了!」阿楚和阿雅端上四人的晚餐。
「嘩!煲仔飯!」四人都對預期以外的沙煲感到驚喜。
「快趁熱吃!」阿楚期待著客人的反應。
「好味道!真的超好味!」四人就算面對熱燙的飯菜也忍不住口。
「這道菜除了要把火候控制得好外,耐性也同樣重要,加到煲仔飯中比普通白飯有更好的效果。」阿楚在少年們忙著吃的時候說。
但就算嘴巴在忙著,他們的耳朵仍能聽到阿楚的弦外之音。
火候和耐性,要達成夢想缺一不可的東西。
少年嘴巴在忙,但耳朵聽到阿楚的話後,眼睛在報以感激之情。
「我今晚……好想唱歌。」柏宇感覺到激動。
「我的手指也很癢。」阿占也一樣。
「但我沒帶鍵琴……」阿樂的音樂魂也是。
「我也無鼓在身……」和阿新一樣在燃燒著。
「但你們有能振翅高飛的翅膀!」波屎再度展翅,但這次阿楚無再阻攔他,她會心微笑著,她也想看到雛鳥飛翔的畫面。
夢想是自由的,只是甘願被困現實的人沒有去追尋。
「我吃飽了!」柏宇把米飯吃得一粒也無餘下。
「我也是!」其餘三位熱血青年也吃飽了。
他們馬上站起身,想走向自由的天空。
「四位未埋單。」但被木無表情的阿雅擋在前面。
「啊……你有無兩蚊?」柏宇看過錢包後問身後的阿占。
「無噃……阿新有無廿二蚊?」阿占再問身後的阿新。
「我得八達通……」阿新的錢包沒有現金。
「你們食飯不帶錢……」阿樂拿出了一張金牛。
「謝謝惠顧。」阿雅少有地微笑了一秒,雖然只是曇花一現,但卻教四隻雛鳥心動莫名。
⋯⋯⋯⋯
榮式住家飯的上一層,舊唐樓的天台之上,一名身穿黑色西裝的男子嚴肅地看著一對男女。
「波屎……其實真的不用特意換套西裝來配合天台的氣氛呀。」阿東沒好氣地說。
「甚麼氣氛?」嘉欣其實只是和阿東看完電影後,順道過來吃碗糖水。
「明明我已晝夜無間,踏著面前路!夢想終的彼岸,為何還未到!」波屎最近被熱愛音樂的年輕人感染,表演慾難以禁得住。
「無間度的氣氛。」阿東拉開嘉欣,生怕波屎的表演慾會傳染嘉欣。
「有糖水吃啦!」阿楚再次捧著糖水步上天台。
「明明我已晝夜無間,天天上路!」波屎繼續高歌。
「你想現在下無間地獄嗎?」阿楚瞪著波屎,讓天台回復寧靜。
「波屎怎麼突然這麼好唱口?有甚麼好事嗎?」嘉欣立即走到阿楚身邊,她最喜歡吃阿楚做的糖水。
「我被年輕的音樂魂打動了。」波屎說著眼泛淚光。
「阿楚,他又說甚麼啦?」阿東問波屎的翻譯員。
「是你的弟弟,還有他樂隊的孩子們啦。」阿楚為嘉欣遞上匙羹。
「柏宇?」嘉欣不知道弟弟已經變成這裡的常客,柏宇總是在琴行關門後才到訪。
「嗯,我覺得……你真的需要聽聽,他珍而重之的音樂,需要對他珍而重之的家人支持。」像阿楚感恩的那份支持。
「既然你們也這樣說……我就好好見識一下,他的夢想到底是浪費時間,還是值得支持。」嘉欣選擇了現實的生活,她選擇的男人也是。
她和弟弟的性格南轅北轍,但從弟弟誕生的一刻,她已經是一位姐姐,是血脈相連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