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父母 但非夫婦: 孩子視角(上)

通常都是外婆送我上學再接我放學，很偶爾母親也會來接我，她們來接我的時候，同學的家長總會交頭接耳，不知在說甚麼悄悄話，我好奇地問母親她們在說甚麼，她頓了好幾秒，低頭湊過來神秘地說：「她們在說秘密，你當然聽不到啊。」
 
我不是很滿意，但她接下來的話更吸引：「不如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那就是等等去哪兒玩！不過你要先裝一下可愛，像我之前教你那樣．．．．．．」
 
隔天我突然想起，但因為接我的是外婆，便又問了外婆一遍。
「小孩子就別管那些事。」外婆的眉頭緊皺，嚴厲得像我做錯事般，我便不敢再問了。
 
好幾位老師都說我的外婆很年輕，每次老師對外婆那樣說時，兩人都是臉掛微笑，我曾經以為那是一件值得自豪和開心的好事，直至聽到同學母親的說話。
 




有天外婆來接我，老師和她交待明天郊遊的事時，同班同學陳梓霖的母親在和別班的家長說悄悄話，但因為和我距離很近，我便聽得很清楚：
「那個啊，好像不到四十歲便當了外婆，倒是還有個讀小學的孩子，說起那孩子的父親也是支支吾吾的，母女倆都失婚的吧？這孩子的母親也是不見戒指，父親也沒個影子啊。」我不是太懂她的話，但那語氣很不好，就像外婆嫌棄食物不好吃時的語氣，媽媽說這叫語氣不好，很沒禮貌，不要學。
 
「我爸爸是有影子的。」我告訴阿姨，然後她頓住了，看到陳梓霖出來時便急急地拉住他走了。
 
「怎麼了？」外婆聽到我的聲音便回頭問。
 
「陳太，我還沒說郊遊的事！」老師看到那位走掉的阿姨便大喊，但阿姨頭也不回，老師也只能嘆氣，再和外婆多說兩句。
 
回家途中外婆又問了我一遍剛才怎麼了，但我因為不懂那兩位阿姨說的話，而且表達能力有限，只能告訴外婆那位阿姨以為爸爸沒影子，我便糾正她，外婆草草地結束話題：「哦，這樣啊。」媽媽說過這叫敷衍，即是說她不想跟我聊了，而且我也試過，無論再怎麼說，外婆也只會：「哦，這樣啊。」




 
一點也不有趣。但我覺得自己很厲害啊！決定待媽媽下班時告訴她，因為每天媽媽下班回來都會問我今天覺得最特別的事，我覺得這件事就很特別了。雖然經過了半天而使我表達得更艱難，但媽媽早以習以為常，再多問了我幾個問題，我答得上的都答了之後，她便解讀了大慨，然後哈哈大笑，讚我乖乖。
 
「喂，李生，人家說你沒蹤影啊，早叫你找天去接一下女兒放學的了，要不然哪天老師也會以為你是變態啊哈哈。」媽媽對著在房間裡玩遊戲的爸爸說。
 
「哪有假？入學的時候也去了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很難請假的，哪像你。」爸爸每星期都是星期日休息，放假的時候經常會陪我戶外活動，只是平日下班比較喜歡躲在房間裡玩遊戲。
 
「哈哈哈，對啊，蓓蓓你爸太忙了。」媽媽對我說，又接著說：
 
「別管那些阿姨了，人家在聊天你插嘴也是不對的，下次見到時向阿姨道歉吧。」媽媽不像外婆那樣嚴厲，然後便教我做今天的功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