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一次大阪,談了一場六天的「同地戀」: 36
「男朋友」這三個字好像是一個禁忌、詛咒,當我說完上述的問題後,她就沉默不語。
她靜默不語的時候,嘴巴不自禁會扁起來。
「有無人讚過妳扁嘴個樣好得意?」我繼續說,一點點是出於恭維,希望讓氣氛不致尷尬,另外大部分是我真心認為。
「去死啦你。」她馬上改變表情說。
「讚妳都要畀人鬧架。」
她望一望手錶後說:「仲有啲時間,不如行一陣囉?」
「妳唔洗搵返阿森佢地咩?」我問,畢竟他們正在找她,心應該焦急萬分。
「唔洗啦。」她說。
「真係?」
「我有講,佢地會知我識返屋企。」
聽到這一句,我忍不住笑出來:「妳係狗呀?」
我的手臂又受到狠狠的撞擊。
「你就狗!」
「咁妳想去邊?」
「Um......」她托腮細想說:「我都唔知呀。」
「唔知哩個地方好難去架啵。」
「求其上一架車,求其一個站出好無?」她提議。
我笑說:「點解妳又抄我。」無聊時我也會這樣玩。
「鬼得閒抄你咩。」
我們去到地鐵站,繞過煩亂密集的鐵路線,不用望著地圖細思細想,直接隨意就坐上一輛電車。
「確定真係要入?」
「你唔敢呀?」
「妳就唔敢。」我當然可以。
只是在人生路不熟的地方,玩這個遊戲真夠刺激。
龐大而繁亂的鐵路網,日本的車程可以費時甚久,沉悶冗長的車程,使不少人會趁機休息,小睡一番。
所以偶然會出現某人依睡在陌生人的肩膀上的現象。
正如現在我的左肩被一個熟睡的西裝男人壓住一樣。
BoBo哈哈大笑,然後問:「你就爽啦。」
「我爽咩呀?」
「有靚仔訓落你度。」
「我又唔係gay。」
「你變返直啦?」
「.......一直都無變過。」
「喂。」
這個喂字,通常是她進入另一個話題的先兆。
「嗯?」
霍霍的列車急駛聲,還有一直換妝變貌的窗外風景,我的心不禁也跟著這急速的節奏跳動。
「你咪問過我曾經聽過最傷人嘅說話係咩嘅?」
「好似係.......挾公仔嘅時候?」
她說的那一句.......
好像是.......
「你仲記唔記得係咩?」
「『對唔住。』」
「係佢同我講。」她說。
一首歌、一句話之所以觸踫你心,因為你的回憶被注入其中,它被賦予更深一層的意義。
牽動你的,未必是內容或是旋律,而是回憶或是那一個人代表的意義。
她說這一句已經被賦予了不好的意義。
「可唔可以記住?」
「嗯?」
「.無論點,都唔好同我道歉?」
列車仍是急速地行駛。
最後,我好像是答應了她,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