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一次大阪,談了一場六天的「同地戀」: 5
涼風伴送列車緩緩駛離車站,有馬的天氣比香港要好得多,陽光耀眼,清爽舒服。
一大群人從列車下來,有不少外國旅客和日本人,其中有一個鬼妹正以流行的日語跟身邊的日本人傾談,亦有一對操國語的夫婦看著地圖,似乎迷路,在搔頭側腦。
還有三個熟悉的身影,一邊聊天一邊下車。
我失笑,當然是高興的笑。原先在想,我們不去神戶,應該沒有機會再見。
就像你原先以為遺失東西,卻失而復得的感覺。
我得收回說話,因為這個世界真的有許多巧合的事情,巧合得你難以解釋。
直到她們望見我,我才生硬地揮手微笑。
我想我的笑容一定十分僵硬,與僵屍沒太多分別。
從見面走到傾談的那一段路,是最尷尬的時刻。
「咁而家妳係咪可以請我飲野?」我問。
「呵呵,睇你揀咩野飲,我再考慮下~」BoBo笑說,她說話好像喜歡把尾聲拖長,然後擺出一副得意的表情。
「妳地又會係度嘅,妳唔係話去神戶架咩?」我問。
「我地改咗去有馬浸溫泉先呀。」長髮女說,這時我才真正聽到她的聲音,很清脆圓潤。
「喔.......我地都係去有馬呀!」阿包在旁不斷助攻:「不過無乜行程,唔知今日可唔可以跟你地一齊玩,反正都同路?」阿包也懂「打蛇隨棍上」,不得不佩服他的急智,造成一個完美助攻。
四眼男生他們互相對望商量,我們的心情則一片緊張,不知道他們會否答應我們。
隔了一會,四眼男生便說:「呃......都可以呀,不過我地都無乜點plan,因為佢都唔係一個識plan野嘅人。」四眼男生指著BoBo說,BoBo馬上拍開他的手指:「喂!唔畀踢爆我呀!」
「唔緊要架唔緊要架,我地真係無行程。」我說。
「咁......」四眼男生說:「咁我地都唔緊要嘅。」
難以置信......我們的吊靴鬼計劃,竟然有一天成功?
看來今晚得劏雞還神。
大家基本簡單交流一下,了解各自的背景,原來他們比我們小三年,今年才YEAR1。
男的叫阿森,長髮女叫小美,都是男才女貌之人。
畢竟大家其實不算熟悉,為了破冰,我便拿出萬能的遊戲王........
話說這個遊戲曾經救過無數尷尬的場面,也曾破過無數的北極冰山。
它的名字是Party Guess,即是獎門人的大電視,遊戲果然最容易讓人混熟,幾個回合後,氣氛終於遂漸變得熾熱,大家開始變得有傾有講。
連阿傑這般慢熱的人也有話聊,這就是一個好跡象。
列車急速往有馬溫泉奔去,陽光明媚,窗外的景色怡人。
阿包和阿森他們四人正聊著大學的事情,因為阿森在大學讀law,阿包某些科目也有讀過商業law,因此就聊起來。
BoBo則獨自一人走在車尾,從窗外探頭觀望車長室,還有自拍一下。
我走到她的身邊,學她一樣握緊拳頭問:「妳估下係咩嚟?」
「你想請我飲野嘅錢。」她狡猾地說。
我把二百円放回她手中問:「明明係我嘅野飲,妳又話請返我嘅?」
她狡辯道:「係請呀,但無話幾時請。」
「乜妳咁賴貓嘅。」我續問:「點解妳地會揀嚟大阪嘅?」
她轉頭瞧著我說:「問者先答!」
「因為想睇多啲歷史古蹟掛。」我自己也不太知道。
「嘩,咁正經嘅~」
「咁妳個答案有幾唔正經?」
她眼睛眨一眨,眼睛像充滿鬼主意說:「如果你贏咗我,我同你講。」
女生有不同的類別,一類文靜型,此類的女生就像紅樓夢的薛寶釵「罕言寡語,人謂藏愚,安分隨時,自雲守拙。」在沉默中靜靜散發女神氣質。
另一類是好動活潑型,開朗活躍,有用不完的能量,容易跟人混熟,BoBo屬於後者,甚至是Boss級人物,她大概是我見過最貪玩的女生,比一般女生更不一樣。
「挑戰呀,你唔係唔敢呀~?」她挑釁道。
喂導演,這句對白素來是我說的呀!
「又嚟?贏妳乜野呀?」我失笑問,這個女生怎麼念頭這麼多,跟我實在太相似。
「你閉氣贏咗我,我咪同你講囉。」
「妳女仔,洗唔洗我讓你一分鐘?」
「鬼洗你讓!我游水係校隊,閉氣哩家野濕濕碎~」她神氣地說。
「喔好呀。」
各自吸一口氣,數三、二、一後,我們便開始。
她鼓起泡腮,加上她的臉頰腓紅,就像兩個蘋果一樣。
這個場景十分好笑。
列車開始減速,她的腳步有點不穩。
她漸漸皺起眉頭,我感覺自己已消耗7-8成左右,我想她應該快到極限。
「唔.......」
忽然間,她卻伸手想偷襲我的腰,幸好我及時避開,她思此洩氣。
「妳輸咗,仲要好奸。」我投訴。
「咩呀~都無講過唔畀唧人。」她假裝無辜,讓人完全責怪不下。
「妳個頭就畀,可以講啦。」
「因為小美失戀,唔開心我地咪嚟陪佢散心,咁啱佢又鍾意大阪。」
「原來係咁。」
「咪就係咁囉......偷窺狂!」她又奸笑地跑開。
「喂,都話我唔係偷窺.......」我追上去解釋,但她已跑回座位,抱著小美埋頭在她懷裡說:「小美救我呀!有壞人叔叔!」
她真的活像一個小孩子。
不知不覺間,我們已經到達有馬溫泉。
13:38 p.m. 兵庫縣神戶市北區有馬町 有馬溫泉
到站後,我們就要面對第一道難題......
第一道難題就是,怎樣去?
「我地本來就打算去太閤溫泉,諗住一次過浸哂金之湯同銀之湯,你地呢?」阿包問。
這一方面他就自豪起來,今日是他唯一一日有計劃的行程。
阿森望著BoBo,眼神像是怪責又有苦說不清,BoBo左右顧望避開他的視線,阿森只好說:「呃......我地都無所謂,不如跟你地。」
雖說是有計劃,但阿包他也不知道怎去。
「好似係有巴士直到架,不過而家好似無車。」阿包似是而非地說。
「近唔近?可以行過去?」阿傑問。
「都可以呀。你地無所謂?」阿包問。
他們三個人都搖搖頭表示可以,我們便開始走路尋找溫泉之旅。
「好似係向下行......啊,唔係,係向上.....」阿包手持地圖帶著我們走,東逛西遊,經過有馬的玩具博物館和金之湯後,終於到達一個地方。
一個沒有水的地方。
「哩度點睇都唔似有溫泉啵。」我問。
「樂民,殿館係點解?」阿包問我。
我們站在一個叫太閤の湯殿館的東西面前。
「我唔知呀,不如問下嬸嬸?」我說。
駐守的大嬸不懂英語,但憑我一年的Popping舞齡,運用強勁的身體語言,才得知這裡是博物館。
我們來博物館幹麼?
大嬸拿出一張指示牌給我們,上面用中文及英文寫著這裡不是太閤の湯,沒有溫泉泡。
我想年中應該有無數人中伏,我們是其中之一。
去有馬的朋友記住了,不過我想應該沒有人像我們一樣胡亂遊。
詢問過後,從殿館走到太閤只要五分鐘,由於看不懂地圖的關係(老實說,我覺得那裡的地圖頗爛),我們兜兜轉轉又走錯不少路,這時小美終於意識到阿包是一個圖盲,就執起導遊的職責,看著地圖帶我們走。
「好攰呀。」我說。
中午時段,大家都汗流浹背。
這個時間,BoBo竟然從袋中掏出一枝牧童笛來。
對,你沒有看錯,是牧童笛,就是我們小學上音樂堂必定要學會吹的那東西。
我正奇怪她拿牧童笛出來是幹什麼時,她已經用行動回答我。
B A G A B B B A A A B D D B A G A B B B A A B A G
就是耳熟能詳的瑪莉有隻小綿羊.........
媽梨又隻燒mean樣,燒mean羊,兆mean央
媽梨又隻燒mean樣,牠養母八裕常
........
她的清脆笛聲,自然吸引不少遊客的目光。
我看阿森他們,他們好像沒有什麼反應,似乎已經習以為常。
「妳做咩吹笛呀?」我失笑問。
「唔畀吹架咩?」她一臉「道理站在我這裡」的樣子。
「我問下之嘛。」
「你地咁悶咁,我咪幫你地伴下奏~」
「但全世界都望住妳啦。」我說,話未畢已經有一個婆婆望著我們笑,給了一個手指公我們。
「睇下婆婆幾鍾意我啲笛聲~」她自豪地說。
「婆婆笑你咋。」
「咁咪好囉。」她說得認真:「我地可以出名,係日本做藝人~」
「低能藝人?」
「你就低能!」她忽然靠近我左耳,極大聲的吹笛「嗶」了一聲,嘩靠!我差點被轟聾。
「而家你想聽都唔吹畀你聽!」
足足逛了一個小時,我們才到達太閤之湯。
走進太閤之湯,首先要脫鞋子,放在門口的鞋架。再有漂亮的日本姐姐,禮貌地鞠躬收錢後,就分派浴衣給我們(可以選顏色,我選了藍色。)
換上浴衣後,到日本電影常出現的澡堂,洗刷乾淨後,就可以正式泡溫泉。
當分開男女換衣服時,我問了一句:「原來係男女分浴架?」因為以前看旅遊節目,印象中好像是不分男女。
其實我只是單純好奇地問,但BoBo就像捉到我的把柄一樣,睥睨我說:「嘩,你唔止偷窺,仲係一個變態。」
明明我跟她只是認識一段短時間,卻已經在溫泉旅館吵架起來。
「我無話想睇妳!」我回擊。
「我無話畀你睇!」她也反駁。
我假裝打量她全身說:「我又唔係『孌童』,睇妳做咩?」
「你.......」她咬牙踏地,卻反駁不到。
終於我扳回一仗,感覺爽得很,特別在聰穎的她口中取勝,滋味更加良好。
這樣我們就分開男女換衣。
換好衣服,在澡堂潔淨身體後,然後泡溫泉了。
經一整日的舟車勞頓,泡溫泉簡直是人生的享受。
「啊~~」阿包直頭叫了出來。
阿傑則在一旁默默觀察,他說漫畫中泡溫泉的都是黑道大佬,他要察辨誰是黑幫龍頭。
四個男人泡在溫泉裡,各自享受。
「阿森你會唔會好悶?」阿包問。
「悶?」
「同兩個女仔去旅行啵。」
「咁又唔會。」他回答:「都幾開心呀。」
看得出阿森是那一種性格很隨和的男生,應該頗能遷就人。
「你同佢地係情侶關係呀?」阿包忽然這樣問,我有點吃驚,不過這道問題......我也有點興趣,就豎高耳朵去偷聽。
畢竟情侶去旅行是一件常事吧。
阿森用水洗一洗自己的臉笑說:「唔係啦。」
「喔.......」
「我同佢兩個係中學同學,只係好好嘅朋友關係。」阿森再補充。
「咁就好啦。」我脫口而出。
「咁就好?」
「呃......我話有好朋友......係一件好好嘅事。」
我發覺我是一個話多就出錯的人。
「但佢兩個都係好受歡迎嘅人。」阿森說。
這是不難想像的事,只是我口硬說:「唔係掛BoBo咁男仔。」
接著大家就各自去泡其他類別溫泉,在那裡最聞名的是金之湯和銀之湯,我自己感覺最舒服是金之湯,推薦大家去試。
而我本身就是一個疑心極重的人,總是覺得溫泉到底有沒有用?所謂的泉水會不會只是熱水而已?
但泡完之後,果真覺得皮膚頓時變得滑嫩(不是騙你),滑得好像初生嬰兒一樣。(這句就是騙你)
泡完溫泉後,吃一杯雪糕,喝一罐牛奶簡直是人生的享受。
此時,BoBo她們也泡完回來,話說BoBo穿上日本的服飾,總多一份傳統味道,更顯得她的美。
不過這句我打死也不會說出口。
接著我們就去下一站,神戶。
17:03 p.m. 兵庫縣神戶市北區有馬町 有馬溫泉
在神戶,遇上一件有趣的事,讓六個人呆站在海旁。
不知道是否泡完溫泉的關係,放鬆肉體的疲勞,整個人就昏昏欲睡,大家幾乎一上車就睡死。
我也戴上耳筒,靜靜地聽著Back number的君がドアを閉めた後。
君がいればなあって思うんだよ
服を選ぶ時玄関のドアを開けた時
新しい歌ができた時
君ならなんて言うかな
君がいればなあって思うんだよ
在夢境中,在歌聲中,我又夢見她。
可是任何人也知道,當入睡後,任你怎麼用力,是極難真正地大哭,最多眼睛有濕濕漉漉的感覺,就在這時忽然有人拍我的肩膀。
「你訓咗呀?」是BoBo。
我環顧一下四周,大家在不同的位置也睡著了。
「未......妳唔訓?」我趕緊擦趕眼角的眼淚,不想讓她看見。
「我都唔眼訓......好悶。」陽光透進車廂,照襯著她的秀髮微微閃耀,她瞥著我的耳機問:「你聽緊咩歌?」
我遞上右邊的耳筒給她,問道:「要唔要聽下?」
「唔好畀粵曲我聽啵。」
「妳又知我鍾意白雪仙?」
她咧嘴笑著,瞪了我一眼後就戴上耳筒。
其實我整張Playlist都只有Back number的君がドアを閉めた後和周國賢的月球上的人。
因為我習慣只聽那時間最接近我心情的歌曲,不想其他無謂的歌夾雜在裡面。
兩首歌不斷無限Loop,應該悶死她。
「唔好聽?」我問BoBo,她目無表情,一臉呆滯。
她搖搖頭笑說:「NONONO,好聽呀。」
歌迴耳邊,景入眼簾。夕陽映照下,我細數著車廂的影子,才發現我們靠得頗接近,而身邊的她髮香滿溢。
回到神戶,我們為了一嘗一間店舖的芝士蛋糕,就來到神戶的海旁。
經過自動販賣機時,BoBo說:「你揀野飲呀。」
「野飲?」
「話過會請你嘛。」
「喔!妳終於有返啲口齒。」
我在機前考慮時,她又像上次一樣,雙手放在身後望著我,好像在期望什麼。
我還是選了檸檬茶。
買好熱燙燙的芝士蛋糕,我們就打算帶到海旁品嚐。
日落的景色,海風輕吹,不少人也選擇在這裡聊天。
我們在岸邊吃著芝士蛋糕,老實說味道真的挺不錯,蛋糕香甜,上層呈薄膜的芝士入口即溶,有回甘的感覺,至少在香港未曾吃過這種味道。
正當大家一邊吃著蛋糕,一邊欣賞海景時,阿傑問:「夜晚我地會唔會分開行?」
「分開行?」我問.
「我有啲地方想去。」阿傑說。
其實我最怕就是阿傑有難過的感受,因為他沉默寡言,即使不喜歡也未必會說出來,今天「吊靴」住BoBo他們,阿傑未必覺得高興。
「都可以呀.......阻住你地都唔好。」阿森說,他這樣說更使我們覺得內疚,明明是我們纏住他們。
「咁夜晚分開返?」阿包提議,畢竟要尊重阿傑的意願。
「好呀.......」
氣氛雖然有點尷尬,但美景當前,大家都忙著拍照,很快就把本來的隔閡打破。
「好舒服,如果時間可以停係哩度就好。」BoBo坐在岸邊,海風一直吹著她的秀髮。
「妳又有睇六弄咖啡館?」我驚訝地問。
「有咩咁出奇,我係佢fans添啦。」
「我夠係佢fans!」
「鬥邊個係真fans呀!」她挑戰,我當然願意接受!
「好呀!佢第一本書叫咩名?」
「《我們不結婚好嗎?》,到我問,佢係幾時出哩本書?」
「2000年!邊一本書係用佢朋友嘅真實故事寫嘅?」
「《有個女孩叫Feeling》,佢開過一間餐廳叫咩名?」
「橙色九月!佢邊一部作品出過續集?」
她遲疑一會,我得意滿滿地說:「妳唔識呢?」
「《B棟11樓》!」她回答,竟然又讓她過了一關。她想了一想再問:「佢藤井樹嘅筆名係點嚟?」
「日本電影《情書》嘅男主角名!」
「錯!」
「錯?無可能!」
「錯!」她擺動無名指說:「係男主角同女主角嘅名,佢地係一樣名~」
........
「你輸咗!我先係真正fans。」
「咁佢最好睇嘅作品係邊本?」我問。
「六弄咖啡館!」我們異口同聲地說,她笑得合不攏嘴,過了一會,我們才意識好像氣氛有點尷尬,他們都在望著我們。
「咳......小說版。」我輕聲地補充一句。
http://i.imgur.com/aif6zAh.jpg
此時,一艘遊輪駛至岸邊,BoBo急忙叫我為她拍照,自己已衝去船旁。
我拿出手機拍了好幾張後,她回來伸手問:「畀我睇下。」
她拿著我的手機,左觀右看,忽然我聽到手機震響的聲音,應該是有訊息,可是BoBo沒有反應,我也沒多在意。
在離開海旁的時候,天上忽然劃過一條線。
阿傑第一個發現,就指著天空問:「流星呀?」
「流星好似唔會咁慢。」小美說。
「唔理咁多啦,許咗願先啦。」BoBo話未畢,已經閉上眼睛。
我看見她許願,也照樣閉上眼睛許願。
六個人,就懷著各自的心思,向著同一片天空,許下六個不同的願望。
其實我們連那東西是什麼都不知道。
「今日多謝你地畀我地一齊玩,煩咗你地一日。」我們向阿森他們道謝。
「唔洗,我地都玩得好開心。」阿森說。
第一日的任務完成,也是時候說再見。
「咁祝你地之後玩得開心啲。」
「好呀,你地都係,拜拜。」
我們就在神戶的車站分開,揮手說再見。
你問我有沒有不捨?
是有一點點。
「拜拜啦偷窺狂。」BoBo擺出調皮的表情說。
好吧,是很不捨。
不過對我而言已經足夠。
18:23 p.m. 神戶市 東川畸町
接著,我們就陪同阿傑去買桌遊。沿路上,我問阿傑是否不喜歡跟BoBo她們一起,他卻給我一個很驚訝的答案。
「唔會唔鍾意呀,我覺得佢地幾好人。」阿傑搔搔頭說。
「咁你又話夜晚要分開?」阿包問。
「無理由買Game都一齊掛。」
「我仲以為你係唔鍾意佢地......」
阿傑呆住半响後才說:「我覺得小美幾聰明。」
聰明?
我絕少從阿傑的口中聽到讚美之詞,還真是有點驚奇。
到小店買桌遊後,就是解決晚飯的時候。
由於我們幾個人太肚餓,原定是吃神戶牛,但我現在只想吃一頓飽飯。
「我想搵間可以係咁食野嘅野呀。」我說。
「吓,唔係食神戶牛架咩?」阿包問。
「但我而家好肚餓,我驚吃埋佢店入面隻碟都未夠飽呀.....」
「吓......」
「你睇下,餓到係咁響。」我當街拉高衣裳,露出肚臍說。
可憐阿包,本來留肚就是為品賞神戶牛,最終敵不過我的任性,轉去吃任食的燒肉。
不得不說,味道比香港的日式燒肉店更差。唯一可取的是,燒肉店的侍應生都是帥哥和美女很溫柔,態度又一流,溫柔果然能殺死人!
可是掩飾不到它難吃的事實,最可惜是我忘了店舖的名字,不然能讓大家有個提防提防。
醫好肚後,我們便起行,回到難波先取行李,再回民宿。
我們的民宿是最便宜的那一種,有五張床(別問為什麼我們三個人要訂五張床,問包哥吧。)、一張長桌子,普通的擺設,不過是挺舒服的,有床我就能睡的呀。
可是我們發現不能洗熱水澡。
「點解嘅?」我問。
阿包手上拿著一個拉柄說:「因為我整爛咗......」
原來它是那種最舊式,用手搞動儲熱水那一類型。
好了,未來幾天我們都要洗冷水澡,而且日本晚上的氣溫本來就低.......
聞說,當晚住在那間民宿的人,都會聽到某一室內傳出慘叫聲.......
第一晚,累得要死。可是認識了新朋友,感覺頗好,只是沒有機會再見,有點可惜。
「咁我地聽日行程點呀?」阿包問。
第一日吊靴完畢,可是之後的行程呢?
此時我已經洗好澡,身體經過零度的水洗煉,正高興的在被子裡顫抖。
「聽聽聽日日先搵人啦啦啦。」冷得我牙都震動不已。
「咁去邊度搵?」
「呃呃呃呃呃奈良?」
「聽日就去奈良?」
「我諗奈良都應該多香港人,同埋我有啲想睇鹿。」我說。
「希望聽日搵到人啦。」阿包說。
「阿包。」
「嗯?」
「我有啲掛住BoBo嘅笑容。」
此話一出,只見阿包一臉愕然地望住我。
「做咩?」
「無.......我好少會聽到你講你掛住一個人......即係講出口。」
「我只係覺得佢笑容好治療啫。」我抹一抹頭髮,心中頓時湧起一種失落感。
就在我想睡的時候,手機響起,fb傳來一則訊息。
「24超市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