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一次大阪,談了一場六天的「同地戀」: 3
「你做咩係咁偷望我?」
聽到女生的聲音,我呆滯幾秒後才意識過來,轉頭瞧向身旁的白衫女,她正斜視著我,眼眸彎彎的,嘴巴微微上勾。
她是對我說話?
我環顧四周,確定她是跟我說話,這讓我更加緊張。
原來被人踢爆偷望,比發現偷竊更慘。那種出糗的程度,極想找一個洞活埋自己。
當時我實在想不出怎麼回答,在緊張而且腦袋完全當機的情況下,我竟然直接向她道歉:「呃......Sorry呀。」
為什麼要道歉?我到現在也想不出何解我要道歉。
她圓溜溜的眼睛向上眺望,想了一想後說:「你都無答我問題。」
「.....」
「係?」
「因為妳......幾似一個人。」就是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我們之間沉默了數秒,數秒後她才說:「好熟口臉算唔算係用到爛嘅招數?」
「我係講真架.....」
「但熟口臉......會令你係咁望人架咩?」她得意地笑問,眼神直穿我心臟。
「唔知呢.......」
「你苦惱個樣都幾得意。」
得意?得意這個詞實在不應該用來形容男生吧?
因為這根本不是讚美,有哪個男生會希望被人稱讚得意呢?
多數都想被稱讚「型、英、帥、靚、正」吧。
為了轉移這尷尬的話題,我胡亂說:「妳地都係去大阪呀?」這不是廢話嗎?難道她們來關西是為了坐子彈列車去東京。
「係呀。你地會去邊?」
「呃......其實我地淨係plan咗第一日去姬路城同神戶,再去有馬浸溫泉,之後就無啦。」
我該不該現在說,我們想找人「吊靴」呢?
「咦,我地今日都係去神戶啵。」
「係?你地........淨係去神戶?」
「我地會返咗民宿check-in先嘅。」她說。
「咁好?有得咁早?」我們的民宿好像要中午才能入住。
「係呀~你地行程好似好趕咁啵。」
「因為我地唔識plan行程......其實我地之後嗰幾日都係無行程。」我說。
「無行程?咁你地跟住嗰幾日點呀?」她好奇地問。
「你有無睇過viuTV嗰個旅行吊靴鬼?」我說,她點點頭,我繼續道:「就係想問下,有無人可以畀我地跟.......」
「你想跟住我?」她的笑容好調皮,我只能想到這個詞語去形容。
「係我地......可唔可以?」我更正。
「你頭先都無答我,點解我要答你?」
我發覺這個女生挺聰明,我有點招架不住。
如果這是一場攻防戰,我大概只輸剩莒和即墨兩座城。
「即係唔可以?」
「如果.......」她咬著嘴唇、眼睛一溜,在想什麼似的,過了數秒後指著飲料櫃說:「如果你請我飲野,我就考慮下答唔答你啦。」
這個女生真會敲人一筆。
可是請她飲東西,我還是願意的。
「妳想飲咩呀?」
「由你揀。」她的語氣輕快,雙手交叉放著身後,似是一臉期待。
最後我選了午後檸檬茶給她。
「你鍾意飲檸檬茶架?」付錢後,她接過。
「都唔係鍾意咁簡單。」
她擰開檸檬茶,就當場喝下去。
「咁我地可唔可以跟妳地?」我再問。
誰料此時四眼男生剛好進來便利店,看見白衫女就喊叫:「BoBo,我地要行啦。」
原來她的名字是BoBo。
我腦海搜索一下女生的名字,發現BoBo這個名字的確最適合她,夠可愛。
是比任何一個人都更適合。
「啊......我要走啦。」她轉頭對我說:「如果我有機會請返你飲野,我就答你。」
她從袋中搜索一下,然後握成拳頭問我:「你估下咩嚟?」
「錢?」
「聰明。」她眨一眨眼,把兩個一百円放在我的手心。
那我到底......應不應該問她要電話?
「喔......拜拜。」最後我還是沒有問出口。
「拜拜。」接著她跟著男生走出便利店,臨出門口時,回頭向我報以微笑。
不得不再提,她的笑容的確很可愛。
或許如她所說,如果有緣,大概會再相見。
我當時是這樣想。
下次,人生所謂的下次,其實大多都是不存在的。
待BoBo她們離去後(我當這次是失敗的經驗),我們也索性在機場開始詢問其他人,反正機場應該最多香港人。
也一如我和阿傑所想,情況毫不理想。
「乜吊呀?」一個男人兇惡至極,我們也不敢糾纏。
「係吊靴.....」形勢所逼,我們還是道歉:「對唔住對唔住。」
已經是第十次被人拒絕。
「都話無人會show我地架啦。」我嘆氣說。
根本這個計劃就不可行。
「問多幾個先啦。」阿包不死心地說。
我們已經在機場問了好些人,不過每個人都防備心極重,不然就把我們當成賊一樣看。
其實在情在理也對,人家旅行本來計劃上就沒有預上有你的存在,現在忽然插一隻腳,誰受得了呀。
所以我們到最後還是全軍覆沒。
任務進度:0%
步出機場,此際旭陽初昇,照耀大阪的關西機場。
儘管氣溫有點寒冷,但陽光的照耀又很溫暖。
我們所搭的是南海鐵路,日本鐵路交通的複雜情況,我總覺得像蜘蛛精織的網一樣,所以我這種和尚是不能處理,這一方面基本上交給阿傑去負責,他是我們三人當中最聰明的那一個。
買了幾張價錢貴得驚人的關西全日通,我們便乘上列車,往我們所住的難波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