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神物之秘

阿魏說到這裡停下來,凝視機窗外的晚霞,手中的寫真集也不自覺地摺的皺巴巴的。紫紅色的雲霧映進他深邃的眼眸,散發出淡淡的哀愁。

阿墳呷一口酒,將帽上的米奇圖案重新移回前方,沒有出言追問下去的意思。阿魏除了使用異能的時候,甚少流露出這種奇怪的表情。不過,在他的這一年的相處中,阿魏並非沒有愁善感,也不是看上去傻頭傻腦的宅男。

或者,這一刻的阿魏才是他的真面目。阿墳曾經想過,阿魏的易容術比自己更勝一籌,裝得更徹底。因為,沒有人能阿猜到這副「面具」下的輪廓,連易容術高超的神偷阿墳也看不破。

這時,輪迴竟然不識趣地問道:「講到神仙下凡咁。一句到尾,你唧喺有無做?」





「你問我,我問佛祖啊!」阿魏苦澀一笑,搖頭應道。「不過嘛,呢個世界除咗佢,我唔會再屬於其他女人。」阿魏嬉皮笑臉地揚起寫真集,指住封面的甜美女優「三上」。

「咁你註定呢一世『食齋』啦。」輪迴沒好氣地應道。

「魏,要成為一個真正嘅男人同開鎖好相似,同樣要用『鎖匙』。記住,匙到用時方恨小,唔用遲早會生鏽。」阿墳語重深長地說道。

「頂,你就生鏽!」阿魏聞言,褲襠頓時涼颼颼的。

就在這時候,飛機上忽然傳來機師的緊急廣播。





「三位大人,我地已經駕近總部所在島嶼。但總部上方冒出大量濃煙,暫時未知原因。由於未能聯繫地面控制中心,因此大家必須响附近迫降。」

「嗯?」阿魏三人不約而同皺起眉頭,疑惑地互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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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魏睡得正香的時候,鳳凰已悄然離開這間房間。當她換上一身夜行衣裝束,再次出現在迴廊上,俏臉上的紅霞已無聲褪去,換成一副絕然堅決的表情。 





這一刻,她的目標就只有一個-神物。

尋找神物之前,鳳凰夜訪凝霜一趟。沒有人知道鳳凰凝霜兩女在過程中到底談了甚麼,也沒有人看到一向心如止水的凝霜最後竟然露出詫異的驚容,目光閃爍地凝視毅然遠去的背影。

當鳳凰潛進鏡海和尚的廂房時,裡面空無一人,。房間簡樸無華,沒有過多的擺設。奇怪的是,這間房的鏡子未免太多吧,像閉路電視似的擺在不同角落,讓人渾身不自在。

鳳凰杏目掃過貼在牆上的水著女優海報,沒好氣地聳聳肩,輕呻一句:「怪僧」。 

她在房間踱步搜索,環視四周可疑角落,可是並沒有任何發現。這間房內除了寫真集,就只有經書,當然前者為多,分門別類,以CUP數A-J排列,擺滿一整個木書櫃。

到底神物長甚麼樣子呢?難不成是甚麼神劍寶刀,又或者是增幅源力的法器?鏡海該不會一直放在身上吧?

當鳳凰苦惱思索之際,眼尾餘光不經意落在牆上一幅跟水著女優海報截然不同的水墨畫上。她柳眉一挑,輕步上前端詳。掛畫中分兩岸,中間隔著一片留白的海。遠岸烽火連天,一道負手而立的背影站在近岸遠眺。縱然鳳凰不諳畫藝,還是隱約感受到畫中人的蕭瑟,以及淡淡的懷鄉之情。





這個人莫非是鏡海和尚自己? 

如果這是佛道中的「彼岸」,那不是涅槃證道之境嗎?怎會是戰亂烽火?這個「彼岸」到底又有甚麼?

這幅水墨畫肯定有古怪,鳳凰暗忖。一想及此,她小心翼翼地取下掛畫,輕輕放在一旁的四桶櫃上。一如所料,畫後的牆壁中出現一個暗格,暗格內藏了一個古樸的長方形木盒。木盒上了鐵鎖,表面佈滿厚厚的灰塵,相信已經埋了一段日子,十年?不,也許二十年也說不定。

鳳凰拿起木盒,心裡突然泛起一個一直忽略的問題。這個古盒放著兩大勢力覬覦的逆天神物?以這兩個勢力的能力,要奪走神物根本就不費吹灰之力,也不必忍到今天仍沒有動靜。鏡海和尚實力再強,總也敵不過排山倒海的軍隊吧?

得到這件神物就可以創造出新世界?不,甚麼新世界的已經毫不重要。她只知道手中的木盒關乎兩個人的安危。若這個世界沒有阿魏的存在,新世界又有甚麼意義呢?

片刻後,鳳凰決定不再多想,抱緊懷中木盒,轉身就走。

然而,當鳳凰跨出門框之際,身後霍然傳出一聲輕嘆,立時把她嚇得愣住,呆站在原地,胸口劇烈起伏,呼吸也頃刻紊亂。

她回頭一看,赫然發現鏡海和尚坐在椅上,愜意地泡茶,目光一直停留在茶杯上升騰的熱霧。





「祝施主,男女授授不親啊。雖然貧僧乃出家人,但終究亦喺玉樹臨風嘅男人。你夜訪貧僧廂房,阿魏會誤會囉。再者,你懷中之物屬於貧僧吧。」鏡海和尚呷一口茶,笑眯眯地打趣道。 

「大師,你點解會........」鳳凰支支吾吾地應道。

「喔,貧僧一直都在。不過祝施主因為執念而蒙蔽雙眼,先會發現唔到貧僧罷。凡事都有轉機,懸崖勒馬吧。」

「神物我一定要拎走。如果拎唔到返去,阿魏就會有危險。如果大師若然要阻攔,鳳凰唯有得罪。」鳳凰語帶歉然,雙眸閃過一抹紅芒,修長的手指纏上若有若無的火燄。

「神物?拎畀葉秋呢個小子吧。愚昧者依賴外物,視力量為無上目標。強者修心,只視力量為手段。哼,即使畀葉秋得到所謂神物,亦得物無所用。你地以為始同天元呢兩個小子因為得到力量而渴求神物?神物.......對你地而言,『神物』既是重要,又是一無所用之物。」

鳳凰聽到鏡海和尚稱呼兩個世界勢力的巨擘作小子,微微一怔。

她抿唇說道:「我唔理。總之今日我一定要帶神物返去......我會用自己方法守護阿魏。」





「守護嘛?哈哈,貧僧好安慰。雖然,最後你都喺選擇出手.......不過為嘅已經唔喺虛無縹緲嘅新世界,而喺自己重視嘅愛人。我佛慈悲,貧僧總算無做錯。」

「你.....你一早就知道?」鳳凰猛然一驚,難以置信地看著鏡海和尚。

「嘿嘿,如果貧僧話自己算出嚟,你相信嗎?」鏡海和尚朗聲一笑,重複當日鳳凰上門求醫時曾說過的話。

同一句話,這一刻聽在鳳凰耳中,卻是莫名的震驚。

「我响葉秋眼中只見到無盡嘅惡意,一個善於包裝自己嘅侵略者。反觀你同犬郎施主本性不壞,只喺受到唆擺。貧僧一直相信佛光最終可以照耀你地嘅心靈。既然佛祖當年可以割肉餵鷹,貧僧又點解唔可以引狼入室呢?不過,唯一大出所料嘅喺,感化兩位並非佛祖或者貧僧,而喺一無所知嘅阿魏。萬般皆天命。」

鳳凰看著鏡海澄澈智睿的雙目,不禁跪在地上,深深地叩一下頭。鏡海和尚一臉稚氣,可是在鳳凰眼中,他彷彿像一個堪破紅塵世事的慈祥老人。 

眼前這個人明知自己的來意,仍然一直仁慈對待,希望自己有一日可以回頭,可是......

她緩緩站起來,按下激動的情緒說道:「鏡海大師,多謝你一直以來照顧。不過,我無得揀。如果我唔返去,阿魏一定會死......而且二哥仲响葉秋手上,生死未卜。我好清楚葉秋呢個人,佢言出必行,對敵人同叛徒從來唔會手軟。」





「犬郎施主未必响葉秋手中。你既然已經睇清楚葉秋為人,應該此行相當凶險,乃九死一生之局。」

「我知道,但我唔可以搏。萬一佢真喺捉咗二哥呢?我從來唔會用親人做賭注.......何況,我已經屬於阿魏。」鳳凰搖頭應道,話到最後,臉上泛起一抹緋紅。

鏡海沉吟道:「祝鳳凰,魏獨。兩者命格相剋,此為天命。放心,你若決定要走,貧僧唔會阻撓。不過,貧僧希望你明白.......其實當你同阿魏第一日見面,已經註定兩者只能活一個。如果祝施主決定要救阿魏,背後代表咩,你應該好清楚吧?」

鳳凰聞言眼眶冒出一層薄薄水霧,微微點一點頭,轉身跨出門框。

「當世界失去佢嘅身影,鳳凰亦會於九天之上舞出最後之火,變作漫天灰燼,消—散—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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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鳳凰回到葉秋的別墅的地窖時,葉秋穿著一件寬闊的白色浴袍,愜意地呷著紅酒,地上擺放著兩條裸屍,兩個可憐的女生同樣下體流出腥紅的鮮血,其中一個頭皮被硬生生撕下了一半,血水把地磚染紅,沿坑紋流到鳳凰的腳邊,場面噁心血腥使人反胃欲吐。

鳳凰沒有見過葉秋這一面。眼前這個惡魔真的是自己曾經敬重的大哥嗎?她坐在椅上不語,冷漠地看著對面的葉秋。

「哎,我親愛嘅小鳳凰終於返嚟囉。無見一段時間,三妹你又消瘦咗。」

秋徐徐走到鳳凰身旁,俯身索一索鳳凰白皙的頸項,手搭在她的香肩上,指尖不安份地往下游,隔著夜行衣在乳上揉了一下。

鳳凰渾身一顫,撥開葉秋的手,拉開自己和秋的距離。

「唔,可惜大哥之前一直無同你做過。不過好人做得耐會攰啊!你宜家睇落仲幾有睇頭,夾大哥支鋼棒應該比呢兩個賤女人爽得多。」葉秋戲謔地說道,踢了地上的死屍一下。

「我唔想同你响度浪費時間。你要嘅神物已經到手。交返二哥出嚟。仲有,我記得你講過二哥身邊有一個女人.......我要見人。」她將木盒放在檯上,冷冷說道。

葉秋輕輕一摸木盒,眉頭一皺,說道:「喔?你同我講條件?鳳凰,你知道嗎?一直以來,你响我心目中同一隻雞最大嘅分別就只喺我仲未屌過。你完全無資格我扮大牌。」

「我要見二哥。」鳳凰重複道。

「吹得大哥爽,大哥就交人畀你囉,嘿嘿。」秋解開浴袍,露出一條黝黑的陽具,晃來晃去。

「痴線!」鳳凰撇過頭罵道。

葉秋重新穿好浴袍,掩面笑道:「哈哈!好吧,大哥唔玩你。既然神物已經到手,我已經滿足,你亦完成任務。」他倒了一杯酒,遞向鳳凰。 

「陪大哥飲埋呢杯,之後你同犬郎想繼續跟我,又或者自由都無問題。嘿,又或者,你想上我張床,感受吓大哥有幾硬都可以喔。」
鳳凰瞇起眼打量葉秋,猶豫了片刻然後接過酒杯,擺到唇邊。

「我同二哥要自由,永遠唔會干擾Heaven同G嘅事。」語畢,她一口將烈酒嚥下去,炙熱感在喉嚨燃燒,弄得她咳嗽連連。

「好,大哥保證你地將會得到自由.......永遠嘅自由。」葉秋抱手凝視鳳凰將酒喝得一滴不淨,滿意地點頭笑道。

鳳凰聽到葉秋這句話,才發現不對勁。她放下酒杯對一臉邪笑的葉秋說道:「酒已經飲完,可以交人喇!」

「交人......等大哥捉到犬郎呢個叛徒,我會送你地一程,等你地可以响另一個世界團聚。當然,你個宅男小情人都會一齊上路!」葉秋道。

「你!你.......」鳳凰喝道。

這一剎,鳳凰想起鏡海和尚的話。二哥果然未被葉秋逮到,這傢伙一早就知道自己肯定會上當!

咦?一陣暈眩感在腦袋擴散,目光不由自由地變得呆濟,眼前的一切天旋地轉,檯上的酒杯也變成一道道重影。

「你......酒......」她看著秋朦朧的身影,戲謔的笑聲傳出耳畔中。

鳳凰甩一甩頭,讓自己保持清醒,想要站起來逃走。可是,眼皮沉重無比,全身也動彈不得。兩秒後,她終於忍不住睏意,「砰」地昏倒在地上,長髮如扇般散開,像童話故事中一睡不醒的睡公主。
葉秋蹲在地上,手輕輕撫摸鳳凰臉蛋,若有所思地呢喃。

他對著鳳凰擼動浴袍中的陽具,說道:「祝鳳凰,喺你逼大哥咁做。大哥本來想等成為世上唯一嘅神明之後,令你成為最幸福嘅女人。可惜,你身在福中不知福,竟然為一個毒撚放棄一個完美嘅男人。你放心啊…....大哥好快就會好好錫你,幫你蛻變成為真正嘅女人。」

說到這裡,葉秋頓了一頓,目光變得猙獰嗜血,笑容扭容駭人。

「未喺時候啊,鳳凰!」

「我要將毒撚帶到我地新房,親眼睇住我點樣幫你成為女人。我要聽到你响個毒撚面前痛苦掙扎,抓住床單浪叫,毒撚只配對住我地自瀆。宅男永遠都喺無用嘅宅男........嘿,大哥會叫埋犬郎幫我地拍片。你等大哥啊…….一個星期後,我就會射-死-你喔,哈哈哈哈哈哈哈!」


瘋狂的笑聲在地窖迴響不息,一個瘋子、一個昏迷的長髮美女,二具裸屍,構成一幅恐怖變態的畫面,使人望而顫慄。

然而,這個沉醉在幻想瘋子沒有為意到牆上的擺設有異,一盞藏在鹿眼雕塑的迷你綠燈隱約眨了一下,一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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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歌賦嶺上的某間破落村屋中播放出葉秋這段對話,不止的狂笑聲惹來狗群不滿,紛紛朝放出笑聲的手提電腦繞圈狂吠。

「葉-秋!」說話的人正是被追殺兩個月的犬郎。

這時,犬郎攤坐在病塌上,身上纏滿一圈圈繃帶,拳頭握得「咔喇」作響。當晚激戰的刀傷在他的左眼留一道淺淺的疤痕。因為連日來的亡命狂逃,沒有充份的休養,而且舊傷未去,新傷又來,所以犬郎至今還沒完全康復過來。

幾經轉折,他們兩日前終於逃回這間小屋。自從經理人花哥被葉秋殺死後,犬郎一直留了心眼,偷偷在別墅地窖裝了竊聽器,只有靠小屋的電腦才可以收變訊號。雖然他從來沒有叛變之心,也沒有想過有一日會用上這個裝置。不過,事實證明他的猜測沒有錯。

大哥葉秋果然有問題!

「犬郎,我要斷線,時間太長佢地會截取到訊號。」康小離輕揉身旁唐狗的棕毛,一臉凝重地說道

「嗯。」犬郎點頭。

「你想點做?呢個變態佬真喺你大哥?!哼,好彩我從來對佢無好感。」康小離蓋上電腦,拿起繃帶消毒工具,走到床上替犬郎更換。經過這段顛簸的逃命之旅,照顧犬郎已經不知不覺成為她每日的工作。

「曾經喺,不過唔再喺。我要返去救鳳凰。佢因為救我先會被擒,我無可能坐視不管。」犬郎堅決道。

康小離聞言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犬郎背上已結痂的長刀疤,一時按捺不住,在眼眶打轉的淚水無聲滑下。她放下沾滿消毒藥水的棉花,從後輕輕抱住犬郎,頭深深埋在堅實的肩膀上。

犬郎感受到突如其來的溫暖,渾身觸電般一顫,臉上僵硬的肌肉不自然地抽搐。

「我唔想見到你再受傷。」她柔聲道。

「嗯。」犬郎抬起右手,想輕掃康小離的秀髮安慰,可是耳根紅得像辣椒般,手臂仍然懸在半空,遲遲未能按下去。

「兩日後,傷口應該好得七七八八,我會殺葉秋一個措手不及。如果我無估錯,葉秋一直同富商女交往、當晚嘅毒武交易同下星期嘅告別演唱會三者有重大關聯.......呢兩日我會嘗試通知阿魏。」

「𠴱晚戴面具嘅怪人?」

「佢喺好人。唔,雖然比較奇怪。」犬郎僵硬地牽起笑容。

康小離斷斷續續地說道:「葉秋一定已經佈下天羅地網,以防你返去報復.......」

這時候,犬郎鼓起勇氣,手掌終於按在康小離的頭上,順著髮絲溫柔撫摸。康小離的頭這時埋得更深了。

「阿離…...我出發之後你就返去The G吧。你只要話畀我捉走,乘機逃走,相信佢地唔為難你。雖然我討厭佢地,不過,有The G保護,葉秋無能力傷到你。呢段日子.......多謝,我......我...咳.....開心。」犬郎說道,當說到自己的心情,他就像讀艱澀的文言文一樣,變得口齒不清。

康小離隨意「嗯」了一聲,杏目一眨一眨的,手抱得更緊了。

燈光悄然熄滅,一對默默無言的男女,在春光旖旎的空間中相擁,感受彼此獨一無二的氣息與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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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初昇,陽光穿透油紙窗戶,照在阿魏臉上把他喚醒。他緩緩張開眼,感覺到身下涼颼颼的,疑惑地掀開被子。當他看到自己赤條條的模樣,啞聲一笑。

「我唔喺夢遊吧?」他坐起來摸一摸半乾的床單,盯住胯下補充一句:「Nocturnal Emission。」

他的思緒沉醉在剛才那一場鳳凰夢中,一時間回不過神來

不過,那一滴淚很真實,真實得讓自己感到炙痛。他茫然地摸一摸臉龐暗忖。

等一等,昨晚鳳凰不是來過這裡嗎?阿魏依稀記得她在自己面前脫清光,完美無日暇的身軀,兩顆熟透的果實,纖幼的柳腰和光滑的小山丘。然後,自己的褲子也脫下來.......再然後......

媽的!對了,就是這隻不識趣「仆街臭手」! 他像白痴般用右手朝左手豎起中指,忿忿然罵道:「正一閪手。」

這一切都是春夢的一部份嗎?抑或鳳凰昨晚從有沒有來過,只是自己被鏡海和尚的寫真集搞瘋了?阿魏一邊穿好衣服,扣好醫衣袍,一邊反覆思索。

阿魏走到在鳳凰廂房,發現房內的被鋪整齊摺好,空氣仍然殘留鳳凰的淡淡餘香。然而,他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心裡倏地泛起一陣強烈的不安。

他在寺內來回穿梭,四處搜尋那一襲倩影。他愈想愈是焦急,步伐也愈來愈快,幾乎用跑的了。

當阿魏走到寺門不遠處時,見到一眾武僧圍作一團,議論紛紛。他停下腳步,疑惑地看著向自己猛地揮手的侯十三。

「嚟喇嚟喇!呢個女人暈低咗啊,同佢阿爸一字排開,排排瞓。」眾人散開,十三指一指地上的羅桂芳父女嚷道。

阿魏愣了一愣,徐徐走近,心裡詫異這個羅桂芳還不死心,竟然在這裡跪足兩日兩夜。他蹲在地上,探一探兩父女的脈搏,眉頭微皺。這裡女人身體快撐不住了,若再不處理,大概會跟他老爸一同到見佛祖吧。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這是你當年害我的報應,現在這一切就算你還清吧,他搖頭暗道。

他本來想讓十三將這兩父女送下山,隨便丟到一間醫院門口罷了。可是,這時昏迷中的羅桂芳突然滲出一滴淚,沿眼角落在阿魏的手背上。

那一道鳳凰幻影再次浮現在阿魏的腦袋中,這一滴淚再次如尖錐刺痛他的心坎,讓他喘不過氣,彷彿讓他回心轉意似的。

「九天回魂針-回天。」阿魏深吸一口氣,呢喃道。

話音一落,阿魏指縫閃出幾根銀針,動作快得只剩下殘影,連連刺在在羅氏父女身上要穴。他就地施針,沒有用上異能根治,只讓這對父女一時三刻死不去而已。

半响後,羅桂芳眉頭下意識微皺。阿魏見狀,生怕她醒過來看到自己的真面目,連忙收針轉身,讓十三先送他們到別院,待自己找到鳳凰再作決定。
如是者,羅氏父女被送走後,阿魏繼續尋找鳳凰,可是從不離寺的鳳凰居然像人間蒸發似的。最後,阿魏繞了一圈後回到寂靜的奄堂。

此際,堂中只有鏡海和尚一人。他如常盤腿而坐,只是今天沒有誦經,也沒有大咧咧地看寫真集,連阿魏站在自己背後也居然沒有出言打趣。

阿魏見狀,在鏡海身旁的坐下來。他有預感,鏡海和尚肯定知鳳凰發生了甚麼事。

鏡海和尚抬首,目光深邃地凝視案上的金身大佛,渾身散發著脫俗超凡的氣息,讓人望而生畏,生不出半點冒犯之心。

「鏡海-」阿魏甫開口,便被鏡海和尚打斷。

「問祝施主去向之前,首先答貧僧一個問題。」

「嗯?」

「魏獨,你覺得自己有能力掌控生死、乃至因果嗎?」鏡海詳和地問道。

「掌控生死我唔清楚。我認為醫者本來就喺逆天而行。我比李晨依做得更加好,病人生死在我一念之間,而佢只喺一個醉酒佬。」阿魏說道。

不知怎地,每當說到醫術,他便不自覺把自己跟李醫生放在一起比較。他就像一個追逐父親背影的小孩,倔強而焦躁。

「與病者相遇,何嘗唔喺一份因果呢?」

鏡海語重深長道:「你仲埋怨晨依嗎?好好正視自己真正嘅感覺吧。你應該好清楚,晨依一直以來待你如繼承者。洪門蔣丫頭應該有同你提起過吧。」

「我.......我—」阿魏一時語塞。

這時候,鏡海和尚突然說出一句讓阿魏猛然一怔的話!

「『點金手』魏鑫........你嘅生父並非晨依所害。」

「鑫喺我地嘅同伴,更加喺晨依嘅摯友。晨依當年將你父親嘅死攬上身,愧疚二十年。正因為魏鑫逝去,先有今日嘅李晨依。」

阿魏驚聞噩耗,晴天霹靂,難以置信地搖頭。鏡海和尚竟然知道自己父親的來歷。跟自己猜測一樣,他們都是異能者!

父親果然已經不在了。那一道挺拔的背影永遠不會回來,永遠。他不會回頭,像當年在門縫的情景一樣,只會愈走愈遠。

到底父親魏鑫怎死的?一陣滔天怒意籠罩阿魏全身,渾身散發出濃郁凝實的殺意!

他竭力抑壓快要把身體擠得炸開的怒氣,啞聲問道:「佢點死?到底喺邊個做?」

「神物。魏鑫因為阻止神物被奪而陣亡。貧僧今日同你講呢件事,因為祝施主離去,亦因為呢一件神物。」

「邊—個—做?」阿魏腦袋一片空白,木無表情地重覆道。

「傳說世上有五大.......唔,四大強者,又稱四祖。無重之王始、龍魄天元、迷神煙鬼、鏡算軍神鏡海。天元同始兩者因為理念不同而決裂,各自建立勢力,The G 同Heaven。」鏡海頓了一頓,再說下去。

「而殺你生父嘅人就喺Heaven 神主,無重王始。除魏鑫以外,當年亦有大量異能者消失於世上,是為『罪咎日』。大戰之後,現世異能者淨低不過寥寥二十幾個,當中大部份同你一樣,只喺牙牙學語嘅孩童.........一切就為一件神物。祝施主當日來寺,其中一個目的就喺為葉秋偷取神物。」

「神物?四祖?當年究竟發生過咩事?」阿魏努力平復心情問道。

「當年恩怨並非三言兩語可以解釋清楚,當命運之鐘再次敲響,你自然知道真相。你當然有權利憤怒,不過貧僧希望你明白你父親喺一位偉大嘅人,佢嘅犧牲守護你嘅人生。如果你去送死,鑫嘅努力就付諸東流。」

鏡海瞥看阿魏一眼,嘆一口氣。

「記住,我地眾人都只喺呢個時空嘅過客,隨因果而動。」

「時空?」阿魏被這個詞彙弄糊塗了,不禁破口而出問道。 

鏡海和尚從寬袖掏出兩粒念珠,輕輕一揮。念珠「答啦答啦」落到地上,平衡向前滾呀滾,最一左一右的停下來。

「三千世界。」鏡海目光深邃地看向佛像,視線再度停留在佛祖的眼上。

「神物,喺『回去』嘅唯一線索。」

「所以,鳳凰已經取走神物?一直以來,佢都呃我.....只喺我自以為.......」阿魏茫然地呢喃。

「問清楚自己嘅本心吧。晨依也好,鳳凰也好,只有你先自己先可以得出屬於你嘅答案。至於神物.......」

「貧僧的確失去一樣重要之物,哈哈哈!葉秋,你要好好珍惜貧僧嘅珍藏啊!薑啊,愈老愈辣。」鏡海和尚臉上忽然泛起古怪的笑容。

微風輕輕吹過,奄堂外葉聲「沙沙」。落葉的翻滾聲掩蓋了鏡海和尚的話,只見他嘴唇若有若無地動了幾下,然後阿魏詫異地昂起頭,瞳孔猛然一縮,
目光閃爍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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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同時,葉秋將不醒人事的鳳凰安置好後,立即著手研究她帶回來的「神物」。他將自己鎖在一間密不透風的房間,唯恐神物會出世,會發生甚麼驚天異象,被其他人發現。

到底這件神物是甚麼神兵利器?還是能夠幾何級倍增源力的逆天法寶?!

苦等接近一年,神物終於落在自己手中。對啊,只要打開這個神秘木盒,就可以得到禁忌的力量,成為最強神明,不,以後再不存在其他異能者,沒有G 和Heaven。 

幾日後,源源不絕的財富將會穩穩落在袋中。有了龐大的財富與壓倒性的力量,就將兩個老不死狠狠輾壓,毀掉他們建立的勢力。

告別演唱會?應該是我葉秋的崛起的地獄舞台才對啊。嘿,史書將會記載我破舊立新的創世神話!

世界,唯—我—獨—尊! 

來啊來啊,讓我看清楚你的蘆山真面目吧!葉秋雙眼露出濃濃的貪婪之色,雙手捧起木盒,輕輕拂去盒上的灰塵。

「融!」葉秋指尖碰上鐵鎖,眨眼間便將鎖頭融進身體之中。

下一刻,木盒「啪」一聲掉在檯面上。映進葉秋眼簾的並不是期待已久的神物,沒有驚天法寶,也有漫天神光,只有一本紙角泛黃的成人寫真集。

90年代豔星-紅唇娃!

寫真集上的封面女郎雙腿張得老大,像快要臨盤似的。這是一副九十年代的招牌妝容,青蘋果色眼影配上他媽的烈燄紅唇,擺出性感嫵媚的姿勢。

不過,最使葉秋崩潰的是雙腿正下方的自拍照! 

鏡海和尚一臉壞壞的賊笑,伸出手,豎起V字手勢對著青筋暴現的葉秋。

「紅唇娃?紅唇娃寫真集?神物呢?!」葉秋拍案咆哮,帥氣的臉容扭曲,嘴角不能自控地抽搐。佈滿血絲的雙眼把內心的不甘與狂怒演繹得淋漓盡致!

他彷彿心失瘋了似的,猛地翻閱這本絕版寫真集,臉上泛起恐佈的笑容........

「藍色眼影.......哈哈哈哈!濕身比堅尼.........性感厚唇?哈哈哈哈!」

「哈哈哈!!我等咁耐就喺一本鹹書。我屌你老母,哈哈哈哈!」他自顧自說道,雙目中的怒意漸漸被徹骨的寒意隨而代之!

當翻到最後一頁時,一張小便條從書中輕輕飄。葉秋俯身撿起字條,雙手忍不住再度發抖。

「有緣者得之,鏡海上。

註:書能載『周』,亦能覆『周』,請勿過度自瀆,善哉。 」

「臭-和-尚!!!!!!!!!!!!!!!!!!啊!!!!!!!!我會親手殺死你!我要你永不超生!」瘋狂的怒哮在房間中迴響,震耳欲聾。

話音一落,葉秋雙手瞬間長出一片片鱗甲,一拳一拳揍在檯面的寫真集上,雲石檯應聲斷成兩邊!

「砰!砰!」拳頭像打樁機似的,在地上打一個大坑。皺巴巴的寫真集深深陷在其中。

「鏡海和尚,你以為我無後著?你錯喇.......」葉秋梳一梳凌亂的頭髮,露出一個猙獰而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