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點寒芒與練體(上)
 
三年後,隱林山谷,竹林空地。
 
「一點寒芒先到,隨後槍出如龍。」拿著一柄木槍的童淵,左手隨意輕點了三下,把吊起來的紅果子瞬間扎破,汁液和果肉散落一地。
 
「你們要記住,一點寒芒的精髓在於精準,要的是分毫不差地刺穿目標。即便你們日後要在顛簸不平的馬背上作戰,亦能輕易刺中敵人的要害,一擊斃命。好了,別磨蹭了,要是我回來的時候,發現你們達不到我的要求的話,那麼你們就等著舉降龍木吧。」微笑著說完一頓後,童淵的身影瞬間消失,誰都看不清他是怎樣離開的。
 
三個身影呆愣在原地,顯然是被童淵施展出的身法嚇到了。
 




然而,很快他們就平復了下來,最安分守己的陸抗,率先走到一旁的木座拔起一柄特制的短木槍,這槍長一米,槍頭由精鐵打造,槍尖鋒利無比,閃動著冷血的寒芒。
 
陸抗雙手拔出短槍,來到童淵事先預備好的木人前,閉上雙眼,從丹田中調動出氣勁。
 
其他兩人當然沒有落下,只不過當他們拔出木槍時,陸抗已舉槍刺向木人。
 
「啪!」清脆的破裂聲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哇靠!一槍就破了,看來今天練功一定很輕鬆了,小焱,看來咱們待會兒可以去捕燕子了!」鍾會看到陸抗輕鬆扎穿木人,他自覺不比陸抗差,深信自己很快就可以完成任務,會剩下很多時間去玩。
 




「哇!二師兄好厲害啊!」魏塵看到陸抗輕易便刺出了洞來,不禁瞪大圓溜溜的眼睛,向他舉起了大拇指,讚嘆道。
 
不過,當他聽見鍾會的話後,便向他點了點頭,露出興奮的神色,畢竟他最喜歡的活動就是捕小鳥,因為他非常享受捕捉過程中的刺激感。
 
陸抗不屑地瞄了鍾會一眼,又對著魏塵笑了笑,便轉過身來,重新合上雙眼,再次調整起體內的氣勁。
 
然而,陸抗此時體內的氣勁零零散散,丹田氣勁全無,所有氣勁分散在身體各部分筋脈之中,相信他需要不少時間才能重整旗鼓。
 
觀察到自己體內的情況後,陸抗心中不禁翻起滔天巨浪,因為其他兩人根本不知道他剛才他刺出的一槍,到底費了他多少力氣!
 




他剛剛催動全身氣勁刺出的一槍,看似平平無奇,實際上已消耗了他體內七成氣勁,而且他現在還要承受消耗過度的副作用,體內剩餘的氣勁散得七零八落,一時間竟無氣勁可用!
 
他雖然扎破了一個小孔,但並非徹底穿透,他的槍壓根兒沒把整個木人刺出一個大窟窿,只是僅僅扎破了它比較薄的表面而已!
 
這時陸抗終於明白,為什麼師傅會給他們一個下午的時間,只要求他們完成一個看似極為簡單的任務!
 
「啵!」低沉的入木聲響起。
 
鍾會的木槍非常精準地扎中目標,然而木頭並沒有絲毫被刺穿的現象,只見他的槍牢牢地釘了在木頭上!
 
「靠!怎麼會這樣?」眼看自己扎出的一槍並沒有達到預期中的效果,鍾會滿臉不忿,忍不住噴出一句髒話。
 
看見憋紅了臉,拼命想把槍拔出的鍾會,陸抗不禁對他冷哼一聲,目光中帶點幸災樂禍的意味。
 
靈敏的鍾會當然察覺到陸抗對他冷笑,可他現在繃緊了全身肌肉,使出吃奶的勁兒把入木三分的槍拼命往外拔,根本沒心情理會他。




 
年紀最小的魏塵顯然也嘗試過,不過他刺出的一槍跟鍾會差不多,只是入木沒他的深,所以他沒費多少勁就把槍拔了回來。
 
良久,滿頭大汗的鍾會終於取回木槍,劇烈地喘著氣,坐在一旁休息起來。
 
就在鍾會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拼命拔動長槍時,魏塵與陸抗也各自再刺出一槍,清脆的碰撞聲再度響起。
 
「啪!」
 
一塊塊細小的木屑飛濺而出,散落在地上,陸抗此次扎出的一槍,顯然比上一次入木更深了。
 
至於另一邊的魏塵,他這次跟上一次沒大差別,不過入木的程度也稍微深了一點。
 
看到兩人都有所進展,還沒有停下來的打算,鍾會也被激起了爭勝之心,迅速站起來,緊握木槍走到自己的木人前,奮力地扎出一槍。
 




就是這樣,三個持槍的身影在烈日下不斷晃動,鐵與木的碰撞聲伴著沉重的呼吸聲,連綿不絕地響起。
 
一刻後,筋疲力竭的鍾會率先放下了木槍,望向汗流滿臉,氣息不穩,臉頰通紅的二人。
 
深深吸了一口大氣後,臉容扭曲的鍾會便向他們開口道:「喂⋯⋯先⋯⋯先歇一會兒吧。」
 
苦苦堅持的二人本來就有這樣的意思,他們只是不願成為第一個坐下的人而已。
 
與陸抗對視一眼後,魏塵拋下了木槍,快步走向鍾會。
 
頃刻,三人坐在地上面面相覷,紛紛露出了一副沮喪之相,鍾會不禁長嘆了一口氣。
 
顯然易見的是,他們根本就沒有什麼重大進展,連最厲害的陸抗也僅僅刺穿了木頭的三份之一,更不用說他跟魏塵了。
 
自從扎出第一槍後,他便感到體內氣勁消失得無影無蹤,同時也明白到這次練功到底是何等的困難!




 
現在的他可不敢再想什麼捉小鳥,只要今晚不用被罰背降龍木的話,已經是萬幸!
 
同樣的,手足無措的並非只有鍾會一個,其他二人稍微想一想後也知道,如果按照他們這樣的速度去扎,不知道要扎到何年何月,才能扎穿這厚如石牆的木頭!
 
士氣低落的三人變得沒精打采,沮喪失望縈繞著他們。
 
然而,正當鍾會苦苦思量著各種不同的方法時,魏塵深呼吸一口後,突然提起了長槍,站了起來。
 
察覺到異樣的二人,紛紛把視線移向這個胸前滲出大片汗漬,滿臉通紅的小師弟。
 
「小焱你幹嘛啊?你⋯⋯你這麼快就休息完了?」被打斷思路的鍾會,看見魏塵奇怪的舉動,不禁問道。
 
一旁的陸抗默不作聲,可是他看向魏塵的目光卻充斥著濃重的疑惑。
 




與二人對視一眼後,魏塵便朗聲道:「師傅不是跟我們說過,三師兄以前練功的時候從來不輕易歇息的嗎?我可要成為下一個常山趙子龍,怎可這樣就停下呢!」
 
話畢,魏塵急步回到自己的木人前,憋紅了臉,使勁地刺出一槍。
 
經過短暫的錯愕後,深受刺激的二人當然按捺不住,重燃起鬥志再度回到自己的木頭人跟前。
 
鍾會更大喝一聲,眼中盡露火熱之色,左右交叉旋動起長槍,彷彿完全把自己當成了趙子龍,聚集起全身的力量,扎出準確無誤的一槍!
 
「啪!」久違的破裂聲再次響起。
 
鍾會目瞪口呆地望著自己的木人,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如此輕鬆便扎破了木人!
 
聞到動靜的二人也把視線望向鍾會,發現他竟然扎出了一個跟陸抗差不多深的孔!
 
「哈哈哈!你們快看看,看來我才是常山趙子龍!要不要跟我學學槍法?」鍾會露出一副得意忘形的模樣,閉起雙眼,幻想著其他人對他露出崇拜的目光。
 
然而,其他兩人瞄了他一眼後,便再沒有看過他一眼,反而更加專注於自己眼前的木人和槍上。
 
反應過來的鍾會悶哼一聲,下意識地檢查起自己體內的氣勁。
 
他意外地發現自己本應氣勁全無,可是此時丹田中竟存著一股氣若游絲的氣勁,似乎是剛剛生出來的,感到還有氣勁的他不禁泛出一絲竊喜,抖擻精神起來,把視線再次鎖定眼前的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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