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沒有下雪,卻飄著細細雨絲,輕輕碰觸著皮膚,如羽毛般輕盈。

天空暗沉無色,四周一片整齊並混亂,所有事物猶如樹葉一樣,被風吹得搖曳狂亂:左後方一座公屋天台上上有一男一女,公屋的左上角冒出鮮紅色的燈光,大門前的石凳坐著一個少年,右側是一面巨大城牆,一個滿身繃帶冒著紫氣的怪人站在原地目視城牆,城牆上有一個一身白色裝甲的人準備跳進城內。

我雙腳提起,不斷向著遠方的黑山奔跑,隱約看見三個女人,她們身旁都有不同顏色的花,青色、黃色、紅色。她們開始奔跑,往著不同方向跑。風陶然加強,吹起千花絲雨,我停下了腳步,風吹起我的眼淚,一顆顆淚珠如珍珠般隨風流下,手中多了三種顏色的花,驟然全都枯萎凋謝。跪下,心臟的跳動鏈接著大地,大地逐漸感染成鮮紅色,生長了一朵朵艷麗的玫瑰,伴隨著一片荊棘之林。把三朵凋謝的花埋葬在土壤,生出枷鎖把花覆蓋。黑貓與白貓在荊棘之林外看著我,我走到牠們身旁,黑貓抱著我的腳,白貓站著,我把黑貓背在頸上,帶著白貓渡過荊棘之林,安坐在三朵花的埋葬地。白貓哀傷地躺在地上,我走了。

一群喜鵲群飛,我跟著牠們跑,跑到一個沙灘,衹有一個少年坐在沙灘中央,身旁有一個小女孩、一個小丑、一個西裝老人,凝望著喜鵲飛過,喜鵲飛往對面一座孤島。莫名的哀傷,定格的畫面,喜鵲並沒有飛到孤島。要保護某人。那少年在等待某人,是少年知道並不會來的人,是少年一直欺騙的人,是少年愛過的人。那少年期待著對面會出現她的影子,少年卻忘記了那個是孤島。少年的眼神哀傷深邃,滲出一絲深紅,沒有眼淚。

雨大了,走到一間大屋,打開門,顏色只有黑白色,沉重的黑色。走上樓層,黑貓從我的頸中逃跑了,打開門,一個少年拿著結他,對著一部電腦,打著文字,戴著耳機,一時手中彈起哀傷的歌調。黑貓從我胯下穿過,跑上少年的電腦桌,對著少年眨眼。少年停下動作,摸摸黑貓的頭部,對著牠眨眼。左邊有一張凳子,空中掛著一束西裝。床上坐著幾個人,一個年輕圍著白色圍巾的少年,一個滿頭花髮和蒼白鬍鬚的少年,一個頭髮遮蓋眼睛的少年。房間中桌上的筆記本散出鬱藍色,旁邊放置著一頂紅色毛帽和一把黑色雨傘。





幻想、現實、幻想、現實,思想如此規律。

驀然眼前現起漩渦似的扭曲,所有事情變得生鏽,咖啡色的銅粉脫落。彷彿一切即將消失。

我走去拍一拍少年的肩膀。

他的眼睛。

跟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