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於這個石屎森林裡: 第二章︰Karma Police Part 1
1
一名身穿藍色短袖恤衫、黑色西褲,戴著眼鏡的男子手拿著球棒走向一間公司門口面前,他望著左方牆壁掛上了該公司的標牌,臉上帶著憤怒。
「嘭!」他揮著球棒毀壞那標牌,「碰」的一聲標牌跌在地上。那男子看似失控的不斷揮打著那個標牌。
「仆街!仆街!」打著打著,他開始累了,跌坐在地上喘氣,然後慢慢走向那間公司門口。他推開了那道門,公司裡看似空無一人。他走向門後大力揮打著那辦公桌上的電腦顯示屏,再打破辦公桌桌下的電腦主機。他慢慢的轉身走向公司的冰箱前面,冰箱上面擺放著微波爐。
「食屎!」他尤如遇見以前中學時期那欺凌他的男同事般,瘋了似的毀壞了那微波爐,再用球棒揮打著那冰箱。他不停笑著,享受著破壞、毀滅的快感,之後不停的用球棒揮打,將他所見到的物件不停的摧毀。
「個肥佬,個肥佬喺邊…」他向著天花板咆哮,他要殺死那個體型略胖的中年男子,他望向公司裡那道會議室門口,雙手緊握著球棒奔向那個方向。
「砰!」會議室門口被那名男子踢開,他走入會議室,望著坐在會議室主席位置的中年男子。
「阿力,你做乜嘢?」他目無表睛的望著那位名叫阿力的男子。
「你炒咗我,家吓我要殺咗你!」阿力怒喝道,他右手拿起那名中年男子前方那方型桌上的煙灰缸,用力擲向那名中年男子,他閃避不及,被擊中頭部連人帶椅倒在地上,阿力跳上那方型桌,走向那名中年男子面前,再從桌上跳下來,「啪」一聲踏著那名中年男子的腹部。
「死陳生,我要你為當日對我做嘅事付出代價!」
「嗄…」阿力從他家中睡房床上醒來,他坐在床上,雙手掩著臉,看似對剛才的惡夢嚇得驚魂未定。
「又喺呢個夢,今個月第三次喇,個夢境越嚟越清晰…」阿力喃喃自語,再望向他右邊方向的黃色電子鬧鐘,顯示著「7:10 AM」,他嘆著氣。
「仲有個幾鐘就要返工…妖,唔想返工呀!」阿力雙手抱著頭,彷似瘋子的大叫。
阿力父母今天還在台灣旅行,明天才乘搭飛機回港,他離開自己睡房,望著那昏暗的走廊與客廳,孤獨與無助的感覺不斷蠶食著他,他受不到於這個星期自己一個人留在香港生活,以及上班。若非阿力他今年年假已用盡,他會與父母一起旅行。
「去刷牙洗臉啦…」
阿力乘電梯往他所居住大廈地下大堂,拿了今天免費報章便乘電梯回到自己所住樓層的單位。,他坐在客廳裡的紅色沙發,閱讀著那份報章。報章頭版報道著今天晚上某幫派頭目「喪飛」於紅磡殯儀館出殯,那位「喪飛」上星期心臟病發身亡。
「呢條契弟咁都有得風光大葬,明明係個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人渣…」阿力拿著報章的雙手不停震動,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何自己會如斯憤怒,因為那位「喪飛」是黑社會大佬,還是他看到報章裡列出了「喪飛」大事回顧,寫著200X年他強暴了一名已自殺身亡的女藝人,感到悲憤?
「就快8點啦,準備換衫落下食早餐…」他望著他右方掛在牆壁上的迪士尼米奇時鐘,然後走回自己睡房,從衣櫃拿起了上班所穿的衣著。不消一會兒,他身穿藍色短袖恤衫、黑色西褲和戴著眼鏡走向走廊關上了走廊燈。阿力走向沙發旁的鞋櫃拿起皮鞋穿著,再拿起了放在沙發上的公事包關上了客廳燈。
2
阿力於大廈商場裡的麥當勞點了火腿扒芝士漢堡及熱朱古力,選了近廁所旁邊的座位進餐,他希望這是今個星期最後一天於麥當勞食早餐。
「唔係今個月洗多咗錢,咪唔駛日日食M記…」阿力他今個星期買了他夢寐以求的SACD播放器,導致他差點入不敷支。他慢慢喝著那杯微暖的朱古力,望著他面前坐著的女子。她身穿著白色連身長裙,阿力眼神向著地板,望著她穿著的白色涼鞋,這是阿力的壞癖好,對女性穿著的涼鞋有著異常的迷戀。那名女子突然轉身望向後方,阿力反應敏捷轉身拿起擺放著他旁邊的公事包裡的手提電話,扮著有朋友致電給他。那名女子不以為然的轉著臉,不再望著阿力。
「好彩,唔係被人見到,以為我做咩事…」阿力慢慢將手提電話放回公事包,走向廁所方向。
「唔係間公司近我屋企唔駛搭車,晨早唔做走人!」阿力唸唸有詞,走向一幢工業工廈,他所工作的公司位於河田輕鐵站附近的一幢工業大廈內的13樓。阿力已於該公司做了3年會計文員,他等著政府文書助理主任的direct offer信,只要一收到信,他會辭職,阿力已經對公司老闆陳先生,夢中被阿力毆打致死的男子有著異常不滿。另外做了3年文員月薪連5位數字也沒有,令阿力有著轉工的念頭。
「碰!」「對唔住…」阿力不小心撞到一名身衫不整的長髮中年漢。
「死仔你盲架,斬死你…」那名中年漢突然向阿力背後怒叫著,阿力生怕中年漢會突然發瘋追打他,加快步伐走入大廈大堂,大堂裡有兩部貨用電梯與一部客用電梯,客用電梯開門,阿力低著頭走入電梯。
「返埋今日就放假,今個禮拜短週,禮拜六唔駛返…」阿力心想著明天去旺角逛街,電梯顯示屏顯示著「13F」,銀色電梯門口自動打開。阿力走出電梯,步向他右邊方向的公司,左邊是公司貨倉。他望著公司門口附近的標牌停了下來,夢中他發狂似的毀壞了那個標牌。
「記得今日好似有新同事,男仔定係女仔,不過依家啲新嚟同事做咗唔夠一個禮拜就唔撈…」
3
阿力走向公司門口後的座位,開著電腦,望著電腦顯示屏那個windows 7開機畫面,他不知道自己第幾次觀看著那個開機畫面,那麼乏味,那麼令人生厭。他突然從座位站起來伸了懶腰,望著右方會議室旁邊座位坐著的男子阿飛,他身穿著藍色風褸,似乎正在處理著公司報價單,阿飛需要於八時前回到公司開門,並開啟公司電源。
「你好,FW公司…」阿飛拿起了他辦公桌上的電話接聽。
「你今日要請病假…」似乎今天有同事要請假,阿力心知那位請病假的同事根本沒有生病,記得那位同事前一天於午膳期間與他說準備辭職,可能今天去某間大公司面試。阿力趁著現在還未到9時正,用著電腦瀏覽私人網站,留連於網絡討論區。
「去廁所…」阿力心想著於9時正前去廁所小便,他慢慢走向男廁方向,右手推開廁所並走進去。小便完畢後,他扭開廁所內洗手盆的水龍頭洗手,然後他望著洗手盆上方的鏡子,反映出阿力憔悴的樣子,他有一股衝動想打碎那塊鏡子,但阿力沒有這樣做。
「阿力,有新同事嚟咗…」阿飛對著阿力笑著,阿力慢慢走向公司門口方向,他真的不想再招待新同事,每次招待新同事之後,他們會一個月內離職,公司人事部又會再聘請新同事,不斷的重復著令阿力不勝其煩,心裡埋怨著不要再請新同事了…
「你好,我姓高,我今日第一日返工…」阿力望著眼前那位身穿白色連身長裙的女子,她留著黑色長髮,樣子尚算標緻,他記得那位高小姐是剛才麥當勞遇見的女子。
「高小姐你跟我過一過嚟,坐著嗰邊等等,有嘢俾你填…」阿力帶著高小姐向著公司面試室方向,他記得當時第一天上班也是去面試室裡填寫入職文件,心想為何面試室同時會進行面試與招待新同事。
「小姐你等等…」阿力離開面試室,走向他座位旁邊擺放著的綠色人事部文件夾,拿起入職文件影印,不禁擔心高小姐會否認得他,同時揣測著她會否於今天內忍受不了這個公司工作環境而辭職…
「咁多位新嚟嘅,她算係最靚嗰個…」阿力拿著入職文件走向面試室,高小姐靜靜的坐著,阿力慢慢擺放著入職文件於她面前的長方形桌上。
「高小姐,呢份係合約、呢份係公司守則…」阿力尤如機械人般重復著之前對公司新入職同事的話語,要於合約上簽名、要留意公司守則等等,尤如九因歌般熟稔。
「填完係咪搵番你?」高小姐笑著,雙眼望著阿力。
「唔係,有第二位同事會同你跟番啲合約…」阿力同時笑著,他望著高小姐依舊呆呆的坐著。
「你無帶筆?我攞俾你,記著用完俾番reception嗰邊…」阿力走出面試室,同時公司同事陸續回到公司準備開始今天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