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揸住水槍打喪屍》: 「你個頭禿過月球啊!」
老實說,這樣的場景我還沒習慣。
巨大的黑影蓋住了中午的太陽,馬上吸引了我們「西洋菜戰線」的注意,當所有望向天上時,所有人不約而同地冒起寒意。
「滯..滯空能力..」
之所以用西洋菜街一帶作陣地,就是看準這兒街道狹窄,暫時最大的威脅-飛行型喪屍「滑翔屍」沒法在這輕易靈活轉向,需要一直飛行的牠在這兒陷入劣勢。可是,這一隻喪屍手腳之間沒有薄膜,取而代之的是背上正不斷拍動的巨翼!
一直流出咖啡色濃液的屍身和閃著綠色光芒的眼睛從天而降,拍翼發出的腥風使我感到陣陣反胃。
「點...點搞啊喂..」
抬頭看住終於出現的「停空屍」,被嚇得全身發抖連槍也差點握不住的阿祖馬上投降。
我喝令:「走啦!按計劃做啦!!」
「啊啊啊啊啊啊!!!!!」
阿祖一邊尖叫住一邊跑。
WHAT THE FUCK, 計畫不包括這吧!
我取下掛在背上的弓箭,拔出腰間的響箭向被阿祖尖叫聲引來的停空屍射去,果然---
「你射乜撚啊空氣啊!」
「響箭黎架傻鳩!」我回嗆一句。
「BI--------!!!!」
空氣灌入箭中的小孔,發出尖銳的嘯聲!
馬上下方戰線成員們打響鐵桶發出警報聲,所有人都開始按事前趙老大的「獵空計劃」部署。
黑影,腥風,臭氣--
「死開呀!」
「砰!」
我和阿祖各自在天台上向左右翻滾,馬上原本的位置就被一坨腐蝕液溶化,升起刺鼻的白煙...
「嘩屌..」
停空屍?我看這是轟炸機吧!
「走啦!望!」
我們按前先的安排向兩邊天台跑,停空屍馬上遲疑,不知先捉誰。
阿祖抱住後巷的排水管往外滑,至於我--
直接跳到半空中!
千萬別出錯..!!
雙腳各離開天台,我馬上用盡全身的力氣向後扭,把腰間的飛索向天台預先安好的鐵網三角架扔出,飛索盡頭的鉛垂馬上纏住它,變成緊急用垂降繩。
還好我身形算是瘦削那種。
「YEA!得左!OH,SHIT。」著地我忍不住自己的興奮,畢竟這是很難的動作,但馬上停空者追至,沒時間慶祝了!
「水哥,走啦!!」
他口中的水哥正是我,陳一水。
還用你說?我連忙起跑,牠追我,說明把牠引至陷阱中的責任落到我身上了嗎..
真倒楣。
面對直直向我飛來的停空者,我看準來勢,拔出腰間的槍-----
水槍...
「嘖!嘖!」
兩條水注噴出,稍稍濺到停空者身上..
「嘩啊!!啊...!!」停空者雙翼馬上進入痙攣狀態哮叫。
至少能拖上一兩分鐘吧。
喪屍爆發以來,我們至少摸索出這些喪屍怕水的特質,面對槍彈炮火,擁有強化皮膚的牠們視如無物,但是一但被水弄濕,肌肉就會痙攣抽動,甚至暫時癱瘓,所以我們一路以來,對付喪屍的標準程序就是用水槍弄濕牠們,使其喪失行動力,再以利刃插到牠們沒有強化保護的頸側,再從內部切斷背上的神經系統。
可是,這些喪屍和那些動漫電影電視劇中不同,牠們擁有學習能力,如從貼身的噬咬變成以遠程腐蝕液攻擊,前面提過的滑翔屍就是針對水槍向水射擊水壓不足而出現的新品種,其他還有針對水槍要時間加壓才能發射,在牆壁和天花立體移動的「壁行屍」.....
亂七八糟...
沖過了彌敦道上的路障後,後方再出現停空屍的拍翼聲。
「嗄....嗄....」
無氣了....Fuck...俾我抖下得唔得...
「阿水,跑啊!」遠方一把清脆的女聲和我「打氣」道。
白痴港女.....聲音會把喪屍引到她那邊....
我以龜速向前「跑」,但是已經可以嗅到喪屍特有的腐臭味....
感覺像被飛鷹狩獵的小白鼠一樣。
「救..救命呀喂..」我連大聲叫喊的氣力也沒有,這聲量沒人能聽到吧。
水槍已經用完了,在供水網被破壞下,水是這石屎森林中最珍貴的資源,我身上也只有剛剛那兩把輕型的水槍。
會飛的傢伙,煩死了!這高度,沒水槍能打得中吧!
「啵!」
一支箭從女聲的方向射到停空屍身上,沒用的,硬皮的強度即使是子彈也會...
「吼啊!!」停空屍慘叫墜地掙扎。
沒可能啊那是....
我定眼一看,那是玻璃造的箭頭,的確沒有射到喪屍體內,而是粉碎掉後湧出清水,把牠澆濕掉..
機..機會!
我可沒膽現在去近身割牠的頸,先逃吧!
「阿Rain佢地係雅蘭附近對付一個屍群,你俾D掙扎我得唔得呀垃圾!」
死港女....你給我瞧著看...總有一天我會在床上把你.......只要我能活下去......
我把身上的設備都扔掉,重量減了不少,連忙向朗豪劫逃去。
「附近D屍群都一齊進攻,時間唔多啦!佢地一早夾好!」
現在的喪屍老老實實慢行,透過噬咬傳染之類行不行,又是飛天又是遠攻又是學習能力還會團隊合作你叫我怎樣求生!
勉強跑到了朗豪坊--趙老大的陷阱。
這不會死吧。
我鑽入朗豪坊內,對於身高二米多,長著巨大背翼的停空屍,這可是一個巨大的石屎棺材呢。
停空屍在外面遲疑,考慮著進不進來。這傢伙,長得高大但肢體異常扭曲,特別是雙手,大概雙翼已經取代了雙手吧。牠們有著組織,這傢伙就是頭目,他襲擊西洋菜戰線,就是為了附近的喪屍打開這「糧倉」,好把我們這些有機物變成牠們的糧肉,就像所有其他生物一樣。
你倒是進來啊難得設好了陷阱!
「嗄...嗄...喂光頭佬,入黎隻抽啊垃圾!你個頭禿過月球啊!」
「嘿...嘩啊!」
怒了怒了怒了!!
牠用力拍一下翼,直接撞破玻璃沖入朗豪坊內,閃亮的碎片從天如雨般灑下,這種高樓底,我還是被人從天上狩獵啊!
腐蝕液不斷噴灑,還好商場內不少鋪位給我閃避,這停空屍好像對自己是光頭這點很敏感,看來觸到痛處了。
馬上就到陷研了!還有三步,兩步,一步!
「爆!!」
一把響亮的聲線響起,在朗豪坊內的天花板爆開,大量的水從天而降!!
「嚎啊啊啊!!」
被正面擊中的停空屍墜落抽搐,沒有反擊之力。
我拔出預先藏好用刀子和水喉通改裝而成的矛,對準停空屍的頸側---
那個狂躁藍伯不知從那兒沖出,以矛刺進停空屍的頸側,再從內部搗爛牠的後頸!
「搞掂!後生仔,學野啦!」
「.....喂,我發現,我搏埋條命引佢黎架,你一野同我搶左佢?!仲好意思同我講叫我學野?」
「唉,依加D 90後..」
「首先,我係80後,仲有,你知唔知偷頭要食檢舉架,廢老!」
「唉,依加D 80後...」
「好啦,」趙老大走出來,「你地兩個都係功臣,唔好嘈啦。」
別以為這趙老大是甚麼老態龍鐘的智慧老人,他最多比我年長少少,但看起了比我還要活力,西洋菜戰線就是由他建立,而且還看穿了喪屍會不斷出現新品種,早就準備好了對付擁有滯空能力的喪屍。就在奪回西洋菜街一帶的時候,他已經開始計畫這「獵空行動」,在朗豪坊頂樓建起圍板儲蓄在秋季後開始稀少的雨水,再直接炸毀天花使積起來的水下陷到室內,把被引到其下方的飛行喪屍被奪走行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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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咳聲打斷了陳一水的故事。
他抬頭看看坐在問話桌對面的警察,他放下平板電腦:「即係話,朗豪坊既大爆炸,係趙老大計劃?」
「呃..都唔算大既..」
「咁都唔叫大?」
警員開出一張相片:「半個朗豪坊天幕炸碎,天梯斷開,美食廣場既地板被轟穿.....」
「呢單..唔係我地做。」
「咁係邊個做。」
「我...係..嚴格黎講係我,但係廣義同因果上,唔係我..」
「你嗡乜野啊!」
「個單野係因為個單野而起,係停空屍出現之後既事,我...」
「唔好跳黎跳去啦,」另一個肥警察沒耐性,拍枱道:「我地要既,係生化擴散災難其間發生既事,即使係個段時間內,犯法就係犯法,登山遇難就可以人食人啊?」
陳一水冷笑道:「The Case of the Speluncean Explorers,識幾多野啊,毅進仔。」
「我屌你老母你老母就毅進!你全家都毅進!」
「毅進仔連UW-Madison都唔識架啦..」現在我對自己的記憶很有信心。
「好啦,夠啦,」用平板電腦的瘦警察道「你由頭講起啦,我地有時間。」
「OK,我係1989年出世...」
「唔使咁頭啊...」
陳一水笑笑道:「哈哈,講下笑,真係由頭講,就係上年10月,個日岩岩落完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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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香港已經扭曲成一團糟。
面對扭曲的社會,香港人竟然扭曲自我去作迎合。
看起來就是一個旋渦,把香港,香港的文化,香港的價值,香港的人,吸進其中,扭曲成畸形。
解救的方式,只有一個。
只有,這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