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樣做,這城的人要去哪裏?"  

此時在他們前面的一群難民哭得呼天搶地,其中一個女人想站起來,明顯是有話要講,但被士兵用槍柄壓在地上。 

智敏叱喝士兵,"讓她站起來說話!" 

女人站了起來,她靜默了一會,冷靜自己的情緒,要把話一次說清楚。 

"潘小姐,我們是來自南港城的...就是這些沒有人性的軍人,用了剛才說的炸彈,毀滅了我們城的淨化器和能源系統,我們全城上千人就死剩了我們幾十個......我們一路上受盡白眼和欺侮,忍受着創傷的疼痛和飢餓,好不容易來到了綠山,得到他們的收留,沒想到,來到這裏,還是難逃一刧......潘小姐,我不知你是甚麼人,但已經有很多人因你而死了,求求你...行行好心,照他們的話去做吧...讓他們放過這裏好幾百人的性命。嗚嗚......" 





智敏強忍着心裏的情緒,故作輕鬆的問簡長官,"哦...長管,她說的是真的嗎?你殺了人家千多人呀?整個城都滅了,以後其他城巿還怎麼相信政府軍,這對李氏來說是多大的損失?唉...真是的...念在你這麼殷勤的來找我,我幫你在李爺爺面前說說情吧,你別再放甚麼電磁脈衝炸彈了,趕緊帶我回去吧,好嗎?" 

"潘小姐,你別聽這個瘋女人信口雌黃。南港城是給一群賊匪打刧了,聽說還跟游擊隊有關...她這樣說,絶對是故意抺黑!"說着拔出槍來,轟一聲就斃了剛才那個女人。 

這個潘智敏,回去大都會,你就是階下之囚,我卻是立了大功,誰還管我殺了多少人? 

智敏掩飾不了內心的恐懼,雙手捉緊了椅子,整個人都繃緊了,呼吸急促。 

這些人都是無辜的,我怎樣才可以救他們?李暮星...你都聽見了嗎?你們的援兵甚麼時候才來? 





"誰?他們轟了誰?!!!是智敏嗎?" 

"小劉你別傻,他們轟自己人也不會轟智敏的。" 在游擊隊的防彈屏障後,他們把通話器接收到的聲音播出來,剛才發生的事,大家都聽見。 

"張少校!不可以再這樣下去了,裏面幾百人的性命,他們卻當做螻蟻一樣玩弄!我們一定要做些事!" 

"我們只有三十人,對方有超過一百人,軍備充足,且脅持着幾百人的性命,實力太懸殊,只能智取,即便是有甚麼計策,也要冒極大的危險。"張士雲回答小劉。 

"我們現在有任何的舉動,都可能危及裏面人的安危,不是張士雲不想行動,而是我們在援兵來之前,可以做的實在很少。" 





"我不可以看着他們一個一個的死......"小劉強忍了淚水,聲音卻變得嗚咽。 

智敏看着倒在血泊裏的女人...她...是因自己而死的... 她試着冷靜自己,卻是做不到,只感到心臟在劇烈跳動,不對... 她體內的毒素發作了... 智敏呼吸急速,臉上冒着冷汗,心臟絞痛,整個人倒在地上抽搐着。 

"潘...潘小姐..."簡長官慌了,"她是痙攣嗎?你們綠山有沒有醫生?護士也有一個吧?快來人!"他當然知道李氏集團用毒藥控制科學家的事,只是沒有親眼見過,還不是十分肯定。 

昕晴被剛才的一幕嚇壞了,一直低頭蹲在一旁發抖,這時卻站起來,弱弱的說了一句,"我...我是護士..." 

"該死!白昕晴你呈甚麼英雄!白痴!"劉山松忍不住大聲罵了幾句。 

"快讓她上來!該死!這個人要是死了我們都活不了!" 簡長官哮叫着。

他們解開了昕晴的雙手,她走上前,察看了一下智敏,她也知道她中毒的事,可是現在... 

"她怎麼了?"簡長官的口水噴到了昕晴。





"她...她中毒了,需要注射解藥...可是..."

"可是甚麼?"   

昕晴忍住了不哭,"可是那些藥在山上,來回要三十分鐘,她...恐怕捱不了這麼久..."

小劉摸一摸胸前的口袋,一劑解藥和針筒就放在一個小鐵盒裏,他在綠山時隨身袋着,出隊時忘了取出來,本來剛才是要留在基地的,幸好心血來潮還是帶上了。 

小劉二話不說,開了通話器的話筒,喊着說,”昕晴!我有解藥!我現在拿去門外!。" 

昕晴嚇了一跳,簡長官推開她,在智敏的外套裏袋中找到了通話器。 

"是誰?"他對着話筒喊着,"你們是誰!?"





智敏的臉已變了青色,沒有時間了,"求求你們...去...去門外,淨化廠的門外!他有解藥。"

"快去!開門!"簡長官不理那個是誰,總之他有解藥就行。 

說完了剛才的話,小劉拔腿就跑,離開了屏障,直奔城門。 

"快抓住他!抓不住就用槍擊下。"張士雲命令着。 

"你說甚麼?為甚麼要用槍?"劉山松很是訝異。 

"劉海浚他現在是投奔敵軍!而且他知道新能量球的秘密,我們不能失去他。我們只是把他擊倒,不會殺他,你放心!"

劉山松拔了身旁軍人身上的手槍,指住了張士雲的額頭,"我弟弟有任何損傷,我不會放過你。叫你的人放他走。"

張士雲打了個眼色,其他游擊隊員似乎明白了,但劉山松還沒有撤下手槍的意思,旁邊的士兵也用槍指住他,但山松一點也不怕,因為現在他們手上已只剩他一個,一定不會敢動他。





士雲心裏想,糟糕,這次遇上這對不懂軍事又瘋狂的兄弟...事情到底會糟成怎樣?

"你這樣會害死你的弟弟。"

"寧願自己冒死,也不願見自己心愛的人死,這才是我的弟弟。" 

張士雲冷笑了一下,自己不久前就是做過一件類似的事,怎會不明白那種心情。

但在這種形勢中,這樣的行為實在是非常魯莽。 

小劉趕到了門口,用力拍打着大門。

士兵門開動大門的機關,大門徐徐打開,小劉卻等不及它完全打開,側身就闖了進去,越過那幾個士兵,一口氣直跑到眾人集合的空地。 





昕晴脫掉了智敏的外套,扶她靠着自己,用髮帶綁住她的手臂,令她的靜脈更明顯。 

小劉來了,他邊走邊脫下了保護衣,從口袋拿出了鐵盒子,打開,用針筒取了藥,為智敏注射,連昕晴也讚嘆他的手法純熟。 

注射完了,智敏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智敏?智敏?"小劉急得快要哭了,"昕晴,怎麼了,她是不是死了?太遲了嗎?是我太遲了嗎?" 

昕晴伸手摸摸她頸部的脈搏,再探探她口鼻的氣息... 沒有了... 小劉從昕晴的眼神中明白了些甚麼,"昕晴,你要救她...你要救她..." 

昕晴捉住他的手,猛的點頭,雖然她心裏此刻實在非常不踏實... 

不單是為了小劉,智敏要是活不了,恐怕這裏所有人都要陪葬。 

昕晴為智敏做了心肺復甦,過了一會仍是沒有反應...就停了下來。 

小劉把昕晴推開,模仿她在智敏身上推壓,又在她的唇上呼氣。 

他一直幻想吻在她的唇上是怎樣的感覺,卻沒想到第一次吻她竟在這樣的情景。 

她還是沒有反應。 

小劉跌坐在她的身邊,兩行淚水滾滾的往下流,眼神在她的臉上流晃,直到控制不住,整個人伏在她身上放聲大哭。 

簡長官見狀,發了瘋,大聲喊,"她死了,你們都要陪葬!來人!把他們全部殺光!" 

游擊隊動了身,正要闖進去與政府軍埋身肉搏,不料...... 

突然小劉感到身下那個人在微微的顫動! 

智敏心裏想,我還不能死... 

她一臉厭惡看着小劉,"別...壓..." 

小劉一起來,她馬上大口大口的呼吸,小劉欣喜若狂,想抱住她,但又不敢,只好傻傻的看着她,破涕為笑。 

簡長官看見這戲劇性的轉變,心臟幾乎負荷不了,跌坐在椅子上,拿出手帕在臉上抺了又抺,"你是誰?"他看着小劉問道。 

小劉還陶醉在智敏死而復生的狂喜中,完全沒有理會他。 

"他是誰?"簡長官轉而問着身旁的刀疤。 

"他就是劉山松的弟弟,劉海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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