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劉和劉山松上了他們的軍車,望見趙上校和曾少尉在雨中依依不捨的告別,他在她額上深深吻了一下,才走到車上。

 “劉山松,你怎麼來了?你不可以去。”不能冒同時失去他們兩個的危險。

“我們共同進退,你要麼帶上兩個,要麼一個也不要帶。”劉山松裝着要下車,小劉也跟着。

“不!不!好吧,你們一起去…可是若果有甚麼危險,視乎情況,你們其中一個必需先走。”

 他們同意,車就開了。





車上一個士兵拿着話筒,“上校,你要找的人,接通了。”

“喂?甚麼!?這邊非常緊急!"少校平日冷靜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他們還不清楚情況嗎?氣體能量球不是謠傳,我們這邊已有人證證明!”

 “甚麼不可能?!他們請教過甚麼垃圾化學專家?!誰?!聽也沒有聽過!”

 “你告訴他們,是…”少校看了看劉山松和小劉,眼神有點怪異,”能量研究所的張士雲博士親自證實的,那條方程式絶對可行。你再跟他們講!不能等了,立即派兵來綠山!!!”說完把無線電關掉。

兩兄弟呆了望着趙少校。





小劉心想,我沒聽錯吧?

又望望他哥,臉色只能用死灰來形容。

"趙少校,咳咳..."

小劉很緊張,哥,你是要吐血嗎?

"那個...能量研究所的張士雲,你認識他?"





"當然。"

"他知道了氣體能量球的事?"這不是劉山松想問問題...

"對。"

"可是...咳咳..."

見劉山松咳嗽不止,小劉代他問了,"趙少校,我曾經在碼頭那邊讀到有關張士雲戰死的消息,現在,他...怎麼還..."

"他還活着。"

劉山松咳得更厲害了,但他不管了,"他...咳...咳...在那裏?!"

趙少校靜默了一會,嚴肅的看着他們,"他沒有死,還在反抗軍中服務。"





"你...咳咳咳...就是...張士雲?"劉山松在病床上的日子裏,想起第一次在介紹會見到這個人時,他明明不是姓趙...而且...氣體能量球的原理複雜,他卻能在短時間內理解,可見他一定是相關的專家,劉山松只是胡亂猜測...

他沒有回答,劉山松不停咳嗽,每一下都牽動他的傷口,使他痛得滿頭冷汗,面容扭曲。

雖然他的面容是藏在繃帶下。

 "趙少校,咳...請你把說話講清楚,我們希望和你緊密合作,也希望你不要隱瞞...咳咳..."

 "我..." 

劉山松盡力抑壓住咳嗽,專心聽他怎樣回答。

 "就是張士雲。"





 "你...你跟白昕晴不是夫妻嗎?現在為甚麼?那個曾少尉又是誰?"白昕晴一直這般苦苦等他,甚至到現在還放不下他,他竟背着她有另一個女人...

白昕晴真是又傻又可憐! 

"就是因為知道你們認識白昕晴,我才不告訴你們我的真正身份。我來這裏是要執行任務的,不想事情弄得太複雜。來這邊做情報任務本不是我的選擇,只是他們在南港城時擄走我的太太,我一路追來要救她,反抗軍就要求我接手這邊的情報工作。我實在沒想過要再和白昕晴相見。"

劉山松心裏想,最好永世不要再見。 

"我已經跟她分開了,話也說得很清楚,只是她有一段日子還是對我有點依賴,我只希望她在綠山過新的生活,不要再想我。" 

"當然,她一定會好好的過新生活。"昕晴對他的念念不忘要生要死等等等等劉山松是當然不會提,他只想說出重點,"她現在是我的女人了。"

張士雲感到有點訝異,沒想到劇情如此峰迴路轉,定過神來,笑了笑說,"我當初希望她能活下去,才把她交給綠山,不料成為你的押寨夫人了?" 

劉山松聽着這個輕浮的回應,感到牙癢癢。 





心裏想,自己一直很被昕晴感動,就是因為她對這個男人鍥而不捨的愛,但現在見到眼前這個男人,又恨不得她立即完全忘記這個男人,把那鍥而不捨的愛轉移到自己身上,容不得她心裏再想他半點。 

真是矛盾。 

"那...為甚麼政府軍會傳出你們的死訊?"小劉有點內疚,昕晴就是聽了他的轉述,才相信士雲已經死了,變得萬念俱灰。 

"那次他們想一舉殲滅我們,但收到錯誤的情報,以為在上水只有一隊游擊隊,但事實是有兩隊。在交鋒後,我們死傷慘重,就故意擺出三十六具屍體,假扮全軍覆沒,騙過了他們。那之後,我用趙兆宏這個名字繼續在反抗軍中工作,現在張士雲、趙兆宏兩個名字我也會用,就視乎需要。" 

"那你現在的太太呢?她是否知道你的身份?" 

他冷笑了一下,"她當然知道,我們在加入反抗軍前已認識,她也認識白昕晴。" 

劉山松想了想,"她不會是...那個鄭雨絲吧?" 





"是,就是她,她也是上水一役的生還者之一。她們從前是最好朋友。"

最好的朋友?怎麼回事?她不是說與這個人沒甚麼往來嗎?

怪不得...偷了自己丈夫的人,又怎會與她往來? 

"白昕晴這樣好的女人,你不要她真是很笨。" 

張士雲失笑,沒猜到劉山松說話這樣直接,"哈...她從小就給寵壞,以前很刁蠻很難搞呢...這些年倒是成長了不少。她過得好麼?" 

"好,好極了,我很疼她。" 

聽見哥哥這樣說,小劉心裏想,她除了幫我們做盡了所有家頭世務和偶然被欺負被弄哭被恐嚇被排擠和有一次自殺不遂一次幾乎被性侵之外,基本上過得很好。 

"那太好了,大家都變了好多吧?”士雲想想這些年來自己和雨絲的變化,很是感慨。 

隨後的車箱變得鴉雀無聲,外面的雨卻越下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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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時分,綠山門外來了一輛車子,它靠近城牆,觸動了警報器,巡邏隊員隨即來到車子停泊的地方。

"你們是哪裏來的?"雨太大了,說話都要用喊的。

"我們是游擊隊的..."

"甚麼游擊隊?我們不與游擊隊的人來往!你們走吧!"

"我們車上有兩個人,是你們綠山的人。"

其中一個巡邏隊員也有參與搜索隊,聽見有兩個人在車上,很是緊張。

"車上的是誰?是劉山松和劉海浚嗎?"

"他們重傷昏迷,撐不了多久,你快開門給我們吧,要不被政府軍發現了,大家也危險!"

"你讓我們看看兩人!"

他們把兩個人抬了出來,放在地上,這兩個人身高、體型都很像劉氏兄弟,身上都穿着搜索隊使用的保護衣。

今天晚上本就沒有月光,加上雨太大了,很難看清兩人的樣貎。

隱約見到其中一個人臉部包着繃帶,可能是劉山松。

"放心吧,你看我們只開一輛小車,只有我們兩人,放下他們我們便走。"

"你們把他們放在門外就走吧,我們待會自會去抬他們進城,你們走吧!"巡邏隊的人很謹慎。

游擊隊的人就這樣走了,兩個人就這樣躺在門前,也看不清是否還有生命。

"怎可能是劉山松和小劉?他們是甚麼候外出了?"一個不知情的游擊隊員問另一個人。

"一言難盡,現在先抬他們進來吧,還有...去叫上白昕晴她們吧,他們應該是受了槍傷,不知游擊隊有沒有幫他們好好治療。"

"好的,我去。"
 
淨化廠的門徐徐打開,他們搬出了擔架床,放在兩人旁邊。

 一名巡邏隊的隊員用電筒照射二人,劉山松的臉當然是認不出來,但另外這個人...

 "這不是小劉!"

 躺着的二人突然拿出藏起的手槍,轟斃了四個巡邏隊隊員和看守大門的兩人。

 十數輛軍車長驅直進,綠山城的人們還在熟睡中,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