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敏在山上住了好幾天,一直都沒有下來過。 

昕晴本來已經是隔幾天才上去一次,現在是更不願意上去了。 

兩人本來的愛情觀就完全不同。 

一個追求着一生一世,一個渴望能朝三暮四。 

他明知自己不能給她想要的愛情,而她心裏老是想着士雲而未能接受他。 





這個少女的出現,終止了他們之間的念想,來得正好。 

昕晴在心裏不斷重複着這種想法,不知不覺弄皺了書的一頁。 

她正在小醫院裏研讀有關傷口縫合的資料,雖然圖片有點恐怖,但若發生甚麼意外,這將是非常重要的技能。

現在她已能在練習時成功縫合豬皮和香蕉皮,但還未在人身上試過。

若城裏的人知道她這幾天是如何神不守舍,相信沒有人會想在這幾天有傷口要縫合。 





"晴姐姐你沒事吧?"三兄弟裏最細心的是最小的家城,他總留意到別人的心事。 

"沒事,我… 要去車廠了,你爺爺老是不肯來複診,我要去看看他的腳患。" 

昕晴離開了,才醒起自己沒有帶藥箱,折返去取。 

到了車廠,還未見到任何人,就見到小劉撲了過來。 

"昕晴,你這幾天怎麼都不上去,害得每天都是我送飯。"他當然知道為甚麼不上山,只是故意問她。 





"有點忙,農田那邊要...還有小醫院那邊就是...還有廚房也是…"她不知怎的有點語無倫次。

"唉… 你知道,山上來了個煩人。我不知道可怎樣解釋給你聽,我不想待在山上,只好找個藉口來這裏。" 

"那個人... 有… 有那麼煩嗎?" 

"昕晴?" 

"嗯?" 

"我哥說好想吃你造的麵包,你改天造了送過來好嗎?" 

"哦。" 

小劉笑了笑,又回到工作中。 





"亨叔,我來找你了,你的腳好些了嗎?" 此刻昕晴的心情好了少許,雖不知那個女人為甚麼會令小劉覺得煩惱,但若果他哥和她之間有甚麼不可告人的事,一定不會這樣請自己上去吧? 

她幫亨叔的腳更換了敷藥就走了,走的時候小劉忙着指導工人們組裝汽車,都沒有留意到她走了。 

到了晚上,小劉回到山上。 

智敏正在為他哥搥背。 

小劉反了個白眼,就沒好氣的回到自己的房中。 

"暮星哥哥?" 

"嗯?" 





"你到底考慮得怎樣?" 

"考慮?你一天未能展示你的實力,我也不會讓你看我的真面目,也不會承認些甚麼。"山松淡定的說。 

"哎唷,我不是已經跟你說過能量球的原理了嗎?你還不信我?。" 

"我又不是讀化學的,這三天我只聽明白一半。若果你真的能延長一個能量球的運作時間給我看看,我才信你。" 

"甚麼延長?我的能力遠超過你想像的!"小女生的鼻子又朝上了。 

"你的意思是,你能造出新的能量球?" 

智敏彎下腰,在山松耳邊說話,胸部壓在他的背上,"我能造出新的,而且是永不枯竭的能量球。"

她把臉貼在他的臉上,弄得他癢癢的,"不過,我不是在問你這個考慮,是另一個考慮啦。" 





山松滿腦子是能量球的事,完全想不到還有其他,"甚麼考慮?" 

"你不記得嗎?我第一天來的時候,就問你,我可不可以親你。"她把臉埋在山松肩膀上,好害羞的模樣。 

"嗯... 可以。"山松回答說。 

在房中的小劉完全聽到他們在客廳的對話,激動得在床上咬被單。 

好哥哥,你怎對得起昕晴!我早該更積極阻止你們! 

太遲了!太遲了! 你這個花心大蘿蔔!死性不改! 

"不過,先旨聲明,我純粹...想做個實驗。" 





狗屁!你放狗屁!

小劉的床單快要撕成碎片了! 

然後客廳安靜了一陣。 

劉山松張着眼睛,看着智敏的一舉一動,她走到他的跟前,坐在他的對面,把臉湊近。

他仔細察看她這張臉,的確是很漂亮。 

她見他看得入了迷,就嘟起了小嘴,親了他一下。 

劉山松閉起了眼睛,鼓勵她繼續吻他,她伸手纏住他的頸項,身體與他緊貼着,好像吻多久都不夠。 

吻得累了,她才靠在他的肩膀上喘息着,臉紅得通透。 

劉山松這才張開眼睛,"夠了麼?" 

"嗯..."智敏開心得說不出話來,緊緊抱住他。 

"我要洗澡了。"說着站了起來,在房裏拿了衣服毛巾就去了浴室。 

智敏捂着口,心裏想?!洗澡?他是在對我暗示些甚麼嗎? 

慢着... 智敏突然感到有點不妥,手按住心臟急急走進了山松的房間。 

以指點一眾無知女性免墮愛情陷阱為己任的劉海浚生先,正準備趁着花心大蘿蔔洗澡之時,提醒這位誤入歧途的懷春少女。 

他正躊躇着要怎樣表逹才好,卻在門簾外看到智敏的另一個秘密。 

坐在床上背對着門的智敏,背上是豆大的汗珠,她的身體一直在顫抖。 

她掙扎着翻開背包的一格,取出一個小包,裏面裝着整整齊齊的針藥。 

她又取出一條膠管綁緊在左手上,右手拿着一枝針筒,左手在小包裏亂抓,好不容易才抓到一枝針藥,期間打番了小包,針藥散落在床上。 

她的手震顫着用針筒抽取了藥物,深呼吸了一下,嘗試令自己的手沒那麼抖,就把用針筒刺進自己的靜脈中,把藥注射到體內。 

完成了之後,她好像有點虛脫,面色蒼白,滿頭大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陷入迷糊的狀態。 

她在做甚麼? 她注射的是甚麼?是毒品嗎? 

記得少爺說過,李氏裏面很多的人都是癮君子,他自己也是被哥哥們帶壞了,染上了毒癮,後來才被父親迫令送進療養院戒毒的。 

年紀輕輕就這樣,真是可憐... 改天得勸勸她。 

小劉進了房間,幫她拾起打翻了的針藥,放回背包中。 

又用紙包好了針筒,丟到廢紙箱裏。 

幫她換個舒適的睡姿,蓋上了被,他這才發現原來哥哥蓋的還是薄被。 

他們倆也怕熱,非到最冷的幾天也不會蓋綿被。 

小劉在自己房間的衣櫃裏拿了綿被,蓋在她的身上,才回自己的房間睡覺。 

這個少爺,從來就不懂體貼女生。 

*******

之後一天的午間,昕晴用放了一整晚的麵團做了一個大麵包,拿着兄弟二人、那個女人和自己的飯盒就上了山。 

不知他們現在正在做甚麼呢? 

這刻昕晴心裏確實有點膽怯,心裏想,跟那個女人見面要怎樣打招呼才大方呢?吃飯的時候要談些甚麼才不會尷尬呢? 

"你晚上睡哪裏?" 

"你平時和劉山松做些甚麼?" 

"你一個女兒家為甚麼要住在兩個男人的家中?" 

這種問題當然是不能問,然而卻是昕晴心裏最想知道的。 

這個時間,山松若不在車房裏就一定是在睡午覺。 

她故意遠遠望一下發電塔的門,鎖上了,即是他們不在塔上。 

來到車房的門口,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好吧,白昕晴,大方點!" 

兩兄弟都不在車房。 

昕晴進了起居室,也不見他們在客廳,從窗戶往外望,也不見他們在後園。 

應該還在睡吧。 

她就開始把飯盒子拿出來擺在桌上,按着劉山松平日的要求,整整齊齊的擺放。 

"怎麼連那個女的也不見?" 忽然,山松的房裏傳來了動靜。 

潘智敏披着一張薄被單,睡眼惺忪,頭髮亂亂的,用手搓揉着眼睛,從山松的睡房裏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