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氣報告 86

犧牲

公會之內,慌張的莎耶不知如何是好,四月沒有交待去向,重要的魔具卻不翼而飛,她按捺著情緒,不敢作任何假想。

因為她害怕她的假想會驚動三頭犬中的大姐,莎奈。

牛佬到現在才意識到事態嚴重,就算再想喝,留待莎奈康服慶祝的那瓶酒四月也未曾碰過,但現在卻轉增烈花,有如把遺物分配。





但知道事態嚴重的不止公會的他們。

「牛佬!莎耶!知不知道四月在那裡!瑪麗被白翼捉走了!我們要公會的協助!」烈花和一眾真夜之獵人回到人間,她的第一個目標是請求支援。

「四月⋯⋯難道去了找白翼?」莎耶最害怕的,就是逞強的四月,她看過四月無數次不自量力的行動,也看過為了撫平莎奈而滿身鮮血的四月。

對莎耶來說,四月是家人,是兄長,是唯一接納她們的人類。

「到底在那裡?白翼到底在那裡?」心急如焚的烈花握著莎耶的肩膀。





她們不知道白翼身在何方,但知道的人卻自動來到公會,抱著昏迷的瑪麗回到公會。

「阿壹!瑪麗怎會和你在一起的?」阿零看著身受重傷的宿敵說。

「弗⋯⋯弗蘭呢?你沒有碰到他嗎?他應該⋯⋯」烈花焦急地走到阿壹面前。

但阿壹只是搖頭,抱著瑪麗的他滿身傷痕。

「四月呢?我問你四月在那呀!」莎耶激動地揪起阿壹的衣領。





「我們追蹤到白翼的地底基地,四月,如來和我趕去營這女孩⋯⋯但我們⋯⋯打不過白翼,他們命我帶著瑪麗逃走⋯⋯在我離開之際⋯⋯巨人抱著白翼⋯⋯然後基地發生了大爆炸。」阿壹看著瑪麗,她的性命,是人類,妖魔和神使犧牲自己換來的。

「魔導融爐⋯⋯是自爆⋯⋯」烈花跌坐在地上,弗蘭的動力由烈花充填,完全倍化導致的後果她很清楚。

「在那裡?那地底基地在那裡?我要去找四月!現在馬上去!」莎耶驚惶失措,她體內的兩個姐姐同樣擔心得很。

「太遲了⋯⋯就算趕到,我們也沒有足夠實力對付白翼。」阿壹留意到回歸的真夜之獵人,力量已所剩無幾,而靠牛佬和莎耶也難以和白翼匹敵。

「就算打不過也要去,或者他們還在抵抗,或者弗蘭還尚存一息的,對嗎?烈花?」卑彌呼盡量保持著冷靜,就算只有一絲希望,她也相信同伴仍然活著。

「要打,就算打不過也要打!阿若的仇我一定要報!阿壹!帶我去!」阿零激動無比,不只因為弗蘭,更因為阿若。

「我也去!白翼害爪國四分五裂,二哥三哥是被他害死的!」依芙同樣報仇心切,就算大戰過後已無力再戰,她也一樣想趕上戰場。

因為牽絆,因為仇恨。





「阿壹⋯⋯求你⋯⋯帶我們去。」烈花的眼眸失去神彩,最壞的結局已在她腦海呈現。

然後阿壹放下了瑪麗,帶著在場的眾人,向白翼的地底基地出發,就算今天所有人也命送黃泉,也絕不放下同伴,朋友。

⋯⋯⋯⋯

白翼的地底基地內,四月和如來已氣絕身亡,他們的屍首被巨拳壓扁,但白翼無法傲視他們,因為突然出現的團隊,讓連場激戰後的白翼小心提防。

「就是你吧?傷了我的恩師,殺了公會的會長⋯⋯現在連我唯一的師弟,也被你奪走性命。」看著四月屍體的男人衣著破爛有如浪人,但他同穿著法師的魔袍。

「七夜,他就是會長提過的白翼,奧丁創造的人造妖魔,一統三界計劃的實行者。」會長派去找七夜的龍妖侍衛來遲了一步,四月和如來已返魂無術。

「一統三界?憑什麼?區區一頭人造妖魔更如此狂妄?」站在七夜身旁的綠色女妖,是現任精靈族的族主。





「精靈王大人,奧丁留下了三條方程式,若白翼集齊了的話⋯⋯的確有可能辦到。」龍妖侍衛向精靈王恭敬地說。

「那就殺了他吧,好嗎?七夜。」身上帶著藍色電流的女妖魔,一頭白色長髮,簡樸的獸族衣著下,皮膚上長有鱗甲。

「麒麟,我們賭一把吧?看誰先殺了這白翼。」七夜的團隊共有四人,精靈王,稀有妖魔麒麟,還有四大猿魔中的,六耳彌猴。

「就賭你一隻耳朵吧,我先上了!」麒麟快如閃電般衝向白翼,而六耳彌猴也迅速趕至。

七夜的團隊,全都是傳說級大妖,而這一刻他沒有加入戰陣,因為他沈醉在傷痛之中。

「四月⋯⋯我早說過你不適合留在公會,你太天真了,共存是不切實際的⋯⋯只有絕對的力量,才能創造和平的世界。」七夜拾起了四月屍體上的紅之書。

在和平的觀點上,七夜和四月不同,反而和白翼相似。

「安息吧,公會⋯⋯將由我接管。」新的公食會長,將會是從魔界歸來的七夜,人界將會揭開新的一頁。





而麒麟和六耳彌猴的夾擊,讓白翼難以招架。

「只有這種實力就想一統三界?是開玩笑的吧?」麒麟女妖的高速踢腿把白翼的魔裝擊碎。

「百蛇纏絲手⋯⋯」為了殺敗如來和四月,白翼用上了全妖化,魔力見底的他處於劣勢。

「人造妖魔也不外如是!妖術複製!百蛇纏絲手。」六耳彌猴以妖術複製之技能聞名於世,白翼的大蛇反被複製大蛇咬噬。

「深血魔炮,發射。」白翼拉開距離以魔炮反擊,但對手陣中除了有近戰專家外,更有法術王者。

「極級防禦魔法,曼陀羅陣。」精靈王以最強防禦魔法扺擋白翼魔炮,人類魔法之力是借助精靈一族而來,而強大的精靈一族不需要魔法陣或詠唱已能使用魔法。

「想不到世上存在這麼厲害的獵人團隊,是我看漏眼了⋯⋯」如果是妖力全滿的狀態,白翼未必會處於挨打的狀態,但現在的形勢讓白翼確切感到危險。





而法師七夜卻還未入陣。

「無論是聖研還是公會,你殺多少人我也不會在意⋯⋯但你殺了我的師弟⋯⋯我便不能袖手旁觀。」七夜沒有拿出魔杖,但他的兩手卻滿佈魔法陣紋身。

和卑彌呼一樣,但七夜不只手腳,他的身體也滿佈魔法陣,因為七夜除了是法師,更是刻魔師,他的紋身全是自己親自紋上。

「白翼,這班傢夥是?」虛空之中被劃出裂縫,黑尾妖狐妲己從魔界回到白翼身邊。

「新的公會團隊⋯⋯妲己,看來我們要放棄這基地了。」白翼的援軍擁有傳說頂峰的實力,但他還是無意再戰。

因為更多的敵人已來到地底基地,阿壹帶同眾人折返,白翼被重重包圍。

「是七夜⋯⋯」烈花看著準備參戰的七夜說。

「九尾狐烈花。」七夜曾經見過到烈花,那是四月還在魔界流浪時的事。

「麻煩了⋯⋯你的仇家真多。」妲己提高了警覺,七夜雙手凝聚的魔力讓她不敢鬆懈。

但援軍沒有進擊,因為地上的屍體震撼了眾人。

「四月!」莎耶和牛佬飛奔到四月面前,但四月再也看不到他的隊友。

「如⋯⋯如來⋯⋯」烈花看著在四月旁邊的另一具屍體,眼淚已快溢出眼眶。

「四月⋯⋯不要⋯⋯弗⋯⋯弗蘭呢?」烈花還抱著一絲希望,希望最起碼瑪麗的父親,還活著。

但白翼沒有留下希望給烈花,卑彌呼找到弗蘭留下的遺物。

「烈花⋯⋯」抱著機械臂的卑彌呼流著眼淚。

「白翼!我要殺了你!」阿零爆發起僅剩的妖力,連完整的魔裝術也無法穿起的他向白翼怒吼。

阿壹和依芙同樣擺起作戰姿態。

「妲己,你去帶著那兩個載著亡魂的器皿離開。」白翼不想糾纏下去,他的首要目標是保存重要物資。

和集齊奧丁留下的三條方程式。

「明白,你呢?」妲己說罷白翼已霧化到電腦面前。

「當然是帶最重要的東西離開。」霧化到電腦前的白翼取出了電腦硬盤,載著兩條方程式的電腦硬盤。

「我們在安全屋見。」然後白翼張開大翼,飛向基地上方被擊穿的大洞。

「追。」七夜一聲令下,團隊中的六耳彌猴以複製妖術造出像白翼的翅膀,抱著麒麟追向白翼。

「安全屋嗎?那一間?」白翼準備的藏身之所不只一個地底基地,十二年的隱藏是為戰爭作出準備,然後妲己帶著兩瓶亡魂,以裂空之尾逃離現場。

「七夜,我們追那邊?」精靈王感知著兩股妖氣。

「拿著方程式的,白色的那邊。」然後七夜以魔力飛馳,新的公會團隊離開地底基地。

留下的舊公會團隊,不再完整。

「不是真的⋯⋯四月⋯⋯別閙啦!莎奈會哭的!快醒來呀!」莎耶搖晃著四月的屍體說。

「莎耶⋯⋯」牛佬想慰藉莎耶,四月的魔力已消失殆盡。

阿壹看著如來的屍首,這個神使是為正義而犧牲,為了保著未來的希望,他和四月,還有巨人弗蘭獻出了生命。

阿零和依芙回到烈花身邊,接過機械臂的烈花呆滯失神,唯獨眼淚傾瀉而下,卑彌呼抱著烈花痛哭,和他們一起經歷過多次戰鬥的巨人,壯烈犧牲了。

是壯烈犧牲,還是白費性命,現在還難以定斷。

如來的神力和四月的魔力就此消失,但強大的妖力卻失控爆發。

「莎⋯⋯莎奈!」毀滅音波震開了牛佬。

「還給我⋯⋯把四月還給我!」莎奈醒來了,友人的死訊驚動了沈睡的公主。

毀滅音波響遍整個地底基地,三頭魔犬的大姐,失控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