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不要再和我做朋友,我不要你做我的朋友。」
「⋯⋯我們在回憶裏友誼永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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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我認為所有男女間藕斷絲連的關係都是自討苦吃。明知眼前的關係沒希望,我一定撇撇脫脫地告別,免得讓青春的回憶蒙上傷疤。但原來,某些擦身而過的人註定要給你留下深深的遺憾,註定要使你在日後回望時仍覺得痛心。不過,誰說這樣狠狠地付出不值得?至少,我認識兩個互相為彼此變得傷痕累累的人,今天還笑著說:我從來沒有後悔過。
 
張驀是我Year1時的roommate。某個晚上,我在整理凌亂不堪的牀鋪。男生宿舍用一個「亂」字來形容最恰當不過,其實我也一向少打理自己的物件,只是那一陣子搭上了樓上女生樓層的臉蛋清純、身材誘人的樓主,打算哪天時機一到便帶她上來。張驀在旁邊低頭望著手機,背靠牆壁,時不時深深地吐出一口氣。
 
「喂,今晚去唔去宿活呀?」




 
沒有回應。張驀依然死死地盯住螢火幕,良久也不動,彷彿我的話是一團鑽不進他耳朵的塵埃。我沒理會他,自行下樓會合一群吵吵鬧鬧的宿生,玩到凌晨三時才回房間。
 
房間裏關著燈,只有街燈從窗戶照入來的微光。我拖著熱鬧過後疲累的身軀攤在牀上,準備倒頭大睡。
 
「喂,柒頭。」
 
「睡着了。」我朦朦朧朧地回答。
 
「喂。」




 
「咩事呀?」我極不耐煩地轉過身來,睜開眼睛。
 
微光剛巧照著張驀的臉,我看到他泛紅的眼睛。張驀捲縮著身體,坐在牀的角落,好不落寞。我緩緩坐起來,等待他開口說話。
 
他說,他剛剛和最好的朋友表白了,然後被拒絕了。
 
那天晚上,他難過極了。個人認為,女人如衣服,被森林中的一顆樹拒絕真的不至於難過得哭哭啼啼。男人麻,應該瀟灑點,別人不愛就不愛,找下個目標不就能帥氣地跟前一個說再見嗎?沒想到,一段遭拒絕的告白僅是他痛苦的開始,而我竟漸漸覺得一切痛苦終究是美麗且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