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告訴我,在他回答之前我就應該躲開。半秒鐘的時間,刀鋒已經瞬間已經劃過眼前!我讓雙腿獸化馬上往後躍,但大麻的較果讓我的反應變的緩慢。遲子一拍,臉頰上割出一條血痕。血液沿著臉龐滴到雪地上。

「這女孩你很喜歡吧。」

原來坐在地上的女孩,現在被他抱在胸前用刀子持在她的脖子上。女孩害怕得豪淘大哭。

「給我閉嘴!」

怕被其他人發現,他激動地喊罵。刀鋒不為意地在她細嫩的脖子上劃出小小血絲。女孩因此哭得更是聲嘶力竭。





「孩子是無辜的。你冷靜點。」

「冷靜?你們殺人的時候怎麼不冷靜一下?她無辜?她整個家裏的人在包庇你們兩隻怪物!她那裏無辜?」

暴走的情緒讓他面容扭曲。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猙獰,著魔般地對我怒吼。他手上的刀隨著激動的情緒在女孩的脖子上遊走,看得我心驚膽跳。我繼續嘗試勸說。

「那你衝著我來就好,讓她走。」

「本來是這樣打算的。誰讓你把麻醉藥推掉。本來安安靜靜地殺了你就可以了,你硬要搞得這裏複雜。現在這樣也不能怪我呀。」





「不要再哭了,再哭我就把你掉到山腳。」

他停止了吼叫,一臉不內煩地把女孩抱著走到懸崖邊。他把她高舉出懸崖邊,她無助的小腿在半空中踢著空氣掙扎。她的哭聲在變得更尖銳。

我倒抽一囗氣,手心冒汗,焦急得忘記了呼吸。我催促著自己思考,但頭腦重得難以集中。

「我們安靜地解決吧。」

他轉頭看著我表情陰霾地說。





「我已經說了不要哭了。」

他喃喃自語的同時鬆開了手。心臟一下子萎縮,我的叫喊還未出囗腳已經動了起來。

「不要!」

視野只盯著妹妹,我竭盡全力往前衝。零點幾秒的瞬間,在她跌出我視線的一剎那前,我撲到在懸崖邊雙手捉住了在半空中的她。我用盡全力把她抱回來後,為了和那男人拉開距離再馬上往後一躍。

我抱著女孩發抖,腳軟地坐在地上。她的哭聲依舊明亮地在突氣裏回響。

在剛才激烈的動作後,血液在全身流竄,大麻直接進入腦部發揮作用。我頭昏腦脹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一步一步向我走近。我東搖西歪地站起來,囗乾舌燥地看著他的身影像幻影般分身,我竭力地搖頭,但分身並沒有消失。

「玲奈 !」

我聽到蔣舜逸急切的聲音呼喚著我。我轉頭想要尋找他的身影,然後有什麼東西向我衝過來。有什麼尖銳冰冷的硬物刺穿了我的下腹。





疼痛感不是很清晰,但大腦瞬間一片空白。溫暖的血液肌膚上滑過,視野逐漸變得清晰,我凝視著眼睛的雪景沒有一絲想法。

接著,發了瘋一樣他發出悲鳴,抱著我的肩膀反覆地拿著刀往我身上亂插。感受刀鋒每次穿過身體的力度,我好像才能切身處地地體會他的悲憤。他在我耳邊哭泣聲,比以往我聽過的哭聲都要感我的心臟。不知這世界上還有多少人像他一樣憤怒。

這短短的幾秒鐘,像慢鏡頭般讓我把每個細節我都能清楚地感受。

一陣強風擦過,男一下子被撞開。隨著他的抽離,我無力地往後倒躺在雪地上。早上睛朗的天空,現在被一片美麗的雲彩染得金黃。

我記得那天的黃昏也很美麗,他吻我的那天。還有他一次變成北極熊的那天。

男人好像被其他人按袋在地上,他們吵鬧的聲音讓我覺得煩躁。

然而我最愛的那張臉映入了眼簾。他臉上的五官都在驚惶失措地顫抖著。他看著我腹上的刀上表情變得更焦躁,即使劉海半掩著眼睛,也能看到淚水掩未了他的眼眶墜落。





「玲奈,快點哭! 還來得切! 快點哭!」

我知道來不切了,他也肯定知道來不及。一兩滴的量,只夠我臉上那條小傷痕。

怎麼辦?現在已經開始想念他了。扔下他一個,他要怎麼辦?要是每天都哭成這樣怎麼辦?我心疼地看著他,責怪著自己但再也沒有力氣替他擦眼淚。

隨著血液不斷的流失,我能感覺到生命消逝的速度也在漸漸加速。

「有村玲奈!」

看我沒什麼反應,他吶喊著我的名字。他絕望的喊聲讓我撕心。此刻看著他傷心欲絕的樣子,心臟的疼痛比刀傷來得更洶湧。可憐的雙眼無助地注視著我,他那張失去了全世界的臉,讓我痛心疾首。

「快點哭,我求求你!快點……」

他殷切都哭求著。眼皮開始變得沈重,氧氣也好像有點不足。要是現在閉上眼睛,大概就再也張不開了,但眼前的他哭喪的模樣讓人放心不下。





「阿哪塔,好冷。」

我的聲音小得自己都差點聽不見。

我看著他試著微笑,想像著自己現在慘白的的臉,心想一定笑得不好看。他呆望著我,眼神變得比剛才更悲傷。他看懂了我意思,所以此刻更是心碎地看著我,眼神在責怪我為什麼放棄掙扎。

「好冷。」

我平靜地重複著說。他抬起頭,眼淚掉下來。深呼吸,他輕輕地把我抱在他壞裏。鮮血沾滿他的雙手,他溫暖體溫讓我不捨。要是能擠出幾滴淚水,也許還可以在他懷裏多待幾分鐘。我後悔地在心裏想著。

「阿哪塔。」

離開前,我只想看他的笑臉。我用我剩餘的力氣叫喚著他。





「幹嘛?」

他忍耐著悲傷,咬著牙淚眼婆娑,假裝不耐煩地問道。

「我愛你。」

我撐著眼皮,幾乎無聲地說。

「我也愛你。」

他把我抱得更緊,深情苦笑著地回答。

我滿足地合上疲憊的雙眼,耳朵貼在他的胸口感受著他的心跳和溫度。已經連動一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意識變得模糊。漆黑一遍裏,我慶幸還能聽得見他溫柔的聲音,只可惜我沒有力氣去回答。

「玪奈。」

哦,舜逸。

「玪奈你還在聽嗎?」

聽著呢。他的聲音在顫抖。

「睡了嗎?」

嗯,要睡了。筋皮力盡的心臟緩緩地變得平靜。

「玲奈。玲奈?」

媽媽謝謝你,玲奈這名字改得真好聽。他把我抱得很緊很緊,淚水滴在了我臉上。

「玲奈,下輩子我們不要再見了。」

嗯,不要再見了。再也不想看見你為我流眼淚了。

舜逸,晚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