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專屬惡魔: 第1章 全世界的雨都落在你身上 A
你看來,
就像正站在一把下着暴雨的傘下,
而傘外卻綻放陽光。
看着渾身濕溼溼的你,
我大可選擇視若不見,
但我的腳步向你自然而然走過去了,
我就是想不問原由的,
想替你拋開那把傘。
又或者,
始終一事無成的我,
仍是希望走到你身邊,
跟你痛快地淋一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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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認識任天堂的人,一致給他最高評價:
有 任 天 堂 的 地 方 ,就 是 天 堂 !
是的,大家也喜歡任天堂,覺得他是落入凡間的天使。
舉個例,上經濟學課,一向沒什麼教學質素,卻喜歡懲罰學生以抬舉自己的老師,每堂都點名要學生回答高難度的問題,答不出來,就要把冗長的課本罰抄一遍。
因此,上這課的時候,總是人心惶惶。
坐在前排座位的任天堂,成了保衛人類的救星。當同學被問得啞口無言,自然而然會向任天堂求救。
在前排貼窗而坐的任天堂,會利用老師視線不及的優勢,側過臉,用他橡筋般伸縮自如的面皮,向同學擠眉弄眼的提示答案。
萬一老師開始注意到任天堂在整古造怪,他又會坐得筆直的,一隻手卻往後抓頭皮,暗地裏用手指在後腦勺打密碼,大多數同學也能理解他的提示,十之八九也可順利過關。
老師見答對的佔99%,生氣到想殺人,只好冷冷拋下一句:
「你們先不用沾沾自喜,我這次只是問得太淺,絕不代表你們絕頂聰明!我下一堂會問艱深的,你們要小心了!」
轉堂的時候,任天堂學着老師的表情語氣,將他醜化十倍的說:
「你們先不用沾沾自喜,我這人只是教得無能,才會顯出你們絕頂聰明!我下一堂會問色情的,女生要小心了!」
眾人繃緊了的神經,給任天堂的笑話引得爆笑起來。也因着任天堂的啟發,大家就像玩網上的P圖,又泡製了多個極盡挖苦能事的搞笑版本,全班30個同學,都玩得忘形盡興。
……嗯,此話並不完全正確。
嚴格來說,玩得盡興的,實際只有……29人!
就在班房內充滿了笑聲的同時,擅於觀察現場氣氛變化的任天堂,不由自主的發現,在大家沒察覺的課室一角,正坐着個冰冷的沒笑容的女生。
在哄堂大笑中,她正托着腮望出窗,形成強烈的不協調。
她看來就像正站在一把下着暴雨的傘下,而傘外卻綻放陽光。
她的名字,叫楚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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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經濟科老師喊到楚浮,問她一個問題:
「為何雙拼雲吞水餃,會賣得比淨雲吞或淨水餃貴?」
老師對楚浮平日的高傲一早看不過眼,想借這個難題刁難她一番。
抱歉的是,楚浮對於別人待她的不好或對她的憎惡,全都不以為意。
她心想:就算我答不出來,你會奈我何嗎?你要的罰抄,只要我準時交到你手上,就能請你閉嘴!
遺憾的是,她不小心盯了任天堂一眼,他立時擠眉弄眼再加上唇語,給她提示的答案。
雖然,這個任天堂,真像一頭患了皮膚癌的猴子,她也一看就知道他提供的答案了,但她還是保持着倔強,對老師說:
「這個我不懂。」
得逞的老師,用輕蔑的語氣說:「這個也不懂啊?那請妳把今天教過的課文,罰抄一次!」
「這個我懂。還有什麼問題嗎?」
老師給楚浮一句冷話扳回,臉色登時變鐵青。但他看着用直勾勾的眼神在盯他的楚浮,深知這個學生不好惹。他只好避開她眼神,轉往學生座位表,失落地道:「好了,繼續下一個問題……」
2
走進這個課室已有三個月,同學起初對楚浮蠻熱情的,不時會走過去逗這個轉校生交談。
但是,楚浮心情反復無常,要是誰不幸遇上她心情欠佳,會被她一盤冷水照頭潑:
「我想自己一個人冥想。」
大半的同學聽到這裏,已心知不妙,會自動彈開。
總有些不識趣的男生,滿以為自己是情聖,死心不息追問下去:「冥想什麼啊?」
「冥想如何趕走騷擾我的白癡!」她猛地瞅他一眼。
男生們何止碰了一鼻子灰,簡直給她用混凝土封嘴了吧!
之後,誰都不敢跟她攀談。
她輾轉聽到大家對她的評價,就是:
「那個楚浮啊,假如她那一天身上沒有掛着個『歡迎光臨』的牌子,你最好也離她遠一點!」
非常好,這群白癡,居然難得有一次說中了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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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放學,任天堂臨時找了個「要幫病倒了的朋友看舖子」這個有情有義的理由,很抱歉地跟一早約定去唱卡拉OK的大夥兒道別了。
一想到唱K的娛樂性必定會大大降低,大家都依依不捨,但對於任天堂為了義助朋友而甘願放棄去玩,卻表示絕對的敬佩。
在螺旋型的樓梯間,沿途不斷撞見同班過的學生,他打了超過一百次招呼,好不容易才走出校門,及時看到走過馬路的楚浮,他也不理會(不必理會)綠燈快轉成紅燈,快步走過馬路。
走到楚浮身邊,慢慢隨着她的步速,與她並肩同行。
「楚浮同學你好!今天的事,很對不起呀!」
一個人在冥想的楚浮,忽然聽到這句話,斜眼看到任天堂,她本來就沒表情的臉,看起來更加寒若冰霜。
「請問一下,你有什麼對不起我?」
「我給妳的提示實在太差勁了,令妳答不到題目,連累妳要──」
「我有要求你給提示嗎?」
楚浮的話像一枝直射過來的毒箭。
任天堂縮起雙肩,謙虛地說:「不敢不敢,我只是盡自己的本分。」
「我沒有不明白你的提示。」楚浮這次擲來一個流星鎚,殺傷力大十倍。「但由於不是我想出來的答案,所以,我才會不回答。」
「哎啊,誰想出來也不重要吧!」他替她不忿:「何必為了這等小事,把整課書罰抄一遍呢?」
「是你把一切看得太不重要。我的事,不用勞煩你操心。」
「我一點也不覺得操心啦!」任天堂見她兩眼盡是煩厭,他愈是和顏悅色,希望緩和她情緒,「我不能見死不救啊,我關心朋友!」
楚浮乍聽「朋友」兩字,忽然在大街中停下腳步,也不理會滿街在趕路的途人,轉過身來用陰沉的眼神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