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愛情]《別離》: 第四十四章 信任
「這麼突然?」
「就是突然,我要去美國。」
「哲宇,你這樣不合規矩吧。」劉國煒繞起手說:「假期不能這樣安排的,你應該明白。」
「如果不行,我待會打好信就辭職。」
「甚麼?辭職?」
醫院制度有規有矩,卻絕不能丟了林哲宇這種充得了門面又夠實力的醫生,以後興許還要用他當醫院的活招牌,出面做義務醫療來提升醫院形象……
劉國煒再不情願也准了。
林哲宇完成了當天工作後,當晚下班就訂了飛往美國的航班機票,回家收拾了簡單行李,把魚蛋送到同樣有養寵物的陳少恆家裡,凌晨便登上遠去的客機。
顧天行的從容不迫,是方凱浚最為不安又不解的事。拿袁雄來要脅他軟禁近兩個星期,顧天行既不撒野也不動手動腳,每天都懶得跟他說話,要是方凱浚提出甚麼要求,他都只撂下一句「放了袁雄」,沒有別的。
方凱浚不過是個入世未深的公子哥兒,找上黑道的人充其量是誤入歧途,對於要把顧天行降服,絕對沒有那樣本事。暴力對待袁雄是黑道朋友的主意,方凱浚本來心腸也不壞,所以一直沒去過找袁雄,更遑論像個綁匪一樣到他面前顯擺。
方凱浚就想鬥氣,鬥到哪一天顧天行耳朵軟了,感動他的痴情了,目的就達成了。
「顧天行,你別逼我出絕招!」方凱浚又鬧了。
顧天行處之泰然,吃著方凱浚給他叫的外賣,說:「放人再說。」
「放人?我才不順你呢!別以為我拿你沒辦法,那個林哲宇甚麼都被我查到了,我就是把他抓住,你也奈我如何?」
顧天行狠狠扔下筷子,嗓子裡埋藏陣陣怒火:「你碰他一根頭髮試試,你看我殺不殺了你。」
方凱浚拿袁雄來威脅他,他冷靜得了,是因為深知區區一個助理根本不是方凱浚的目標;可是說到林哲宇頭上,他就坐不住了,方凱浚你這幼稚的大少爺,沒資格碰我家那人。
是,林哲宇是我家人,是我心上第一位的家人。
「他憑甚麼這樣招你喜歡了?」方凱浚滿是嫉妒:「我有甚麼地方比不上他了?」
「你覺得自己能放他一起比麼?」顧天行拿著勺子喝湯。
方凱浚急得要死。
顧天行:「勸你放了袁雄,整他對你沒幫助,我不瞅你你也奈何不了,從頭到尾就是白癡所為,你覺得值了?」
「我撈著你就覺得值!」
「小子,才二十餘歲就只顧鬧少爺脾氣,一點性格都沒有,你想招誰喜歡?以前上過你就當我喝昏頭貪你青春可人,一夜情過了就是過了,你哭鬧不等於我要跟你過人生。你這脾氣,你看能改改麼?」
方凱浚就如乾啃了十根苦瓜的表情,說:「是不是我改了,你就跟我一起了?」
顧天行嘆了一口氣,使出十幾天以來唯一的溫柔,摸著他頭頂說:「改了脾氣,就人人都喜歡你了,到時候是你去挑一個你喜歡的、條件好的、對你好的,就不用再在我身上耗。」
抵埗美國後先到酒店過一宿,攜著手機上僅有一道關於美國分公司地址的聯繫方式的訊息,其實要找到顧天行的機會並不大,但林哲宇還想試試。
沒人幫到我,我自己來。
一大清早,林哲宇就打扮光鮮的去了公司。一踏進大堂便見大堂的華麗氣勢,雖沒香港總公司的誇張牌頭,但以分公司來說,已算厲害非常。
不過這時重要的當然不是四處看風景,林哲宇直接奔上接待櫃臺,操著流利英語問:「請問林副總在嗎?」
「林副總?他應該在香港吧?」
「香港?他沒來過公司?」
「先生你是他甚麼人嗎?」接待員警覺起來,感覺不該對陌生人透露太多。
林哲宇:「我是他……朋友。」
倏地,肩頭被拍了一下,林哲宇一轉頭還沒看見誰,就失勢掉入某人懷中了。那力度、溫暖、觸感,林哲宇未定神就知道是誰了。
「顧天行你沒事?」林哲宇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他還未開始找人呢,還以為要找上幾天後發現他被五花大綁給打傷的可憐樣子……哪會想到他竟如此光鮮帥氣地驀然出現?
方凱浚是服了,後悔了,也就把他和袁雄都放走。顧天行不追究,第一件事先把袁雄送到醫院去,而既然一場來到美國,當然先去公司看看,況且手機摔了,還得來公司拿台電話打回香港,找他心上的林哲宇。
可沒想到,一到大堂就看見一道熟悉的背影多麼倔強而純情,顧天行一眼就認出來了,趕上去把他收進懷抱。
「沒事,由頭到腳都沒事。」
突然想起那一整輯看得人七竅生煙的艷照,林哲宇真要惱了,既然你沒事沒幹沒被人抓,那就是說你那些情事都是真的?顧天行你夠有種!
「我來看你死了沒有而已,順道跟你說一句分手。」
顧天行瞪大了眼:「你說甚麼?」
「分手!」林哲宇才不被他雙眼嚇到,理直氣壯地吼回去。
「你給我過來!」顧天行掐住他手便拖著走,絲毫不留一點力氣。
林哲宇怒了,真怒了,死要反抗卻被他抓得實實的。
「你找別的男人可以了,我不能跟你提分手?你你霸道霸到現在就夠了,別以為我好惹!喂……我痛了!」
嘴裡罵狠話,雙腿卻不由自主的隨他走了,一路鬧到二十八樓的管理層辦公室,剛好有一空房沒人用,顧天行毫不留情把林哲宇甩了進去,隨後進入轉身鎖上門。
林哲宇:「混蛋!你抓我上來幹嘛?」
「說甚麼分手?你解釋!」
「你找別的男人,理由不夠充分?」
「你哪隻眼睛看到了?」
「雙眼都看到你那些風流照片!你下流!」
顧天行大力一拍桌子,把林哲宇震懾了,說:「你就是那些他媽的垃圾照片都不信我?」
「……」
「袁雄給打得鼻青臉腫的現在躺在醫院,要不要我拉你去看看他,看你信不信?」
林哲宇頓了一頓,不服氣地反駁:「他被人打,那你呢?毫髮無傷的,你夠膽說你跟那男人沒事?」
「以前是以前的事,這次我就夠膽說沒有。」
林哲宇冷笑起來:「呵,不錯啊,跟舊情人敘舊溫存起來了?那怎麼不撇脫點,跟我分了就……」話沒說完,林哲宇就被顧天行一下子撲倒在地上,手掐在頸上,雙眼都紅了。
「你再說分手,信不信我在這裡幹了你?」
「你幹啊!又不是第一次,我怕你啊?你就是矢口否認也掩蓋不了你罪孽!我認識錯人了,愛錯人了……」
顧天行再也忍不住,神經暴動似的兩手一撕,便扯開了林哲宇的上衣,禁不住慾望便親上他的胸口,一口逮住硬起的乳頭,活生生地把林哲宇刺激得直打哆嗦。
「混蛋……放開我!」林哲宇屈辱地反抗著。
顧天行再也不顧他聲嘶力竭的反抗,腦裡只有一念頭,就是要把他操到哭著求饒,狠狠教訓他以後不能亂提分手。
唇舌很快回到林哲宇的嘴上,顧天行暴發似的用牙咬疼了林哲宇的嘴唇,咬到有血腥的味道了就改為以舌頭進攻其口腔,誓不給他緩下來呼吸的機會。手當然沒閒著,上方一邊親,下方就不斷撕扯著林哲宇的褲子,不時突然一捏屁股大腿肉,扭得林哲宇痛極呼救。
林哲宇知道硬碰硬自己肯定是輸的一方,也懶得掙扎了,只隨著他的進攻作出自然而然的反射動作,哼著急喘的氣息,直把顧天行的色膽推上極致。
直到最後一步,顧天行想進去了,但不論辦公室還是他身上都沒有潤滑劑,如何是好?
這時林哲宇才冷冷地說:「顧天行我告訴你,你要是硬來,我們徹底完了。」
突然感覺到臉上滴了幾下暖暖的,林哲宇張大雙眼細看,才發現顧天行落淚了。
從沒那麼崩潰過,顧天行勉強用雙手支著身體,淚水禁不住從眼眶不住落下,鼻子抽著,表情痛苦著,林哲宇再惱也受不住他霎時間的情緒變化,軟下心來便說:「顧天行你告訴我你哭甚麼。」
「我問你一句,你信不信我?」
林哲宇皺著眉,也不知如何是好。
顧天行聲音也發抖了,再說:「我們能否不在這種事上耗了?我一直只想待你一個好,就這麼簡單,從前、現在、以後,都沒人能取代你的位置。」
「……」
「你還愛我嗎?」
林哲宇被他也惹哭了,淚水順著臉頰兩邊流下,眨著眼點了點頭。
唇齒再次相貼,少了幾分激情,多了許多溫柔,夾雜著委屈的苦澀來回推送,因為深愛而轉化為失而復得的甜蜜。殘破的衣衫似有還無,肌膚緊貼著感受彼此體溫,是林哲宇最享受的安慰,也是顧天行最喜歡的溫馨。
親密了近半個小時,二人終於捨得坐正在小沙發上,顧天行靠著沙發背,林哲宇靠在他肩上,寧靜而舒坦的溫和。
顧天行給他解釋了一切來龍去脈,由以前跟方凱浚的瓜葛,到這兩星期以來的荒唐,一字不漏的向他道明。
林哲宇很簡單地說了一句:「對不起。」抱歉我竟然選擇不相信你,抱歉我說得出那句話如此傷你的心。
「我也要說對不起。」顧天行用正經非常的口氣說:「是我沒好好保護自己,害你擔心了,還為我鬧上這麼久的情緒。」你是我的寶貝,我怎捨得傷你的心。
林哲宇深呼吸,把臉埋到顧天行胸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