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樓下,人們在大廈湧出,向四方八面散去,其中一個男人被一隻速龍咬住左手手臂,一直拖行,他已經沒有反抗能力,
但那個人好像看到站在窗邊的峰,右手向著大樓伸去,眼神散渙,嘴唇唸著「救我!救我!」
峰依然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他知道就算他現在下去他也沒救了。
「救我啊!你怎麼就站在那裡看著我!快下來救我!」那個男人用盡全力咆哮了起來。
「你見死不救!我死都不會放過你......」最後那個男人被速龍咬住頸,聲音慢慢止住,速龍把他咬起繼續向遠方走。
峰默默看著那新鮮的屍體,死不瞑目,血液由頸沿著身體和軟癱的手和腳流在地上,而速龍繼續把他拖走,在地上拖出一條血路。

雖然只是一個陌路人,但畢竟第一次看到人類死在自己眼前,這不是電影,是確確實實的被殺死,還是以如此血腥和殘忍的方法殺死。
峰第一次如此接近死亡,亦相信沒有任何一個香港高中生會接觸到這樣的經歷。
峰看著已經遠去的速龍,外面已經再一次平靜的街道,只是屍體多了很多,大多數都是剛剛從大廈走出去的人。




這時,峰緊緊握著自己的拳頭,默默的說道:
「我這個人平生沒有出色過,相貌平平,成積平平,我可不想連活下去的勇氣都失去!
我不只要自己活下去,我要陪同身邊的人活下去!我當初學習武術也是為了保護我身邊的人!」

他的眼神充滿了無比的堅毅,一種活下去的意志,一種活下去的希望。
峰走向自己的房間,打開裏面一個玻璃櫃子的門,從裏面的刀架上拿下了一把兩呎六吋長武士刀,簡單的為刀刃上油,
然後走到廚房,左右打量一下後就拿了一把十吋長的刀,然後向門口走去。

「我今日站出來,不是為了當英雄,不是為了救所有人!我只為自己!」





峰將刀綁在腰間,握著刀就推開防火門,慢慢一步一步走下去。
進入大堂,入目處一片零亂,本來熱鬧的大堂和門前都多了很多血跡和屍體,當峰近距離看到那些支離破碎的屍骨時,也不禁吐了出來。
他一步步跨過這些屍體和殘肢,接近走出大門,才發現原來大堂側面的玻璃牆被撞破了,所以導致大堂被當成飯堂了。

由峰離開平台花園到現在再次回來也只是數十分鐘的事,除了地上那些坑洞和天上那隻移開了不遠的「章魚」之外,已經什麼也沒有。
峰開始感到不安:「不知道那些龍去了那裡,不過看不見還好。」他心想。
走著走著,忽然一陣慘叫聲傳入峰的耳朵裏。他就看向了聲音來源的方向,他的右手邊正是一個小型足球場。
足球場在平台花園之下,是一個凹下去的地方,峰就站在球場之上,只是探出頭看向裡面。
峰看到馬上蹲了下來,因為他看到一個極度恐怖的情境。
那裡有兩個穿著球衣的人伏倒在地上,一個滿身是血躺在血泊之中,肚皮被咬開,腸臟流出,頸和手都有被利牙利爪傷過的痕跡,他應該已經死定了。




峰再一次探出頭來,看到另一個人躺在地上,肚子正被速龍撕咬著。
那個人,嘴巴不停郁動,可是隨住張嘴的並不是聲音,而是一口一口的鮮血,峰決定不理那個男人了,但還是慢慢向著足球場的入口移動過去。

來到了足球場的入口,聽著那速龍的低嗚及牙齒的咬合聲,他的全身開始顫震起來,身上不停冒出冷汗。
「太恐怖了,比想像中恐怖得多,真的會死呀......」峰的呼吸開始急速起來。
「冷靜!冷靜!我可是學過居合道,就現在用上我以往學過的東西吧......首先必須保持冷靜的心......」
他不停地深呼吸,用左手緊握住右手以減少雙手的抖震,心裏一直想著居合道中學到的技巧和招式,還有遊戲中的技巧和動作。
連峰自己的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可能只是過了三十秒,也可能已經數分鐘。
總之峰就在雙手勉強停下抖震的時候便轉身推開半開的鐵閘,步入球場。

踏入球場的一刻,速龍就注意到他,速龍亦放下了口中咬著的手,看向了峰。
峰右手拔出左邊腰間的武士刀,另一隻手則慢慢關上那鐵閘。

「關起門,只為不要有其他速龍偷襲我......」





這時,峰全神貫注的看著那速龍,手緊握著刀,緊得雙手的青筋都猛的顯現。
看著那龍身後的兩具屍體,峰已經沒了一開始的嘔吐感,但畢竟還是第一次面對著速龍......
不,應該說是外星生物,還是有膽怯,也有恐懼。
此時,速龍對峰吼上一聲造勢,那吼聲略為高音,可是這突如其來的吼聲卻嚇到了精神高度集中的峰。

「好吧,既然來到這一步,就當自己在打遊戲吧!專家模式!」
峰再次集中起精神,看向了那龍低聲說道:「來吧,看我怎樣把你宰掉!」
話音剛落,峰就全速衝向速龍,速龍反應亦都不慢,亦朝向峰跑去,就在離峰四米左右位置的時候起跳了,雙爪由上而下攻擊峰。
他僅僅來得及提起右手的刀,把刀一橫,刀的位置正正在額頭上方,以刀背抵擋由上而下的攻擊,此名為「流水」。
的確峰擋下了一記攻擊,但那龍的重量壓向了峰,把他就撲倒在地,背脊狠狠的撞向地面,心裏暗的叫慘,痛得淚水也流出來。
現在峰就在那速龍的肚下,速龍那長長的爪就在他的眼前,就似下一秒就能奪他性命一樣,接著峰猛的用力向右滾出,離開速龍的肚下,不斷向外滾去。

峰忍受著背部的疼痛,慢慢靠在鐵絲網上,看著站在門前的速龍,他開始想著:
「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我的選擇真的沒錯嗎?的確我的平生未曾出色過!但用性命來換取的這些......值得嗎?會值得嗎?
玩遊戲的確我不強,但在現實裏,我有這種能力!只要砍死牠就行了!」




想到這裡,峰站離開了鐵絲網,雙眼雖然帶著淚光,眼神卻變得非常銳利,就似那速龍的一舉一動都已經被看穿了一樣,
峰的信心和意志都已經堅毅不移,他動了動握緊著刀的手指,鬆了鬆頸和肩膀,再以同樣的方法握刀,
卻再不是緊張得以死力握刀,而是放鬆和充滿信心地緊握著刀,就像在道場對練時的狀態一樣。
他把刀的刀尖直直指向速龍的頸,這姿態就是使自己全身上下任何一處都有防備一樣,以靜制動,這正是居合道的基本架式「中段」。
峰一步一步走到球場的中心,整個球場頓時就變成了競技場一樣,進去了就必定要戰鬥,進去了就出不了去,直至其中一方死亡為止。

​現在整個球場中,只剩下速龍和峰在對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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