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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了,我帶齊書本文具,一早回到了學校。

Suki在學校裡還是那麼光彩奪目,或者應該說,就如她賭氣跟我說的那樣,她變得更漂亮了。
她本來很怕淫攝的誹謗令她無法立足,但大家似乎都早已忘記這事,或者記起都不再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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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被她甩掉的師兄倒是常常拿這事來開玩笑,有一天得知消息的Suki走進中七的課室,公開罵他︰
「雖然我係飛咗你啫,你唔使講咁多無聊嘢喎。就算係你出手打女人嗰啲嘢呢,我一早都放低晒囉!大個仔啦,move on啦好冇?」
氣得師兄臉色紅如章魚,但在全班同學面前只能忍氣吞聲。此事一直被Suki和她的八婆朋友津津樂道。





因為Suki的姐妹Charline當上了學生會主席,升上中六的她非常積極協辦聯校活動,聽說最近還有幾個名牌男校生在追她。
我跟她仍然同班,卻沒多少交集。開學之後我依照自己的心意,親口跟她道過歉,但她卻說什麼都不記得了。
此後偶爾在走廊迎面碰到,她會淺笑著輕輕點頭,然後匆匆走過。
我不能說內心完全沒有波動,偶爾甚至不期然想起她按住我的嘴唇說︰
『我一定會令你後悔囉!』

記憶像刻在腦子裡,想洗都洗不去。說不定,這才是Suki說這句話的目的。
如果我沒有遇上華小姐,我可能會遺憾自己錯過Suki。
但是,我遇上了。
哪怕Suki再好再出色,我只覺得自己沒有耽誤她太多時間,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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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堅還是跟以前一樣勤力,不,應該說比以前更勤力了,正在向全級前三名進發。




在我去機場失敗後,我認真地在MSN報告了事情始末,感謝他的幫忙。
在開學之後,我也跟他道歉過,而他仍只是淡淡地說︰
「算啦,都過咗咁耐……」

我們由教室對話開始,在借notes還notes之間,慢慢重建彼此關係。
十月時,我找他一起去吃lunch,他答應了。
十一月時,某天吃飯吃到一半,他突然盯著涼瓜排骨說︰
「諗返轉頭,我都有唔啱。」
「妖,仲講呢啲做乜?」

我們對望一眼,斷開的兩條紐帶,好像有一絲重新駁上了。
要百份百變回從前那樣,或者不太可能,但只要繼續努力,我們還是可以繼續當朋友吧?我如此相信。
只是,我們心中都了然,有一些事是我們之間的咒語,他不提的話,我也不能提。
哪怕,只是一個華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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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之後,我扮成學生家長打電話去華小姐的學校,確定她退學了。
我沒有跟阿堅提過這件事,但在我們和好後,他透露華小姐雖然在香港算是成績出眾,但去美國之後還不能直接上大學,要先讀一年預備班。
那些預備班多如牛毛,要找也不知從何找起。

而華小姐本人,也顯然不想再跟我們聯絡。
那個以88年試卷和無聊玩具為頭像的MSN,一直都沒有再亮過。
她的MSN space,始終停留在「除了時光機,別無他法」。

有時我會想,不知道今日的她,還想不想要一台時光機?
我沒有答案,但我開始不斷讀量子物理學相關書本,上網也盡是花時間看這些資料。
我知道或者沒有用,但我希望能了解多一點。
那麼她回來的時候,我起碼能聽懂她說的話啊,哪怕只有一點點。





想到華小姐造訪過我的Zanga,我懷著一絲希望把它重開。
然後,每天寫下讀書心得、心情雜記。
還有,看完她從前的MSN space論文後的討論和回應。
雖然見不到她,但這樣似乎能跟她有跨時空的交流,令我有一點點快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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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匆匆,即使沒有參加課外活動,中六的生涯在我每天讀書、自習當中,還是過得特別快。
期中考的時候,我不經意地奪下全班第5名,令所有同學包括阿堅目瞪口呆。
而老師們看著我的眼神,更像懷疑我被外星人換了靈魂。
我謙和地微笑,沉默應對。我身上發生過什麼事,只有我自己知道就夠了。

其實還不夠。
要發明時光機,這樣還遠遠不夠。
我開始明白華小姐選的為什麼是美國。




要追上她,我還需要不斷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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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匆匆又到暑假,我回憶裡那個女孩,紮著孖辮在艷陽中笑得燦爛。
7月7日,我用電話錄了一段MP3,壓縮並以「iloveu」加密之後送到她的郵箱。

標題是︰「你找到時光機了嗎?」

內文說︰
「華子昕(asd34567)小姐︰

生日快樂!
你的時光機開發順利嗎?
這邊,我還在繼續努力。
但有一段話,我一直都想親口對你說。
這是一則預告,希望能夠超越時空。
我把它錄在附件裡,密碼6個字,全小寫,聰明如你一定知道答案。
你先暫且聽著,真正的那一段,我會親自回到你的面前去說。
無論,要花多少時間。

Flying f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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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考篇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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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機】由作者自資出版,外邊書店沒得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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