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鬼台》第1001回】: 1.5
學校課室裡。
「叮噹叮噹…叮噹叮噹…」下堂的鐘聲響起。
『就快測驗喇,大家記得俾啲心機溫書,你地已經係高中生黎架喇,下一年就要面臨人生第一個重大既挑戰,之後可能又要面對高考,大學,繼而出黎社會工作等等。往後既日子裡,除左學業,大家仲要面對各種不同類型既考試同試煉,所以千萬要謹記頭先課書入面男主角爸爸所講既一句說話:「讀唔成書並唔緊要,最緊要係做得成一個人。」,知唔知道?』Miss Chan語重心長地說。
同學們均點頭示意明白,事實上,當時的我們,又有幾多人真正明白這句說話的意思呢?
今天的Miss Chan好像真的有點不對勁,說這番話的時候,像是在向我們作出最後的教誨,又像是跟大家說保重一樣。再者,Miss Chan今天連「Goodbye Class」都還未講便匆忙地離開了課室。
我感覺到,她這種所謂的不妥絕對不是因為月事那麼簡單,背後定是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情…
望著Miss Chan那漸漸離遠的黯然身影,心想自己根本沒有什麼可以做到,因為連老師都無法處理的問題,難道作為學生的我能夠為她解決嗎?
「喂!光仔!」阿恆很用力拍了我的頭一下:「又諗咩諗到咁入神呀?」
「關唔關你事啊?死八掛!」我捏了阿恆的乳頭一下。
這時,大舊衝進了我們的課室:「光仔!今日放學記得一齊去練波啊!」
我向他作了個OK的手勢,心裡其實有點失落,因為由今日開始,每星期至少有三天都要孤獨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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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我跟大舊與一眾足球隊的成員坐車到附近的運動場進行練習賽。
「等我同大家介紹,呢位係新加入我地既隊員,佢叫做光仔,將會係我地既主力前鋒,大家喺球場上記住要互相指教吓!我地一陣會…」教練一臉嚴肅地講著無關重要的開場白。
經過一輪握手和閒談之後,練習賽便正式開始。
球場上的所有球員都是本校的學生,有些是比自己更高年級的,身型比自己健碩高大,雖然如此,但我深信自己的實力絕對不會比他們遜色。
球賽開始了不久之後,足球便滾到了我的腳下,不須多作考慮,我立即使出百步穿楊的腳法越過所有迎面而來的對手,短短十幾秒間,足球已被我運進了敵隊的禁區內,由於我經常穿黃色球衣,加上奔跑運球的速度迅疾如風,所以於球場上有「黃色閃光」的稱號。
一道黃色的閃光正於球場上飛舞,純熟的插花技巧和推左走右,令敵方的一眾後衛看得眼花繚亂,雙眼冒星。
來到了敵方的籠門前,我斜著身子,拉起右腿,將所有力量都集中到右腳的腳面上…
「躂!!!」勁力抽射!
足球死角入網,守門員撲了個空,這一球任誰也救不到,想要接下這球的話,除非那人是足球小將中的林源三。
最後,練習賽於一片臭汗味之下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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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吔!我漏左本中文書喺課室啊!」乘搭巴士回家途中,我忽地記起。
「吓!?翻去拎囉,不過唔知學校關左門未呢…」大舊看了看自己的手錶:「而家七點者,啲老師應該仲未走哂既。」
於是,我中途折返回到了學校。
天色已然入黑,學生們都已經走清光,寂靜的學校內只亮起了十數盞黃色的牆燈。
四樓的走廊內,燈光幾乎全無,冷風陣陣,偶爾傳來疑似烏鴉的叫聲,感覺有點陰深,懼怕黑暗的人絕對不會有勇氣逗留在此處,可是我並不是個怕黑的人!
成功於課室取回中文書之後,我拖著疲累的身軀離開了學校。
來到地面的時候,我抬頭望了望上方,彎彎的月亮掛了在滿佈星星的清澈晚空中,景色美麗極了…
!?
我發現學校的天台上有個正在移動的黑影…
是個人!他正危坐於天台上,其雙腳垂吊了在半空中...
我心感震驚,這樣子太危險了!
而且都這麼晚了,有誰還會逗留在學校?
突然,那個黑影向前傾斜,離開了原來坐著的位置…
!!!!!!!
黑影從高處急速墮下…
我那雙瞪大了的眼睛也跟著黑影同時滑落...
腦海一片空白,到底…
發生什麼事?
黑影於離自己不夠二十尺距離的前方著地,並發出了一聲轟然巨響:「砰!!!」
其聲音之大,令附近樹上的雀鳥均被嚇至振翅飛走,而目瞪口呆的我則站在了原地…
那不是黑影…那是一個穿著花裙的女人...
我認得…那個人…是自己的班主任…
Miss Chan!
「哇啊!!!!!!!!」這下我才瞭解目前發生的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回事。
震驚和悲痛的淚水湧出,雙手猛扯著自己的頭髮,不可置信…
頭感到很痛,且開始有暈眩的感覺…
似曾相識的畫面和感覺…
眼前一黑,腳站不穩…
朦朦朧朧之中,我好像暈倒了在地上…
躺在地上的我好像看到了兩個Miss Chan…
一個躺了於血泊之中,而另一個五官有點模糊的她則正在向著我這邊慢步走來…
是幻覺嗎…
「Miss Chan..」我想要伸手觸向她,卻發覺全身無力的自己連手指都提不起來。
最後,我失去了意識,之後發生過什麼的,都全無印象…
……
「你醒喇!?」眼前的人是財叔。
「呢度係邊度…」映入眼中的一切都正在天旋地轉。
「你而家喺醫院,你頭先喺學校入面暈低左呀!」財叔用毛巾為我抹著額上的汗:「你而家發緊高燒。」
「Miss Chan呢?」我問。
「佢…」財叔神色帶點哀傷。
「佢係咪死左啊!?」
財叔點頭。
我再次憶起自己剛才所見到的一切,淚再一次決堤。
「醫生話你要住院一晚,唔好諗咁多喇,我聽朝早黎接你啦。」財叔輕拍著我的頭,以作安撫。
假如不是親眼看見的話,我定不會相信這個荒誕的事實。
頭很燙,鼻很酸,眼很澀,心很痛…
那一晚,是一個悲傷的晚上,眼淚像是無止境般一直流,一直流...
直至我不經不覺在病床上入了睡。
……
翌日,當我再次睜開眼的時候,頭戴鴨舌帽的財叔已經為我辦妥了出院手續。
由於當日是星期六,所以不用上學,這樣也好,有兩天時間來讓自己的情緒緩衝一下。
坐小巴回家的途中,我不斷揉著自己的雙眼。
「做咩啊你?對眼唔舒服?」財叔問。
「唔係啊...但係唔知點解有時我會見到一點點白光同綠光…」我回應。
「唔係掛!?咁後生有青光眼?驗驗佢好喎!」財叔說。
「唔使啦,由佢…可能尋晚流得太多眼淚,所以先咁者…」
我知道青光眼並不是這樣子的,就算是眼睛出現了毛病,所看到的光點應該是跟隨著自己的眼珠走動才對,但是,我所看到的那些大小不一的光點是固定於某個位置上的。
由於我當時已經很累,加上傷感的情緒尚未減退,於是沒有深究太多,心想也許自己的身體真的出了什麼毛病。
後來才知道,那些光點並不是普通的光點,而是常人看不見的…
靈體。